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一愣，眉间的淡漠冷情忽地散开些，伸手接住了跑过来的凌染染，展颜道：“原来是你个小丫头，竟然长这样大了！”
凌染染见她认出了自己，立刻兴奋道：“姨，你都多久没见着我了，看，我都快要与你一般高了！”
话说完，得意的瞟了纳兰凌露一眼。
小模样像极了争宠的娃儿。
纳兰凌露嘴角抽抽，懒得去看她。
在旁枯坐了半天不方便插话的姚锋，见凌浅对凌染染的态度颇有不同，忽地眼睛一亮。
“凌二小姐，既然你回来了，那老夫姑且这么称呼你可行？”
凌浅笑了笑：“您还是叫我容夫人比较妥当！”
姚锋有些不屑。
在他看来，凌家二小姐这个身份，远远比那什么商贾人家的夫人尊贵多了。
“行，不管怎么说，你既然要作为凌家的嫡系来掌家，那么选贵女这等大事，你该不会看着你那侄女儿胡闹吧？她就这么让司徒大人一句话取消了凌府的资格，这失去机会的可是两个人哪！”
他朝着凌染染扬了扬下巴。
别的不说，让凌府失去了选贵女的殊荣，凌浅以后也没法对凌家的老祖宗交代啊！
却听凌浅又轻笑一声：“姚家叔叔可说错了，选贵女这等大事儿，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就能左右的，何况司徒大人做事，也轮不到我等去指指点点，不是吗？”
“还是姚家叔叔您觉着，司徒大人那种人，是能被些个黄白之物就能收买的？”
姚锋顿时气得差点一头撞墙上。
他知道这凌家的二小姐是个嘴巴上不饶人的，但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直白得一丁点儿余地也不给人留的性子。
要不是看在她那夫家还有点破钱的份上，他老人家会纡尊降贵留在这里等她忙完了才说话？
于是黑着脸佛了佛袖子道：“容夫人，既然话都说得这样了，你甚至都不愿意让人称你凌二小姐，又何必要来管凌家的事情？”
言下之意，你丫要是不打算为了凌家选贵女的事情奔波，就圆润的一边去，让愿意为此奔波的人来奔波。
凌浅顿时笑得更妩媚了：“那，姚先生的意思是，让您来替凌家出这个头，去找司徒大人商议，让他同意凌洛音继续参与选贵女吗？”
“但我一直很好奇，您到底是以什么标准来判断，若是让凌洛音参与了选贵女，她便能一朝冲天入那朝歌城了？”
姚氏在旁竖着耳朵听，闻言立刻抢道：“那你敢不敢赌一把？若是你能说服司徒大人让我们音儿入初选，她要是能选入朝歌城，那么凌家的事情以后你就都别管了，若是音儿初选都选不上，呵，那行，这个凌府是你的，我们分家！”
凌浅眉头蹙起，好笑的看着她：“用这种方式来和我赌，想得挺美！”
“可惜，我不赌！凌儿她千辛万苦才替烟儿讨回的这点公道，我为何要与她对着干？”
“倒是二夫人你，最好祈祷烟儿的事情与你毫无瓜葛，否则……”
冷哼一声，凌浅一手一个拽着凌染染与纳兰凌露，朝内院走去。
翠儿回过神来，一溜小跑的赶紧跟上。
明明只离开了三主一仆四人，偌大的正厅却像是突然少了一半的人那般安静。
姚锋被当众拂了面子，怒不可遏地看了看沈氏，结果发现对方并不比他好几分，这会儿是气得面无血色，话都说不出来。
但厅中还有个府衙的师爷搁那杵着，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瞪姚氏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杵了许久的萧境见场面收拾得差不多了，该轮到他擦屁股了，于是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又绷着脸皮拱手垂眸：“既然纳兰小姐托在下寻人之事，已妥善，通判大人，本师爷就先告辞了！”
没办法，得罪了人便是这样的后果！
一大早被凌浅强行拽着疾行这二十里路赶来，为的就是看她出这一口恶气，顺便替纳兰凌露正个名儿。
完了还没人招待，他只能自己重新寻个马车又赶回凤栖道……早知道昨儿个不该坑那个墨夕的，若是他亲自带人去山寨剿匪，那这会儿受罪的就不是自己了啊？
萧境沉着脸踱步走了出去。
凌涵挣扎了几秒，觉着既然凌浅回来他在这个家铁定是讨不了好，还不如借回府衙忙于事务的机会先离开，等凌浅走了他再回来慢慢捋一捋府中的这些破事。
更重要的是，他得赶紧去找人往朝歌城递个信儿啊！
纳兰凌露入选贵女这件事太突兀，尤其是还要回朝歌……这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计划，得抓紧时间通知侯爷，方便他安排和筹备下一步！
念及此，凌涵三两步追了出去：“师爷请留步，在下的车马刚好要赶回盐丘道的府衙，可否有这个荣幸能顺带捎你一程……”
正厅里的两名妾室见这氛围不太好，慢慢拽着自家娃沿着墙边遁了。
最后只剩下姚氏母女，以及沈氏和孙嬷嬷四人。
沈氏那一口气还憋着呢，一拂袖掀翻了满桌的茶点，额角旁边青筋直跳。
吓得孙嬷嬷连连替她顺背：“老太太莫要动怒，可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姚氏也抹着泪扮柔弱：“母亲莫要生气，这都是媳妇儿的错，早知道这凌浅不是个善茬，当初就该……”
她还真后悔了。
早该听那个黄嬷嬷的，三两下将纳兰凌露给解决了多干脆？
沈氏这才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脸色颓败无比。
“罢了，她不过是回来折腾几日！”
之前十几年的折腾她都忍过来了，还怕再来几日？
更何况如今的她也不是当年那个沈安昀了。
若是凌浅再像曾经那般任性妄为，她会让丫的悔不当初！
闻言，姚氏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着还有什么不太对。
她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安静的四周，外头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里也都退了去……还有什么不正常的？
突然，她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儿，脸色一惊：“音儿，音儿，你怎么了？”
【作者题外话】：糖素：啊啊啊啊存稿，我的存稿你肿么了？你肿么瘦得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