“没错。”对于舒屠的带着些许质问色彩的猜测黄悬灯没有否认。
一旁的项少虎一听这个蹭的就跳起来了，指着黄悬灯的脑袋就骂起来了。
“你奈奈个熊的，老黄，我们信你才来的烽火城，结果你那我俩当饵，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对于项少虎的喝骂黄悬灯没有回嘴，只是带着一贯的狐狸笑看着舒屠。
舒屠看着他的笑容，眉头皱起，他很讨厌这种被熟悉之人算计的感觉，盯着黄悬钟的眼睛看了半晌，舒屠说道。
“你是想我们回去继续当饵？”
“是的。”黄悬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呵。”项少虎嗤笑一声。“你拿什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用我的生命保证。”黄悬灯的眼睛从舒屠放到了项少虎身上，收起笑意认真的说道。“我绝对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项少虎看见黄悬灯认真的眼神，气愤的心情顿了一顿，将头扭过一边，不与黄悬灯对视。
而舒屠却接着说道。
“你保证不了。”
“不，我可以保......”黄悬灯立即想要反驳舒屠，给他俩吃一颗定心丸。
“你别上嘴皮碰下嘴皮，我问你个问题”舒屠立刻出声打断“前晚我们遇袭为什么没人出现？”
黄悬灯被舒屠这个问题问的一愣，想要回答，却不知如何去说，沉默了起来。
“你说说不出口，那我来说。”黄悬灯沉默，舒屠却接着道：“因为你们一开始针对的只有方家，你只想让方家快速倒台，然后你收拢权利。但是前晚的事情却印证了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对局双方不是学院内战，方家一出事，很可能政务部门也有插手，要么，就是兽内院或者改造内院也下场博弈了。”
黄悬灯依旧不语，舒屠接着叙说。
“老黄，当初跟你进学院一方面是你修行之法的诱惑，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信任你，那天晚上是意外我和胖子也认了，我们拼死跑出来了在这儿等你，结果等来的就是一个当饵的结果？”
“不是的。”黄悬灯听出了舒屠话语中的失望，当下立即道。“我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过拿你当饵，我一开始的打算是让你进学院，然后从我老哥哥手底下的资源里拉一个苗子做饵，但是在你精神力检测的时候方天盛就已经盯上了你了，他其实早就知道你拥有一件宝物，他还知道那件宝物其实就是你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小棺吊坠。”
舒屠闻言呆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半晌之后，反应过来的舒屠张口说道“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黄悬灯叹了口气解释道：“既然要动方家，最好的切入口就是方天盛，所以我这边自然能在方天盛的身边安插一个鬼，根据那个鬼说，你在难民营的时候与虎子有交谈过兽化之术什么的，而方天盛的心感之术那么点距离自然可以监听到你们的谈话，所以你就被方天盛盯上了。”
黄悬灯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我安插的那个鬼是地面的，所以方天盛一得到消息就与方家地面上活动的人联系了起来，看看能不能从你手里拿到那件宝物。”
“你的意思是说，方天盛盯上我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小棺吊坠的存在？”这下舒屠总算反应过来了，但是思考了片刻之后，舒屠说道。“可他前天晚上的行动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个人行为吧？光凭借一个方天盛，我觉的还调动不了那么大的能量，我们在外院打死打活，最后我都将他宰了，硬是没有一个外院人员出来。”
说到这儿，舒屠皱眉看向黄悬灯的眼睛说道：“老黄，你是想把自己在其中的原因摘出去嘛？”
“呵呵，怎么可能。”黄悬灯犹如老狐狸一般的笑了笑，矢口否认道，随后又换上一副认真的口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开始没有让你当饵的打算，直到我收到了方天盛准备动你的消息，我才临时起意把你归入计划。”
舒屠盯着黄悬灯看了半晌，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欺骗的意味，而黄悬灯面对舒屠的目光却只是泰然自若，没有丝毫闪躲。
舒屠猜测，黄悬灯的话大概率是真的，因为之前他还有起疑的地方，那就是，哪怕方家真的费了周章绑到了项少虎，凭什么认定项少虎可以威胁到黄悬灯，毕竟自己与黄悬灯的关系目前方家知晓的几率太小了。
还有，如果这真是一步方家准备直接针对黄悬灯的棋，那为什么要让方天盛这种纨绔少爷来执行，而且是在方天盛那天中午失败一次之后，再一次的让他来执行，现在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真正想走这步棋的人其实是方天盛，而方家对于走不走这步棋其实无足轻重。
而方天盛真正想对项少虎动手的原因则是自己脖子上的这个小棺吊坠，方天盛想通过这一手一石二鸟，既能获得我的小棺吊坠，又能有一定几率影响到黄悬灯。
舒屠半晌之后，总算是理清楚了事件内含的脉络，此刻对着黄悬灯说道。
“老黄，起因不是你，但和你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要直到，那天如果你不出现和黄爷爷抢人，那我和胖子几乎板上钉钉的会进军队，但是你的出现，致使我直接卷入了你的计划，成了你扳倒政敌的诱饵，这是无法改变的一点。”
黄悬灯对于舒屠的话表示沉默，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决定他做的确实很槽蛋，如果舒屠只是一个陌路天才还好，可舒屠不是，舒屠不光是与他同行一年的同伴，更是他半个救命恩人，所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我承认，我这事儿确实办的不人性儿，有点特么的不要老脸了，可我确实没想过让你有危险，我离开学院之前，已经和我老哥哥知会过好几次，一定要时刻注意你那边的动向，不要让你出现意外，但是......”
