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江坐在姜晚歌旁边，目光在她长长的睫毛和鼓动的腮帮子上停留了几秒钟，又移开视线，望向阳台。
天空变成了深蓝色，仔细眯起眼睛才能看到零落的星星点点，这个方向看不到月亮，只能在边角看到几朵被月光照得发白的黑云。
姜晚歌家的楼层很高，叶三江昂起脑袋才能看到下方璀璨的城市灯火。
“你在看什么？”
“窗外的风景……”
姜晚歌跟着望去，风景没看到，目光倒是放在了几件轻轻摇晃的女士内衣上，她的内衣颜色很简单，都是黑白两色。
“好好吃饭！”
姜晚歌没来由地脸红。
叶三江瞄了她一眼，不明所以，他快速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吃累了就把脑袋倚在姜晚歌肩膀上咀嚼一会，闭上眼睛，像个孩子似的。
姜晚歌耸着肩膀。
“你干嘛呀！”
“吃累了。”
“……”
姜晚歌说完瞄了眼饭菜:“好像吃不完。”
“那就放冰箱吧，明天中午放一块热热再吃，我故意控制了量的，这样看来咱俩饭量都不是很大。”
“你今晚没做可乐鸡翅，也没做清蒸鲈鱼。”
“想吃吗？想吃的话明天中午做也行。”
姜晚歌咬着筷子，用脑袋撞了一下叶三江的脑袋:“那你吃剩菜。”
“好。”
“开玩笑的，我可以和你一起吃。”
“都行。”
叶三江仿佛要靠在姜晚歌肩膀上睡着了。
“叶三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诶。”
姜晚歌又咬着筷子，笑意盈盈地目视前方，她没推开肩膀上的叶三江，反而觉得这个动作很温暖。
“早晚都要在一起啊……”
“是吗？”
叶三江没说话，姜晚歌扭头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别睡着了！”
“没没没……”
刚刚还真差点眯过去……
叶三江睁开双眼，晃了晃脑袋，安静又温馨的场面就很容易让人松弛全身的紧绷与压力。
然后意识就模糊了，或者饭后困突然提前。
……
吃完饭后叶三江把剩饭剩菜贴了保鲜膜放进冰箱，姜晚歌却没进来洗碗，她站在阳台那块左瞅右瞅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干嘛？”
“前几天经常有个小猫跳到我家阳台这边，我还喂它吃的，今天没看到。”
叶三江关上冰箱，人突然愣了一下。
“你家不是二十几楼吗？”
“可能是邻居家的猫，阳台之间靠得很近的。”
“好吧。”
那这猫也挺牛逼……希望它今天只是懒得过来。
姜晚歌乖乖地端着空盘子和饭碗进了厨房，叶三江站在一旁观察加指点，时不时微笑着点头，口头称赞，听得姜晚歌直翻白眼。
叶三江这次没特意说洗洁精用量，姜晚歌却已经没了上次浪费的情况。
“加油，小歌歌。”
叶三江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拍得她身子陡然一僵。
“叮咚！”
『张古应』:师父，今天还上分吗？
叶三江看了眼消息，又看了眼厨房里姜晚歌的背影。
『师父』:不上，今天有事。
『张古应』:好吧，那师父你注意安全，减少外出啥的，我这边今天都有一例新增了，感觉你那边的话，有没有也是时间问题。
『师父』:闭上你的乌鸦嘴。
『张古应』:嘿嘿，好的，对了，师父你有敬业福吗？
叶三江面无表情地打字。
『师父』:没，我也差那个。
“叶三江你待会儿洗澡吗？”
姜晚歌擦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还别说，模样挺像个家庭主妇。
“不洗。”
“脏男人！”
“嗯。”
“你还嗯？！那就把脚洗了，不洗脚待会不给上床。”
“好。”
叶三江换了双拖鞋，到卫生间里用热水冲了下脚。
他又拆了一个新牙刷，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刷牙。
姜晚歌这时悄悄移动到洗手间门口，往里面偷偷瞄了一眼，叶三江动作停顿，往外看去，一个身影快速溜走，只看到甩开的长发。
“偷看我刷牙干嘛，莫名其妙的……”
姜晚歌快速来到阳台上，将晾晒的几套内衣摘了下来收到衣柜里，然后单独取出一套黑色内衣和睡衣叠在一块，准备洗完澡换上。
