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这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凤青羽说起过四族，人我也都见过一些，阴阳师凤青羽，药师龙泽衍，引路人苏白，还有元家的...尸精。
这些人拥有不老的容颜，悠长的寿命，格外强健的体魄，隐藏在热闹的都市中，确实是挺神秘的。
凤青羽拿起筷子，在空碗里搅了搅，眼神空洞看着搅动的筷子笑道：“我们，都是...被神惩罚的人。”
听到这个答案我愣住，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本来我还以为凤青羽要说四族是神的后裔之类的，居然是被神惩罚的人。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女娲补天的事吗。”
我点头答道：“记得啊，惑炎石就出自那。”
她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这也是我们的来历。那时候天罚之下，遭殃的是最弱小的人类，天地动＊乱，昼夜失常，鬼怪可于白天祸乱人间，妖孽横行无忌。其中以上古四大神兽最为凶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各霸一方，逞凶作乱。”
凤青羽说道四大神兽，这个四字，我突然灵光乍现，却不敢相信，“你，你们是...”
凤青羽微微颔首，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对啊，没错，我们就是这些作恶神兽的后裔。”
当年，四大神兽为祸四方，女娲补天前抑制了洪水，撑起了天空，浇灭了地脉燃出烈焰，自然不会留下这几个为首的祸患，耗费补天石炼制镇妖瓶，携白矖，螣蛇，白泽，麒麟前去，打倒了四方神兽，降伏在镇妖瓶中。
补天之石炼制成了镇妖瓶，女娲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宿命，不愿将隐患留在人间，将四神兽印上封印的烙印，收去神格，贬为人，赋予他们能力的同时，束缚他们的灵魂。
白矖，螣蛇随女娲以身补天，白泽，麒麟重伤隐去，不知下落。四方神兽开始了他们的命运，整顿那个混乱残破的人间。大乱之后，民不聊生，女娲去后，妖孽趁机行事，鬼魂不知去路，在人间游荡，此外瘟疫恶疾也在世间传播横行。
四族捉妖斗邪，治病救人，送迷路的小鬼前去幽冥，守护女娲封印的邪术。几代繁衍下来，四族的分工开始明确，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说到这，凤青羽话锋一转嘲讽道：“不过，那个女人也是够狠啊，罚也就罚了，祸不及子，子孙世代全部栽在里面，这劳役还得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等那个时候，人没了，魂儿也没了，就只剩下一具空皮囊。”
我放下了筷子，碗里的面还剩了一半，但我吃不下。从上古时期，到现在，就算四族人寿命悠长，那也是繁衍了无数代了，被拟定的人生，明知道最后的命运，却也无力改变，只能把职责履行下去。
“你不用这样。”凤青羽顽劣笑道，“我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好，都想开了，也都懒了，才不像祖辈那样，勤勤恳恳的，就像般若那个事，她不动你，不惹我，我才懒得管呢。爱死谁死谁，不死太多就行。呵，不知道是封印的力量削弱了，还是祖辈的劣根性还在。”
我听着凤青羽自嘲，没有答话，她说的自然而又冷漠，但我无法去评判什么，凤青羽说不上是好人，却也算不了坏人，但对我，是真的好。
凤青羽突然想起什么，冷哼了一声，“龙家更是清闲，不发生什么大面积死人的怪病，他们绝不会行动的，也就苏家还老老实实的划分区域工作了，不过也仅限于人多热闹的都市里。”
“至于元家...算了，不提也罢。”凤青羽的眼睛暗沉了下来，冲我摆了摆手，“你也听够了，洗碗去。”她说完走出厨房。
面已经泡烂了，我也没什么胃口，把剩下的面倒进了垃圾桶，涮洗锅碗。
说起来，四族的人，除了凤青羽这辈，从未见过其他人。龙泽衍曾提过他父亲不在家，也就是说，上一辈的人都还在，龙泽衍已经一百好几了，那他父亲得多少岁了，少说得两三百岁了吧，还保持着年轻的面貌，两辈人呆在一起不会觉得别扭吗，像兄弟一样。
好像想偏了，也不怪我这么想，以前从来不会想到，这世间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如唐傀，般若一般，都市里还藏着一群上百岁的‘年轻人’，在做一些奇异的事情。
还有那个黑衣人，他又是谁呢，会是四族的人吗，是消失的元家？想不出来，但似乎他有些避让龙泽衍，不知道凤青羽看着怎么想，我没敢乱说。
尸精鬼王，地下广场，这些事，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呢，总觉得这些事冥冥中，跟我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却又看似无关，只是碰巧遇上了。
关紧水龙头，把碗筷收拾好，我走出了厨房，看着坐在大堂里的凤青羽，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虽然觉得荒诞，我没有理会，但是梦境不会错的，凤青羽会是我的大危机？难道凤青羽不是凤青羽，真正的凤青羽已经死了？不可能，就算我认不出来，龙泽衍和苏白也不会认错的。问题出在哪呢？
“傻站着想什么呢。”凤青羽说道。
我回过神来，“呃，没什么。”，说完走到她身旁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
凤青羽瞧我傻乎乎的看着她，笑道，“看我干嘛，你这丫头不会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怎么可能。”我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们三个什么时候去Y市？”
“三个？”她疑惑道，“就我和苏白，哪儿来的三个人。”
“你不带龙大爷去啊。”
我还以为她会带上龙泽衍，就像她之前说的，龙泽衍不去，谁打架，谁治疗呢。
“不带，没跟他说。而且苏白未必肯跟他同行。找主魂而已，不打架，应该没什么危险，这种事，苏白的作用要大得多。”凤青羽玩味一笑，接着说道：“这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问道“四天后出发，那苏白要的药，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呢？”
“先办事后结帐才对吧。”她眼神放空，笑道，“何况，我本来没打算给他，我不积德不是，人嘛，一贯的秉性得保持住才对。”
我突然觉得大堂有阵寒风吹过，背脊有些发凉，凤青羽面色自然，笑得柔和，可我似乎听到了后槽牙磨动的咯吱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