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市局，局长办公室。
戴着虚拟现实头盔的杜衡正在用办公室的电脑和郁倾城一起组队刷怪。
一奶一圣骑的组合虽然攻击力弱了点，但至少保证了他们两人的续航能力，只要磕蓝药就行，毕竟他们只会两个人在一起玩，很少有过队友。
这时，控制游戏人物嗑下一瓶蓝药的郁倾城幽幽说道：“也许该来个萨满，让她插回蓝图腾，这样我们就不用买蓝药了……你说蒂斯玩不玩这个游戏呢？”
杜衡顿感脊背发凉，他心中苦笑，知道郁倾城还在生气自己前天和蒂斯见面了。
杜衡十分明显地扭转话题，问道：“我们等下去下副本么？还是说回城找人PK？”
不等郁倾城说话，办公桌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杜衡和郁倾城说了一声，取下头盔，他刚拿起话筒，便听见有人火急火燎地吼道：“长官，071市东北方约三十公里的市郊森林的一栋别墅里爆发了枪战，死了五十个人！”
“什么？！”杜衡站了起来，顾不上和郁倾城说一句，立马就急匆匆地冲出去了。
虽然那是森林警察的辖区，可因为近些年来市政府逐渐缩减经费，森林警察几经裁撤，早已经沦为了护林员，每次有命案大案他们都只有，也只能请求071市局的帮助。
因此这件事如果造成了什么重大的恶劣影响，锅是会被甩在市局头上的。
杜衡刚推开门出来，便看到刚跑过来的满头大汗的凡尔诺夫。
他急声说道：“发现这一消息的是森林警察，探测器检测到那里发生了山火，等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山里的一栋别墅里爆发了枪战，到处都是死人，还有人动用了火箭弹，是飞车爆炸产生的火花引燃了山林。”
“案发地点是他们的辖区，他们有权限进入案发现场查案的，有什么初步发现？”杜衡和他一边往下跑，一边问。
“根据人脸识别，他们都是帮派成员，不过他们应该只是小混混而不是黑帮枪手，虎口没有老茧，肌肉也不发达，在数据库里的备案大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偷小摸。
另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森林警察在别墅外围发现了许多杂乱的脚印，进攻的那一方穿着外骨骼装甲，其他就没了，还需要去实地侦查。”
杜衡松了口气，虽然他的这个想法会被圣母抨击，可平心而论，这些小混混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只只社会的蛀虫。
他们没有正当工作，很少有人懂得迷途知返，他们大多数人的结局是当炮灰，死在黑帮武斗里，只有少数人能够踩着同伴的尸骸上位。
但在贫民区那些从小就接受黑帮文化熏陶，从而产生畸形的价值观的人心里，当一个黑帮头目就是走上人生巅峰的体现了，他们崇拜那些开着豪车，载着辣妹招摇过市的黑帮老大，所以他们从来不会管以后自己会不会毫无预兆地，被人砍死在大街上。
这些小混混的老大都不把他们当人看，只把他们当成炮灰，警方自然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他们的死活，事实上大部分的案件其实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如果是平民，杜衡会立刻调集手头上所有的空闲警力，但是这些小混混……杜衡巴不得他们死多一点，省得制造报案率。
杜衡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查，毕竟这些小混混对社会没有贡献，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黑帮武斗而死。
而警方对于黑帮武斗一般是不管的，只要他们不波及到平民，警方就会当作没看见，毕竟每天071市那么多案子，谁有空管你们这些黑帮的死活。
杜衡问道：“记者那边呢？”
“发现者是森林警察，自己人，懂规矩的，没有通知记者，市局内部我也暂时下了封口令。”
“他们用的武器呢？还是说有人打扫了战场？”
“对方没有拿，全是自制的步枪，就散落在地上，一把没少。”
杜衡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啊，如果说全是砍刀还说得过去，可五十把自制武器是非常贵的，给小混混用未免太过浪费了，他们打得中么？而且黑帮武斗的话，不打扫战场明显说不过去，简直就是放着钱不去捡。”
“是的，我也觉得不对劲，可能不是黑帮武斗，更可能是仇杀，比如有杀手冲进别墅里杀人，那些小混混是保卫力量。”
杜衡摇头否决：“你见过谁找那些战斗力低下，除了嗑药什么都不会的小混混来保护自己的么？那得要多不入流的小头目？那种不入流的小头目有钱给这些小混混人手配备一把自制的激光步枪么？”
杜衡这句话将凡尔诺夫问住了，他也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两人说着进入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此时九辆警车都已经发动起来了，一身制服的警察们看到杜衡和凡尔诺夫从电梯里出来后，都立正敬礼。