叶三江刷完牙刚出来，姜晚歌又宛若鬼魅似的跳到他面前。
“卧槽，干嘛？”
她晃着手中的一个小瓶子，不怀好意地笑着:“叶三江你用洗面奶吗？”
叶三江绕开她:“不用，纯爷们从来不用这玩意儿！”
说完他就被姜晚歌又拉进了卫生间，重新用洗面奶洗了一遍脸，洗完后就被她拉到了客厅沙发上。
“又干嘛？”
“别动！网上新买了一种面膜，先给你敷敷。”
“不想敷，你不是要洗澡吗？”
“别废话！”
“砰！”
叶三江愣了一下，身体直接被姜晚歌推倒在沙发上。
她则顺势跨坐在了叶三江的大腿上。
叶三江低头，看了眼她百褶裙下微微露出的漆黑缝隙，还有因为鸭子坐蜷在自己大腿两侧的黑袜长腿，以及被黑袜子包裹的脚……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姿势，好兴奋。
“叫你乱动！”
姜晚歌自认为自身体重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不乱动，动不得。”
“啥？”
“没事，你敷吧。”
“哈哈。”
姜晚歌上半身前倾，打开一个黑色小瓶，然后挤出一坨黑泥似的东西抹在叶三江额头上，黑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凑得很近，表情很认真，渐渐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许是叶三江现在的模样很是有趣。
叶三江觉得这个姿势自己应该也做点啥，于是他搂上姜晚歌的细腰，她也没拒绝，或许注意力不在那，全程都在仔仔细细地抹着黑泥。
“硬了。”
姜晚歌突然开口。
叶三江一愣，连忙辩解:“没，没硬。”
“不信你自己摸摸。”
“我这……真没硬！”
姜晚歌蹙眉:“睁着眼说瞎话，你脸不是自己的啊，你自己用手摸摸不就行了。”
“啊？啊……哦哦哦。”
叶三江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脸上的黑泥硬了，怪不得感觉脸皮紧绷绷的。
他傻笑着上下抚摸姜晚歌的细腰，缓解尴尬，结果手背被拍了一巴掌。
“不老实，手拿开！”
“贴个十五分钟再揭掉，我去洗澡。”
“嗯。”
“要帮你搓背吗？”
“滚！”
姜晚歌抱着自己准备好的衣服走向浴室，还不忘回头警惕地看上一眼。
叶三江笑了下，伸手抚摸着脸上的黑泥，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大摇大摆地走进姜晚歌的房间。
屋内的整体色调显得粉粉哒哒，味道也很好闻，就是不知道他在里面睡上个几天会不会粘上自己的味道。
叶三江至今都不知道两个女人口中所说的，自己房间里的怪味到底是什么味，就怕姜晚歌后面也适应了这种“怪味”而导致闻不出来，想想怪恐怖的。
躺在床上，身体仿佛能陷进被褥里。
叶三江向上挪动身体枕在姜晚歌的枕头上，很熟悉的发香，真好。
他拿出手机，无聊地翻着消息界面，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叶三江又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蹙眉在脑海中回忆了片刻。
越想越觉得凑巧。
『三叶』:你说2020年会有一场席卷全球的大事，不会就是指这个吧？
叶三江沉思片刻，又皱起了眉头。
『三叶』:意思就是江城只是个开始？
等了一分钟释可跌也没回消息，他一般消息都回得很及时，但这是微信。
也许释可跌还没有换手机？
这奇奇怪怪的事也不至于给他打个电话，叶三江放下手机，揉着眉心。
他又看了眼时间。
往床头柜上瞄了一眼，正好有个镜子。
揭面膜。
叶三江把揭下来的面膜拿在手上看了眼，里面好像沾了一层脏东西，这怕不是起了化学反应了吧……自己平时把脸洗得挺干净的啊。
他又重新躺在床上。
姜晚歌洗得好慢，又香又软的床好容易让人犯困。
迷迷糊糊之间，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叶三江把眼睛眯出一条缝，看到一个凑得很近的面庞，他猛地睁眼，姜晚歌却反倒被吓得向后缩着身体。
“你想干嘛？偷偷亲我？”
姜晚歌一愣，红着脸反驳:“我呸！”
“我是以为你睡着了！”
