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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盗方唱罢凶登场

唐生等人回头一望,竹林边转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约三四十岁,身躯颀长,面孔瘦削,步履沉稳,两眼神光充足,背上一对吴钩剑,显得精悍干练。

朱二哥道:“好汉子,你如何识得我独门腿法?”

那汉子道:“我曾听江湖朋友谈论天下武功,众人都推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应是‘天书武功’,而练成‘天书武功’者只‘黄巾军’首领补天道人一人,故补天道人也算得武功天下第一。那补天道人得了神秘的天书,将武功练得出神入化,我等也只有羡慕的份,叹自己没造化。后又听高人说起,在朝廷剿灭黄巾军的最后战役中,凭着镇南侯刘季鹰的‘神力鹰爪功’,平东王赵东窗的‘斩邪剑法’,扫北大元帅朱令公的‘霸王破阵腿法’,纵横无敌的补天道人也命丧当场。我想那补天道人何等英雄,居然死在平东王三人之手,可见三家的武功造诣何等惊人,故我就把这三样武功牢牢记在心里。刚才我看好汉腿法有神鬼莫测之能,更有西楚霸王那种一往无前的霸气,又见好汉衣着气度均显高贵,口音特别,故冒叫一声,没想到果然是朱家腿法,不知好汉是朱家几郎?”

朱二哥道:“阁下识见过人,在下深为佩服,我正是朱家二郎。阁下既识得我朱家腿法,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斗胆识识阁下的身份,如果说得不对,请阁下休要见笑。”

唐生、唐糖、独孤傲雪一听朱二哥就是扫北大元帅朱令公家的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朱令公与镇南侯平起平坐,可算是朝廷栋梁,一方霸者,朱二哥如此身份显赫的人,既然走在一起也不显山露水,宛如普通江湖旅客一般,怎不让人吃惊?唐生也终于明白潜龙镇朱八说起父亲、几个哥哥一家人都在军营的原因了。

那汉子道:“好得很。好汉果然是扫北大元帅的二令郎朱二官人,在下总算没有瞎了这对招子。朱二官人南征北战,见多识广,识见自然超人,只是在下一向混迹草莽,无官无禄,无权无势,怕朱二官人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是不会瞧在眼里的。”

朱二郎道:“我虽然在朝廷为将,也听得人说起各路江湖豪杰,实不敢妄自尊大。我曾听得说陕西一路,有一位喜欢独来独往的绿林豪杰,那人武功高强,一对吴钩剑尤其使得出神入化,行走陕西十数年未逢敌手。听阁下的口音,再瞧阁下的气度及背后的吴钩双剑,莫不就是那位有名的绿林豪杰吴三光?”

那汉子愣了一下,道:“好毒的眼光,吴某出一言就让朱二官人瞧破了底细,当真让吴某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吴某终于明白‘黄巾军’为什么抵不住官军了,光一个朱家二郎就如此英雄了得,朱元帅的威风更是可想而知。”那汉子正是陕西大盗吴三光,因其心狠手辣,一向独断独行,只以自己喜恶行事,也做得劫富济贫的善举,也干得杀人越货、屠人满门的恶事,正邪难分,故得了个江湖绰号“独行盗”。

朱二郎道:“阁下过奖了。所谓萍水相逢是朋友,吴朋友一向在陕西绿林行走,如何会千里迢迢跑来四川?”

吴三光道:“朱二官人不也一样千山万水地从河北远赴四川?正是彼此彼此。”

朱二郎道:“我家八弟在川中走失,我来寻我八弟,故来川中。”

吴三光冷笑道:“原以为朱二官人战场上出生入死,必是直性的英雄,爽快的好汉,谁知出言含糊,不把我吴某当朋友。我却没什么穷亲戚富朋友要寻,我来川中只是为了寻书。”

朱二郎道:“吴朋友说哪里话,在下入川的确是为寻我八弟。”

朱八道:“也怪俺小朱乱跑,害我哥哥四处找寻。吴大哥,你是绿林好汉,也要学书生看书,考取功名吗?”

吴三光道:“死读书我没兴趣,吴某只喜欢看补天道人的天书。”

朱八道:“补天道人不是被杀头了吗,吴大哥要去哪里看?”

