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过期么……
简直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蒋艳看起来非常抱歉地说：“明明是我生病了, 却要让你承担, 真是不好意思。”
岳长岚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感冒让蒋艳承担的事，便说：“去年冬天不是刚好反过来么, 没什么的，大概是等价交换。”
蒋艳摸了摸岳长岚的额头, 叹息道：“我倒希望还是我自己，现在看着你这样, 真是心疼。”
听到这样的话, 原本因为生病而沉重的身体似乎都轻盈了一些，岳长岚觉得，只要是知道蒋艳在关心自己, 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蒋艳去倒了杯热水上来, 叫岳长岚吃了药，坐在床边, 又说：“要不然我晚上去找小颜, 让她再做个护身符吧。”
说起颜涟，那可谓是最近几个月的传奇了，凭着和岳长岚的绯闻和她在节目里惊人的表现，只是短短半年，她已经是国民话题人物。
虽然实际上有一大半人并不相信她有着神奇的能力,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她又漂亮又年轻，就算是做个偶像, 都能成立一个宗教。
于是短短半年，微博粉丝数量突破一千万，代言接到手软，综艺已经又参加了三个，公司最近的计划是，让她演个电视剧，然后配合着电视剧出一首单曲。
颜涟现在，俨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棵新的摇钱树了。
蒋艳以一种看着颜涟这样异军突起，却没有紧迫感，反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慈母心态，颜涟能获得这样的成功，说明自己确实眼光独到。
她提到颜涟，甚至有点想念，觉得趁这个机会看看对方也不错，自己生日的时候，她还特意发了短视频呢。
岳长岚却道：“不用找她，我没找到新的陨石，她也做不出护身符，只会叫我们离远点。”
“咦？陨石那么难找么，都几个月了，还没有找到？”
“我又叫红姐他们去戈壁找了，但是毫无线索，我总觉得那儿应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蒋艳笑道：“那要不然之后我们再去，带上小颜好了，她上次跟我说，她现在总是参加节目，觉得很累了。”
岳长岚看着蒋艳，皱起眉头，不高兴道：“你很喜欢颜涟么？也是，你第一次见她，就说她长得漂亮。”
蒋艳道：“别闹，干嘛吃一个小朋友的醋，我要是努力一把，她都可以当我女儿。”
大约是药劲上来了，岳长岚觉得昏昏沉沉，说话也不过脑子了，拉着蒋艳的手道：“那到底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蒋艳看着岳长岚，发现对方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上去并不具备清醒的意识。
她于是掖了掖被子，轻声道：“当然是你漂亮，在我眼里，不可忍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我第一次见你，那么多人，你就是人群中最显眼的一个。”
岳长岚瞪大了眼睛，她意识到蒋艳不是在哄她，而是在说真心话。
她顿时心满意足，想要说话，睡意却已经袭来，下一秒大脑黑屏，陷入沉睡之中。
蒋艳这具身体的睡眠质量，在药效加成之下，果真不是盖的。
蒋艳见岳长岚睡了，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然而来到客厅，给颜涟发了条信息
【在干什么，有时间么？】
颜涟回复【屁放。】
蒋艳无语，这姑娘说话确实不客气。
她回【我们又交换身体了。】
过了几秒，颜涟打了电话过来。
蒋艳接通，听见颜涟口齿不清地说：“我以为是岳长岚那个老巫婆，我在吃芒果呢，手上不干净，打不了字。”
听筒里传来咀嚼音，确实是在吃什么的样子。
蒋艳哑然失笑，原来颜涟说话也是挑人说的。
“你那么讨厌长岚？”她问。
颜涟道：“那倒，也没有，就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很不爽吧。”
蒋艳道：“她不是高高在上，她就是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不过你私底下叫她老巫婆么？”
颜涟沉默了几秒，说：“我们还是说说你们又换回来的事情吧。”
蒋艳笑道：“哈哈，现在在家里么？怎么还在吃芒果？”
颜涟便说：“我现在在一个海岛上，他们录制一个找藏宝箱的节目，嗨呀，有什么好找的嘛，而且他们给的地图我都看不懂，不过这儿的水果倒是挺好吃的。”
蒋艳惊讶：“你在录节目？”
颜涟道：“现在没在录，中场休息。”
“那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后天。”