“睡着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叶三江故作矜持地往上扯了扯被子，盖在身上。
姜晚歌瞄了一眼，迟疑地开口:“你下面没穿？”
“差不多。”
“！！”
她连忙背过身去，侧脸都红了:“快把衣服穿上！你要玩果睡的话就睡别的房间去！”
“穿上了。”
这么快？
姜晚歌怀疑地扭头，结果叶三江立即掀开被子。
“啊！你去死——”
“哈哈哈！”
撩开被子后叶三江身上还穿着灰色的秋衣秋裤，是一套的。
姜晚歌扯着嘴角，顿时无语，绕了一圈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你再洗慢点我真睡着了。”
“我在泡澡。”
“哦……”
叶三江刚想起来浴室里有个浴缸，他长这么大就没用过浴缸，一个莲蓬头直接解决了所有。
叶三江翻了个身，手掌搭在姜晚歌后背上。
“什么时候睡觉。”
“才几点。”
“不知道……”
叶三江懒得看手机，手搭在她背上就没了动静，他确实困了，可是对姜晚歌的探索欲还是让他时不时地突然清醒一下。
很快，一股发丝的清香弥漫在口鼻之间，叶三江睁眼，是姜晚歌挽起来的头发散落了下来，底端微卷。
“你头发怎么是干的。”
“我又没洗头。”
她说完把腿翘在床上，撩开睡裤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然后涂抹着从一个英文瓶子里挤出来的膏状物，是香喷喷的身体乳。
叶三江静静看着，看着她从脚心抹到膝盖，抹得皮肤反着光，小脚趾还调皮地脱离了队伍，不安分地岔开扭动。
姜晚歌回头一瞥，随手抄起一个枕头砸在叶三江脸上。
“看什么看，大变态……”
“冬天干燥，不抹东西会起皮的。”
她自顾自地解释着，叶三江没听进去，把她丢过来的枕头放在脑袋下面，闭眼小憩。
“吼吼！”
姜晚歌后仰着脑袋躺在叶三江胸膛上，把叶三江一下子压清醒了。
她掀开被子，把双腿收进被窝里。
“好暖和……”
“那是……爷可是九阳之躯！”
叶三江把手搭在她肩上，摸着毛茸茸的睡衣，不用想都知道她在翻白眼。
“哼哼！”
姜晚歌躺在叶三江怀里看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哼着歌。
“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音色很清甜。
这歌叶三江恰巧听过，他尝试接着下一句。
“都可以是真的，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叶三江的歌声戛然而止——
因为姜晚歌向后仰着脑袋，漂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
“继续呀。”
叶三江闭紧嘴巴:“不唱。”
“小气。”
“咦～叶三江！我收到签约站短了！”
“啥？”
“就是小说可以签约了！”
她连忙把后台收到的消息拿给叶三江看，激动地都坐了起来，脸颊红扑扑的，双眼还泛着精光。
“15万字签约……”
叶三江看了眼她的神情，点头称赞:“这说明你的故事终于被认可了啊！”
“是啊！好开心啊！”
她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一个消息来回翻着，翻了一会扭头看向叶三江，小嘴快速凑过来在叶三江嘴巴上亲了一下。
“沾了签约的光……”
“去你的！”
她又躺回了叶三江的怀里，看着手机。
“我好像要加编辑的qq。”
“那就加。”
“加了，再等回复，不过这个点应该不会回复了吧。”
“那我们睡觉吧。”
“还早啊。”
“不早了。”
叶三江撩开她的头发，寻找着这件毛茸茸的睡衣的拉链在哪。
找到了！
他向下一拉，很快露出一段光洁的脖颈，还有黑色的边角，以及白腻的沟壑……
突然不敢往下拉。
“你在干嘛？”
“九阳之体制热很多，我怕……”
“拉上去。”
“好的。”
叶三江给她重新拉上拉链，然后乖乖躺下，姜晚歌慢慢躺在他身边，枕着枕头。
只有一个枕头。
灯还没关。
两人看着天花板，和炽亮的吊灯大眼瞪小眼。
“硬了。”
许久，叶三江面无表情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