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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门兄弟1:结义_第十七章 临终托孤

赶到小镇已是夜里。

去乡下的一路上,有许多民团在巡逻,常啸天指挥着车子硬冲了过去,民团冲天放了几枪,也没胆子跟进来。村边的坟地里,馒头一样的坟墓一个连一个,阴风飒飒,火光点点,哭声远远传入车内。村道行车困难,常啸天心急如焚,一个劲催促老魏快些,老魏也豁出去了,连连跃过坑包,把车里的人颠个东倒西歪。

一年多来,钟月儿始终住在这个村里。常啸天等人推开小屋的门,立刻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钟月儿形销骨立,躺在床上,已是弥留状态。常啸天一行人走了进来,几乎同时看见一个眼睛大大、额头高高的小婴儿,挣脱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的手,吮着手指,摇摇摆摆向他们走来。

常啸天死盯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呼吸急促起来。他蹲下来,一把抱起他,那小孩也不害怕,左右转动着脑袋,惊奇地望着这么多陌生的男人。

邵晓星一直不错眼珠地看着这个小孩儿,常啸天转身问他:看出来了吗?他像谁?他激动地连连点头:太像了!和健哥一模一样!

常啸天一下把他举过头顶:阿健有后了,还是个儿子呢!

妈……小孩含糊地叫了起来,像是有感应一样,床上那年轻的母亲睁开了眼睛。

小健。她微弱地唤了一声。

常啸天马上抱着小健向垂危的钟月儿走去,月儿静静地看着常啸天把儿子搂在宽阔的胸膛,道:你们来了。

常啸天把孩子放在床边,拉起月儿一只手:弟妹,我来迟了,没有好好照顾你,叫你受苦了!

钟月儿缓缓摇摇头:真想就在这里一辈子,自己把小健抚养成人,可我做不到了,上帝在召唤我,他不让我养大小健了。

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们回上海去大医院,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钟月儿凄然一笑:我是护士,知道自己的情况。常大哥,小健是林健的遗腹子,刚好一周岁,幸好没染上病。我无亲无故,认识的人都一个个死去,我只好把他托给你了,希望你看在和阿健……

弟妹,不要说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健,阿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吧!

钟月儿眼睛中已经有死亡的灰光,她终于撑到了这一刻,把她的小健交在一个可以托付和信赖的人的手中,她喃喃道:我要去见阿健了。他总是说,他会下地狱,而我会上天堂。他错了,我不会离开他的,我知道,自从我跟定了他的那一天起,我就准备和他到任何地方,我不后悔。

突然,她微微仰头,对常啸天道:常大哥,我从没向你们提起小健,是不想让他再过林健从前过的那种生活,小健和他爸爸一样,都很聪明,你……

钟月儿支持着说到这里,就咽了气,她的眼睛仍没有闭上,常啸天紧紧抱着小健,看着邵晓星探探她的鼻息,伸手为她合上了眼睛。

小健这些天第一次离妈妈这样近,小手也伸过去,一下拉开了月儿的面纱,并不害怕地摸着那左脸上丑陋的疤痕,可怜他并不明白从此失去了母亲,口中兀自“妈妈、妈妈”地叫着,让满屋子的人都不禁心酸落泪。

突然,门外响起两声枪响,老魏拎枪奔了进来,大声道:快走吧,村里有不少人围上来,要烧我们的车子!我已经吓退他们,再不走,我们要陷在这瘟疫村里了!

常啸天把孩子交给阿水,自己去抱钟月儿的尸体。老魏毕竟年纪大些,看见月儿已死,知道常啸天悲痛过度,有些昏头,一把拉开他,转身给床的周围洒了些汽油,划根火柴点燃,顿时,屋子里浓烟四起。

常啸天咬牙转身率人出去,心知老魏做得很对,一行人上了车。车外,很多面有菜色的村民,举了火把蜂拥而至,瘟疫的蔓行已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心智,封闭更让他们极度仇视每个外边世界的人。他们仇恨地注视着这些个衣冠楚楚的城里人。人一旦到了绝望的境地,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一个老头子首先冲出人群,拎着一柄大榔头,口中嘟嘟哝哝不知在喊些什么,向车奔过来,人未冲到,榔头已经砸向后窗,玻璃瞬间粉碎。人群骚动起来,像一群狼嗅到人的气息一样,全一步步围上来。邵晓星扬手两柄飞刀出手,将那个老头毙于车后,人群爆出尖叫,冲势稍定,老魏趁机一踩油门,车向村外驶去。刚冲过惊闪的人群,常啸天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停车,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常啸天推门下车,迎向人群跑回去,边跑边喊:冬虎!快出来!

