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正沉浸在古战士的悲沧之中,突然,前方暴起一滩火焰,这还不完,紧接着,又一声巨大的响声震撼天地。
砂砾呼啦啦的涌了起来,无数泥土被震在当空,肉眼可见的,一大圈红色涟漪冲天而至,浩浩朝外扩散而去!
徐宁扬首,巍然不动!
他双眼睁的很大,盯视着前方那团火焰,它还在扩散,还在扩大,随后大地再一阵颤抖,一道冲天火柱颤颤而起,直逼苍穹之上,而后,火焰开始散落,开始垂下,开始聚集。
仿若这个秘境成了一只巨大的鲸鱼,火柱就是从他鼻孔喷出来的废料。
火焰还在继续凝结,继续压缩。
徐宁望见了,他看见一群人,一群身穿残破盔甲,提着残破兵刃的人。
他们仿佛是从火焰中冲出来的战士,排列整齐,两个方阵,气势恢宏!
徐宁瞳孔紧紧一缩。
他的心房,像是被人拿针刺了一下!
这番景象,应该就是上古时,那群极限战士的写照吧。徐宁知道,如果他们还都活着,肯定比现在这番景象要威猛,要威武的多。
现在,他们又活了,再现数万年前的半寸光芒。
徐宁深吸口气,他的肩膀颤了下,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在他体内蔓延!人族的祖先们,绝不是此地遗民手中的兵器,燃烧了数万年,痛苦了数万年,这一切,是该要结束了。
徐宁攥紧了手,他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就算他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可他还有心,只要心在,没有人不会动容!徐宁看了眼祝无双,然后又扫过崔黑夫,笑了笑,元气凝,然后,冲了上去!
“老徐!”
崔黑夫大惊,也要再冲上去,可祝无双更快,他一手按住崔黑夫的肩膀,让他不能再动弹半分。
“祝神,老徐他”
“不用管他,这小子死不了,火焰对他无碍,他就不会有危险。”祝无双望着徐宁的背影,幽幽说道。
其实在祝无双落下的第一时间就开始铺天盖地的寻找徐宁,最后他发现时,徐宁竟然可以在火焰中穿梭,然后祝无双就没有再管他。
这对徐宁而言,在这片火焰的世界里,这种能力,就是一道巨大的护身符!
“可是”崔黑夫用力吞了口唾沫,他有些不敢置信,徐宁竟然独自一人奔了上去。
就算他能穿梭火焰,但面对此时恐怖的场景,谁能一战?
而且徐宁才五阶,刚刚五阶,就算能在火焰中不死,又能如何?如果真有遗民,以他的实力,必死无疑。
“我们,该怎么办?”
崔黑夫又紧张的问道。
祝无双双手负后,这会他显得有些悠闲。
“看!”
“就这样?”
“不然呐?对了,还有注意警戒!”
高如君抱着崔黑夫的一只胳膊,她轻轻摇了下。
现在这种场面,已经不是他们两个的舞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好观众,不管心里如何想要粉墨登台,也要按捺住那份冲动。
这里的角儿,不是他们。
巨大的火焰平原上,出现了一道道黑影。
他们也都在观望。
同时,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那一道犹如蚂蚁搬的黑点上。
天空越发赤红,比夏日晚霞还要浓上数倍。
徐宁飞跃数里,当他近了,才明白,原来那道火柱比刚才还要大,还要粗。
而且,军团战意,浩荡犹如刀子,刮在他的身上,刺痛。徐宁紧紧抿了下嘴唇,手起,手落,一道火焰从体内腾出,连接了火柱,然后徐宁,朝着柱子,冲了进去。
他要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操控着‘他们’。
可惜,当他接近火柱的时候,下方列阵骤然起,无数刀剑齐齐朝他飞来,宛若李老剑神大雪坪上那一声“剑来”!
徐宁悬浮半空,双腿扫荡,一道金光在脚下腾出,铁片哗哗作响,同时,徐宁脚尖轻点剑柄,轻轻一跃,再次冲上天空。
一个漂亮的翻空,徐宁整个身子莫入了火焰中。
与此同时,下方两大列阵“火焰军队”瞬间混乱起来,祝无双双手起,两道似乎纯蓝光芒拢住了方圆两米。
祝无双双手结印,先是他的身子诡异的消失在空气中,然后崔黑夫他们,也先后没入。
整齐的列队开始散了。
他们从地上慌乱拿起武器,蹒跚着,冲向了围观的觉醒者。
他们脑中好像有一股执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标,除非身死,绝不回头。
他们走的不快,宛若烟花炸裂分摊开来,分成一个个的星点,飘向散落四周的众人,同时他们身上的火焰,仍旧在燃烧,但很小了,便是身上的血肉,几乎也都不见了,只余下一架架白骨。
似乎是耗尽全力,殊死一波。
不出片刻,开始有爆炸声惊起。
军团对向了觉醒者。
一道道虚影展现在虚空,元力浩荡,对抗者骨髅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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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向着冲破地面的大坑落去。
一股股火烟气从下方冲上来,而后徐宁只觉得世界开始了变化。
翻天地覆的变化。
这里彻底是火焰的海洋。
到处都是火,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燃烧着的火焰。这些火焰就仿佛是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引燃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燃料,就这样漂浮在世界中。
这还不到尽头。
但徐宁觉得自己都快要化了,不仅双臂早就被逼出了原型,他的眉心,也有一片金光灿灿的鳞片闪烁。
“如果下面有生命,那”
徐宁顿了下,他深吸口气,只觉得肺被引燃了。
“咳咳,倒是希望有生命,只要杀了它们,祖先的亡魂应该就可以得到安息。”
“去吧!不管怎么,总要走上一遭!”
“嗡”
一声音颤!
徐宁使出全力。
元力也被祭出笼罩在体外。
快了,快了,徐宁已经察觉到了,火焰的源头,好像就在下方!
红雾蒸腾,遮住了视线,炙热的空气包裹着徐宁整个身体,而后所有的世界似乎都和他没有了关系,徐宁只能听见,风从耳边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