唐糖插口道:“好汉,你是要去峨嵋山寻天书吗?”

吴三光叹道:“唉,我在陕西费多少心机才打探得天书在峨嵋山,原以为可来撞撞运气,说不定可修炼得补天道人那般超凡武功。怎料到一过成都,这个武林的天大秘密好象每个人都知道似的,真是让吴某费解。”

唐糖道:“这算什么武林大秘密,只要去成都青羊宫看过灯会的人,都看过‘峨嵋天书’的灯,自然都知道峨嵋山有天书了。”

吴三光沉凝道:“原来天书的秘密早已泄露,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奇怪了,到底是谁要故意暴光出如此重大的武林秘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朱二郎道:“吴朋友无事的话,我们先告辞了。”

吴三光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朱二哥浓眉一皱,道:“阁下有话请讲。”

吴三光道:“我在临江镇听人说起,幸有两个英俊少年和一个绝色少女夺了江联帮的船,众商贩才得侥幸过江。看你们五人中倒有三人颇象镇上人说的样子,夺船之人莫不就在这里?”

唐生等心里生出警惕:眼前这人是绿林盗匪出身,莫不是和江联帮暗有勾结,专门来为江联帮报复的?

朱二郎冷笑一声,道:“江联帮的船是我夺的,阁下如是为江联帮寻仇而来,在下乐意奉陪。”

吴三光道:“江联帮算个屁,吴某才不会当它的马前卒。我吴三光行走江湖,最讲究恩怨分明,助我者我自助他,害我者我加倍害他。今天沾三位小英雄的光,吴某顺利过了江,故此特来招呼一声。吴某没空闲聊,告辞了。”竟不理众人,大踏步往前走了。

朱二郎望着吴三光的背影,冷笑道:“一个不知死活的强盗,也妄想来争夺峨嵋天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唐糖道:“我现在才知道天书原来是补天道人的东西,那书上到底有什么,怎么陕西的强盗也要来偷窥呢?”

朱二郎道:“闻说天书是蜀中天公山玉神传给补天道人的奇书,有上下两卷,上卷武道,下卷医道。补天道人就凭着修习天书,练成了天下无敌的武功和惊世的医术,才有资格成为‘黄巾军’的大首领。如此武林瑰宝,自然人人欲得之而后快,陕西吴三光来蜀中寻取天书,倒也不足为奇。”

唐生道:“我自幼就在蜀中,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天公山,玉神更是不知所云。假如玉神是神仙,那天书岂不是神话传说?”

朱二郎道:“天书是真实存在的,否则补天道人也不可能凭空突然崛起。玉神也许是隐居高人的化名,至于天公山,也许真有其地,也许只是虚构。”

唐生道:“如此说来,这个玉神听起来倒颇象春秋战国时期的鬼谷子,虽然自己隐居深山,却传了几个徒弟济世。先有兵家徒弟孙膑、庞涓,又有纵横家弟子张仪、苏秦,都是影响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唐糖道:“对啊,补天道人得了玉神的书,也算玉神的半个徒弟,补天道人不正是差点扭转乾坤的翻天人物吗?”

独孤傲雪道:“奇怪,天书怎会跑到峨嵋山去呢?”

朱二郎道:“听说是补天道人的徒弟,兵败前将天书私自带走,至于天书是否在峨嵋山,也只是江湖传闻,未必真实。”

唐生道:“天书是人人欲得的奇书,补天道人怎会任人私自取走,多半是交给他徒弟带走的。”

朱二郎道:“小生说得有理,想来补天道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近,故将天书托徒弟带走。只是补天道人的徒弟,又将天书带往何处呢?”

唐糖道:“天书是补天道人从天公山玉神手里得到的,也许补天道人是派他徒弟交还给玉神前辈呢。”

朱二郎一拍大腿,道:“小糖分析得很好,事情多半就是这样。”

唐生道:“如此说来,天公山莫非就在峨嵋山附近,所以补天道人临死前叫徒弟带到峨嵋山交还师公?”

朱二郎喜道:“妙啊,经几位小兄弟这么一分析,天书的传言是水落石出了。”

唐糖道:“峨嵋山有佛道辩论大会,现在再加个天书争夺大赛,那可有热闹瞧了。”

朱八道:“既然天书那么好,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把天书抢到手,大家一起看,你们说怎么样?”