冬虎正是白大嫂的儿子,他怔怔地站在被点着的家门外,眼看着常啸天等人带了孩子上车走远,心下一片茫然:妈妈死了,月姑姑也死了,弟弟被人带走了,我留在这里,和妹妹一起等死吗?

火光之中,常啸天天兵天将一般排开众人,来到他面前,一把拎起他:快走!

白冬虎哭道:叔叔,我妹妹她没病,带上她吧!

她在哪里?啊?常啸天放下他,转了一圈,大声问。

白冬虎左右一看,妹妹不在,也许还在火里。他不顾一切地向火里跑,却被常啸天拦腰又抱回去:是那个吗?

白冬虎回头一看,妹妹已经被那些病重的乡亲捉住,正挣扎着大叫:哥!

你妹妹完了,咱们快走!常啸天夹着白冬虎就走。

在霍乱中挣扎了几个月的村民可怕地围了上来,一口口唾沫喷将过来,像要把他们当场淹死一样。这些困在死亡阴影中的人们,心中有多大的仇恨真是无从知道,反正眼睛里的光似乎全变作碧磷磷的了。常啸天身上已经被吐了无数口,饶是他艺高胆大,也全身鸡皮疙瘩暴起,他挥拳击倒最近的两个人,也不管是男女老少,施展开拳脚就是一通乱打,白冬虎害怕地闭上眼睛,在常啸天的臂下,腾云驾雾一般冲了出去。耳听汽车急刹的声音,常啸天已经带他上了驶回来接应的汽车。

常啸天脱下满是污物的上衣,从后窗扔出去,众人耳听“噗噗”几声,原来老魏情急之下,已不管不顾,一路撞开村民,冲开一条血路,大开车灯,冲出村去。众人惊魂甫定,白冬虎咬着嘴唇,扭头看着家越来越远,知道与妹妹再见不到面,心中难过到了极点。

常啸天从阿水手中接过小健,这孩子也真乖,从始至终一声未哭,用小手摸着常啸天的下巴,常啸天回望村中冲天而起的火光,拿孩子的手挥了挥。

老魏边开车边感慨道:阿健两口子都葬身火里,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来到民团设的封锁圈时已是子夜,守卫的人见这辆车前挡上全是血迹,居然又不顾死活冲了出来,鸣枪拦截。老魏加大油门还要硬闯。常啸天命他停车,他知道这些团丁也是奉命执行隔离,职责所在,如果再伤了他们,被记下车牌,怕是真有大麻烦跟上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邵晓星,吩咐了几句,邵晓星接过来推门走下车去,向荷枪实弹的团丁面前站定,在火把的亮光中,左手搭向右臂,身子微向前倾,拭探道:请教诸位。

“哗啦啦”,几声拉枪栓的声音传进耳中,邵晓星手已经按向怀中的枪。

等一下!对面有人喝了一声,接着,走出来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五短身材,举了一支火把,火光照亮了他黑黝黝的脸膛。他看了看车子,又盯着邵晓星手中的一寸见方的一块铜牌,眯起眼睛,对邵晓星扬了扬下颏:大地方的勒子啊(车)!转请教吧!

邵晓星一看对路,兴高采烈地向车中挥挥手,抱拳又向黑脸民团头目:再请教!是门中兄弟,有大哥开差(跑路),借个方便吧!

他说的全是切口,洪门在南方各省都有徒众,民团之中入会进帮最为风行,所以常啸天让邵晓星试一试,没

想到果真遇上了自家兄弟。

那黑脸汉子并没把邵晓星放在眼里,他嫌他面太嫩,不像个在道上混的,便存心要考他,从腰中拔出一杆水烟袋,左手持稳,烟嘴贴右手三个笔直伸出的手指,送到邵晓星面前。

邵晓星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也是小“老江湖”,一看便知道这汉子不托底,还在试探他,便团起右手,冲上伸出两根指头,左右一晃,示意不吸。

不少团丁围上来,饶有兴趣地看自己的头和城里的小子打切口。那头目越发要显示,右手向前一顺烟袋,再从烟袋下靠里转烟嘴上,打了个圈子,这一套眼花缭乱的动作做个够,才从后边一个团丁手中接过火,点了烟袋,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和烟吐出一句:哪个码头?哪路大哥?

