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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秘事,惨死之迷

但这个事,却令云崇的笑容,骤然收起,眼神也闪烁了几下,甚至于还往四处张望了一圈,表情是那么的警惕。

这种反应,令云沁皱起了眉,直觉告诉她,这当中藏着不可告人的事。

"怎么了?"

云沁琢磨了一下,才问:

"这事,很麻烦吗?还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能令三哥如此如临大敌?"

她很清楚的记得六年前,她昏厥在龙奕被烧死的石柱前,醒来以后,人已经被送回了云家堡,守在自己身边的是侍女小格子。

小格子告诉她是堡主亲自去把她带回云家堡的,还禁了她的足,下了铁令:要是主子敢往外跑,就打断她园里奴婢的腿。

她还是跑了一次,没跑多远,就被逮了回来,结果呢,父亲为正堡规,当着她的面,活活把小格子给杖毙了,打的屁股开化,骨头尽断,血肉迷糊。

当时,父亲就在边上监督,母亲在跪在地上落泪,她又哭又闹,就是救不得小格子――小格子是自小被母亲收养的,和她一起长大,感情比任何人都深,便若姐妹一般。可她因为她的任性,死了。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父亲的可怕之处;也第一次发现,想在存活在这个世上,隐忍是没用的,必须把自己打造的无比强大,那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后来,看守的任务落到了青袖身上,她很理智,没有再跑,而是让人去找了秦逍――那时,秦逍在帮忙淮少侯查那桩屠村案,并没有跟回来――如今想想,其实他那时不是在忙案子,而是一时之间,没办法面对自己,在整理他的情绪。

后来,秦逍匆匆来了一趟,说案子暂时没有什么进展,说那具尸骨已经叫人掩埋,说那个噩梦已经过去,看她的精神状况这么差,便说要将婚期拖延两个月,改腊月里办。

她无心婚事,只关心到底是谁在暗杀他?

秦逍跟她说的话,叫她吃惊――

他说:距离秦山关不远的一个山谷,发现一百多具被烧焦的尸体,那些袭击屠杀村子的杀手齐体被灭口,此案成迷,无法突破――龙奕死的不明不白。

她为此萎靡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曾想见那些堡卫,想知道他们是如何从那些人手上救下的自己?

当时,父亲正处盛怒中,关了她禁闭,她无法接触到那些堡卫。

等婚期将近,她被放出来的时候,人还没有完全康复,身子一直软软的,打不起来精神,想见秦逍说退婚的事,捎了几次信过去,他都迟迟没有来,说是一直在忙朝堂上的事。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避着自己?

自她在他面前哭过闹过,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的,可他什么也问,恍若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积极的准备婚事:这个人的心,何其的深。

她又等了几天,便是秦逍来的那一天,吃了秦逍带来的点心,秦夫人做的千层酥,吐了,吐到晕厥。

秦逍急死,请来堡上大夫来看脉,一查,坏事,竟查出珠胎暗结已有两月。

据说,秦逍当场就砸了桌子,把那大夫给打的昏死过去――淡定的秦逍终于被这么一个事实激怒,可惜她一直昏睡,毫不知情,等醒来以后看到自己的琴桌不见了,问清袖,那丫头才怯怯然告知了她这件事。

那一刻,她无着平平的小腹,心潮汹涌,脸面上却是异常的安静。

后来,父母逼她落胎,她呢,保方设法的保胎,拼命的想让这个未成形的孩子保留下来。

那些日子,那么艰难,哪有空顾着去查案子。

再后来,她与云家堡绝裂,飘泊于江湖之上,等到稳定下来时已经是第二年的事了,那时候再去查这个人,很多线索早已被破坏完,那个屠村案的真相,至今是迷。

"为什么突然问及这个事?"

如今旧事再提,面前,云崇神情深深,异常严肃的反问起来。

"我一直在查这个事!六年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云沁坦白。

云崇眼神一深,挑眉,女人查案,这世上,似乎没听说过――这些年,他一直知道有好几股力量在查这件事,难道她是那其中一股?

"三哥,那些杀手要杀的人,是囡囡的父亲。"

她又轻轻补了一句。

云崇的身体,一震,目光一沉,情神变的复杂。

"六年前,我以为他死了,我在那间被烧毁的屋子里找到了他的遗骨。这几年,我一直在查,想弄明白凶手是谁,要了解他到底是怎么一个身份,以至于被人追杀成这样。我想替他报仇,三哥,他死的是那么的凄惨!你没见到那光景...一片枯焦...活人成碳...这是一夜之间的事...我见着受不了...真心受不了!"