唐糖道:“好好好,大家都看,都成武林高手。”

朱二郎道:“八弟,休要妄想。天书是个祸胎,中原战乱虽说是天灾引起,也跟这天书脱不了干系。这次天书重现,不定掀起怎样的武林大波澜,只怕峨嵋山会成为是非凶险之地。”

朱八道:“二哥既如此说,那俺小朱不去峨嵋山就是。”

唐生道:“小朱,你和二哥真的是扫北大元帅的儿子?”

朱八道:“正是呢,爹爹军令如山,俺小朱一直不敢说出身份。要不是今天二哥被那吴三光瞧破了行踪,俺也会一直瞒着的,生哥不会怪俺小气吧?”

唐生道:“我和小朱是生死弟兄,怎会无来由嫌你?朱家既有家传神腿功,如何在潜龙镇时不见你用呢?”

朱八道:“俺家腿功极其霸道,只有十六岁后方可习练,否则自伤其身。俺小朱也想武功练高强些不被人欺负,不过也还得再等两年呢。”

朱二郎笑道:“八弟,有你练腿法的时候,就怕你只顾着吃,胖得抬不起腿呢。”

朱八笑道:“俺小朱越吃越有力气,不怕胖。”

众人都笑,拖在吴三光后面,也往前行去。

才走出半里,前面竹林里唿哨一声,撞出二三十个手持刀枪剑棍的绿衣大汉,一个个横眉瞪眼,十分凶恶,为首一个五短身材、小眼鼠须、相貌猥琐,拦在了吴三光面前。

吴三光横眉冷对,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为首那人奸笑数声,道:“哪里来的外省汉子,居然走到我竹联帮地头,趁早转身回头,否则小命不保。”

吴三光道:“你是哪根葱,就敢用大话吓人?”

为首那人喝道:“老子是竹联帮香主沈鼠儿,识相的快给老子滚,废话真多。”

吴三光冷笑道:“就凭你这鼠辈也想奈何我吴三光,还不够资格。”

沈鼠儿喝道:“在四川这块地方,我竹联帮都不够格,就没够格的了。看你这汉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四季豆不进油盐,兄弟们,给这狂妄汉子上点辣椒面。”一众大汉发声喊,舞起枪刀,就往吴三光身上招呼。

吴三光冷哼一声,身形展动,手上早握住两把寒光闪闪的吴钩剑,剑光闪动,如虎入羊群,迎面杀入枪刀丛中。只见人堆刀丛里两团银光滚过,惨叫声迭起,人头、手臂、腿脚、刀枪乱飞,血花四溅,早杀倒了十来个竹联帮众。

沈鼠儿正待亲自动手,忽望见唐生五人也正杀气腾腾赶来。竹联帮曾助镇南侯剿灭“黄巾军”,当时赵、朱、刘、贾四家官军多有配合,故沈鼠儿认得朱二郎,知道不好惹,未战先逃,叫道:“点子厉害,兄弟们扯呼。”没杀倒的竹联帮众一溜烟都走了。

待唐生等从后赶到,吴三光已将地上受伤未死的竹联帮众杀得尽绝,果然是心狠手辣,不留活口。朱二郎道:“吴朋友多劳了,倒帮我等扫清了路障。”吴三光并不答言,展开身法,如一道烟般走了。风中传来吴三光的声音,道:“我吴三光也当了一回开路先锋,以后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唐糖笑道:“今天我小糖福运亨通,居然有强盗为我开路,一个字,爽。”

唐生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竹联帮也有遇到灾星的时候。只是想不到,吴三光虽是手段毒辣的强盗,倒也挺讲情义。”

朱二郎冷笑道:“那个强盗在陕西绿林横行,不知道多少无辜良善死在他手上。做强盗的始终是强盗,你们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了。”

朱八道:“二哥说得有理,不如我们早点找个地方吃饭吧。”

唐生道:“小朱,你肚子又饿了吗?”

