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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地下靶场。
杜衡戴着专用的射击护镜，不断开枪射击着前方四百米处的人形石膏靶。
那天蓝色的激光束像插邮戳的针一样，遗留下来的弹孔不断往右边蔓延，将人形石膏的头盖骨削掉，留下一排半圆形的锯齿痕迹。
杜衡接着在锯齿痕迹下方五厘米的地方再次开始射击，射出了一排平齐孔洞，又削掉了一部分。
在他身边射击位的是凡尔诺夫，看到杜衡的高难度枪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枪，他打的是人形石膏的头部，难度只能说一般，对比杜衡这样的射击难度，就像烂大街的黑虎掏心或猴子偷桃对上了降龙十八掌最后一招亢龙有悔，完全没有可比性。
要是牛壮壮在这里，相信他再也不会讲他那引以为傲的四百米速射满环成绩了。
杜衡没管凡尔诺夫，一直在进行着自己的射击，他的枪声并没有显露出什么韵律感和气势，很普通，唯一的特点是极其精准。
直到激光手枪的能量块耗光了，凡尔诺夫才见机悄悄问道：“快要去做补充笔录了，你想好了怎么说吗？”
“没有。”
杜衡说着在给手枪更换能量块，头也不抬地轻声呢喃：“反正那种眼高于顶的直属部门也不在乎我这个小警长的描述。”
“但这次不一样啊，以往要是出了机器人暴动这么大的事情，整个联邦都会知道，但这次却没有什么消息，所有媒体都噤若寒蝉。异能者的出现让国土情报局封锁了消息，他们似乎已打定决心要找到那个异能者替他们卖命了，我听说国土情报局派了条得力的猎犬从得梅因星赶来。”凡尔诺夫说完后扫视一圈，不过他们已经关掉了靶场的监控，不担心泄露出去。
“你的消息一直这么灵通吗？”杜衡随口问道，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凡尔诺夫顿感无语，不说话了。
杜衡看向他，笑道：“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我会使劲编，一些关键问题我自然说不知道，而且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除非他们打算将０７１市的黑帮成员和犯罪分子都筛一遍。”
杜衡说完后顿感自豪，要看一个警察是否称职，就看那些黑帮和犯罪分子是否恨他，这句话是没有错误的。
凡尔诺夫点点头：“也对，需要找的范围太大了。”
“所以我不担心，他们找不到人，我只需要隐藏好我异能者的身份就行了。”这一句杜衡用的是唇语，就算靶场里只有他和凡尔诺夫两个人在，他还是很谨慎。
杜衡继续开始射击，远处的人形石膏靶被他削掉了一层又一层。
这时，靶场大门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杜衡停止了射击，凡尔诺夫见他这个样子，知道肯定是他听到有人来了。
随后两人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因为今天反机器人协会又举行了一场游行，所以大部分的警力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维持秩序要用的警械了，剩下的也因为要维持全局的运转而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两人之所以还没去上班，是因为现在才七点，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他们是在晨练，更不用说两个警长警衔的人自然不需要跟小兵一样去准备维持秩序要用的警械。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高跟鞋的脚步声，能来靶场练枪的都是一线女警，杜衡不信有一线女警敢穿行动不便的高跟鞋，这被发现了绝对是要严厉处分的。
杜衡虽然在感情上有些迟钝和古板，但在逻辑思维方面是十分敏锐的，能在这个全局都忙的时候有空的，而且能来靶场练枪，还能穿高跟鞋的，只有汉兰德和杜衡说过的那位要来反黑科镀金的顾问了。
杜衡恢复了正常的音量：“你知道市长的女儿叫什么吗？”
杜衡这一句让凡尔诺夫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想了想：“好像是叫梵伦缇娜，我也不确定。”
随即凡尔诺夫嬉笑着说道：“管她呢，你说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佩吉·科林？”
杜衡想起佩吉那看向自己毫不掩饰的饥渴眼神，随即明白凡尔诺夫指的是追求自己的可能性，他摇头：“这次局长和市长的交易是说等我走后，让她女儿接任反黑科，不是说追求方面。我倒要看看她是否有这个资格。”
“等下就能知道了。”凡尔诺夫不怀好意地点了点头，觉得如果是被杜衡吸引过来的千金小姐，他回家可有的受了。
嘭！
靶场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两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来者不善啊。
随即两人又有些心虚，毕竟是在背后议论人家，杜衡没好气地瞪了碎嘴的凡尔诺夫一眼后，两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黑色女性西装，英姿飒爽的凡尔纳女人站在门口，她正在慢慢收回右脚，那黑色高跟鞋的极窄鞋跟闪闪发亮。
杜衡注意到她的右食指和虎口上有着厚厚一层老茧。
