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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七十七章 沙漠的男人

自从先行者踏上地面的第一秒开始,面对的就是这片无垠的沙漠。多少年过去后,先行者们已经建立起了强大的帝国,而沙漠依旧如影随形。随着跃迁引擎的出现,人们的眼界扩展到了空前的高度,可依旧是漫漫黄沙。

这无疑会让一直满怀希望的人们变得绝望,在经过一段时间接受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变得荒芜之后,生活还要继续。先行者的科学家们研究出了很多的科技用于改善居住的环境,四座通天塔拔地而起,内城与外城的发展开始出现断层。在通天塔的覆盖范围内,所有的沙漠都变成了土壤,上古的遗迹中存留的造水机被复制,水源的问题被解决。

生活逐渐的好起来,第一批种子在内城的培育基地中成活,在几十年后,粮食的问题将会得到解决。而在中间的时期,还会有很多人挨饿,即使生活的环境转好,人们还是得吃饭。在某一天,第一批飞空艇在无任何保护的情况下驶向了漫漫黄沙。

以着最原始的武器,对抗强大的沙漠生物,他们将沙漠称之为海,自己称之为渔夫。在他们的眼中,整个沙漠就是最富饶的海域。那些随处可见的变异生物,就是他们的目标。

当第一批人回来的时候,帝国所有的人称他们为英雄,沙漠的男人。

时间飞快前进到现在,内城已经建设得非常完美,外城扩展到了难以想象的规模。曾经的英雄们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所做的一切已经不会像当初一样被人们奉为至宝。只有在外城穷困到无法生存的贫民们才会踏上这些拥有不知多少年历史的破船,在没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去沙漠寻找一线生机。

危机与风险是并存的,只要有一膀子力气,敢做事,就能够活下去。在渔船上的人们都是对生活还抱着一缕希望,不想接受帝国最低水平救济的人。也有几个,是在自己原来住的地方犯了事,无处可逃,上了渔船将剩下的人生交给幽暗的船舱。

大灾刚过,沙漠的男人们又要踏上征程了。

南风村处在外城的边境,在帝国的官方资料中,没有这个南风村的名字。但这并不能阻挡这个地方在外城边境的名气,这里会出售廉价的食物,经过风干处理的怪物肉能够保存很久。只需要很便宜的几个子儿,就能够装上一大碗肉。如果想去辐射,吃的更健康些,老板会收点代工费,将内部的辐射去除。

其实南风村不是没有名字,这里对外的名字叫做南风远洋公司。正式员工带老板加在一起九个人,一艘破船,每回持续半个月的捕鱼回来能够稳定的得到三四万的收入,几个活下来的船员们将钱一分,把船维护一番。勉强凑够吃饭的前,其余的剩不下几个子。

船长伍德习惯自称为沙漠的男人,他家三代都是做这个行业,从他爷爷辈开始,这艘破船就不许入港了,多少次想换掉这艘船,可拿不出那个价。这回大灾来临的时候他知道了布莱克军工大减价的消息,原本打算买一手黑甲虫级的船,荷载十六人,拥有护盾的采矿船。

结果准备付款的时候被告知不收货币,想找银行去兑换,可是大灾期间哪里有开门的银行。伍德在避难所里面靠着钱袋失望了很久。大灾过去后,他决定去办一张银行卡,这并对内城的具名或许不算什么,内城所有人天生就有个账户,而外城则必须去申请,还得有手机和其它的智能电子设备。

又是一大笔钱,流程繁琐,并且收费高昂。伍德只能在自己的房间内叹气,心里盘算着等到这次捕鱼回来后,说什么也得把这事办了。

将这艘破船从里到外清洗一遍,再喷上漆,检查好设备。要说机械维护,伍德和他们的船员们无师自通,现在的水平都能够算得上专业的机械师了,要是考个认证,去找个更加轻松与体面的工作其实不难。可他们还是继续坚持着,每次出航都会死伤几个兄弟,他当初去创办公司的时候正式员工数十九人,现在也只剩九个人了。

辐射,异虫,天气,高温,疾病,在捕鱼的过程中都在伴随着他们,像是死神的镰刀随时会斩下来。

可想到他们的工作与很多居民的生计相关,他们就强迫自己咬着牙继续下去。在这个沙漠的男人已经变成社会最底层的职业的时候,只有那些居民能够唤醒他们曾经的职业自豪感。

伍德走进船舱,一班兄弟已经集合完毕,按照惯例,他得点名,然后所有的兄弟一人杯酒,祈求出去后会有好运气。

“爱德华·比彻。”

“到。”

“科迪·埃米。”

“到。”

“布兰特·鲍恩。”

“到。”

“格林顿·尼克。”

“到”

“斯帕克·诺厄。”

“到。”

“霍华德·弗琳。”

