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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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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矛部落并不是伊兹里尔大陆南半部最大的豺狼部落,也不是最富有或最强大的部落,远远不是。他们占据了血色田野下面最北端的土地,主要在靠近将大陆一分为二的山脉的岩石坡地上游荡。

生活在如此遥远的北方,动物数量远远少于富饶的平地或人口密集的沼泽地。山区的危险也不容忽视,经常看到致命的怪物从山坡上下来,在下面寻找更容易的猎物。

然而,该部落在这里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甚至繁荣起来。他们以在洞穴和山坡上勘探宝石和其他有价值的矿物为生;不断的雪崩和不断变化的地理环境意味着有可能在接近地表的地方找到宝石,他们的部落里有许多豺狼专门从事[矿工]类的工作。

每个人都喜欢闪亮的东西。豺狼是这样,人类是这样,而龙人也是这样。他们与龙的共同祖先意味着石矛部落可以将他们未切割的宝石以高昂的价格卖给城市里的龙人,这可以在短缺时支付食物和物资。

但这确实意味着部落的大部分人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挖掘或勘探石头上,远离他们的主要营地。对他们的年轻人和老人来说,在山坡上冒险太危险了,所以大多数成年人和战士都会离开,进行长途旅行,而年轻人和一些有经验的战士则留在部落的安全地带。

这就是石矛部落现在所在的地方,在一片雪地的中心,远离远处的森林或北部和西部的山底。这是一片裸露的土地,寒风可能很刺骨,但豺狼们建造的结实小屋挡住了天气,此外,这样他们可以从几公里外看到任何接近的危险。

即使在这么早的时候,这个小营地也是热闹非凡。年长的豺狼们忙着鞣制兽皮,照看灶火,或为箭支上弦,为准备以后加工的动物尸体剥皮。在豺狼部落里,没有什么是可以浪费的。

年轻的豺狼,笨拙的毛茸茸的生物,用四条腿和两条腿窜来窜去,在营地里到处咬人和闯祸。他们几乎可以自由地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只要他们不涉及到妨碍或陷入太多的麻烦。豺狼成年人和长老们很快就会把犯错的孩子铐起来,让这个不幸的捣蛋鬼哭着回去和其他人一起玩。

豺狼们在那里工作,忙碌,过着另一个正常的日子。他们把帐篷组织成一个粗略的圆圈,以帮助减轻突发的风。在靠近中心的地方,矗立着一个最大的帐篷,这是整个部落吃饭和聚会的地方,也是做出重要决定的地方。帐篷前的火堆很大,但有石头护着,以便没有火焰可以跳进用兽皮和木头做成的帐篷。

而在火堆前,坐着一个人类。她在熙熙攘攘的营地中格外显眼,不仅因为她没有皮毛,而且还因为她看起来像经历过一场战争。

良冈坐在一块粗糙的羊毛地毯上,瑟瑟发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盯着前方,目光空洞。她非常,非常...

疲倦。

从良冈离开夏至客栈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而现在坐在豺狼营地中心的良冈已经不是离开时的那个良冈了。

她受伤了。良冈的脸,她的脖子--她所有没有被衣服覆盖的裸露皮肤都是红的。她脱掉了较厚的衣服,露出胳膊和腿,这些地方被割伤,其他地方则是黄色、黑色和紫色。她的右腿被刺伤,身体左侧和脸上有浅而薄的伤口。她的脸看起来就像部分皮肤被直接磨掉了。

她很疲惫。良冈的眼睛有很深的阴影,她的目光很沉,带有绝望的痕迹。当石矛部落的豺狼首领拿着一个碗走过来时,她几乎没有抬头。

"嗯。给你。"

他弯下腰,盘腿坐在良冈旁边,把碗放在她身边。良冈无趣地瞥了一眼,看到一种奇怪的灰棕色糊状物,上面有红色的斑点,混合着看起来像......一条鱼?

它看起来像一条普通的鳟鱼,已经煮熟了,在寒冷的空气中还在冒着热气。豺狼指了指那条鱼。

"这里。吃吧,让我来处理这个。"

良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她在30分钟前才认识这个豺狼,当时他帮她从雪地里挖出来。他的名字是......乌尔克什,良冈不得不努力地回忆。他是这里的首领,他给她提供了食物和住所。她当时太累了,而且受伤了,无法拒绝,但是...

"谢谢。但你不应该这样做。我被跟踪了。"

"被冬天的精灵们?是的,你说过了。但他们不会在这里打扰你。而且已经提供了款待,拒绝是不对的,对吗?"

良冈耸了耸肩。当豺狼用一个大的、毛茸茸的手指蘸着浆糊时,她注视着浆糊。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她拉开了。

"那是什么?"

"治疗软膏。它不是治疗药水,但都很有效,而且它比浪费药水要好。"

"那鱼呢?"

