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的个人操守有问题吗？比如表露出什么宗教倾向？或者说区别对待除以赛亚外其他教派的信徒？”
“都没有，探员先生。杜长官的为人我们都很佩服，他不可能和什么间谍扯上关系，大前天如果他没有去救那个菜鸟警员，也许老甘比诺就没有机会上那艘飞船，但他不假思索地冲出去了，顶着枪林弹雨冲出去了，所以我们都很服他。
就是这样，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还要工作。”
这名警官面前的中年探员对他点了点头：“可以，感谢你的配合。”
于是这名警官起身，戴上警帽走人了，当他面前的感应门打开的时候，可以看到走廊外人来人往的警察——这是在市局。
国土情报局的调查组已经进驻了市局，他们问话的对象从普通的警员到警长，甚至还问了现在正在审讯室里交代问题的盖亚和卡尔。
可惜他们都清一色地说杜衡的好话，没有一个对他有意见，或者指证他个人操守有问题，区别对待除了以赛亚教之外的信徒。
理所当然地，因为本地政府自治性极强，市局只需要听市长的，因此这些探员在这里挨尽了白眼，警察们可不管你是从都星来的大人物，在他们眼里，这些探员就是来找茬的。
当这名警官出去之后，那个探员对自己的同事耸了耸肩：“哝，一个光辉的，有能力还具有人格魅力的领袖，如果他去从军，绝对能混的很好，那些将军就喜欢这样的兵。”
他的同事则开玩笑似地说道：“听他们的描述，我都想去和他混了。”
那个探员笑了笑，接着用市局提供的呼叫器说道：“请牛壮壮警官进来一下。”
与此同时，在这间讯问室的楼上。
局长办公室。
凡尔诺夫说道：“首先，我们需要招人，大量的招人，最近这些行动对我们造成了大量的伤亡，甚至有一支特警队到现在都已经阵亡过半了，剩下的人全部都需要心理疏导……但是平时的那种招聘方法没用，因为目前的伤亡率实在有点高，很多人都退缩了，而我们从警校那里招过来的都是菜鸟，不光人数不够补充，战斗力也需要培养，我们要的是大量的退役军警人员。”
“我们可以找军方，现在是和平年代，军方对士兵的战斗力要求很高，一般都会在从体力巅峰滑落的时候就会安排人员退役。
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主动联系那些退役士兵，或者举行一个招聘会。还记得已经被取消番号的第三舰队么？天军突击队并没有被取消番号，所以那些突击队的高层都欠我一个人情，我去和他们说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汉兰德以前也试过这些，可惜没用。所有人都知道警察永远缺人，而且福利待遇都很好，可是一些人宁愿只拿退伍金也不来当警察，他们更喜欢坐办公室，或者从事危险性更低的行业，比如那些税警、极其没有存在感的缉毒署、还有国土情报局的特别行动部队。
因为警察的伤亡率实在太高了，看下现在机器人的使用率和那些黑帮的猖獗程度就知道了，穆萨的各个城市简直就是罪恶之城，犯罪率也越来越高，这样下去这个执政党一定会下台，然后新上台的在野党也没什么卵用，那些大资本家宁愿抱着手头上的利益和穆萨一起堕入深渊也不愿意放慢机器人取代人工的速度。”凡尔诺夫摇了摇头。
杜衡顿时哑然，他发现真的是找不到人来当警察了，同时杜衡还发现凡尔诺夫原来是个热血大叔，很关心国家大事嘛。
凡尔诺夫这时又说道：“我觉得我们可用老办法，给人涨薪，但是局长和警长的都不涨，首先涨基层，然后是那些警官的。”
杜衡摇头否决了：“可是我们现在的经费吃紧，大前天的那次行动让机甲内部许多零件都需要更换，导弹又是一大笔钱，同时还有抚恤金，那些警察还需要修理或者买新的。
至少在这三个月里市局都拿不出什么钱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么这是今年第二次涨薪了，继续这样下去光每个月的工资就能让我们捉襟见肘。”
“不能找市长？”
“他已经批了往年两倍的经费给我了，然后说就算我用枪指着他的眉心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怎么办？”凡尔诺夫希望杜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帮市局拜托目前的困境。
杜衡长出口气：“我试试能不能拉点赞助过来，我可以隐晦地暗示那些富人，谁赞助的钱多，他们家门口每天经过的警车的次数就会更多一点。”
“这样不好吧？那么那些平民住的地方呢？他们既不在贫民区，又不在富人区，还占据了071市50%的人口，这样把巡逻警力分配给富人区，他们怎么办？犯罪率肯定会增加的，我不同意。”
杜衡笑道：“你觉得我是不把平民当人看的人么？谁说我要把巡逻警力侧重分配给富人了？这只是一个隐晦的暗示，是他们自己以为的，至于等他们赞助完发现不是这样的时候，我都快走了或者已经走了，我哪管他们怎么骂我。”
凡尔诺夫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接着凡尔诺夫变得伤感起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知道杜衡离开穆萨，并不是为了去找他那所谓的在凡提诺公国的父母，而是为了郁倾城。
如果排杜衡在这个世界上第三个信任的人，那么应该就是凡尔诺夫了，这不得不说这是相性问题，一个中年大叔能和一个青年人做兄弟。
“不知道。”杜衡摇了摇头，他心里也涌上了些许的不舍，不过很快这不舍就被对郁倾城的病情的担忧给冲淡了。
接着杜衡交代道：“至于局长位置，你们谁愿意当的话就公平竞争吧，我们也来搞一次民主，在市局内部选举，只要是警长或者在市局呆了十年以上的警官，谁愿意当谁都可以推荐自己，到时候谁的票多谁上，这一点市长不会干涉的。”
“嗯。”凡尔诺夫点了点头，然后他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没有做完的事情么？也许我可以帮你完成。”
杜衡未完成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有公务，有私事，但想来想去，杜衡发现自己最想的原来是这个事，仇恨果然是最为让人铭记的：“比如抓住那个叫施万象的小屁孩，我会为他破例我不杀小孩的原则，不，他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要捏碎他身上的骨头，我们有太多的兄弟因为他而牺牲了。”
