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祥和面馆后到这会儿的经过，小双给周局长详细说了一遍。
周局长吸着一支烟问：“小双同志，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抓到狼牙五壮士里的那三个混蛋，就能还你清白？”
“我认为是这样！”
“小双同志，这不一定，抓到那三个混混，只能证明牙美姑娘被那三个混混劫持，是你把她解救出来，但并不能证明你对这小姑娘没有做什么，你把小姑娘扶进406房间之后，过了十五分钟才出来，监控里只有你进去和出来的画面，并没有房间里发生什么的画面，这就证明不了在这十五分钟时间里你在干什么。”
周局长这话和李局长，牙美爸爸说的意思一样，令万小双非常沮丧。
“但是，小双同志，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我认为你说的话是真的，而那小姑娘却说你欺辱了她，她爸爸又认为小姑娘说的话是真的，情况对等，但都没有实质证据，接下来，双方要拿出实质证据证明谁说的话是真的。”
“周局长，怎么找证据？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在我的406房间里应该装上监控，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看样子你确实没有预知能力了，关系到你自己切身利益的情况你都预知不到。”
小双仔细想一遍整个事件的过程，对周局长说：“我虽然没有预知能力，但有几个预感，可这几个预感和真实情况有出入，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明白。”
“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预感！”
“第一，我预感到那三个人会把这个妇人杀死，这个妇人确实死了，但她是服毒自杀，第二，我预感到这对夫妇并不是这个小姑娘的亲生父母，那妇人死了，可小姑娘没有任何感情波动，这不正常！但小姑娘点头承认钟霖就是她的父亲，她俩身份证上的地址确实是一个地址。第三个预感，我觉得钟霖是想讹我一笔钱，把他老婆的死和她女儿的遭际都推到我身上了。”
周局长在小双跟前来回转了一圈，皱着眉头思考了两分钟，对小双同志说：“就从你有这两个预感查下去，那个妇人手里的氰化物毒药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要查清楚，这几个人在凉城是干什么的，要查清楚，他们和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一家人，这个也要查清楚，这几个情况查清楚后，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就明白了。”
万小双又想起了一个可疑情况。
“周局，他们是追着牙美姑娘的踪迹找来的，他们说追踪到牙美姑娘住进了汉唐酒店，我以为他们是追踪牙美姑娘的手机找到这儿来的，可牙美的手机被那三个混混抢走了，那就说明牙美身上另有追踪器。”
“小双同志，你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吗？”
“我打了两遍她的电话号码，都是关机状态。”
周局长高兴地说：“智能手机有定位系统，即便关机也能定位到，我立马联系技术科按照这个号码追踪手机下落，把三个混混就能找出来。”
“周局长，如果真能通过手机号码找到他们三个混蛋，当然最好，但我说话的重点不是找到这三个混混，是牙美姑娘身上的追踪器，你想想，正常情况下，当爸妈的人干么给女儿身上装追踪器？”
“对，这是个很可疑的情况，要么他们家亲子关系复杂，要么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让李局长安排人顺着这个方向侦察下去。”
说完这些情况，小双叹一口气问周局长：“咱俩说好了后天去乌鲁布铁给杜局长祭奠，不知道我的这个遭际赶后天能不能办完，我不在这里久待了，我必须赶十二点前回到家陪我老婆睡觉，这小心眼女人不让我进家门就是个麻烦。”
“行！小双同志，你赶紧回家吧，这件事情明天一定能弄个水落石出。”
周局长已经退休，但涉及万小双的问题，周局长亲力亲为，一定要帮小双同志洗脱罪责。
服毒自杀的妇人，不满十八岁的牙美姑娘，阴冷的三个男人，搞得万小双心里沉沉地吃力。
从警局出来，看着外面灯火灿烂的铜城市街道，万小双感受着人事里面阴暗的一面。
开车子回万盛家园小区里自己的家，搂着老婆睡一晚上。
老婆一晚上睡不踏实，腿部动不动抽筋，疼得呲牙咧嘴，玲玲阿姨每天晚上醒来三四次给她捋腿揉脚。可昨晚上自己一夜未归，老婆被腿抽筋的情况惊醒后自己掰着脚趾头使劲儿，那个样子非常可怜。
在上一层人生里，小心眼老婆有着让他极讨厌的一面，这也是她人性里阴暗的一面。但老婆阴暗的那一面会渐渐模糊掉，小双知道，在过几天，上一层人生里的一些记忆会更加模糊。
车子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刚从地下走上来，周局长又打来电话。
“喂，小双同志，明天早上，那个钟霖领着他的女儿——你说他们有可能不是真正的父女，但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暂且认为他们就是父女，这一点你暂时不要怀疑，他们明天去万盛集团找你要钱，你就和他们谈赔钱的事儿，但你记住，把他们说的话一定录下来，明白？”
“明白了周局！”
挂了周局长电话，万小双进电梯到八层，拿出钥匙开自家房门。
钥匙还没有转动，门在里面打开了。
李常虹手指头“嘘”一声，小声安顿：“老公，儿子刚刚睡着，你大声说话会把他吵醒。”
小双也压低声音小声说：“儿子为什么才睡着？都快十二点了，你咋也没睡觉？”
“老公，明天是星期六，儿子不用上学去，说好了回老家看咱爸妈和姐姐，儿子要等你回来哄他睡觉，等到这会儿，实在等不住了才去睡觉。我把要拿的一些东西准备了一下，身子不方便，准备到这个时候了。”
“来！老公给你洗脚，洗完脚你赶紧睡去！”
“老公你和我一起睡！你搂着我睡。”
轻声轻脚倒来半脸盆热水，让老婆的双脚伸进去，慢慢给她搓洗。
老婆怀着孩子，现在的老婆，给小双展现出来的是极其温柔顺从，极其温暖的一面，这样的温暖，从外面回来的小双太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