"食物,吃吧。药膏不会让它的味道变差。"

良冈注视了豺狼一秒钟,但随后拿起了鱼,无视几乎烫伤她手指的热量。她饿了,她迅速开始撕咬鱼肉,把骨头吐到火里。

乌尔克什举起他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握住良冈的右臂,因为她用左手吃东西。她吓了一跳,他调整了他的握力,尽可能轻地握住她。

"抱歉。但这必须要做。"

"做吧。"

当豺狼开始在她的手臂上涂抹厚厚的糊状物时,良冈试图忽略那种刺痛和燃烧的冷却。这感觉很好,她已经带着疼痛跑了这么久,没有疼痛的感觉是纯粹的释放。

乌尔克什皱着眉头研究良冈的手臂。他看着她手臂上的圆形红疙瘩,以及随着药膏发挥作用而开始消退的肉体肿胀。

"黄蜂刺伤,在冬天看到很奇怪。"

良冈耸了耸肩,吓了一跳,用牙齿咬断了一根鱼骨。她想起来了。

"当小精灵把他们唤醒时,还没有完全死去。在我能跑掉之前就抓住了我。"

"我明白了。你的皮肤呢?它太红了,这是人类的肉体嘛。"

"雪球,大量的雪球。"

"嗯。那这个呢?"

轻轻地,乌尔克什将药膏涂抹在良冈脸上的伤口上。她有点退缩,但保持不动,咀嚼着热鱼。

"冰碎片。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让一堆冰柱爆炸了。"

豺狼坐了回去,皱起了眉头。良冈叹了口气,从她的胳膊和腿上散发出来的疼痛开始缓解。她想知道他是否会要求她脱掉衬衫和裤子,以便他能治疗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她的伤势当然够重,但她不知道豺狼是否喜欢看人类的裸体。

但乌尔克什对天空更感兴趣。他环顾四周,也许在寻找冰霜精灵。在头顶的天空中没有他们的迹象,但良冈知道他们总是在附近。他在研究良冈的伤势时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冬精灵。他们带来了雪,有时还有雨夹雪。但是,尽管他们玩花样,我们从未见过他们像这样攻击,从来没有造成这样的苦难。"

"嗯,我很特别。"

"嗯,显然如此,你做了什么来激怒他们?即使那些用铁器射击小精灵的人也不会招致这样的愤怒。"

良冈咧嘴笑了,或者说,呲牙咧嘴。

"我打了一个。"

"哼。"

人类看着豺狼,而豺狼则用两道毛茸茸的眉毛挑起看着她。

"这是一个故事,这个。"

"是的。"

良冈叹了口气。当豺狼把她从雪堆里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解释了一些事情,但现在是时候说说剩下的了。

"用一句话来说......我在保护一个朋友免受冬日精灵的攻击,我打了一个,让他们停下来。"

"有趣的是。你的朋友,是一个半精灵,是吗?"

"是的,他们和冰霜精灵相处得并不融洽。"

"这是众所周知的。但他们对你的不喜欢--这很令人担忧。"

良冈闭上了眼睛。

"是的,这是个错误。"

一个错误,这是个轻描淡写的说法。良冈颤抖了一下,她试图不再回忆。乌尔克什同情地看着她。

"他们会追捕你多长时间,你知道吗?"

"一个月?一年?一千天又一天?直到他们感到厌烦,我猜。或者直到我死。"

沉默了。豺狼凝视着坐在噼啪作响的火堆旁的良冈。温暖,在寒冷中奔跑了这么多天,她几乎忘记了这种感觉。

"这似乎并不公平。"

"这与公平无关。他们想要复仇,规则和仁慈......他们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们做他们想做的,他们想让我受苦。"

良冈半笑着说。

"我羡慕这种心态。"

石矛首领再次停顿下来。良冈知道他很重要,与利斯科的队长泽瓦拉相比,他可能有多重要,她说不上来,但她此刻没有任何外交手段。只有疲惫。

"我们石矛部落已经向你提供了保护,你应该的。我们的许多战士都去山里挖矿了,但我们的部落很强大,我们有火和铁。"

"那是不够的。说真的,只是--如果小精灵回来了,不要打扰他们。你甚至看不到他们吧?"

"是......很微弱,而且他们闻起来没什么味道。但我们已经答应了--"

良冈笑了起来。

"我尊重这一点,但你什么也做不了。"

她盯着火,现在想起了。冰霜精灵。在她离开利斯科的那天,他们毫不留情地追赶她,没有任何停顿。

"我已经跑了一个多星期了,不停地跑。从利斯科一路走来。"

"很远。"

"是的,但你猜怎么着?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没有一次被怪物打扰过。一个也没有。"

"那真是......奇怪。"

"没那么奇怪,这是冰霜精灵的事。他们把我周围几公里内的所有生物都吓跑了。"

乌尔克什皱着眉头看着良冈,似乎他想怀疑她。

"我不知道他们有这样的力量。他们是冬天的精灵,可以带来寒冷,但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很危险。"

良冈再次笑了,笑得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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