邵晓星见民团的人越聚越多,心中着急,不再和他兜圈子,直言以告:沪字第一码头,大哥姓常!

那头目惊得手中烟袋差一点掉在地上,张着口半天没出声,左右看了看不相信地问:上海滩常爷能到这个地方来?此话当真?

诓你做什么?你看清这挂牌。邵晓星把手中的铜牌一直举到他眼前。

“常啸天”三个字一落入眼中,那黑脸头目已经是满脸喜色:真的!真是常爷到了,我不是做梦吧?他老人家在哪里?我要拜他!

掉头向一干团众大声喝道:都放下家伙!

邵晓星见那些团众已经放下枪,心中大喜,向车中一伸手。那头目自行趋前,弯身向汽车行礼。常啸天一看交涉成功,开了门抱着小健走下来,左手大拇指上翘,平放身前回礼。这团众十人中倒有五六人是洪门中人,一见大哥都给这车中的高个子行大礼,都低下身子,知道更大的龙头大哥到了。

常啸天一手扶起那个民团头目,和蔼道:我有个孩子陷在疫村里,幸未得病,能行个方便借条路吗?

那黑脸头目激动得语无伦次:常爷,太好了,我老大是拜在天龙堂倪爷门下的。我姓毛,见到常爷三生有幸,常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们要出村去,不会给兄弟们带来麻烦吧?

常爷请,兄弟们让开,快让开,是常爷的车。

常啸天也没想到事情这般轻易就解决了,心中一高兴,觉得该奖励这个兄弟,就向怀中摸去,一下子想起什么,脸微微变色,之后掏出一只金壳怀表,递在他手中:今后有事,上海来找我!

那姓毛的头目自然是喜出望外:能为常爷效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常啸天和邵晓星上车。车子畅快驶出隔离带,向上海驶去。那乡村长大的白冬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不由看得呆了,已把常啸天视作天人。

常啸天上了车,视线就再也不肯离开林小健,他就这样一直抱着他,直到小健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东方已渐露曙光,常公馆上下灯光仍明,人人都一夜未眠。新娘子蒋清坐在大厅之中已整整一夜了,四位堂主雷彪、倪子善、阿堂、阿三和闫意小姐都陪在她身边。

头半宿,这些人还偷偷发笑,心道这留过洋的小姐真是不简单,平时就天天长在这儿,到了结婚前夜,也毫不避嫌,哪里有半点做姑娘的羞涩扭捏。时间一过十二点,大家可都笑不出来了。因为谁也说不清常啸天去了哪里。大家看着蒋清小姐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在厅里走来走去,又是惦记又是生气的模样儿,都暗地里吐舌担心。天一亮,这场婚礼就要开始,到时候真的见不到老大,可如何收场?

黎明时分,常啸天一行人终于回到上海,当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走进大厅,人人皆感吃惊好奇。常啸天在一屋站起的人中,首先看到了蒋清嗔怪的大眼睛。他下意识地回避,蒋清没看出来,已经是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你可回来了!

她顾不得人多,又娇嗔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大家伙儿整整担心了一夜!

倪子善道:是啊,尤其是蒋小姐,整整一夜没合眼!

这小囡哪来的?阿三好奇,抢上前先问道。

常啸天已经想好,向众人宣布:是我儿子!

邵晓星、阿水、老魏三个人同时吃了一惊,绷了脸,面面相觑。在车上,常啸天告诫他们回去先不要乱说话,一切听他的示下。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常啸天会这样和大家说起小健。

众人愣了一下,皆大笑起来:天哥真会开玩笑,跟你这么久,从没听说你有个儿子!

是啊,今天才当新郎,就迫不及待要生儿子了。

那后面的小子不会是他大儿子吧?哈哈!