她神情寂寂的陈述着,回想起来,那些心路历程,依旧纠痛心肠。

"我花了五年多时间,才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可是,直到今年,我才知道,他没有死。他也在寻找我。三哥,有人制造了那样一种假相,将我和他消息一并瞒天过海。瞒就瞒吧,只要他活着,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其他的事,可以暂时不计较,可就半年前,有人制造了另一个圈套,将我和与他一并算计,不仅想害死他,还想害死我――那个圈套,精密的可怕,我们都陷了进去..."

云崇张了张嘴,惊骇,半天后,以一种困惑的语气反问道:

"囡囡的父亲,还活着?那你回堡这是做什么来了..."

他眉头蹙起来,渐渐露出了难以苟同的神色,肃然道:

"七妹,你和秦逍还有婚约,如果你不想履行婚约,你就不该回来,既然找到了囡囡父亲,你就应该..."

他话下的意思云沁明白,她一扬手打断:

"三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云崇点头,忍下嘴里的话:

"你说!"

她静默了一下,才道:

"怎么说呢,三哥,这六年来,我一直以为他已死,可他一直好好的活着,但如今,他没了,死了,这一次,他是真死了...所以,我回来了..."

她是笑着吐出这句话的,唇角弯弯,目光清冷,浑身上下迸发着一种诡异的表情,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极度冷静,以表示此刻的心情,是极度理智的,她说:

"我回来,不是贪恋什么荣华富贵,而是想追查真相。我要纠出原凶,替囡囡的父亲,报仇雪恨。"

她吐出一口气,唇抖了抖,牙齿磕碰了一下,面色惨色,极力忍耐着。

她抗拒软弱,这些事,她从来不和人提,秦逍面前,也绝口不提,却在三哥面前尽数倾吐了出来。

她说到了那种感受:

"三哥,你不知道,他死的好惨...他,他就在我面前,就那样,活生生被熊熊大火给烧没了。我连骨灰都没捞到一点!那一幕,太可怕了。真的很可怕,从十五岁那年看到的更可怕。那一年,我没看到那活被烧成焦碳的过程,这一次,我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发现在我眼皮底下,好好一个人,落进了火坑,就没了..."

云崇莫名的打了一寒颤。

这样的云沁,是他从未见过的,若不是心头悲痛到了极致,她如何能有这种反常态的表现――

这世上,失而复得,是大喜;得而复失,是大悲,大喜后的大悲,往往最痛彻心扉。

他深深睇着,她纤瘦成这样,大概便是因为心头痛的厉害吧――曾经,他也有过那样的痛。

"既然你已经和他重逢,就该知道他的身份了不是,难道他也不知那些暗杀他的是什么身份?怎么不从他那方面下手查,反而回云家堡?"

他不懂。

云沁侧过头闭了闭眼,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才道:

"三哥,你不知道,我与他,重逢,死别,在同一天,对于他的一切,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惊,眉心紧嘴着又一拧:

"七妹,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胡闹...既对他一无所知,你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就跟他..."

云沁就知道他会斥责的,三哥是真心的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在护着她――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他的出发点都是在维护她。

她打断了他的责怪,认真的解释:

"这不是胡闹,也不是糊涂事。"

"七妹!"

这一声叫,显的有点不满。

她却笑:

"三哥,你别问我为何那么莽撞的喜欢上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男人,那不是你能理解的事。总之,那并不是我一时年少轻狂,不是无知下的浮躁之举。这和一见衷情也没什么关系。有些事,你不知道前因后果,你不清楚,故,请你别妄自下判断..."

"那你和三哥说一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云沁点下了头:

"行,但不是现在,以后吧!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我只想尽快的查出我想知道的事,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也好!"

云崇清楚那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而他还有事。

云沁继而把问题转到了正题上:

"三哥,我想见那些堡卫,父亲那边,我是问不出来的,也不想惊动,我只想救助你,从你这边确切的知道他们的下落,去探寻一些可能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的事情。当然,看到你反应这么强烈,我想,你应该知道着一些和那桩案件有着极其重要关系的机密事情。能说吗?我想了解了解!"

云崇也是性情中人,也曾深爱过一个女子――他的发妻,此刻,他可以感受到那一种深深的痛楚――因为失去挚爱,虽然,身为兄长,他应该斥责,婚前不洁,的确不光彩,可她就是说的坦荡荡,令他动容。

他静默了一下,在消化了她所说的话以后,方沉吟的说道起来:

"嗯,其实有一件,我是该对你说的,很奇怪。"

他的眼神也变的古怪。

"怎个古怪法?"

"六年前,外头的人没有人知道你曾离家出去,原因是秦逍将你的出去,在父亲面前说成了是他带你出去走走。直到你出事,父亲接到了一封诡异的信,然后,就派出他的心腹,带了十几个精武堡卫出去将你带回来。这些事,你是知道的,但你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你离堡不久以后,云家堡迁来云城之前,这十几个精武堡卫,一个接一个死去,死因极为的诡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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