一群凶杀科的警官和警员看着杜衡手足无措，站着也不是，躲也不是，敬了个礼后，只敢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杜衡看着他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说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警力吃紧，他早就把这群人给开了。
可现在有太多案子堆在市局手上了，破案率只有30%，受害者家属们沸反盈天，更不用说那个灭门案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让市长几次打电话催促杜衡，让他好和那些富人交代。
杜衡也只有让他们将功补过了，原先说的开除也只有暂时放下，看他们的表现再说。
“我没什么说的，赶紧去，注意安全。”杜衡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杜衡并不打算去，071市每天发生那么多案子，如果他每件案子都插一手的话，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别想休息了，而且现在他是局长，需要统领全局的，如果亲自去查案，会被民众和黑帮笑掉大牙的。
他之所以出面，只是想吓一吓凶杀科这群人，不要再给他惹麻烦，以及提醒他们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违反法律，严刑逼供，结果最后让他腆着脸去给他们擦屁股。
杜衡发誓那是他最为狼狈的时候，偏偏还被071市的市民们看到了。
就因为这个，杜衡好久没有上去看过那个关于他的论坛了。
目送一群人上车离开后，杜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当他打开门进去后，他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牛皮纸文件夹。
杜衡拿起桌上内线电话的话筒：“凡尔诺夫，我桌上多了一份文件，是总务科的人送过来的么？”
“是的，一封匿名信件，我们扫描过了，是一本纸质的记事本和一个U盘，不过里面的东西我们没有扫描。”
“好的，再见。”
杜衡将缠在文件袋背面纸片处的一圈圈线头绕出来，取出了里面记事本。
这个笔记本的封面平淡无奇，没有写是用来记什么的，也没有写主人的名字。
杜衡打开来之后，当他扫到第一行字，他的瞳孔就开始如同正在调焦距的照相机镜头般逐渐收缩。
他开始不断翻页，一目十行，紫瞳中满是慎重和凝重。
……
2月16日，汉兰德打电话说女儿生病了，“借”50万。
3月1日，汉兰德的干股分红，500万。
3月12日，汉兰德的女儿想在坦尼亚星买一栋别墅，“借”100万。
4月1日，汉兰德的干股分红，450万。
……
杜衡将笔记本合拢，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打了蒂斯的电话。
对于杜衡的电话号码，蒂斯设置的是特别提醒，静音了都会响。
这个时候哪怕她正在和黑帮大头目们开会，她仍是告罪一声走出了会议室。
“帮我感谢你父亲，我收到账本了，你们那里还有备份吧？”杜衡摩挲着记事本的封面轻声道。
“放心，有的。不光是你，法院，市政厅、检察长办公室、那位彼得检察官的办公室都送了这个账本的复印件，可是它根本就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就这样毫无声息地被吞噬了。”
“很正常，毕竟他在这个城市呆了这么久，论资历，他是第一，论关系网，谁比得上他，他和那些大人物的父亲认识，也和那些大人物认识，而且这个账本完全就是流水账，没有确凿的证据，小学生都能伪造出来。”
“对了，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关于市郊的那个案子，那是我父亲找来的小混混，是为了用来当诱饵的。动手的是汉兰德找来的自己的心腹和雇佣的狱警，你可以调查一下昨天有谁一天都不在岗位上，或者请了假的。”
“好的。”杜衡对于那些小混混的死无动于衷，事实上蒂斯和施密特都无动于衷，那些小混混就是炮灰而已，连记者都懒得去报道。
杜衡在蒂斯面前总是话题终结者，说完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蒂斯没话找话地说道：“对了，你最近登了071市关于你的论坛没有？有人说要线下聚会，去找那几个打你的受害者家属的麻烦。”
“这群小女生啊。”杜衡有些无语了。
这时，杜衡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他说道：“我这里有人来找我，我先挂了，再见。”
“好的，再见。”
杜衡将文件袋和记事本装进抽屉里，不等门外的人敲门，他就抢先冷冷道：“进来。”
杜衡这是在先声夺人，因为他听脚步声听出来站在门外的人是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