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了一身的泥沙, 苏安喜欢干净,回去就要洗澡。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宗南再一次感觉到了不在, 这个酒店浴室的虽说是磨砂玻璃, 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却没法当做另一个人不存在。
他在房里走来走去,又特意背对着浴室站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装成一副忙碌得头疼,根本没时间去琢磨洗澡的那个人的。
“头儿,头儿?”
六连叫了两声, 宗南轻咳回神, “周淼以前信奉天主?”
“应该是天主,”六道,“对这些不了解, 余秀查出了他以前高中时期的一张照片, 图他带着一个十字架手链。十字架有耶稣受难像, 余秀说天主的十字架便带有耶稣受难像。”
宗南:“继续。”
六道:“周淼信的情他的人和朋友师都不知道, 他手的十字架手链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就不见了,据调查,周淼大一下学期曾经有过一次杀行为, 推测,他应该是在杀后脱离了天主。”
宗南皱起了眉, 即便他不信,他也知道天主反对杀, 生命是贵重的,杀人和残都有违天主的义。
甚至杀者认为不得到拯救,特别是众的杀, 这无异是对天主存在的失望。
“他为什么杀?”
六道:“不清楚,这件还在调查当中。”
“会不会是他认为己违反了会戒律,做了会忌讳的情?”宗南低声猜测道,“天主有什么忌讳?”
“徒要严格遵守天主十诫和圣四个规定,不可触犯七宗罪,”六道,“天主十诫中包含了不可杀人,不可淫.乱,不可贪恋他人的东西……更具的资料现在发给你。”1
“嗯,”宗南想了想,“查一查他杀的原因,再去查他是怎么认识原森的。还有,你帮去查一个叫做周楠的人,他是医大的学生,也在这次的社团活动之中。他对陶苏安的感官复杂,觉得他也有些问题。他和原森以及周淼,这三个人,应该会在某个面有交集点。”
这次社团活动,原森和周楠都在,即使他看去互不认识,但直觉告诉宗南,他之间一定还有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宗南和六又聊了几句话,六语气开始轻松,“头儿,玩得怎么?”
宗南淡淡道:“经做今天晚一夜不睡的准备了。”
六知道他一直有失眠的毛病,这毛病说起来轻飘飘,但当真折磨人。想睡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噩梦惊醒,最严重的的时候,六都觉得把宗南打晕或是给他注射麻药都比他硬撑着舒服。
他知道宗南不喜欢别人讨论他失眠这个问题,别人轻飘飘的疑问和不相信的质疑对于长久失眠的人来说都是榔头一击,轻易能点起火气,但还是忍不住道:“你闭眼睛让身歇歇也行,放松放松精神。”
宗南道:“嗯,还有吗?”
他看着落地窗,却从落地窗的倒映画面看到了一个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浑身水汽的棕卷发男孩。
宗南立刻转身看去,口水呛了一口,“咳,什么?嗯,就这办,继续说。”
他强行镇定地转过来头,但落地窗也有陶苏安的影,他又硬生生地逆转过来身,朝白墙的向看去。
六:“?没什么要说的了,头儿。”
“那就把你刚刚说的东西再重复一遍。”宗南觉得己这会绝对不能放下手机,只能僵硬地继续装作匆忙的。
陶苏安穿着浴巾,歪着头看着他。水滴从发尾滴落在锁骨,竟盛了一洼小小的水泊。
他的半身裸着,流畅而美的身躯充斥年轻人的光滑和活力。男孩越看越漂亮,皮肤奶白,秀气貌美。宗南知道男孩的穿着实没有什么,他是同性。这里是人人衣着简单的海边,陶苏安又是经常只穿泳裤的人,能多围着一层浴巾,都是礼貌了。
但给宗南的感觉却不一。
宗南余光不受控制地往陶苏安的向看了一眼,冷静地拿过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男孩软乎乎地道:“哥哥,那是的水。”
“噗——”一口水激动得喷了出来,激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六,咳咳,先挂了。”
陶苏安默默递了一张纸前,宗南咳嗽声渐小,“谢谢。”
他勉强淡然地解释道:“这水有点甜,呛到了。”
话音刚落,想到了这是陶苏安的水,他岂不是和小同学对嘴了?
……难怪这么甜。
苏安眼尖地看出了他脸的微红,心里偷笑两声,装模作地装纯道:“哥哥,快去洗澡吧,你身还都是沙。”
“啊,”宗南火烧一放下水,朝浴室走去,“。”
苏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满意地笑了。转身雄心壮志地扑大床,像个翻不过身的乌龟一扑腾手脚,嘻嘻嘻地骚扰系统:“你今晚又要关小黑屋了。”
系统:“……”糟心。
它宿主骚扰得理智不在,大着胆道:“宿主,宗南道德感很强。只要他一天是警察,你一天是受害者,他就不会和你搞的。”
“你说得对,”苏安肯定了系统,但系统还没高兴,苏安就倏地变脸笑眯眯地道,“所以在浴室留了点东西,宗南看了绝对会化身为狼的哈哈哈!”
