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双眼，聚焦的那一刻，书昀的秀美的五官出现，原本明亮的双眼，被悲伤和绝望笼罩，又在下个瞬间绽放光芒，“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书...昀。”我勉强叫出她的名字，胸口撕裂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伤口已经愈合，可你始终不醒，我...没事了，你醒了就好。”书昀有些哽咽，看样子是吓坏了。
伤口已经愈合？那为什么还这么痛呢。凤青羽...想起这个名字，疼痛感在加剧，呵，伤口真的愈合了吗？为什么我觉得，心头那，缺了一大块。
“一浅？”书昀见我不说话，开始担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事，我在休息一会儿，我们去找祭坛。”
书昀惊呼，一脸的不信，“找祭坛？你是想...”
“嗯。”
我轻声一应，肯定她的想法。然后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我听到了她的叹息，但我该说什么？告诉她，孤岚已经醒了？去不去祭坛都一样。我是叶一浅，也是孤岚。
雪峰上的那一刻，我没有叶一浅的记忆，完完全全就是孤岚。尽管那只是一个片段。
孤岚，万年前，我是女娲座下的一只神兽。汵涯虽和我立场不同，却是知己。
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两个人，完全不同的性格，共存于体内，两种情绪都在影响着我，不停地拉扯。突然多了些感觉，多了些记忆，但我并不排斥，或许是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走吧。”休息了一会儿，我起身招呼书昀。
“一浅...你...”书昀的不情愿相当明显，挣扎和纠结全写在了脸上。
我望着前路的幽暗，缓缓说道，“书昀，不必担心，没有谁会消失的，叶一浅本就是孤岚，孤岚就是叶一浅，我只是要找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书昀垂下眼帘，终是摇了摇头，“罢了，就陪你走一遭吧。不管...”
“小心。”
突然，一股极强的气浪从黑暗中冲出来，整个隧道都在震荡，远处有个爆裂的能量，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我把书昀挡在身后。
很快，那股力量骤然消失，隧道又恢复了平静。
“走。”
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拉起书昀冲向了事发地。
很快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石门，门已然碎裂，只剩下门框。门框上装饰着一对巨大的角，门边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是蚩尤。”书昀看着门框说道。
“有人来过了。走。”
石室里确实是蚩尤的祭坛，这里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里面混乱不堪，烛台装饰全都散落在地。中央是蚩尤的雕像。人身狮头，头上那对角和门上那对一样，八脚六臂，刀，斧，戈，各持一件，胸口斜挂着骨头制成的链子。只是一座雕像，还是能感受到他当年霸道雄风。
我刚看了一眼，雕像陡然裂开，在我眼前，瞬间化为粉尘。
“这...发生了什么？”书昀看着雕像倒塌，“我的感知又清晰了。”
“你是三苗人，自然被蚩尤压制。有人把蚩尤的能量抽干了。”
打量了一眼整个石室，我突然看见雕像后面的水潭，上面零星有几滴殷红。拿起鬼藤，一鞭抽了过去。鞭锋扫过潭底，什么也没有。
“跑了。水下有路。”我收回鞭子说道。
“追吗？”书昀问，“等等，有人来了。”
那人刚踏进门，书昀一个闪身，挡在了我身前，怒喝道，“你又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就推了你一把，你吃错什么药了？”
没错，来人正是凤青羽，听到书昀的质问，她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状况很糟，嘴唇轻紫，衣衫破裂，肩头的血肉已经消失，露出了白骨，话语间也没有什么力气，相当虚弱。
“刚发生过的事，你就忘了？还真是...”
“书昀。”我打断书昀的话，示意她让开，书昀犹豫了一下，退到一边。
没了阻碍，我和凤青羽坦诚相对。她看到了我胸口撕裂的衣服和血迹后皱起了眉，“说事，怎么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书昀揣着怀疑问她。
凤青羽面对接二连三的质疑有些不耐烦，“废话，我有必要骗你？”
书昀凝视着凤青羽，凤青羽也仰起头看着书昀。
“应该不是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只是我不清楚，那人用了什么方式变化成她的模样。就连气息也如此相似。”书昀不露痕迹的传言于我。
“哦？”我回她，“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会替她说话。”
从见到凤青羽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事情有问题，刚才我也想过了，如果真是她，那无论怎么样都说不通这一剑的原因。
书昀的苦笑传来，“我讨厌她是真的。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她相当坦诚，做过的事，无论好坏，都一定会承认的。她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肆意随性。这是我讨厌的，却又是我...无比羡慕的。”
“你也可以。”
“太晚了，在这框架里呆的太久，我已经无法跳出来，面具和我的脸已经融为一体，那种习惯，深入骨髓，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会遵循。”
“不，书昀，来得及。此刻，你已经坦诚了你的想法。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书昀的渴望，我了解，她需要支持。我有些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不合了，两个就像白昼与黑夜完全不同，甚至相反。
“喂，我说，你们俩聊够了没。”凤青羽冷冷的开口，“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呢，在上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回答，反问她。
凤青羽的眉头，拧得更重了，似乎在回忆什么恶心的事，“是死灵蠕虫和死亡蠕虫。”凤青羽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什么？”我和书昀异口同声，然后相视，我的目光带着询问，书昀点了点头，确定两者已死。难道这里不止一对？
“那两只蠕虫有没有什么特点。”书昀问她。
“你们知道？”凤青羽扫了我一眼，“纠缠间，我感觉，那两只蠕虫，似乎不是活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