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头坐在屋顶上，盯着空旷的平原。从这里他可以看到远处的利斯科。从这里看，这座城市似乎是完整的，据艾琳说，它正在迅速重建。但和客栈周围的区域一样，战斗的痕迹依然存在。
那场战斗。托尔还记得斯金纳，还记得无数的敌人，只记得纯粹的战斗乐趣，再加上要保护艾琳的安全。那曾是辉煌的，解放的。
也都太短暂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已经变平了，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变得更、更......自己。他可以思考，行动，感觉在一个水平，他以前没有。
11级。
这就是他的水平。这是......升了八级？一个巨大的飞跃。但他每一级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而托尔思考和回忆的部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把那只偷肉的大型生物伤得太重了。这一点，也是他杀了无数的兄弟们才做到的。
他不知道小妖精获得了多少级，她的部落获得了多少级。这毫无意义，却也不是。他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小妖精是多少级？除非她是个威胁，否则毫无意义。
但托尔的某些部分想知道。而正是这一部分在战斗之后觉醒了，他已经获得了这些等级。他开始思考，这本身就是一个谜。
现在他可以问自己为什么要服从。现在他可以把艾琳当成一个人，而不仅仅是一个主人。现在他可以想知道...
红色的宝石在他的骷髅手中转动，托尔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魔力。他已经从皮肤的生物身上，将它摘了下来。它有强大的魔力。它有恐惧；他明白这一点。但他该如何使用它？他应该使用它吗？他应该把它给艾琳吗？
不，是的，也许吧。这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托尔研究了那颗宝石。它是红色的，比深红色更深的红色，干涸的血和死亡的红色。他从尸体上拿走了它，他不知道它的孪生兄弟去了哪里。但他只需要一个。
需要......到底是为了什么？托尔不确定，但他开始明白了。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迟早会知道的。如果他有更高的级别，他就会明白更多。当他明白时，也许他会思考更多的东西。也许他会有更多的疑问，当他的等级足够高时......
"嘿，托尔！把你的骨头屁股挪到这里来，帮我抬起这个东西！"
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他主人的，或者是情妇的声音？他曾经有个主人，那个叫双鱼座的法师。但他不再是主人了，艾琳是主人吗？还是情妇？还是两者都不是？另一个问题。
他有这么多的问题。但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它们，艾琳又开始大叫了。
托尔起身，没有叹气。骷髅没有叹气。但他看了看手中的红红的眼睛。她不会要它的，她会把它拿走。因此，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
他小心翼翼，非常小心地张开嘴，将宝石放了进去。这是很简单的，用修客栈屋顶用的一点粘稠的焦油，可以把它存放在他头骨的空洞里，平时放脑子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了。
这是他的【战术家】部分提出的建议，他的其他部分也同意。托尔确保宝石被牢牢塞住，卡在原地，然后才从天台跳下。他现在更强了，这一点很明显。强壮到可以帮助艾琳抬木板，并在她胡乱地把钉子敲进木头的时候把它们固定在那里。
更强壮了，是的，也更清醒了。但那会导致什么呢？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托尔第一次提出这些问题。也是第一次，他很想知道答案。
他眼中的蓝色火焰中闪过一点红光，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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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滚滚而来，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情。就像昨天，还有前天一样。它们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因为每个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都认为自己很重要。
在平原的藏身处，双鱼座又拖走了一具他从净化火焰中成功救出的尸体。把他们带到这么远的地方，虽然费了不少力气，但还是值得的。他将食尸鬼的无头尸体撑在墙上，研究着占据了大半土洞的死穴领主。他笑得很开心，就像一个即将拆开礼物的孩子一样。
一个人类女孩，一个小偷，蹲在巷子里，犹豫着下一步该去哪里偷东西。她不会在意亡灵是否杀光了城里所有肮脏的蜥蜴和毛茸茸的混血儿。她很饿，很孤独，很绝望。
远北木兰对着空气说话。她在责备或者也许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争论。另一个说话的人对她咆哮，而她却在责备他。三元组闷闷不乐，而木兰则在研究北方大陆的地图，然后是世界。她想，用一根手指敲击嘴唇，用脚敲击地面。
