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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不战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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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涔和林谷大?抵是属于这个宴会上最拔尖的年?轻人?那一?层。

是人?们看到?他们来?了之后, 便会主动感概他们的身份的程度。

众人?心中疑虑陶萄和二人?交谈时的融洽场面,但是却并不感到?违和。

因为女孩站在那里,哪怕穿得不华丽, 可是比在场很多身着礼服的人?都要自在。

这种从容是内心孱弱的人?无法具备的。

与其?说旁人?震惊陶萄与许林二人?攀上交情,不如说他们为她身上的轻易表露出来?的自在而?惊惧。

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 尚且会因为大?场面而?显得慌乱,平静很容易, 但是感到?自在却很难。

这样气定?神闲的态度,是无法轻易培养出来?的。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陶萄的这种自在, 在一?年?前并不存在,而?陶萄也仅仅用了一?年?时间,便锻炼出了身上的这种气质。

她也有见到?大?人?物而?惴惴不安的时候, 只是如今没人?知道当时陶萄走出圈子是的尴尬和难捱。

很庆幸的是,陶萄并为因为当初许涔的那一?番批评而?自甘堕落, 如今回想起?来?, 徐意和徐填不过是她主动接触的第一?对有钱人?, 真正?撑得上有“势”的,第一?个便还是许涔,随后有赵亦、陈路、徐家的三?位理想人?物, 也还有后来?的周加西、江汉谋,以及薛雪,再?年?轻一?点?的, 应该还要加上李广和江恒,在网红一?途上,陶萄打交道的各大?品牌的负责人?也不少,h市那边的公司, 青年?才俊更多,随着事业的发展,圈子也自然而?然地增长?着。

只是,大?部分人?只看到?她最后强大?的状态。

人?们也只看到?了她经历了磨难之后,如今光鲜而?引人?注目的模样。

“当你优秀时,所有人?都开始爱你。”

陶萄在陆谦等人?朝她走过来?,并向她打招呼时,很明确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记得其?中某些人?的相貌,他们不仅仅出现在上次的包厢门口,也曾是上辈子对她冷嘲热讽的一?员。

然而?,此刻有人?走了过来?,朝陶萄红着脸说生日快乐,他们甚至显出了某种局促不安。

陆迁,这个在她印象中对夏启月死心塌地的男人?,此刻就在不远处,用一?种夹杂着崇拜的眼神在不远处看着她。

林谷和许涔仍旧站在陶萄边上没动,他们听见这群公子哥朝陶萄抱歉。

“上次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是蠢货,干惯了坏事,现在知道不对。”

“我有眼不识泰山,那之后我都觉得挺愧疚。”

“不管怎么样,祝你生日快乐。”

陶萄看着这群人?蠢笨的道歉模样,眼神冷淡。

忽然就有些没意思了。

陶萄想。

她朝不远处的夏启月望了一?眼,看向面前的这一?群青年?。

有人?掀起?眼皮用余光轻轻看她,便不自觉想到?那时她手里握着刀鲜血淋漓的模样。

有的人?只不过是身世和相貌让人?做梦都想成为的程度,而?有的人?仅仅靠着行为,便让人?心神俱震。

那种疯而?放肆的态度,大?抵不论是富二代?还是一?般人?,都只能?幻想在电影里看见,当时摘下帽子和口罩的那一?瞬,其?实美貌并未盖过她那股发疯而?凌厉带给他们的震撼,就像是一?株谁也无法招惹的毒草,虽然手上带着血,但那让人?背脊发冷的眼神,却也让人?误信,她可以自己创造某种旁人?没有的华彩来?。

尽管后来?陆迁告诉他们,陶萄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导演,然而?那是另外一?方面,陶萄这个人?,在带着口罩的时候,在什么也没有露出来?的时候,仅仅凭借着自己本身的举动,便已经让他们内心无意识颤栗。

陶萄增长?的从来?不只是单薄的学识和在某些领域的能?力?。

她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让曾经自己眼中遥不可及的那些人?也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对象。

而?如今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堆烂泥,骨子里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可着高高在上不是凭本事堆砌起?来?的,而?是由财富和家世支撑着,只要不太沉重的一?击,他们就溃不成军,而?目前看来?,夏启月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道歉什么呢?”