朱八道:“我肚里敲锣打鼓,热闹得很呢。”

朱二郎笑道:“八弟,我看以后你得背个厨房走路,才不会饿着。”

众人都笑,一行直走到天晚,才找到一个镇子。五人在镇上酒家吃了晚饭,寻了一家客栈,要了三间上房,各自住下。

次日一早,风和日丽,唐生五人上路,继续前行。一路上看不尽青山绿水,田园风光。五人一路看一路说一路走,不知不觉来到了眉山县城,恰是正午时分。只见县城内摩肩接踵,十分热闹,城内酒肆茶楼,各行作坊,井然有序。

朱八揉了揉腿,道:“一路上走得俺小朱好累,二哥,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唐糖道:“朱兄弟不说还好,一说我也饿了,我们去哪里吃饭好呢?”

朱二郎道:“各位弟弟妹妹,我八弟在潜龙镇受小生照顾,一直未曾报答。今天我朱二请客,咱兄弟姐妹就去眉山城最好的酒楼吃酒,大家一醉方休,如何?”

朱八、唐生、唐糖都大声叫好,独孤傲雪微微一笑,也觉随着众人一起,倒也热闹好玩。

朱二郎领头,唐生四人跟随,寻到了一家眉山县城最豪华的酒楼,名曰“东坡厨”。还没进门,就听到酒楼里面人声喧哗,划拳吃酒好不热闹。

店小二满脸堆笑,迎上前来,道:“五位贵客不好意思,现在正值本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楼上楼下所有座位均已客满,实在腾不出空桌了,请五位贵客过阵再来好吗?”

朱八叫道:“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过阵再来,俺小朱答应,俺小朱的肚子也不答应。”

店小二面有难色,道:“我们酒楼当然欢迎五位贵客光临,只是没有空桌,小人也没有办法,奈何?”

唐糖道:“我们来得真不巧,到了最好的酒楼却吃不成饭。”

唐生道:“怎料到走到这里恰是吃饭时间,不如我们另寻别家酒店吧。”

独孤傲雪道:“在哪里吃酒不是吃酒?我们去别家吃酒就是。”

朱二郎笑道:“几位弟弟妹妹别忙走,哪有跟着我朱二哥却没有饭吃的道理?莫说这只是一家小县城酒楼,就算这酒楼是镇南侯亲开的,我们也要进去吃顿便饭。”

店小二闻言吃了一惊,又惧朱二郎一身贵气,不敢阻拦,道:“本酒楼的确客满,不知几位官人意欲何往?”

朱二郎喝道:“明知道我们要进去酒楼吃酒还要多问?楼上有我们好朋友等着呢,还不赶紧前面带路,啰嗦什么。”

店小二忙不迭陪礼,道:“小人该死,小人实不知道大官人楼上有朋友相等。小人前面带路,五位官人这边请。”

朱二郎昂然迈步入去,唐生等跟在后面都觉得奇怪:难道朱二哥约好了朋友在这里专等,哪有这么巧的?

穿过热闹的大堂,上了楼梯,店小二将五人引到二楼。朱二哥环目一扫,只见十几副座头座无虚席,都在吃菜饮酒,有几桌喝酒的,恶形恶相,身带兵器,明显是江湖人物。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官人,等你们的朋友在哪里?”

朱二哥冷笑一声,径直走到靠窗临街的一副座头旁,那里坐着两个江湖人,满脸横肉,一看就非善类。朱二哥将一锭五两银元宝放到桌上,道:“朋友,这张桌子我买下了,两位请便。”

桌边一人听了大怒,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霸道抢座的人,加之他又喝了几杯酒,借着酒劲,猛一拍桌子,拍得桌上碗碟抖动,横眉怒目,就待发作。桌边另一人赶紧一把抱住,陪罪道:“官人不好意思,我兄弟多灌了两口黄汤,不知礼仪,倘有冒犯之处,还望官人多多见谅。官人只管请坐,我两个酒已喝完了,正要走呢。”拍桌的恶汉口里嘟嘟嚷嚷,脚步虚浮,还不肯走,被另一人把臂强拽,硬拖下楼去了。

店小二在一边看着这幕闹剧,心里纳闷:看样子双方明显是素不相识,瞧两个恶汉子也不象吃素的,为什么还没动手就服软走了呢?更奇怪的是,醉酒汉子拍得满桌碗碟抖动,桌上的那锭银子为什么却纹丝不动呢?

