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负三层，警察练习枪支射击的专用打靶室，一排穿着整齐警服的警察岔开双腿，双手握着黑峻峻的手枪朝百米外的靶心“啪啪啪”射击。
听着刺耳的枪声，小双身体里热血沸腾，他搓搓手心说：“杜局，是实弹射击？”
“当然是实弹，今天是你第一次接触真枪实弹，我让你打个过瘾，五十发子弹够你打吧？”
过来一个老警察给杜局长立正敬礼，杜局长说：“老赵，这就是咱们的万小双同志，你教他打枪。但是今天，我要亲自教小双，先教他手枪的拆卸和组装，从明天开始，每天两个小时的打靶训练由你教他。”
“是，杜局。”
“来，小双同志，先试试手感。”
杜局将手枪递过来，枪口朝下，握把给他。
“耶？这是左轮嘛！”
杜局长呵呵笑着给他介绍：“这是05式警用转轮手枪，是基层派出所警察的专门装备，容弹量6发，发射9毫米转轮手枪弹和9毫米转轮手枪橡皮弹，橡皮弹是非杀伤弹。”
“这几天先给你派发这种低杀伤力橡皮弹，不会打死人，但也会让拿刀具的歹徒失去抵抗力。”
“你接触到的那些混蛋，他们有刀具，会对你造成人身威胁，尽管向他们身上开枪，不会打死他们。”
杜局长说着这话，教小双把手枪容弹转轮拆下来，再装上，连续三四次，小双已经很熟练了，笑着说：“这和我儿子的玩具手枪没什么区别嘛！”
“你都有儿子了？”
“呃......我是说以后，我以后的儿子肯定喜欢玩枪，呵呵......”
十五年以后，十岁的儿子买的玩具就是枪，搞坏一把再买一把，从左轮到巴雷特狙击步枪无所不有，这小子整天抱着一把玩具枪在小区院子里呼来喝去，他才不考虑爸爸妈妈心里的忧愁。
小双陪儿子一起玩玩具枪，又在儿童游乐场和儿子一起玩打气球，那几把气枪的重量和握感和真的枪支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杜局长教会他给手枪装弹后，他握着手枪朝眼前的靶心射击的时候，感觉就是和儿子一起玩打气球。
“啪啪啪”一口气就把六发子弹打出去了，有三发打中了靶子。
“哟？不错不错，有感觉，好像你以前玩过枪嘛，其实这把手枪用起来非常简单，装弹、瞄准、射击，对方就失去抵抗力了，但是，如果对方离你只有十米远，最好不要射击他的头部，虽然是橡皮子弹，但在十米范围内集中头部也会打死人。”
“我打他大腿根和脚板就行了。”
两个小时时间，小双把五十发子弹都打出去了。感觉这把枪和自己已经非常熟悉。
杜局长说：“你练得不错，现在就可以熟练使用这把枪了，今天就练到这里，明天后天，你直接来这里找老赵练习，练习三天就没问题了。”
李常虹打来电话问他能不能按时回家吃饭，小双说：“不一定，我问问杜局长还有什么安排。”
杜局长笑着说：“你老婆叫你回家？”
“她把几个女同学叫到家里吃饭，我得回去一趟，你这边还有什么安排？”
“再有安排，饭总得吃呀，回家吃饭去吧！对了，薛小梅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双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了杜局长。
“哦？你这个办法不错呀！从董某收的快件单据入手，说不定还真能找到重要证据。”
“杜局，这些快件里的东西，或许能得到王喜光和董经理勾结在一起骗取隐瞒福门集团财产的证据，但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暴力犯罪的证据，我得打入大千娱乐城搞他一通。”
“每天晚上十点过后，那里面肯定乌烟瘴气，早就该整顿了，可碍于那里和薛总有撇不清的关系，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没想到他们变本加厉无法无天。”
“套取福门集团巨额财产不说，还要把薛总拉下水，这几天又赶上严打，不得不整顿了，可是，把王喜光和董某抓起来，薛总几个亿的资产就打水漂了。”
小双吹一口发烫的枪口说：“杜局，我现在可以把这把枪带在身上吗？”
“怎么，你今晚要去大千娱乐城整事儿？”
“时间紧迫，我进去桶一棍子，说不定有所发现。”
“好，你在手续上签个字，这把枪可以带在身上。”
“刚才不是签了一堆字嘛！还要签！”
杜局拍拍他肩膀说：“就是我带枪支出去，也要签字办手续。”
回到杜局长办公室，喝了一杯茶水后，杜局长给他递过来一张手续单签字，签完这个字他才有资格将这把枪和五十发橡皮子弹带在身上。
临走之前，杜局长再安顿一句：“小双同志，你身上有枪的情况，不要告诉你身边的人，就是你老婆也不要告诉。”
“杜局长，我明白！”
握着方向盘开着车子往回走的路上，小双的耳朵里还在啪啪啪响，两个小时里打出了五十发子弹，他的手指已经酸麻，把右手十指使劲儿甩甩。
开着车子路过一家街市，看着入口处“新星街市场”五个红艳的大字，李娟姐姐的影子立马出现在脑海里。
这个时间点儿，李娟姐就在新星街一家蛋糕作坊里打工挣钱，晚上下班熬两个小时写一篇散文，五年以后，她把这两年写的文字整理一遍投给出版社，她的散文集出版，销量居然不错，从此以后，李娟就是乌鲁布铁有名的散文作家了。
然后李娟姐姐就走上了写作的道路，一发不可收拾，写的几本书，多半反映她在乌鲁布铁的生活状况。
十五年以后的万小双，即使在最不济的时候，也要看李娟姐姐写的几本书，那几本书读了又读。
有些文字写她在乌鲁布铁新星街蛋糕店打工一年的生活状况。
万小双心里想，早知道娟姐那个时候也在乌鲁布铁生活，一定去找她玩儿。
他太喜欢娟姐的文字了，喜欢她的文字，就喜欢她这个人了，好长一段时间里，做梦都梦见和李娟姐约会，一起拉拉扯扯偷偷摸摸。
自己时间紧迫，先进去看看娟姐到底在不在那家家蛋糕店打工，如果真在那家蛋糕里，那她以后写的那几本书里的情况都是真实的了。
车子停在市场外面的停车场，他小跑着进到市场里，找“美心蛋糕”店，抬着头侧着脸朝市场两边的门市上看，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一个个大汉，一头撞在他的身上。
小双刚要说句“对不起”给他让路，一个大巴掌扇过来扇在他脑袋上，伴随着一句呵斥声：“你眼睛瞎呀，敢撞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