陶萄的声音如同从很高很远的地方顺着风和雨水飘进这些人?的耳朵里。

他们多少感受到?了一?点?湿冷不适,却又为这飘摇的缠绵定?定?地将目光投向身穿黑衣的少女。

他们见她唇边夹着一?点?奇妙的微笑?,泛着让人?惴惴不安的意味。

“于我而?言,当时你们只不过是一?群看热闹的人?。”

“在或者不在,都决定?不了什么。”

“你们走过来?,反倒提醒我想起?当时的感觉。”

陶萄撇了一?眼摆在桌边的盘子和刀叉,在几个人?警惕而?敏感的实现中,不疾不徐地道:“我没把你们放心上。”

“别惦记我。”

“也别和我道歉。”

陆迁被陶萄的目光定?在了原地,随后夏岐阴沉着脸将他们全部赶走。

陆迁甚至都没来?得和陶萄说他对《帷幄》的喜欢。

望着这些人?略显狼狈的身影,陶萄忽然真切地意识到?——如今,夏家的人?也好,上辈子伤害她的旁观者也好,什么都不是。

当她有了蔑视他们的实力?和底气的时候,他们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只要她随便敲打一?下,他们便溃不成军。

甚至显现了点?不入流的可笑?来?。

哪怕是夏宸等人?,此刻对她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开始小心地照顾起?她的感受。

如果?一?年?前的陶萄看到?现在的现状,一?定?会很快乐。

可是现在,陶萄却觉得无聊。

她看不上他们了。

各种意义的看不上。

曾经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再?次回到?夏家,她一?定?要夺走夏启月拥有的一?切。

然而?现在她对夏启月的一?切毫无兴趣。

所谓的让夏家人?尝尝命运的苦果?,如果?只是让他们后悔,或者让他们感到?难堪,仿佛也只是那么一?回事。

陶萄有些怀念一?个人?背着摄像机出远门取景的日子了,她怀念山中旅馆无边无际黑到?发蓝的深夜,也想念那雨天绿波连天的林海。

在这一?刻,这周遭的所谓的注视与惊叹,显得那样不值一?提。

她身上露出了一?点?旷远的气息来?,当时在抬眼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处一?堆中年?男人?在一?个青年?身边与之闲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邹家的长?子,邹虞。

如今邹家大?部分的事物,已经由邹虞负责。

邹虞不过二十七八,然而?邹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他完全继承了其?父的优点?,与人?交往之时,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在某种程度上,他比他的父亲更善于笼络人?心,因而?在名利场上,八面逢源,朋友很多,虽然都或多或少有些利益往来?,但是大?家都很愿意与他交好,甚至多的是人?想把女儿送到?邹虞跟前,如果?邹虞看上了,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失陪一?下,我表弟找我,他今天也来?了,好久没见,我和他过去聊一?会儿。”

边上的几位中年?人?连连点?头。

“邹先生去就是了,我们随意就好。”

陶萄很快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邹虞。

看到?邹虞和陶萄站在一?块,周围人?的议论声都小了点?。

不远处的夏从阳端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表情若有所思。

只不过邹虞和陶萄这边认识得很平淡。

许涔对陶萄只说,这是他表哥,又对邹虞说,“陶萄是我看着一?步一?步成长?到?现在的,她很不容易,哥你也在海市,以后多帮忙照顾一?下。”

邹虞看了陶萄一?眼,眼神有些诧异,继而?脸上浮现出一?点?很温和的笑?。

如同一?杯清酒,让人?见了便不由新生好感。

平心而?论,邹虞和许涔气质是有几分相似的。

然而?许涔的清是干脆的冷清,而?邹虞的清则如上文所说,像清酒一?般,虽然温和,却是经过蒸馏和淬炼的,带着一?眼望过去便看得清晰的和善和回味绵长?的后劲。

“你好,我叫邹虞,久闻不如一?见,没想到?是阿涔带我来?认识你,本来?想找个时间亲自过来?祝你生日快乐的,阿涔许久没向我提过什么要求了。”他声音很是清润。

“我叫陶萄,葡萄的萄。”陶萄伸出手与邹虞握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许老师一?直很照顾我,我们认识快一?年?了,不过邹先生你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认识了就当是交我这个朋友,至于照顾,您大?可以把我看作是陶萄,而?不是夏家的人?,作为普通朋友来?往即可,不来?往也没关系。”

她态度很明白,明白得让邹虞忍不住愣了一?下。

继而?邹虞笑?了下:“你反倒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照顾还是要的,毕竟你年?纪小,以后如果?碰到?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邹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陶萄,许涔却接过名片,似是对邹虞的做法有些不满。

“哥,你搞这做生意上的一?套做什么,你直接存她的联系方式不就行了。”

邹虞也没恼,只是笑?着说:“那等会儿你帮我存。”

之后几人?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

陶萄提到?自己最近在学工商管理方面的知识,也说到?了自己筹备新戏的打算。

“听人?说你父亲打算让你进公司,看来?这是真的。”邹虞开口说道。

陶萄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当即大?方的承认了。

“这些东西很枯燥吧?”邹虞问。

陶萄说:“一?开始听不懂是有些无聊。”

“现在也还好,分析案例也能?说出个字子丑寅卯来?。”

“比起?拍电影如何?”