项少虎此刻也是听明白了许多，眼中对黄悬灯的亲近感一下少了许多，张口就骂断了黄悬灯的解释。
“但是个屁但是，老黄，你这事儿何止办的不地道，你这简直比王八蛋还要王八蛋，你说说，一年同行，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你一个情报，我们信你来了烽火城，结果你特么的我们哥俩城都还没进去，先给你这老王八扔进坑里了，算虎爷认错了人性儿，特么的！”
正所谓爱之深则之切，最痛的伤口只能是最亲近的人桶的，此刻项少虎也是气疯了，对黄悬灯骂起来已经毫无顾及。
舒屠伸手拦了一拦项少虎，示意他闭嘴，随后舒屠转过头看向黄悬灯，说道。
“老黄，你走吧，好聚好散，也许胖子说的对，我们哥俩该一辈子跑山林，城里的弯弯绕绕我们玩不转，一个李乾坤让我瞎了眼我认了，但同行一年的你也让我瞎眼，我认不下来，这城太高，我人微言轻，喊不出声儿了，散了吧。”
黄悬灯愣了愣，他不知道如何去说，瞎了的眼睛有点湿润，来之前，他觉得自己轻轻松松就可以吧舒屠与项少虎谈回来，但是会以欺骗的方式而已。
可是他却错估了舒屠的脑子，从出事到现在，舒屠想了很多，也发现了许多关键性的问题，所以双方聊到最后，黄悬灯发现，自己一直在跟着舒屠的节奏走，而舒屠也洞悉了事件的全部真相。
“我......”
黄悬灯还想说些什么，舒屠又一次将他打断，说道。
“老黄，从认识到现在，你与我们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从前无所谓，可这次你把我和胖子骗到烽火城是为了报恩的，可最后呢？”
黄悬灯年近八十的老脸上浮现一丝羞愧，抿了抿自己干巴的嘴唇，他奔袭了整整一夜，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就赶来找的舒屠。
舒屠扫了眼略显黄悬灯略显狼狈的衣衫，也大致猜到了黄悬灯是为了自己在奔波，舒屠说道。
“我虽然小，很多东西没你懂得多，可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你算计我一次，可你今天赶来之后，我发现你还想算计我第二次，也许在你眼里，你夺回权利，我也会受益无穷，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以欺骗隐瞒的方式来对待我和胖子。”
听到这儿，黄悬灯也算是知道，自己与舒屠真的要形同陌路了，很大程度是走不到一起去了。
叹了口气，黄悬灯取出一个令牌，递给了舒屠，说道。
“这个给你。里面有修行之法的抄录注解，还有一些境界的注意事项什么的，其次就是一些生活日用，还有精神力恢复药剂，你拿着吧。“
舒屠闻言犹豫了片刻后，接过黄悬灯手中的令牌，原本他是不想要黄悬灯的东西，可他知道，修行之法是他无法拒绝的礼物，而很显然，这一点，黄悬灯也知道。
舒屠眼眶微红，对着黄悬灯说了一句。
“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