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啊，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艾琳低头盯着向他们移动的白色形状。每当它把自己拖向她的时候，就会出现更多可怕的细节。一开始，它只是一个白色的形状，一个病态的鼻涕虫。然后，它是一只长着手臂的鼻涕虫，再然后......是某种生物。但后来她看到它的皮肤不是皮肤，而是挤在一起的死肉。然后她看到了面孔，在皮肤上延伸，还有......
亡灵们奔向蚁人，斯金纳的小部队。他们掉进了蚁人挖的巨大壕沟里，折断了骨头，爬出来却又被工人们踢了回去。
人数不多。大约一百个，或者更少，奈特是这么说的。仿佛这还不够，反正把他们都埋在尸体里。大部分的亡灵已经向城内移动回去了。但是那个生物来了，拖着自己的身子穿过。
它留下了自己闪闪发光的块状物，一块块的死皮。这比什么都让艾琳感到恐惧。
但她必须战斗。艾琳又举起一罐酸液，向一个地穴领主投去。那只庞大臃肿的生物尖叫着，用爪子拍打着自己。但酸液吃掉了它的皮肤，在几分钟内融化了这个巨大生物的外皮。
这就是她的作用。艾琳站在她的旅馆门口，把酸液的罐子、锅子、平底锅、刀子，任何她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她旁边有一个煎锅作为应急武器，她已经把大部分椅子扔到山下了。
这招很管用。死人填满了战壕,但他们还没有突破工人们的包围圈。
斯金纳已经到了旅馆所在的山脚下。他抬起头，看了看。两只深红色的眼睛闪闪地看着艾琳，她突然知道了恐惧。
恐惧。
"不......不。"
斯金纳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地看着她。他的目光触及到了艾琳，抱住了她。它抓住了她，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无助了。
她浑身颤抖。艾琳被恐怖所吞噬，纯粹的，未经过滤的恐怖，让她瘫痪在心。那赤红的目光是死亡。
她甚至无法动弹，她甚至无法尖叫。
艾琳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奈特抓住她，把她往后拉，往她的旅馆门前拉。他把她推了进去，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部分摆脱了斯金纳对她的注视。
"这个生物投射出某种恐惧。请你往后退。我们会处理好的。"
艾琳盯着奈特。她无声地张着下巴。
“我—”
她想说她会继续战斗。但她做不到。她看了看外面，斯金纳盯着她。他在笑，没牙的空洞的嘴是个缺口。她愣住了，奈特用身体挡住了门。
"待在我身后。"
亡灵们一齐向前涌去。工人们迎了上去，他们想跳过护城河，失败了，把亡灵们打进了坑里。几只僵尸成功地把一个工人拽进坑里，他消失在一堆变色的肢体下。但这条线还在坚持着。
斯金纳的目光从客栈移开一秒钟。他似乎考虑到了沟渠，然后又看向客栈。有一秒钟，奈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死者的队伍向后退去，一个更大的生物向前冲去。
一个地穴领主站在壕沟的另一边。但他--或者说是她--并没有试图穿越。相反，地穴领主开始吐口水，将巨大的黑血喷洒在工人们身上。
几名工人将他们的武器扔过沟渠，但它们被地穴领主厚厚的、变色的皮肤弹开了。它又向他们吐血，工人们用手护住脸，无效。
突然间，护城河不再是一道屏障，而是一个累赘。蚁人无法越过与地穴领主战斗，反而要在它给他们下毒的时候撤退。
奈特看着两个工人倒下，在毒血杀死他们时蜷缩成球。他凝视着亡灵们涌入战壕，从另一边涌上来。他叹了口气。
国际象棋和战斗完全不一样。有一些相似之处，【战术家】课与象棋平分秋色。但它并没有教授战斗。它没有说明不可预知性。国际象棋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战斗...
战斗是不确定的。
"啊，唉。"
奈特确定自己的身体遮住了门。客栈周围的其他百叶窗都关上了，二楼也被关上了。不过，任何死物都可以闯进来。他打了个手势，提高了声音。
"队伍后退。"
工人们退后，在客栈周围形成一道墙。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人，有些人受伤了，很多人没有武器。不过他们已经学会了一些战斗的方法，他们不会轻易死去。
骑士微微转头，看到艾琳还在盯着外面的亡灵，他们清理了护城河。她的脸色很苍白。他想微笑，但他只能微微抬起下颌骨。在这种时候，小卒会说什么？该说什么才是正确的呢？
"请留在里面。你在这里会很安全。"
她想说些什么。但斯金纳的目光麻痹了她，夺走了她的话语。奈特关上门，背对着门。
二十名工人。一百个不死生物。斯金纳。他们会全力以赴地守住，只要他们能做到。
直到他们不能再动，直到他们不再活着，每个工人都决心去死，这很简单，骑士只希望......他只希望...
他只希望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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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布坐在山顶上，看着。她不再观察利斯科城。那个地方会沦陷或燃烧，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相反，她在观察一座小山，覆盖在闪烁的运动中。破布的眼睛很好，即使在夜色中，她也能看到工人们，与亡灵的斗争。她也很会数数。这也是为什么尽管她的整个部落都和她一起坐在小山丘上，她却没有命令他们移动。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有的地精都同意这一点。除了斯金纳这个让她心生恐惧的可怕怪物之外，亡灵的数量太多，太致命了。妖精并不擅长杀死已经死掉的东西，他们就算加入了工兵，也会被亡灵们以寡敌众。不好打，那为什么要打呢？
一个哥布林在破布身边晃动着。他想下去。但她一瞪眼，他就不动了。她是首领，而且她已经决定不干涉。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
破布再次触动了她的心，她无能为力。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她会一直看下去，直到最后。
那是她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