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玲鸟从录像结束后表情就一直没有变过，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南宫未那也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张。
所有人都被录像中发生的怪异事情所震撼，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就算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需要再看一次的人吗？”
这一刻，唯一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自言自语的人，就只有留着一头白发的红沙树了。
他看了看他身下的三人，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没有了。”
“当然了，那样的场面，只要看过一次肯定会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对此，柊延轻声地回答道。
他虽然没有像玲鸟、南宫那样被惊愕到，不过通过这个影像里流露出来的信息，也让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这似乎是造成了“他也被吓到了”的假象。
“各位，别发呆了。是时候开始分析了——分析学姐她拼上性命留给我们的东西。”
见两名女生都在柊延的声音下缓缓回过神，红沙树也走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并对着柊延低下了头：“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向你道个歉，阿延。我昨晚没忍住，提前看了这个录像。”
他道歉的理由是没能遵守昨日和柊延的约定，那个“大家一起看”的约定。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柊延不在意地说道。
“那么作为赔礼，就当我来总结一下这个影像中发生的一切吧。整合起来大致是四点，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发现。”
敲了敲桌子，红沙树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这里。
然后，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纸，并将其摊开放置在他自己的面前。
“首先是第一点，‘开膛手’有穿过防盗门的方法。”
——不仅如此，“开膛手”还突破了拟神·雅典娜与拟神·克洛诺斯的双重监视。如果不是“开膛手”故意选择了监视的死角，那就是“开膛手”拥有着特殊的隐匿能力。
他在说出这一点发现的时候，还故意地与柊延对视了一下。
为了就是把那段不能告诉玲鸟与南宫未那的事情传达给柊延。当然，昨日与红沙树对这个话题深入聊过的柊延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就理解了红沙树想表达的内容。
“第二点，‘开膛手’可以使用疑似定身术一样的特殊能力，他正是使用这个能力让姬千然在12点整的时候无法行动的。”
“第三点，‘开膛手’可以让变红的身体部位穿透其他人的身体。但从影像中判断，应该是只有变红的地方才能穿透，这应该是个限制。”
“第四点，‘开膛手’将取出的心脏递给了脚后方的什么东西。在递给那个东西之后，姬千然的身体就突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红沙树为了照顾两名女生的心情，故意没把话说完。
毕竟姬千然身体炸裂开的那一瞬间，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了。
“以上就是我从这个录像中解读出来的内容。说实话，如果这些特殊能力没有特别苛刻的发动条件的话……要是学姐不故意保护我们，今天我们可能就无法聚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留着一头白发的红沙树不禁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指团灭，而是指其中肯定有人会受伤。只要在“开膛手”发现情况不妙，准备逃走的时候，肯定会用手臂的那个穿透能力去攻击附近的人。
运气好的话断手断脚。
运气不好的话……
“会被那只红色的手给……”
玲鸟梗咽了一下。
她似乎是想象到了她与“开膛手”对峙，并被那只红色的手刺穿胸膛的情景。
想到这里，她的身躯不禁猛地一颤。
“竟然有两个特殊能力，难道‘开膛手’他……”
与红沙树的假设被吓到的玲鸟不同，柊延可没有兴趣一直沉溺在“如果”之中。
他更加在意的事情是“开膛手”展现出了2个能力这件事。
要知道，拟神赋予使徒的能力在正常条件下只有1个，虽然能力范围是可控的，在宏观上可能会出现“有可能像是2种能力”的错觉，但是事实上也只是一种能力的不同应用而已。
但是，“开膛手”的那个情况却不同。定身与穿透怎么去想，都无法把它们想象成“同一个能力的不同应用”。
也就是说，“开膛手”拥有两种能力。按照代理战争的规则去考虑，他……或许已经杀掉代理战争的一个参加者了。是诗雨学姐吗？！还是柊延他们不知道的其他人？
“这么想也许会好一些。”
看了看柊延此时的表情，红沙树基本是理解他在想什么。
他昨夜在提前看了这个录像之后，也有过相同的疑问。不过，因为他看得比较早，所以思考的时间也很多。
这导致他也找到了另一种解释：“亦或是，假山上的那个数字是‘副效果’的限制之类的。举个例子，其实‘开膛手’只拥有1个特殊能力，但是那个特殊能力分为了平时就可以用的部分，和满足条件才能用的第二部分。这样去想的话，也很合理吧？”
“数字、倒计时、日期。”
柊延点了点头，并跟着红沙树的思路，回忆了一下和“开膛手”有关的信息。
他在稍作思考之后，说道：“比如……在某个日子的某个时间，才能对某个对象使用的副效果……吗？”
有这类限制的话，也许还真能被定义成“一种能力”。
“你说对了。姬千然出事的当日，在你们前往医院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去了假山那里。那时，我发现了一件事。”
对柊延这合理的回答会心一笑。
红沙树一只手扶着椅背，让身体往后一仰，并转身看向窗外——从这里的窗子往外面看去，穿过操场，就能看到体育馆附近的假山了：“原本只有数字的假山上，出现了姬千然的名字。不过，等我过几个小时再去的时候，那个名字就已经消失了。”
“名字、时间。意外地与我们的猜测吻合啊——”
“但再吻合依旧还是猜测，情报还远远不够，擅自下定义是不可取的。”
“红树——有就该知足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任何一个新发现都是贵重的。”
“说的也是。那么，阿延，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红沙树转回了身子，并用两手撑住了他的下巴。
与才接触“开膛手”不久的他不同，柊延可是在时间回溯之前就一直在调查“开膛手”了。
如果是柊延的话，应该会从这个录像中有一些额外的发现吧？红沙树这么想到。
“只有一点。我之前有说过吧，我在很久之前了解过‘开膛手’，就以那个时候的记忆来说，现在录像中出现的开膛手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他变小……不，是变大了。”
柊延立刻改口道。
其实事实上确实是变小了，因为他是通过时间倒流才回到这里的。但，考虑到不知情的玲鸟与南宫未那，他就必须用“正常”的话语去解释，于是，他改口成了“变大了”。
“变大？是指身高吗？”
对此，知晓柊延详情的红沙树立刻就猜到了柊延所说的“疑点”。
“嗯，而且是处于成长期之中才能出现的大幅度生长。我怀疑，这位‘开膛手’基本上与我们同龄。”
柊延严肃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处于成长期的话，一个人的身高是绝对不会出现那么大差别的。
是的，录像中的“开膛手”就比姬千然学姐高一点点，但是，柊延在死之前遇到的那个“开膛手”却比当时的他还要高半个头。
“很有道理。也就是说，这份资料越来越有价值了。”
红沙树认同了柊延的推理，并举起了他面前的那堆资料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