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救世屋,露依喝着杏仁露,开心地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她又往嘴里填了一块酥奶点心,“甜甜的,真好吃。七夕,你手艺真好。”
听着夸赞,七夕也露出了微笑,“你喜欢吃就好,我都是一点点锻炼出来的,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做的时候,简直不能吃。”露依也笑了,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搞笑场景。
在露依快吃完的时候,七夕终于忍不住问道:“露依,你和我从头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我到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一开始我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个东西名叫雾獬,以不好的情绪为食,它们本来是非常胆小的,可是这里却与它们的行为大相径庭。所以我猜测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露依舔了舔嘴角的杏仁露,露出餍足的神情,接着又道,“可不管如何,它们会被吸引而来都是心有漏洞的缘故。”
“救世……归根结底,救的不过是人心。”
露依变得严肃,眼神深了深,有一点她没有说的是,她觉得那个结界的效用是为的是圈住瘴气,使它们更好的吸收那些东西,让他们得到更多的能量,继而……害人。
换句话来说就是整个学校成了一个容器,像发面一样,那些雾獬是酵母,而人身上的负面情绪就在其中不断激发。
露依眼睛眯了眯,这背后的人……把整个学校当做养料池子了。她那会儿的举动必然惊动了背后那人,露依相信,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露依,校长已经安顿好那几个孩子了,顺便还送来一样东西,说谢谢你。”七夕手上托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也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形状古怪的链子。
“就这个?”七夕觉得这个链子看起来旧旧的,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价值。
露依看着他的表情就笑了,“你看着它,觉得很普通,没什么特色,其实不然……”
她接过七夕手中的盒子,拿起那条灰蒙蒙的链子,手上光芒一闪,链子上灰色渐渐褪去,这才见到它本来的面目。
“惊讶么?”露依有些得意,“它可蕴含着巨大的灵力,你被它的表面骗了。宝物蒙尘,七夕,你也是宝物呢,什么时候擦掉那层灰呢?”
“额……”七夕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一事就问了出来,“露依,校长的愿望你已经帮他实现了,他的代价也付过了,我想问问在学校的时候你说我要付的代价是什么?”
露依坏笑了下,“你得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了,还得做些额外的事。”
七夕看她笑得诡异,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事?”
“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那……我能问问,我需要在这里待多久?”虽然在这边多待些日子没什么,不过他还是想要知道个时限,何况在他看到露依拥有那样大灵力的时候就生出了一种想法,她能不能让他这双眼睛看不到那种东西。就这么想着,他问了出来。
“你确定?”在看到七夕坚持的模样时,她叹了口气,“我可以办到,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七夕,就到平安渡的人会有所改变的时候吧。到那时七夕你看不到它们,当然也不会被它们所扰。”
说到这里,露依的指尖在那条链子上摩挲,她抬头问七夕,“当你看不到的时候,你会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七夕信誓旦旦地回答。
露依有些无奈,不再说话。她将手中的链子随手一扔,便正好带在了七夕脖子上,“啊,先借你带着吧,免得你一点儿力量都没有。回头一不小心什么时候被吃掉了,我再发现就晚了。”
七夕摸着脖子上的链子,想起了当时在教室门口打不开门的无力,想起来在教室里无法驱散小羽周围雾獬的无奈,他心里有些发堵,摸着链子,七夕稍稍安心,忽然升起了一种想法,要是他也有像露依一样的能力就好了。
随即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他一直希望的正是远离这些不管是他看到的,还是缠上他的那些。如果他有了那样的能力,势必会接触到这些,会与他的愿望相违。
露依看着他面上有些挣扎,笑着抿了一下唇。
有些事就是注定的。
“露依,为什么你会做这些事?”
她笑笑,没有具体解释,只是大概说了这么一句,“除了修行的灵力之外,还有一种力量是可以使人化险为夷的,那就是功德的力量,你以后会懂得。”
功德正是她需要的东西,一方面可以教化人们,另一方面作为一个还不曾获得神籍的神,对她来说尤为重要。那些功德直接转化成了力量被她吸收,如果能多积攒些这样的东西,即便是有妖怪来寻麻烦,她也不怕了。
露依脑袋枕着一只胳膊,侧身趟在沙发上,笑嘻嘻道:“七夕,我还要吃点心。”
“哦,好。”七夕笑笑,他脱掉外套准备向厨房走去,露依却将他叫住,“怎么了,露依?”
露依严肃道:“七夕,你离那个叫小羽的远一点。”
“为什么?小羽人很好的。”七夕不解。
露依见七夕不信,她长长的睫毛瞬间垂了下来,嘴轻轻嘟起,腿在古铜色的沙发边沿上打着晃。她头上系着白色的蝴蝶结,蝴蝶结尾端白色的丝带耷拉在一旁。
“你不信便不信吧,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七夕盯着露依看了两眼,见到露依不开心,他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换成了,“谢谢你,露依,我会记得的。”
在七夕去准备点心的时候,露依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为什么当时决定选择他?比他又能力的人大有人在,现在的他还是差太多了。
她转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双手支撑着下巴,“大概是比较合眼缘吧,缘分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