蒋艳就这样和颜涟说了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经过一阵寒暄慰问之后，才又说起了护身符的事。
正如岳长岚所说的，后来找到的陨石都不符合标准，于是这三个月以来，颜涟一块都没有做出来。
“这不能怪我，先前那块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我做的还是不错的，但是没材料，我就没办法。”
蒋艳表示遗憾，但是结果在意料之中，就也没有太失望。
她说：“没事，其实主要也是问一下你最近过的如何。”
“唉你这个人……”颜涟斟酌了下语句，说，“真是个合格的大人啊。”
“啊？”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的关心。”
因为颜涟那边还在干活，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蒋艳挂断电话之后，思考着颜涟说的那句话，觉得挺有意思。
合格的大人。
颜涟离成年都还有好一段日子，确实是半个小孩，她管自己叫合格的大人，应该是一句夸奖的话。
但是合格的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每个人大约都有不同的标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生病的岳长岚也是半个小孩。
到了晚上，烧退了下去，但生病的人嘴巴发苦，吃东西没什么味道，岳长岚不想吃饭，蒋艳哄着她喝了几口粥，岳长岚看着蒋艳的脸，说：“看着自己的脸，更加吃不下去饭了。”
蒋艳：“……”
岳长岚抱怨：“说到底还是颜涟太没用了，我找了那么久的陨石，她居然只能做出一块起那么点时间作用的护身符。”
蒋艳道：“她已经很努力了。”
到了睡觉之前，蒋艳叫岳长岚去洗澡，岳长岚临进浴室，突然面露艰难之色。
热水已经放好，浴室里涌出腾腾水汽，岳长岚站在门口，说：“话说，你没有这样的感觉么？”
“什么？”
岳长岚觉得这话自己不好意思说，就盯着蒋艳看，渴望对方通过自己的眼神了解自己的想法。
蒋艳道：“你看着我干嘛，看着我我也回不了自己的身体啊。”
岳长岚婉转道：“我想如果再过上一年半载的，感觉会有些不同，但是现在我们在热恋期。”
蒋艳在脑海中分析了一下这句话，明白了。
然后她的脸红了。
岳长岚的意思大概是，现在去洗自己伴侣的身体，会觉得很有冲动。
“什、什么啊，难道不应该看腻了么。”
岳长岚略显失落：“原来你已经看腻了么，也是，我的身体确实比较一般，没有你的有看头。”
蒋艳：“……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长岚低头看了看胸，叹气道：“我现在有种错乱感，感觉很不妙。”
蒋艳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你在说什么？”
岳长岚道：“红颜白骨，果然是种境界啊。”
这么说着，岳长岚摇着头，走进了浴室。
蒋艳：“……”这人终于被逼疯了么？
因为实在太担心，蒋艳干脆跟着进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没什么可害羞的。
不过当她脱掉一半外衣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岳长岚所说的感受。
衣服拉到一半，露出玉色的一截腰肢的时候，蒋艳的脑海中划过前几天，对方压在自己身上，腰肢弯曲绷紧，露出隐隐肌肉线条的情景。
于是她下意识把衣服拉了下来。
她望向岳长岚，岳长岚正坐在浴缸边上看着她。
蒋艳又扎起头发，她想到自己如果脱掉衣服，就可以看见那曾经在自己身上流着一层薄汗的躯体，那细腻的肌理，那些略显疯狂的动作，那些对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就会完完整整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而现在，是以对方的视角。
蒋艳受不了地蹲下来，扶着头想，是了，佛家说红颜白骨皆虚妄，便是说皮相乃是虚幻妄想，内在才真正重要，可是她们都是普通人，明明知道对方身体里的灵魂是什么样的，但仍然因为皮相，而变得混乱起来。
她抬头对着岳长岚道：“我反射弧有点长，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所以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岳长岚道：“我有个主意，我们互相替对方洗澡吧？”
蒋艳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对方脸上的笑容太灿烂了，又让她不免怀疑，这是一个有着阴谋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