白冬虎听出这是在说他,把脸躲在老魏背后,心中奇怪得不行:怎么常叔叔说小健弟弟是他的儿子?奇怪!

蒋清见他平安归来,心中已高兴得不得了,素知他和属下亲密无间,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跟大家一起笑起来,走上前去想看看那孩子,耳听常啸天又大声正色道:这小孩真的是我的亲儿子,不信你们可以问小邵、老魏他们。

说罢,转向满脸诧异的蒋清:阿清,跟我进书房,我有话说。小邵、老魏、阿水,带冬虎进来。

闫意走过来:大哥,这小囡先交给我吧!

常啸天从昨夜起,一直就把小健搂在怀里,没让别人抱过。此刻换手醒来,小嘴一扁一扁开始哭起来。闫意接在手中,顿时手足无措,还是吴妈上前道:给我吧,这孩子不是饿了就是要屙屎尿,你一个姑娘家不行的!

当心,吴妈!你先把他抱到内堂去,阿意,你叫人去买些奶粉,要快。顺便打听一下哪里有奶妈。

众人见常啸天对这小孩如此紧张,面面相觑。常啸天拉起蒋清,向满厅的人做了个手势,进入书房,最后进来的小邵关上门。

兄弟们的议论声和小孩子抽抽搭搭的哭声都被关在沉重的橡木门外。

准新娘蒋清首先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啸天,那孩子是谁?

常啸天叹了口气,艰难开口:这件事最对不起的就是你,阿清。

蒋清爆发了:我们今天要结婚呀,你不会告诉我,那个小孩子真的是你生的吧!

当然,当然不是,阿清!你先别急,别生气,我知道这件事是为难了你,但我足足想了一道,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阿清,你一向通情达理,所以我……

老魏见常啸天说得不明不白,生怕蒋清再起疑云,就抢过话头:蒋小姐,这孩子确实不是常先生的,你要相信他。我们和他一起找到这个小孩子,在场的人都可以做证。

可他当着大家面一口承认孩子是他亲生,这又怎么解释?蒋清真糊涂了。

是林健的儿子!常啸天激动道:钟月儿来上海之前,已经生下了阿健的遗腹子!

什么,有这种奇事,那钟小姐呢?

她昨晚死了,是霍乱。她一直在乡下教书,可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染上了霍乱,她临终前,把孩子托给了我。

老魏经过这一夜奔波,嗓子有些喑哑:这小孩子真是可怜,没出生就先没了爹,一岁又没了娘。

蒋清本是古道热肠、极富同情心的人,听到这里,抓住常啸天的手:别难过了,这是好事,找到了林健的孩子,应该高兴才是!

常啸天急切道:是啊,我乍一见这孩子,也是又惊又喜。阿清,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感受。不过,来不及和你商量,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我就自作主张说小健是我亲生儿子,你不会怪我吧?

林健说到底是因你而死,现在他有了后,这当然再好不过,但不必说成是自己儿子啊!我们当他的伯伯、婶婶养大他,也是一样的嘛!蒋清来回走着,说着自己的想法。

不一

样!你不知道,林健生前号称冷面杀手,为我们风雷堂打拼天下时,枪下死鬼太多了,我怕那些仇家早晚会找上小健,这只是我第一怕!第二,常啸天开始动情:大家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我最知道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从小到大内心有多么孤独和痛苦。事实上,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让小健未曾失去过家,失去过父母,因为我可以做他的父亲!大家都知道,没有林健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他的亲生儿子,应该在我们的照顾下长大。我要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他,让他成为一个比谁都棒的男子汉!

常啸天越说越激动:阿清,你不知道,当月儿把孩子托付给我,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小健还一个劲儿地叫妈,我心里有多么难过!他才刚满周岁,那么小那么弱,阿健到死都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孩子。我一路抱他回家,我看着他,就好像看着生死之交的兄弟一样!他长得和林健一模一样!林健因我而死,我一想起来就痛心不已。现在苍天有眼,让我居然又找到他的儿子,我要把阿健没得到的一切,全部补偿到小健身上!

常啸天的话入情入理,让在场的人都湿了眼眶,看得出来,大家都被他的话感动着。蒋清什么话也没说,怔怔地看到常啸天向她走过来,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双臂却有力地箍紧她的肩:阿清,让我来做小健的爸爸,你做他妈妈,我们一起把他养大,好吗?