“到。”

“埃里克·桑代克。”

“到。”

“德里克·汤姆。”

“到。”

“埃迪·霍布斯。”

“到。”

全员到齐。

“各位,这次有个新人加入,大家欢迎。”惯例的鼓掌。穿舱外,走进来一个提着水桶与墩布的少年,穿着一身破烂的防护服,打着不少补丁。船员们刚才就看见了这个娃娃脸的小孩子在清洁甲板,还以为是附近的顾客来帮忙。

“大家好,我是藏鸿,十八岁,即将成为沙漠的男人。”非常有朝气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不错,有志气,不过沙漠的男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去准备所有人的午餐,顺便把船上的水手室打扫干净。”

“是的船长!”少年飞快的走进了厨房。

“科迪,有空教教这个孩子,好了,大家各自去忙吧,十分钟之后开船。”

船虽然破,事却不少,在炽热的阳光下,船徐徐启动,引擎咆哮着,像是一个声嘶力竭的老人在拼命的前行。伍德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照顾新人了,船员们感到很稀奇,他们看见这个少年拿着一个箱子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又拿着墩布出来,厨房内飘出的香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埃里克走进厨房,看见这个少年正在炖汤。调料都是船上常有的盐,可这种香味真的很少见。

“小伙子炖的什么这么香?”

“一点肉而已,就是储藏柜里的那些。”

“胡说,储藏柜里的肉哪里有这么香。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肉,里面放了点胡椒粉。”

“难怪,我好多年都没吃到过胡椒粉了,你从哪里来的啊,据我所知这种调料可不便宜。”

藏鸿用勺子舀出一碗,递给埃里克,说道:“尝尝吧,我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怎么样,如果味道不好可不要嫌弃。”

“就冲这香味我就给你好评。”埃里克说着一口下肚,肉香从自己口腔弥漫开,令人精神一震。藏鸿期待的望着埃里克,等待着他的评价。“这是人喝的吗?”藏鸿表情微微凝固。“这简直是神仙喝的东西啊!”

藏鸿总算是松了口气,道:“据我所知,帝国是无神论的。”

“人总是要有点信仰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埃里克趁着说话的功夫,将一碗汤全部喝完了,意犹未尽的他要求再来一碗。

船在沙漠中行驶了几天,连一个网都没撒下去,怪潮刚过,原来常常会有铁甲蠕虫和辐射大蟑螂的几个区域都被怪潮吃了个干净。再往沙漠深处走,就要进入危险的刺蛇区域,那些怪物能够喷吐强酸,这艘破船的材质能够耐腐蚀,可是那些家伙实在太过危险,抓住之后怎么处理是个大问题。

靠山吃山,靠沙漠吃沙漠,渔船出发的时候只会带上必须的维生素和调味品与干肉,其他的时候都是吃就地捕获的生物,从事几十年此类工作的水手们能够将全身是毒的生物的肉处理得能够食用,还有内城外城人人忌惮的怪物卵,在经过他们的手之后都能够成为美味。

这就是沙漠的男人,即使处于世界的最低层,依旧能够与沙漠共存。

一连几天没有收获,对于他们来说是常有的事,历代的船长都有一项神奇的技能,能够通过常人看起来的千篇一律的沙漠起伏看出这个哪里有生物集群。这些天没有下网,并不是因为伍德老了,而是因为,怪潮过去后,这片沙漠都死了。

藏鸿炖了一锅汤,分好,对伍德说:“船长,储藏室里已经没有吃的了。”

伍德喝了一口汤,说道:“没事,作为沙漠的男人,就算周围全是黄沙,依旧能够生存下去。叫爱德华过来。”

过了一会,伍德看见了一块地,通知水手们下网。

渔网是由电流组成的能够在触碰生物的时候将生物完全电死,然后通过牵引光束将生物拉入船舱,由水手们穿上特制的防护服将其解体。引擎的动能被接到电网上,一网下去,蓝色的电流中数条触手挣扎着跳起。

牵引光束注入,从黄沙中扯出一只巨大的章鱼。

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这种沙漠章鱼能够改变表皮的材质,隔绝外部高温,阻止水分流失。他们会在沙漠中一连潜伏很多年不吃不喝,像是一团死物,若是有生物经过他们身边,他们石化的触手就会瞬间恢复活力,将那倒霉蛋死死缠住,在猎物筋疲力尽后拉入沙中。

平常,就是经验老道的伍德都未必能够发现这些生物所处区域,有几回就是因为这样死了人。

这只沙漠章鱼已经被电晕,只需要让其在沙漠中晾几分钟,它就会脱水而死。虽然可怕,对付起来也是很容易。看来不知道哪头倒霉的生物刚刚被这家伙抓住,不然也发现不了。

“大哥,那触手上面缠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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