系统:“……”
宗南热气围,他脱掉衣服,站在淋浴底下。热水从头顶流下,宗南眯着眼,突然看到了洗手台一张摆放起来的照片。
他伸手拿过来,照片中的陶苏安盘腿坐在床,衣衫整齐,但肩膀处的衣角却无知无觉地滑落了下去,一侧孚乚头半遮半掩地露在头。
他快乐地笑着,一手拿着脖的奖牌朝镜头展示。
这么正经的照片,宗南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的身材。
腰细,腿很长,就连孚乚头……
水流溅到了照片,宗南突然低低笑了。
他拿起手机给余秀打过去了电话,直接道:“查一查陶苏安游泳比赛获得名次的场次,看看原森他和游泳比赛有没有关系。”
余秀说了声是,正要挂掉电话,宗南道:“等等。”
“帮分析下,”宗南悠悠淋着热水道,“有一个人将己的隐私照放在酒店浴室里,这是什么意思?”
余秀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恋就是想让别人也看到这张照片。”
宗南又笑了一声,“觉得这个人存了勾引别人的念头。”
余秀开玩笑道:“那也要看什么的隐私照了。”
挂掉手机,宗南擦了擦照片的水痕,他哼笑一声,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拿着相框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
陶苏安正盘腿坐在床,低头打着游戏。游戏音效响个不停,宗南在腰间围了个浴巾,站在床前游刃有余地看着他。
等一句“game over”结束,宗南抵着浴巾前,弯腰从陶苏安手中抽走了手机。
苏安茫然抬头看他。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身的道德感暂时压制,兴奋隐隐,和先前判若两人。
“陶苏安,”宗南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笑,“出还带照片?”
陶苏安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干净澄澈的眼睛迷惑不。
但宗南却更加亢奋了,他弯腰过去,缓缓压着陶苏安躺在了床,苏安眼眸倏地睁大,带点惊慌地看着他,“哥哥。”
宗南低笑,伸手掐了把他的胸,和以往完全颠覆地带着点迷人的下流道:“陶苏安,孚乚头颜色看,嗯?”
故意勾引他,嗯?
可是出乎宗南预料,陶苏安脸色苍白,眼睛里很快积满了水汽,泪珠滑落,“哥哥,你在、你在说什么?”
呜咽害怕,可怜极了。
宗南一僵,不的预感升起,“浴室里的相框不是你放的?”
“那、那是妈妈给拍的照片,”陶苏安努力地压制着哭泣的声音,“是获奖的照片,每次出都要带出来的。相片脏了,洗澡的时候拿过去擦了擦,放在那里等着晾干的。”
宗南的心彻底凉了。
他摸在陶苏安身的手僵硬地收回,从男孩身爬起身,懊恼地捂住脸,“对不起。”
陶苏安蜷缩在角落,哽咽着拿起衣服扣纽扣,他没有理宗南,哭声低低。
宗南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抬手给了己一巴掌。真的是心思不正的人看谁都心思不正了,他这一下,没准能把小孩吓闭。
宗南听到穿衣服的声音停止,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诚恳地道:“陶同学,对不起,是误会了。”
陶苏安低着头,哭声经停了,但还在一抽一抽,听到宗南说话,更是防备地往后缩了缩。
宗南更加后悔,他说什么不,非要说一句凶手曾经骚扰过他的话。真是一时魔怔给晕了脑,越想愧疚越深,宗南靠近道:“你打出出气?”
陶苏安小脸一白,“不、不要……”
宗南想过去赔罪,但他离男孩离得越近,男孩便吓得浑身发抖。但要是不赔罪,只怕今天这就成了条裂痕,彻底横在他和男孩中间,乃至让他渐离渐远。
这的思虑让宗南越发焦急,他温声细语地道歉了半晌,总算在烧烤聚会前让陶苏安理了理他,但他能看出来,陶苏安对他还是有些害怕。
宗南苦笑,看着电梯里和他站得很远的陶苏安,真想回到一个小时之前敲醒己。
他察觉到苏安正在偷偷地观察着他,宗南佯装没有发现他的目光,挂起温和的微笑,正义感凛然,相当让人有安全感。
陶苏安轻轻地道:“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宗南看了监控一眼,走近陶苏安,相当诚挚地低声道:“真的不是。”
陶苏安抿抿唇,低着头没看他。
宗南比他高一个头,从他的角度,正可以看见陶苏安淡色的抿成一条线的唇角。
天呢。
宗南感觉己的心脏也跟着他抿起的嘴角拉成了一道急促的乐曲,多少年消失了的忐忑不安重新降临到他的身,像男孩的一句话,就能宣判他是天堂还是下地狱。
紧张干哑地再次解释:“下次不会了。”
陶苏安的下巴白皙,侧脸美。宗南“怦怦”地在胸腔内敲着打鼓,每一秒过去,他都觉得难熬。
“叮——”电梯到了一楼。
陶苏安看了眼大厅中的同学,小声而飞快说了一句,“哥哥,晚再说吧。”带着宗南的一颗心,蹁跹如蝴蝶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