店小二见两个恶汉离去,献媚道:“大官人就是大气,还帮那两个吃白食的无赖付酒钱,真是便宜了他们。”伸手就去取放在桌上的银子。谁知银子入手了却拿不动,店小二好生奇怪,待得细看,才发现银子有一大半已嵌进了坚硬的梨花木桌里面。店小二这一惊非同小可,才知道朱二郎手劲强横非比常人,难怪刚才两个恶汉会被吓走。店小二嘴里假意道:“咦,怎得我酒楼里好好的梨木桌子会被虫子蛀了洞,竟把银子卡在里面?”

唐生等都吃了一惊,才知朱二哥不但腿功了得,手上功夫也一样了得。

朱二郎微微一笑,道:“小二哥,把银子收好,莫再掉桌洞里了。”手掌轻轻在桌上一拍,银子跳起两尺来高,而桌上的其它碗碟却全无动静。唐生等暗叹,这份暗劲巧力,岂是一般江湖人物可望其项背的?

店小二慌忙伸手去抢,一把就捞住了银子,想是平时收银子收惯了练得爽利。店小二忙叫跑堂的把桌上碗碟收拾干净,道:“五位官人请坐。”又泡上五杯清茶,道:“五位官人要些什么酒菜?”

朱八道:“先给俺小朱来一笼馒头,一盘熟牛肉。”

店小二道:“原来小官人是北方口味,好好。官人们还要些什么?只管吩咐小人。”

朱二郎道:“你这里既是全城最好的酒楼,可有什么特别的好菜下酒?”

店小二道:“我们眉山县城原是东坡故里,我们酒楼沾了苏老爷子的光,流传下来两道镇店名菜,一唤作‘东坡肘子’,一唤作‘东坡墨鱼’,最适合下酒。”

朱二郎道:“这两道东坡菜不可少,其余的好酒好菜只管上来,银子不够再来找我。”

店小二道:“大官人的这锭大银子少说也有五两,尽够了,还多出不少找头呢。”

朱二郎道:“找头就不用,只管伏侍得我等满意,赏钱不会少你的。”

店小二笑容灿烂,喜道:“五位官人才一进门,小人就看出五位官人气宇不凡,雍容大度,果然是人中龙凤,高端大气。五位官人稍等,小人这就吩咐厨房赶紧准备好酒好菜上来。”

不一时,跑堂的端上来数盘冷热菜肴果品,一壶好酒。朱八并不着急吃菜,只是大嚼馒头、牛肉,这是他的一贯吃法,先垫肚子解饥。众人饮酒吃菜,说些闲话。店小二果然卖力,站在边上为众人斟酒,伏侍殷勤。

跑堂的忽端上来一盘正菜,只见颜色红亮、香气宜人,却是一盘肘子。边上的店小二道:“这是我店里名菜‘东坡肘子’,相传是宋朝大文豪苏东坡的拿手厨艺,苏太太面容能保养得如青春少女一般,就是吃这东坡肘子的妙用。五位官人请用。”

朱八首先挟了一大块肉放入口中大嚼,道:“苏东坡的太太面容年轻不年轻,你卖酒菜的又知道?恩,好吃好吃。”

朱二郎跟着挟了一块送入口中,慢慢咀嚼,道:“原来老苏爱吃这种味道的肘子。这肘子肥而不腻,粑而不烂,倒算得上色、香、味、形俱佳。”

唐生也挟了一块,慢慢咬嚼,道:“肉质软糯,入口即化,不油不腻,如此鲜美的味道,也亏得苏东坡如何想出来做出来的。”

唐糖也挟了一块,边吃边说道:“这就叫全才,入得朝堂,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的强人,也就苏东坡一个。”

独孤傲雪也小口咬嚼一块肘肉,道:“难怪苏东坡写得好文章,原来吃的东西也比常人不同。”

朱八将盘中剩下的一整块肘子放进自己碗里,一边大口嚼着,一边道:“各位哥哥姐姐继续说话,俺小朱一边吃一边听。”

唐生在潜龙镇见过朱八吃法,倒不以为意。却把唐糖和独孤傲雪惊了一惊,都道这朱八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朱二郎笑道:“八弟,说到吃,你硬是不让人。”

边上的店小二道:“想来这位小官人是饿了,等我再加两盘东坡肘子来。”