…………
…………
丹尼尔是国土情报局的线人，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烂仔，没有什么比线人这份工作更适合他的了。
作为一个线人，你只要给国土情报局提供你每天的所见所闻，对方就会给你钱，让你去买毒品、找女人，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且国土情报局财大气粗，出手很大方，线人费是那些小家子气的条子的三四倍，为此丹尼尔已经过上了有车（二手破车）有房（贫民区的一个两层平房）的幸福生活。
作为代价，丹尼尔每天都要到处逛，甚至有的时候他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探那些帮派的情报，然后把它卖给国土情报局或者情报贩子和警察，但对于一个烂仔来说，他并不在乎自己时候就会死，及时行乐是他们的人生信条。
今天早上，丹尼尔就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出门了，在他手头上有很多张通缉令和黑帮的悬赏令，那些人的长相和特征都被他记在了脑子里，如果被他看见了通缉和悬赏的目标，那么他就能靠着他们赚一大笔钱，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丹尼尔今天的搜索范围是贫民区的“富人区”，那里住的是各个帮派的中高层头目以及他们的家人和情妇，很多大鱼都时常会在那里出没。
在“富人区”的某条街道上，丹尼尔开着飞车在离地一米的高度徐徐前进，丹尼尔跟着车载电台放出的音乐摇晃着脑袋、扭着身体，不时吹着口哨，他环顾四周，偶尔对旁边的漂亮站街女抛个电眼。
一路下来，丹尼尔已经拿到了很多站街女的联系方式了——他正在将自己扮演成一个大早上就出来招嫖的嫖客，以此来放松那些躲在暗处的帮派大佬们的保护力量的戒心，这就是丹尼尔为什么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很快就到了中午，丹尼尔目前一无所获，他随便找了个小巷子将车停下，然后升上了玻璃，锁紧了车门，拿出了一个三明治。
在贫民区，被抢车的概率是50%，有人来抢你成功了，和有人来抢你，对方失败了，不管怎样，100%有人来抢你的车。
丹尼尔自然不会犯这种小错误，即便防弹玻璃的价钱足够让他找一大堆站街女，他仍是咬牙将飞车所有的玻璃都换成了防弹玻璃。
正在丹尼尔吃他的午饭的时候，几辆高档飞车停在了他前方五十米的地方——那是一个高档餐馆的后门。
见到这一幕丹尼尔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不走正门？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随后丹尼尔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能赚点线人费了，于是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三明治，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支车队。
首先从那些飞车里走出七八个一看就是保镖的西装墨镜男，他们下来后环顾四周，用墨镜上的扫描器检查周围可能存在的摄像头和目击者。
见状丹尼尔下意识地趴到车底座下面去了，随后他又坐了起来，因为他记起自己为了能够从国土情报局那里赚更多的钱，早就把自己的座驾升级了，除非对方用的是军用货，不然不会发现停在小巷子里的那辆飞车里还有一个人。
三十秒后，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几个保镖拉开车门，于是一个一脸愤怒和焦急的小男孩从里面下来了，他们簇拥着小男孩往餐馆里快步走去。
看到这一幕丹尼尔狠狠地咬了口手上的三明治，暗骂他吗的有个好爸爸就是好，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都有一群保镖。
这时，丹尼尔狠狠咀嚼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想起那个小男孩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接着他想了起来，就在国土情报局发给他的那些通缉犯的照片上！
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叫做施万象！
在贫民区，凡是姓施的人都不简单，更何况听上去还是一个夏朝名字，丹尼尔知道施万象是施密特的义子，他是一个天才，曾经有希望接施密特的班，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和施密特闹翻了。
现在施密特那个为了低调连名字都不起的帮派正在通缉他，谁能提供他的行踪就能去施密特那里领两百万，同时国土情报局也为他发布了巨额赏金，谁能找到他的踪迹，奖励四百万星元。
丹尼尔立马扔掉了手里的三明治，拿出自己的PAD开始看里面的相册。
当他看到国土情报局发给每个线人的施万象的照片，和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完全一致的时候，他狠狠一拍方向盘，浑身开始激动地颤栗起来，他知道自己可以换辆新车了，还能换个别墅，然后找一大堆女人来开无遮Party！
丹尼尔的眼睛顿时变得绿油油的，如果现在用漫画来描述他现在的想法，那么就会让他的眼睛变成老虎机那样，在叮叮声中突然转成了两个$$。
丹尼尔忍住要大喊大叫的冲动，他的手开始痉挛，他颤抖着拨通了一个负责和他联系的探员的电话。
谁让国土情报局出的是四百万，而施密特只出两百万呢，如果施密特再大方一点，现在丹尼尔拨打的就应该是他认识的施密特的帮派一个小头目的电话。
先前施密特嘲笑雇佣韦全的施万象不够大方、太过吝啬，使得韦全临阵倒戈，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现在施密特又因为自己的不够大方而使得施万象已经进入了国土情报局的视线。
如果施万象被国土情报局抓住了，他又将杀死施密特和得到蒂斯作为用自己的异能给国土情报局服务的条件，其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