她是一个标准的凡尔纳美女，身材高挑，耳朵顶部仿佛向上拉伸，是尖形的；嘴唇薄而浅红，像是清冷的梅花，垂到肩膀和腰际的碧绿色长发正在踹门所带起的风压中摆动。
她有一双凛然的，令人需要仰望的苍穹般的蓝色眼眸，倒映着此时两人有些尴尬的脸。
杜衡心道：这都被听到了？靶场大门的建造商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我叫梵伦蒂娜·米勒，蒂和缇是不同的两个字，连这都分不清，我很怀疑你们市局高层的文化水平。”来人冷冷说道。
梵伦蒂娜的第一句就让凡尔诺夫有些下不来台。
因为以后要和她打很久的交道，加上被八卦的凡尔诺夫连累得有些理亏，杜衡并没有毒舌反击，而是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毕竟谐音，凡尔诺夫警长记错了也正常，而且如果梵伦蒂娜顾问已经报道了的话，请早点改口说我们市局，而不是你们，这对你等下的工作是有好处的。”
杜衡这句话虽然看上去很温和，但实是绵里藏针，品味一二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强势和告诫。
梵伦蒂娜立马将矛头对准杜衡，连珠炮似的质问道：“我不需要你的承认，你有什么资格说看我有没有能力来接任反黑科？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能消灭那些黑帮而去从政？靠你那能去当鸭的脸吗？如果我是你，现在那些黑帮早就已经被覆灭了。”
杜衡顿时被气着了，原来这个梵伦蒂娜生气的不是说凡尔诺夫在背后编排她，而是生气杜衡的回答，她觉得杜衡因为她的背景而质疑她的能力，于是她就因为杜衡的外貌而质疑他是绣花枕头。
但杜衡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和梵伦蒂娜吵起来，传出去影响自己的形象，而且梵伦蒂娜背后站着的可是米勒市长。
杜衡立马闭嘴，看都懒得看她，示威般地举起手中的枪开始速射，将四百米外的人形石膏靶削掉一层。
看到杜衡的枪法，梵伦蒂娜的瞳孔有些收缩，因为这是机械瞄具的极限瞄准距离，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一般人能不脱靶就很不错了。
她走了进来，而凡尔诺夫为了不露丑，装作是杜衡的射击教练一样，对杜衡说道：“对，就这个心态，不错，要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心态的平稳。”
杜衡很给面子地停止射击，对凡尔诺夫恭敬地颔首说道：“我知道了，教练。”
梵伦蒂娜很是惊异地看着凡尔诺夫一样，徒弟都这么好的枪法，教练的枪法又会是何等的惊艳？这个波娑人虽然有些碎嘴和八卦，但人不可貌相啊。
梵伦蒂娜今天本来是打算去反黑科找杜衡的，但因为杜衡不在，反黑科的人不是在警校接受加强训练就是借着收集线报的幌子名正言顺地休假，没有一个人在。都是凡诺尔夫手下的一个女警告诉梵伦蒂娜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可能在地下靶场练枪，她才找了过来。
由于凡尔纳人的五感比正常人敏锐，她到地下靶场的时候自然就听到了杜衡和凡尔诺夫两人的谈话，听到杜衡对她能力的质疑，她一时间没忍住就把门给踹开了。
梵伦蒂娜走到杜衡旁边的射击位，挑衅地说道：“缩头鹌鹑，来比比枪法吗？”
杜衡装作很是蔑视地说道：“我从不和女人比。”
梵伦蒂娜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觉得杜衡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和男权主义者。
“没鸟的软蛋。”她不屑地骂了一句。
“有没有鸟你……”
见凡尔诺夫不怕事大，还想讲荤段子挑衅，杜衡瞪了他一眼，于是凡尔诺夫只好灰溜溜地闭上了嘴巴。
这一闭嘴让凡尔诺夫先前苦心孤诣的装逼破了功，也让梵伦蒂娜对杜衡有所恶感，她认为杜衡的枪法是凡尔诺夫教的，觉得杜衡不成熟，就算自己的教练有些猥琐也不能这样去对待他，真是目无师长，没礼貌。
梵伦蒂娜开始猜测这个猥琐的波娑大叔是不是心胸很宽阔，习惯了别人没礼貌的对待。
“你算报过道了。”杜衡对梵伦蒂娜说道，接着转身便走，这是退让的姿态。
他实在对盛气凌人地官二代没什么好感，他觉得这些人和他们的长辈就是规则的破坏者，践踏了公义二字。
就像那个想来坑他一辈子的佩吉，她的父辈只是在档案上改几笔就让她成为了警监，而盖亚则需要拼死拼活去做卧底才成为了警监。
再者反黑科从来就不需要什么顾问，这个梵伦蒂娜能提供什么帮助？
她能比从底层靠功绩和能力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杜衡更清楚０７１市那些黑帮的组织结构和人员、势力分布？能给反黑科提供什么咨询？
杜衡心中是有些怨气和不屑的，他真的很想对梵伦蒂娜说一句很粗俗的话：“你知道吗，你牛逼，不是草你的人牛逼，就是草·你妈的人牛逼。”
见杜衡要走，觉得被他蔑视了的梵伦蒂娜立马上前伸手拦住了他：“不比一比吗？”
“等你能像我那样打出一排平齐的弹孔再说。”杜衡淡淡道。
“那我试试，你先别走。”
梵伦蒂娜说着从腰间的黑皮枪匣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枪，见到她的这把手枪，杜衡和凡尔诺夫很是惊讶且惊奇，还有些许佩服和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悍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