朱二郎道:“小二哥果然伶俐知趣,好,赏你一锭银子。”随手掷出一锭二两银子。

店小二欢天喜地接过,谢了又谢,脚底如抹了油,急忙跑去,又端来两盘东坡肘子,一盘给朱八专用,一盘大家共吃。

众人吃了一会酒,跑堂的又端上一道正菜,却是一盘鱼,只见盘里的鱼嘴小身长,全身墨黑,鱼身上刀痕如柳,整个菜品色泽红亮,造型相当美观。店小二道:“这道菜叫‘东坡墨鱼’,盘里的鱼可不简单,相传是苏东坡在江里洗笔砚时,江里的鱼贪爱墨香,喝得墨饱,故身体也被染黑。”

唐糖道:“原来是附庸风雅之鱼,倒合我小糖脾胃。”挟一口鱼肉,只觉皮酥肉嫩,味浓香醇,甜酸中略带香辣,十分美味。

唐生也尝了一口,道:“果然是‘芳香妙无匹’,一般鱼肉如何及得上它。”

朱二郎也尝了,点头道:“到底是喝过墨水的鱼,味道就是不一样。”

独孤傲雪咬了小口,道:“小朱,东坡鱼很好吃的,你如何筷子也不动一根?”

朱八啃着东坡肘子,道:“鱼肉刺多,俺小朱不耐烦吃那种东西。”

朱二郎笑道:“看来东坡墨鱼就不用多上两盘了。”

众人都笑,一边畅饮,一边畅谈。

正吃得高兴,忽听街上人声鼎沸,奔跑声,惊叫声,哭喊声,喝骂声,乱成一团。

除朱八大口嚼咬,坐着不动外,众人都探头窗外,朱二郎见到窗外情景,面色一变。

只见街上踉踉跄跄奔来一对年青男女,四个相貌丑陋粗豪、身躯魁梧高大的汉子紧紧追在后面,其中两个一人背上有刀,一人腰间带剑。那对青年男子没跑出几步,后面一个恶汉抢上一拳,将那青年男子打倒地上,动弹不得。青年女子忙扑到青年男子身上哭喊,那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却颇有几分姿色。青年女子哭叫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四个外省来的凶人,敢在我眉山县当街**良家妇女,又打倒我丈夫,还有天理吗?不怕王法吗?”

为首的恶汉叫道:“天理?你跟补天道人讲去。王法?俺们‘黄河四凶’杀人,都是奉的王法。”背刀的恶汉叫道:“小娘们,听好了,俺们是扫北大元帅朱令公帐下。俺们在中原都敢横行竖走,你这小县城又算得什么。再说你这里的文官,如何敢管我们大帅府的武官,你这娘们真没见识。”佩剑的恶汉叫道:“边上看热闹的,都给俺们滚一边去,哪个嫌命长想管闲事的,地上的小贼就是他的榜样。”第四个恶汉道:“小娘子,俺们四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上功夫尤其了得,跟俺们四个混,保证**上服侍得舒服安逸,也不亏了你。”这四个恶汉,江湖名号“黄河四凶”,原是横行黄河一带的水盗,后被朱令公派军收伏,四人改邪归正,作了朱令公手下将官。老大叫黄波,练得一身“灭魂腿法”,罕有敌手。老二叫黄浪,练得一身“八卦断魂刀法”,曾与威震河北的“八卦门”掌门“金刀无敌”霍老爷子比刀,竟将霍老爷子砍断双臂,废去武功。老三叫黄涛,练得一身“夺魂剑法”,曾与名满河北的“太行五剑”比剑,大败五剑,并在五剑脸上刺字羞辱。老四叫黄滚,练得一身“追魂手”,曾与山东以一对铁拳闻名的好汉闻铁锤比试拳招,竟当场将闻铁锤打死。此次“黄河四凶”入川,是受朱令公密命,行事本来低调。谁知因为远离朱令公约束,四凶黄滚贼心难改,色心忽起,竟当街**良家妇女起来。

青年女子又哭又喊,大叫“救命”,边上的人哪里敢管,远远有官差经过,一看架势,调头就走。

唐糖道:“哪里来的凶人,实在可恶。别人怕事,我小糖可不怕。”

独孤傲雪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这口宝剑也当派派用场。”

