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周健醒来的时候,徐晶已经不在身边。这一瞬间,周健整个人彻底地清醒过来,他摸了摸身边的床,是凉的。一种恐惧迅速地蔓延在周健的心头,小晶又离开了吗?
失去一次之后倍感珍惜,宁愿死也不想再次失去。
周健疯了一般,跑到小屋,猛地推开门。周菲雨还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他这才放心,徐晶一定没有走,否则她不会留下周菲雨,孩子是徐晶的命。
周健走过去,轻声唤醒女儿,周菲雨在床上腻了一会,周健无奈,只好将小妮子从暖和的被子里拖出来。被窝外面的世界是一片冰冷,周菲雨皱着鼻子穿衣服。周健看着女儿,一扫脸上的阴霾,轻笑着催促她去洗脸刷牙。
周健给女儿做好饭,自己却全无胃口。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浇在自己的头上,顺着发梢流到脖子,滑进衣服里,,冷得直打颤。
周健想起自己昨晚对徐晶说的话,没有怒吼,没有辱骂,却字字足以致命。他想起徐晶昨天被深深刺痛的表情,心里也一样的痛。
为什么总是在伤害那些爱着自己的人?
周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哗哗地流淌着,却好像永远流不尽,但是感情是不是也像这水一般,可以予取予求,没有尽头?
“爸爸?我要迟到了啊!”
周菲雨怯生生地站在厕所门边,看着有点不一样的周健,眼中满是疑惑。小女孩像感觉到了家中的凝重气氛一般,很听话地没有吵闹,而是乖乖地去了幼儿园。
周健送周菲雨去了幼儿园之后,自己坐车来到单位,楚洪波昨天开走的中华已经停在了车库。周健扫了一眼那车,快步进了休息室。他的眼睛红肿,很没有精神。
整整一夜,楚洪波、楚夏天、徐晶和钟雨的脸在周健的的脑海中不停地变换着,最后一个个都离他而去。周健在梦中用尽一切力气想哪怕抓住其中的任何一个,最后手中空空如也。这梦似乎预示着什么,让周健身心俱疲。
“哥,你脸色很不好!”
周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睛,抬头看见楚夏天,依旧拿着一个鸡蛋饼站在自己面前。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白色的棉质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有些脏的NIKE板鞋。什么都没有变,周健却觉得楚夏天很陌生,自己离他那么遥远。一个陈慧慧将两个人推开很远。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哥,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周健笑了笑,以示感谢。楚夏天有些尴尬,总觉得周健对自己的态度,像对待普通的同事一般。
“夏天,你和慧慧?”
话一出口,周健就有一些懊悔,应该等楚夏天告诉自己之后再问吧!可是,周健一看见楚夏天的脸,就恨不得立刻问他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为什么当初那么讨厌陈慧慧,现在却带她回家?
“你,你怎么知道?”
楚夏天低着头,最不希望让面前的人知道这件事,可是他显然已经知道了!
“昨天夏老师给你爸打电话时,我也在!”
楚夏天根本无暇顾及,昨天晚上自己开车回家的楚洪波,为什么还有司机在身边陪同。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夏天想解释,可是该解释什么,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和谁在一起,又关周健什么事呢?
“啊?慧慧是个好女孩!想当初,见了人家,你还不乐意呢!你看看,这回真在一起了吧!你嫂子物色的姑娘差不了,我和你嫂子都希望你们在一起,呵呵,哥替你高兴!你害羞啥?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啊?谈恋爱是好事啊!”
周健想掩饰自己的不安,他觉得这些话,更像一个当哥哥的该说的话。楚夏天却每听见周健说一句,脸色就难看一点。
原来周健根本就不在乎,原来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哥,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跟嫂子?我和陈慧慧成了,你是不是特高兴?”
“啊?”
楚夏天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像要感谢周健,倒像是要吃了他。
周健愕然。
自己是怎么了?犯太岁?惹怒了一个又一个?
“夏天?我是真心地替你高兴啊!你怎么生气了?”
周健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周健却不明白楚夏天到底在生气什么。
“哥,我谢谢你!谢谢嫂子!”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摔下了这句话,楚夏天转身跑了出去。
周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工具箱上,金属的闷响在车库休息室里缓缓地回荡。
我他妈还想发火呢!操!周健心里暗骂!
楚夏天跑出了休息室,用袖子擦了擦鼻子,鼻头因为过度摩擦而发红。他赌气地使劲用抹布擦车,手被桶里的水冰得通红。
他不在乎!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巴不得我别缠着他!楚夏天在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
不是早就知道周健不会在乎吗?为什么在他真的说出为自己高兴的话时,却还是如此无法自控地被那些话伤害呢?
楚夏天蹲在地上,手无力地垂在下。抹布上的水滴在雪地里,打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圆圈,很像泪痕。
周健上完上午班,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徐晶。他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半,这个时间,徐晶应该还没有吃饭。厂医院总是很忙,上午班的护士都得忙到一两点 才能吃午饭。
他开了车直奔厂医院。
厂医院离市区不远,却远离厂区。周健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到了厂医院。一路上心里都在盘算该怎么向徐晶道歉,却忽略了徐晶生气的原因是他和钟雪的不正当关系。
周健锁好车,在前台打听到,徐晶的办公室已经挪到了脊柱外科室。上了三楼,向左拐,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就是脊柱外科室了。周健心里有点忐忑,他怕徐晶还在生气。站在脊柱外科室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推门进去。
周健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刚推开一条缝隙,一声女人娇媚的*传进了周健耳朵里,他的手抖了抖,猛然收回。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声音,很不和谐。
周健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顺着门缝看进去。钟雪将一个女人压在脊柱外科室的办工桌上,钟雪身上的白大褂将女人挡住,周健看不清她的脸。钟雪的头埋在女人的颈间,女人雪白的双腿紧紧缠绕在钟雪的腰际。
那声不和谐的、娇媚的*正是来自于钟雪身下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