“自然不如。”

“那就不必要求自己一?定?要学这方面的东西,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不能?感受到?快乐,那就断舍离。”

邹虞这话说得诚心,林谷在一?旁赞同似地点?头,许涔不置可否。

然陶萄却道:“可是人?就是有执念,哪怕不喜欢,也要去完成。”

“就像足心里扎了根刺,不拔掉就会长?在肉里。”

“哪怕能?够继续行走,但保不准有一?天这根小刺会扎到?骨头。”

“只有拔掉这根刺,我才能?继续起?身走。”

女孩的话很平静。

就像是在说——我饿了便要吃,困了便要睡一?样。

“有的事是做给自己看的。”她眼神中带着一?种古怪的劲,这种坚定?邹虞没有在生意场上看到?过,更遑论那些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小姐身上。

是那种春日野草疯长?着要好似顶破一?片苍穹的韧劲。

说完之后,夏从阳便派人?来?通知陶萄宴会即将正?式开始。

陶萄存了邹虞的电话,朝三?人?挥挥手,才潇洒离去。

台上,夏从阳满面笑?容地朝大?家介绍陶萄的身份,陶萄则显得平静得很多,她淡漠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朝台下举了一?躬,便没了后文。

也因为站在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而?她从容淡定?地上台,也从容淡定?的下台。

没说一?句漂亮话,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下去之后,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裙的夏启月款款上台,为陶萄弹奏了一?首旋律舒缓的钢琴曲。

她落落大?方的样子让不少人?唏嘘不已,然而?此刻更多人?的注意力?被陶萄吸引。

不少的宾客主动上前来?对陶萄送上生日祝福,夏启月一?曲结束,优雅地对着台下的宾客鞠躬,然掌声显得有些敷衍,看着陶萄所在的位置围了一?圈宾客,夏启月心中没有任何征兆地又生了几道裂痕。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本的朋友都已经回到?自己父母身边,林生生和林以蔚也走了,他们被父母带领着,挨个和陶萄说生日快乐。

夏启月被冷落了。

在陶萄之前,她从没输给过任何人?。

“你只不过是爸爸的一?颗棋子而?已。”

夏启月在心中说道。

可是有一?个事实,夏启月却有意识地视而?不见。

那就是,作为被排挤在外的人?,陶萄似乎都没有把她纳入视野之内。

自始至终,不论是上次第一?次见面也好,还是这次生日宴会也好,她甚至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多余的视线。

比起?成为竞争对手,陶萄更像是直接忽视了她。

而?她什么也没做,就已经输了。

这种结果?来?得自然而?迅速,就像夏启月不是被陶萄主动踢出局的,而?是自然而?然被淘汰掉了。

优胜劣汰,自然选择的结果?。

她的自尊心忽然就溃倒一?片。

夏启月低头捂着自己的脸,脸色煞白。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你只不过是抢了别人?的人?生,才过了幸福的十九年?,而?这一?切终将化为泡影。

夏启月握紧了拳头,却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不战而?败。

结果?轻飘飘地降临,轻而?易举给她打上了失败者的标签。

她很想逃离,因为她此刻坐如针毡,然而?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表现出来?,便有人?要说闲话,说她嫉妒陶萄,鸠占鹊巢,却不懂感激。

夏启月没动,也没有摆烂。

此前没有哪一?刻,让她比现在更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她寄人?篱下。

然而?她不想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披着华丽的外衣,却做连一?顿精致的饭都吃不起?的穷鬼。

她在心里恶毒地诅咒陶萄快点?去死,心里却一?阵阵发抖。

夏启月此时不由想起?日前,陶萄随意说起?的那一?番话。

她说,月亮本身不会发光,从本质上来?说,它是个寄生虫,就像她一?样。

夏启月手心被抠出了红印,就连林生生叫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听见。

不知什么时候,夏启月和陶萄的位置便调换过来?了。

那时夏启月高高在上,而?如今夏启月暗淡无光。

并不是她变了,而?是一?直站在原地的陶萄在不断往前走,等她回头看的时候,夏家早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夏家,而?陶萄也再?不是曾经敏感自卑的陶萄。

那些曾经沉重的,压在她身上的仇恨,此刻被轻而?易举地丢弃在风里。

陶萄自然而?然的明白到?的一?点?是:她要不断往高处走,朝高处看。

她要足够强大?,以至于可以不仅仅是从主观上摆脱仇恨,还要从客观上,让他们无法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

宴会结束之后,陶萄成为了让整个海市的有钱人?高看一?等的人?。

许涔送她回去之后,陶萄的生活却也还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工作室的伙伴们发现陶萄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前一?段时间,她只是在平静地工作而?已,而?在宴会第二天后,陶萄工作时,心情似乎是看得见的愉悦。

“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今年?金虎奖你被提名的消息了?”

陶萄有些奇怪地看向陈铁林:“真的假的?我被提名了么?”

