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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夏洛克笠与叶莫尔德(一)

“早上好,叶莫尔德!”这是少女早上起来想到的第一句话。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手臂自然的放在旁边的枕头上。就这样发呆了许久,她终于像只猫一样伸了伸懒腰。

她用双手撑着自己两条修长的腿半立起来,眼睛依然是睡眼朦胧。空气中弥漫着从窗台上飘来的茉莉花香气;以及穿过玻璃的一缕阳光。

她身上挂着遍布褶皱的吊带睡衣,一条肩带还滑落在她圆润的胳膊处。可以想象这件衣服在昨天晚上经历了怎么样的折磨。她的床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和书丢的到处都是,床头还散落着几根乌黑发亮的发丝。哪里都证明不出这里曾经是充满淑女风范的房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叶莫尔德·夏洛克笠的闺房。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属于叶莫尔德·夏洛克笠的生日!”她忽然踮脚跳下了床,就像一个刚刚得到圣诞礼物的小孩一样,嘴角挂着赏心悦目的笑容;开心的在并不宽敞的房间转着圈。

就算再外行人眼里,这个女孩转的圈也不是毫无美感。但在内行人眼里,她跳的可是充满灵性。阳光映在她的天鹅般的脖颈上,照亮了她雪一般的肌肤。在她舞动期间,仿佛天使都屏住了呼吸,一下,两下。她旋转着靠近窗台,在收尾的那一刻。她轻盈的推开了窗户,吐出一口气,温暖的阳光终于跑了进来。

“生日快乐,叶莫尔德。”她轻声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不过已经失去了刚才的赏心悦目。更像是模仿另一个人的语气在说。

叶莫尔德提起裙摆准备下楼,这就是在富人区周围最普通的屋子,房子内并没有什么奢侈的装饰;大厅的中心有一块简陋的地毯,正对着的就是一面壁炉。壁炉的右手边就是一个大书柜,很难想象这家屋子的主人会将书架上的书放的整整齐齐。并且如同强迫症一般把书由字母表的顺序排列整齐,随手抽出一本。古朴的书面已经泛黄,不过依然散发着纸质特有的香气。

叶莫尔德从楼梯下来,她一眼就看见了酒柜上有一块空缺,夏洛克笠珍藏的酒都在这里。大部分都是他私人收藏的,也有些是他所谓的“狐朋狗友”送的。从135年的波尔多,到平平凡凡的清酒;整个酒柜里面的酒琳琅满目,其中最为昂贵的就是那瓶在安东尼时代就保存下来的宝贝。被称作“lionhurt”的红酒,已经从酒柜的顶端消失了,只留下了渡上一层白金的酒架。

那只酒架看上去如此孤独。仿佛王座在等候新王登基。

“又走了啊…”她沮丧的摇摇头,将眼神从孤独的酒架上移开。

这次又是她一个人过生日,那个男人又是在每天早晨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她走向壁炉,地毯上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圆形茶几,旁边还有两把配有舒适软垫的长椅。每当叶莫尔德孤独的时候,她就会拿块毛毯从楼上下来躺在长椅上对着炉火发呆。

有无数的夜晚她就是这样睡着的,但当她早上醒来之后她又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过在一些天气恶劣的夜晚,如果她被惊醒。她就会模糊的看见男人平静的对着炉火吸烟,烟灰就弹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雾笼罩着他健硕的身型,只能看见面对着炉火的黑色眼睛在烟雾中闪烁。

茶几上有一张小纸片,用布满烟灰的烟灰缸压着。旁边还有一小碟已经放凉的饼干,这就是夏洛克笠给叶莫尔德留下的“爱心早餐”。一般不是从酒馆外带的,就是隔壁邻居研制出的失败品。不过夏洛克笠从来都来者不拒,也省去了做早餐的麻烦。

“十八岁生日快乐!叶莫尔德!小饼干要吃完哦!

你帅气的老爹留。”

便签上写着漂亮的花体字,只要眼睛在尖一点。就可以看见末端的句号被勾成了小太阳。她又笑了起来,她似乎看见了夏洛克笠在写这个便签时贱贱的表情。

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她的,他记得她的生日,记得她的一切。

在学校里,叶莫尔德可不是这样活泼。从入学开始,叶莫尔德就被周围的人冠以“高冷女神”的称号,在进入学校后几乎与班上的同学没有任何交际。不过就算她没有加入击剑社,她依然能够在十个回合之内击败班上所有同学。击剑课上同学以与她对垒为荣。有几位的父亲还都是在皇城从事军政的军官。

在同学的映象中,叶莫尔德不仅是一名出色的击剑手,她还是学校的芭蕾舞团团长,并且担当首席。出色的击剑和舞蹈团的身份让这位本来就不合群的少女更加神秘,高贵冷艳是叶莫尔德在学校的代名词。也让她在学校成为各个社团追捧的对象,毕竟有女神级的人物的加入无疑能让社团的知名度上升。

康茂德最高学府就建在富人区的旁边,占地面积是大教堂的两倍。与其说是学院,不如说是一个小型上流社会,男孩们在学院中学习如何成为绅士,而女孩们则努力成长为淑女。她们在学院里学习神学和皇室礼仪;贵族与贵族之间一大部分都有联姻。在学院的路上随便拦住一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生,都有可能是某个贵族的挑选的联姻对象。

时代的革新掩盖了女性的伟大,女性的地位在北境依旧低下,贵族的女孩可以依靠姿色成为家族联姻对象。但终究逃不过相夫教子的命运,而下层人士的女孩们就更为悲惨。贫穷的男孩们还可以有参军从商这几条出路,再者只能靠偷杀抢摸来过活。更多的贫穷女性只能沦落为:洗衣妇,女仆;稍有姿色的极大可能成为富人的玩物。

男孩们的父母很多都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男孩们从小就开始练习击剑和骑马,家族从政的就会去学习金融和政治。有些男孩十几岁就会品酒和作诗了,他们身上的每一件衣服的都是请专业的裁缝定制的。这包括他们小时候到长大,每一件的面料都不同。成人后服饰会加上家族的印记,男孩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家族的颜面。奢侈华贵的风格席卷了整个学府。

叶莫尔德是学校中唯一没有任何家族背景的学生,同学们只知道她的父亲为贵族工作。在入学的时候同学们也只见过夏洛克笠几眼,隐约记得是脸上带满了胡茬,还有不修边幅的长发。

应该是家里的管家什么的吧,同学们都这样想。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种人和叶莫尔德有什么关系。

叶莫尔德翻转了一下纸片,纸片后面并没有其他东西。看来这次夏洛克笠走的很匆忙,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可是她的生日,不需要为这些奇怪的事情操心,也没必要去问。夏洛克笠从来不让她插手自己的事情。顶多就叫她看好家,然后就会拿上剑离开。也有很多次,他都会一脸疲惫的回来,把剑扔到一旁,然后像往常一样对着炉火边吸烟边发呆。

他今天好像也把剑拿走了呢,叶莫尔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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