唐生道:“好,我们也做做侠客们爱做的事情。”三人也顾不得吃饭,急忙往楼下奔去。

朱八口里大嚼着,道:“生哥,独孤姐姐,你们先去,俺小朱吃饱了就来。”

只有朱二郎没有动,面色凝重,浓眉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解之事。唐生等均想朱二郎既与“黄河四凶”同在朱令公帐下为将,实在不便出面,也不强拉朱二郎,三人自己去了。

“黄河四凶”的老四黄滚见无人敢管,便上前去抱扯青年女子。那青年女子一边哭,一边挣扎,哪里挣得动。边上看的人敢怒不敢言,都被“黄河四凶”的凶威吓倒。

忽听两声厉喝“住手”,“放开她”,人群里挤出两个眉清目秀,头包九阳巾,身穿百衲袍,腰系吕公绦,脚蹬三耳草鞋的小道士。

四凶黄滚喝道:“你两个哪里跑来的小道士,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个头稍高点的小道士一脸正气,道:“路不平有人管,道不平有人铲。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欺男霸女,如此恶行,人人都管得。”

个头稍矮点的小道士神色凛然,道:“师公一向教导我们行走江湖,至紧要惩强扶弱,如今被我两个撞见,我们峨嵋派岂能容你们胡为?”

“黄河四凶”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凶黄波道:“你两个小道士口口声声说是峨嵋派弟子,你们且告诉俺,你们师公是谁,师傅又是谁?”

个头稍矮点的小道士道:“我叫明月,我师兄叫清风,我们师公是峨嵋派白眉道长,我们师傅外号‘颠道人’,想来你们也听过我师公师傅的大名?”

个头稍高点的小道士小声道:“师弟,你怎可轻易说出师公的大名,好象我两个要凭依他老人家名字,才能锄强扶弱一样?”

大凶黄波道:“你两个小道士口说无凭,俺也难以信你。老四,你先秤秤这两个小道士斤两,如果真是峨嵋派,不要为难他们。”

清风小道士道:“你们要比武,我们峨嵋派奉陪到底,你们先放了那可怜姑娘再说。”

四凶黄滚丢开年青女子,道:“只要你两个小道士赢得我手中这一对铁拳头,俺把小娘子送你两个又如何?”

明月小道士怒道:“好恶人,敢辱我,看拳。”明月双手画圆,脚下步绕连环,一拳打去。四凶黄滚脚下不丁不八,双臂交叉胸前,浑不当一回事地摆开架势。明月刚才发的只是虚招,只为诱黄滚攻他,谁知黄滚完全不当他一回事。明月心里生气,揉腰幌肩,使一招“青蛇斗雀”,左冲拳,右插拳,向黄滚攻去。黄滚道:“咦,小道士倒有点名堂。可惜你的功力太浅,‘峨嵋拳法’中看不中用。”双臂一格。黄滚外号“追魂铁手”,一双手浸淫十数年,如铁似钢,力道千钧。明月只觉一股大力撞来,双拳已被荡开,手骨更传来一阵剧痛,叫一声“好家伙”,撤身便退,一看双拳,又红又肿,活象两块猪蹄。黄滚并不追赶,道:“小道士,知道厉害了吧?”

清风小道士道:“师弟,让我来。”清风学了乖,并不出手急攻。双手变换,忽张忽合,忽拳忽掌,脚下闪转纵跳,如蜂蝶飞舞花丛之态,轻盈灵巧,正是他求师姑彩云女冠教他的一路“攀花拳”。四凶黄滚见攻来的拳路变换无定,难以捉摸,不敢大意,一边用双拳护住身体要害,一边寻机硬砸硬挡,将清风的攻势化解。双方交手十余合,清风双臂被黄滚的铁臂碰撞得疼痛难忍,叫一声“好厉害”,跳出圈子,也败下阵来,再看双臂,又青又紫,肿得老高。四凶黄滚并不趁势追杀,道:“小道士,回峨嵋山好好修练,过十年再来会俺。”

唐生、唐糖、独孤傲雪也在边上观战,见两个小道士落败,也待上前助战。

忽空中一道风声响,一个身姿矫健、相貌清秀的三十来岁道士轻飘飘落下,正挡在两个小道士和“黄河四凶”之间。[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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