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区苹果街的蹦恰恰舞厅蹦跳了一个半小时，全身出汗，气喘吁吁，但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回到家里能美美睡到天亮。
跳舞的时候，有一个穿着迷你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子往小双身上靠，虽然状画得认不出她的本来面容，但这女子眼睛极大，满目含情盯着三十六岁年龄的万小双看。
三十六岁年龄的样子似乎很吸引她的注意，但万小双只想跳一个小时舞，并没有别的想法，就装作什么也不懂。
这女子把一双手往他身上摸，腰肢扭来扭去，小双微微一笑把她的手挡住，给她一个拒绝的表情，意思是说，我只是想跳舞，不约留夜。
“呆头鹅！”那女子骂了一句，脚下旋转，身子像陀螺一样转到别的男人身边去了。
身上出了汗，回到前台，跟穿白衬衣黑马甲的男服务生要了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光，从舞厅出来，开上车子一趟子赶到万盛小区自己家里，倒头就睡，再一睁眼到天亮。
从取款机上取出五千块钱，原想着在西区苹果街玩一场，把这五千块钱花掉，可跳一场舞喝一杯冰镇啤酒，连一千块钱都没花完。
那个贴在身上的艳舞女郎主动靠上来，想约就能把她约出来，但万小双觉得把她约出来后到哪儿留夜都不方便。
不能带她来万盛小区自己家里，也不能带她去凤凰湾小麦的家里，更不能去汉唐酒店。
带着陌生的女郎在别的酒店开房间留夜，这事儿在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
躺在被窝里，快睡着了，迷迷糊糊想：“我和小麦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十五年里什么都没发生？”
小麦骑在自家院墙上，嘻哈笑着给他招手。
“来！来呀小双叔，我们家里没人。”
“你家里真的没人？那我上来啦！”
手脚并用往围墙上趴，围墙蹭蹭升高一大截子，小麦在上面喊：“小双叔，你在墙上开一个洞钻进来。”
在墙上开一个洞钻进去，这不是狗吗？
小麦家大门口的白狗拽着铁链子扑上来，小双吓得大叫：“狗！狗，小麦！堵住你家白狗呀！”
可小麦没有出来堵住她家白狗，小双转身往自己家大门口跑，李常虹站在大门口，挺着大肚子骂：“我都要生孩子了，你还跑去找小麦？你找她给你生孩子去吧！”
李常虹脸色一沉，双手伸进自己肚子里往出掏孩子，吓得小双大喊：“老婆，不要啊！我的女儿！”
地上躺着一具血红的婴儿尸体，手脚蠕动，一根长长的脐带连着母体。
李常虹张开血污的五指扑上来：“你肚子里也有一个，我帮你掏出来。”
猛一下惊醒，脖子上额头上冒出汗珠子。
这种噩梦似乎就是经历过的另一层人生。
手机放在枕头旁，看一眼时间，刚刚五点，开往乌鲁布铁的高铁是七点四十分，从铜城市跑州城要一个小时。
周局长肯定醒了，这会儿在洗脸收拾，过两分钟就会把电话打过来。
进卫生间方便，手机在床上振动，肯定是周局长，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卧室接上电话，不是周局长，是那个叫秦蕊的女孩。
“喂！大叔...”
“叫大哥，我五十岁了你再叫我大叔来的及，真是的，我有那么老吗？”
“嘻嘻，不好意思大哥，我是想问一下，你怎么去州城坐子弹头呀，我们能走到一起吗？”
“你收拾好，过一会儿我到酒店门口接你，我们一起去州城，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太好了大哥，我等你过来。”
在记忆里，薛小梅是十五年前的妹妹，可薛小梅和周文新结婚后，定居在乌鲁布铁，和万小双的感情淡掉了。
李楠也是自己认得一个妹妹，可李楠在这三天时间里没有见到，李总说她嫁到很远的城市里，一年半载也见不上，没必要再去打扰她的婚姻生活。
小麦似乎也是自己的一个妹妹，可小麦一张口就叫“小双叔”，不好和她自自在在相处。
小双不缺姐姐，不缺老婆，就缺妹妹。
二叔家的两个妹妹是自己正正经经的妹妹，可这两个妹妹和自己不亲，没有当哥的感觉。
在火车站没钱买车票的这个小姑娘突然哭起来，小双站在她身后，心底里就泛上来一股哥哥要疼妹妹的感觉。
可这小姑娘张口一个大叔两个大叔叫，也让自己身份尴尬。
小双在心里说：“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如果她认我这个哥哥，我倒可以带她逛街买漂亮衣服，吃好吃的，她挽着自己胳膊一口一个哥哥叫，多好的生活。”
心里想着让秦蕊做自己妹妹，已经把车子停到了汉唐酒店后院，本想给秦蕊打电话叫她下来，可又想到她还没收拾好，干脆上楼帮她收拾。
进了汉唐酒店一楼大厅，看前台的接待员是不是黄灵姑娘，不是，她是值夜班的接待员，这会儿时间刚好和值白班的接待员交接完。
走到前台，问值白班的的女接待员：“昨晚住进去的秦蕊姑娘在那个房间？”
“我给你查查！”
女接待员翻看昨晚的入住记录，说一句：“她在415房间。”
女接待员咧嘴一笑，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
“你认识我不？”
“咋不认识，你是万总嘛！”
“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是新来的，接黄灵姐姐的班。”
明白了，黄灵这二百五妹子肯定给这姑娘瞎说了一通，这姑娘眯着嘴看着万总笑得那么奇怪。
“哎！不要听黄灵瞎说，我昨晚没来这里住宿，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是新来的？薛小梅给你开多少钱的工资？”
“啊？万总，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瞎猜。”
“切，你跟着黄灵，肯定对我误解，我迟早收拾她一顿，都老姑娘了还不找男朋友，一天到晚对我疑神疑鬼。”
这话把前台两个女接待员惹得捂着嘴笑了半天。
在她们眼里，万总这人有太多神秘感，说的话和身份总有那么一点儿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