陈铁林挠挠头:“网上不是很多评论都在说什么小道消息吗……”

“小道消息说你被提名了啊。”

陶萄:“提名了再?说吧。”

陈铁林更疑惑了:“既然你不知道被提名,今天这么看起?来?心情这么好?”

陶萄愣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剪辑,将椅子转了个向,道:“干自己喜欢的事,开心不是很正?常吗?”

这下还陈铁林傻了:“以前不是也做一?样的工作吗,也没见老大?你这么开心啊。”

陶萄笑?着说了句:“那是之前,现在我长?大?了。”

“哦对,昨天你过生日了嘛,19岁了。”

说到?这里,陈铁林又觉得牙疼。

“有的人?19岁就得了金虎奖,有的人?23岁还没有女朋友,哎!”

陶萄:“八字还没一?撇呢。”

摇了摇头,陶萄又把椅子转了回去。

金虎奖是年?度质量最高的影片奖,奖是颁给导演的。

陶萄的《帷幄》反响很好,评分又是九分以上,颁给她似乎也理所当然。

但是此类的奖一?旦沾上人?情世故,就有了太多不确定?的成分,陶萄拿不拿都觉得无所谓。

至于她所说的“她长?大?了”,除了她真的大?了一?岁之外,也有她比之前变得更成熟了一?些的意思。

面对夏家,从愤怒到?平静再?到?从容,陶萄不过用了两月多一?点?的时间。

她以为她有多恨夏家,实际上,没有感情,没有期待,恨意就显得那样浅薄,他们对她不公平,然而?她无法去改变他们的自私和鄙陋,她能?改变的只有客观的存在和她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恨的也是曾经野心勃勃而?又不作为的自己,可现在,她已经脱离了那自卑自怜的状态,夏家显得那样如此无足轻重。他们曾经没有拉她一?把,所以如今她也不会拉他们一?把。她知道最惹人?难受的方法是什么——她要远远把他们甩在后面,她要他们看见光,却无法逃离黑暗。

正?是宴会上的感受,让陶萄发现,其?实比起?在势利的环境中“摆烂作势”,她更喜欢拍摄作品或者剪辑时干净而?专心的状态。这让她感到?自己的时间没有被浪费。

人?总是在不断的对比中,找到?自己内心所向。

夏家的事刚刚开始,但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结束了。

又两周过去,陶萄在陈教授的教导下正?式结业,最后一?节课,就像标准的大?学期末考试一?样,陈贤给陶萄出了一?张卷子。

这张卷子很难,从宏观经济学再?到?微观经济学,从组织行为学到?市场营销学,从陈贤上课讲过的知识到?他没讲过的,跨度很大?,难度极高,案例占了一?半。

卷子一?共有六页。

窗外又在下雪,在只有两个人?的教室里,陈贤等待着陶萄完成答卷。

陶萄从上午八点?写到?了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她很少有卡壳的时候,陈贤坐在讲台上,忍住好奇心没走到?陶萄边上看她答题的情况。

等到?陶萄交卷的时候,外头的雪正?好停了。

女孩合上笔盖,起?身将卷子双手递给了陈贤。

“老师,写完了。”

“好,你先走吧。”

“我看完了试卷通知你。”

陶萄点?了点?头,转身又从课桌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陈老师,感谢您这些天的教导,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下次有空我请您吃饭。”

今天下午陈贤有个会,散伙饭也没法吃。

陶萄递礼物的姿势很自然,语气也很让人?舒服。

没什么巴结的意思,真诚得很,仿佛天生就是个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的年?轻姑娘。

“不用了,我收学生的礼物像什么样?”

“不是给您的,是给您女儿的。”

盒子里是一?套限量版的徐记胭脂铺的新年?礼盒。

一?共只有一?千套。

陈贤还想拒绝,听到?是给他女儿的,愣了一?下,然后道:“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送礼物倒是这么有心。”

陈贤老来?得女,宠女儿宠得没边。陶萄给他女儿送礼物,他自然就不再?拒绝。

“那我走了。”

“好,手机里还留着我的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常联系。”

“好,老师再?见。”

陶萄背着挎包,消失在门口。

有时候能?让人?主动想要和你保持联络,是一?种本事。而?陶萄在这种事情上显得很有天赋,她总能?不动声色地笼络人?心。

陈路也好,周加西也好,现在的陈贤也好,都是一?样,接触过一?段时间,便把陶萄当成了特别关照的小辈。

翻开了试卷的一?角,只见陶萄的字写得很有特点?,写得很清晰,也很工整,她字的撇和捺一?个极短,一?个极长?,看起?来?带着点?乖张,然而?勾连却又分外认真。

整张答卷都写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多余的话。

陈贤越看,表情越是惊讶,到?最后他满脸震撼。

他朝窗外看去,此时陶萄的背影出现在雪地里,并稳步远去。

多少有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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