雷克在城市里巡逻；科斯姆颤抖地跪在他的女王面前。加里亚忙着她的送货，同时也在想她的朋友去了哪里。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人进行着自己的生活，以大大小小的方式塑造着这个世界。
但有一个女孩在草地上奔跑，她累了，疲惫不堪。她跑了四天，从血田沿着很少使用的道路向北，穿过草丛跑了回来。她在愤怒和绝望中离开了。而在第四天，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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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良冈回到了利斯科。在那里，她停了下来，凝视了一会儿。她漫步在城市里，闻到了烧焦的肉味，走过被毁的房屋，听到了那些哀悼死者的声音。她躲过了向她和其他人类投掷的石块和垃圾，来到了冒险者公会。
她问起了她的朋友们。她问起了瑟丽娅和卡鲁兹，还有杰里尔和索斯特罗姆。她听着听着，就觉得世界掉了下来。
龙人接待员把她带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床。她打开门，良冈在伊夫隆旁边坐了一会儿。另一个女孩的眼睛是空白的，她抓着脸上的伤疤。
过了一会儿，良冈站了起来。伊夫隆没有理会。女孩走出了公会，走出了城市。她向废墟走去，看到入口已经被封锁了。二十个巨大的蚁人站在一堵土墙前，禁止进入。
她看着它们，直到无法忍受。她离开废墟，走过利斯科城外的长草。她一直走到迷失在草丛中，走啊走，没有目的。
良冈从来没有注意到从草丛中升起的哥布林与他的同伴们，跟在她身后。她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块向她慢慢移动的大石头。她继续走着，盯着天空。
她没有哭泣。她没有愤怒。她是空的，空虚成了她。
内疚和悲伤是她呼吸的空气。死神走在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良冈走着，几乎没有思考。
当这一切都太多的时候，良冈停了下来。妖精从身边抽出一把锋利的刀，移动的石头悄悄地爬近了妖精和人类，没有被发现。
良冈深吸了一口气。她站在平原上，尖叫起来。地精们捂住了耳朵。移动的巨石抽搐着开始后退。
大型的皮鸟惊慌失措地从草丛中爬出来。它们飞走了，哥布林们跑走了，岩蟹也窜走了。这声音穿透空气，传出数里，让路上的旅人仰望天空。
良冈尖叫着，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她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尖叫着，尖叫着，直到她的身体无法再尖叫。
然后良冈停了下来。
她的喉咙很生硬，她咳嗽着，尝到了血的味道。良冈不得不喝下她买来的一种治疗药水，她才可以不痛苦地呼吸。
她走在路上，绝望地走着。良冈被一块石头绊倒，脸朝下倒在地上。她在那里躺了一会儿，空荡荡的。
过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良冈没有理会它。
她躺在地上，咒骂着它。她诅咒着蓝天，诅咒着利斯科的市民和冒险者。她诅咒着亡灵，诅咒着杀死她朋友的怪物。她诅咒死去的神灵，那些她所认识的神灵，她现在所生活的世界和她所来自的世界。她诅咒一切，尤其是她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又叫了起来。这回良冈听了，坐了起来。
她用撮草擦了擦脸，看了看四周。傍晚时分。她饿坏了，也迷失了方向。但当她向利斯科看去时，她看到山上有一座建筑物。她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家客栈。
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它也曾被死亡和战斗所触动。客栈有的地方开裂了，有的地方破损了。地面有的地方被搅乱了；泥土被翻起，草木被践踏。后面周围的一间茅屋被砸坏了一部分。
一切都被匆匆补了回来。良冈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笨拙地钉在一起的木板。它们在诉说着生命，而她却在挨饿。
她抬头看了看客栈上面的招牌。
夏至客栈。和建筑的其他部分一样，这些字有的地方被划破了，部分招牌上的绿色血迹已经干涸。
然而客栈依然屹立不倒。它吸引着良冈走向它，虽然她说不出为什么。这里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也许是个吃饭的地方，或者只是一个等待的地方，直到疼痛消失。
这也行。
良冈把手放在门上，犹豫了一下。她盯着那座半残的建筑。然后她转身离开。
不是在这里，还不是时候。她的心还是疼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平凡的陪伴了。良久，她转过身，不顾自己的肚子。她心里空荡荡的。
她走下山坡，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许是北方，也许哪里也不去。她只得跑，跑，一直跑。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停留的了。
她拿出iPhone，打开了它。她开始走，然后是慢跑。她走了十步后，一个声音让她分心。
她的手机开始响起。良冈盯着它。慢慢地，她按下了发光的绿色按钮，把手机举到耳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