蒋清觉得有东西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她终于听到一个生硬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地响起在书房,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声音出自她的喉咙:那你打算让林健的儿子一辈子姓常吗?

不,不!小健当然要姓回林!不过要等他长大成人。这也是我把你们几个知情者都叫进来的原因。林小健的身世只有我们在场的五个人知道,请大家保守这个秘密,现在,小健要随我姓常,是我常啸天的儿子。待他有一天真正成为一个男人,也许是十八岁,也许是二十岁,我会把大家找来,由我亲自把他身世的秘密讲给他听,但除了我之外,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揭穿这个秘密,影响他的成长和今后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逐个向书房中的几个人看过去,老魏、邵晓星、阿水都崇敬地望着他,重重地向他点着头。只有白冬虎瞪了眼睛看着大家,见到常啸天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换了一种严厉的口气:冬虎,听到我的话了吗?不许跟别人说起小健姓林,妈妈是钟月儿,否则,叔叔饶不了你,还会把你送回那个地狱一样的瘟疫村里去!

白冬虎早把常啸天当成天人,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使劲点头:常叔叔,我知道,你是为了弟弟好。我不说,到死都不说!

常啸天满意地拍拍他的头,站起来,转头又看蒋清,他发现这次和蒋清没有了那种稔熟的默契,蒋清既不答应也不反对,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他,说不上表情中隐藏着什么。

阿清!常啸天当着大家的面,几乎是恳求地叫了一声。

蒋清垂下眼帘,点头作答。

常啸天大喜过望,以拳击掌: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赞同我的!只是难为了阿清,刚入门就要当妈。

邵晓星看了看墙上的自鸣钟,已经是清晨五时,便急道:天哥,还好,没误了婚礼时间,你和清姐快准备一下吧,清姐,我们送你回去。

蒋清眼帘一直没有抬起,神情倒真像个羞涩的新娘子,她小声道:阿星,你们几个先出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啸天讲。

大家欲退出门去,常啸天心中有事,说了声:阿清,等我一下!

他先行跨出了书房,大厅中众人还在七嘴八舌想问究竟,常啸天压掌朗声道:大家都一夜没睡了,快找地方休息一下,免得提不起精神闹洞房!

他说得爽快,逗得满厅欢声,阿堂还傻乎乎地问:天哥,那你的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常啸天开怀大笑:我儿子当然是我生下来的,有什么怀疑吗?

那蒋小姐呢?阿三小声问,众人才发现蒋清并没有走出来。

阿清嘛,已经答应做他的妈妈了!常啸天自信道:一会儿把我儿子抱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像不像我这个当爹的!

书房门没关紧,厅中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蒋清心乱如麻,烦躁地堵上耳朵。

不知什么时候,常啸天已经走进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泪汪汪地放下手,很想就此倒在他怀里,说说自己的委屈。突然,她发现常啸天又把孩子给抱了进来,小孩已被吴妈哄好,瞪了黑亮的大眼睛,正在常啸天的怀里看着她。

蒋清见过林健,看那孩子确实冰雪可爱,眉眼之间既像钟月儿,又像当年那个冷面杀手,不由心颤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蛋儿,一时也充满了柔怜之情。

常啸天见她喜欢,兴高采烈道:小健真的很可爱!他和我特别投缘,也一定会喜欢你!

啸天,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单独说。

那,你先说!

阿清,刚结婚就要你做母亲,这确实是为难了你,也辛苦了你,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你并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知道你会想开的。这几年,我们专心照顾小健,我知道国外有种药,可以不要小孩子,我们等小健大一些,再考虑要孩子,这样,一来可以一心一意照顾小健;二来,也免得你太过辛苦……

蒋清哑然,心中暗道:你是怕我辛苦吗?是你自己想把所有心思全放在这孩子身上,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小孩子。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你怕因此对小健有所忽略,都说你常啸天是个粗汉子,我看心细如发才对,你为这个小东西想得这么周到,从来没为我设身处地考虑一下!

蒋清心中怨着,却不动声色,常啸天也觉出大婚之日,对新娘子说这些有些过分,见蒋清换了一种样子,竟似有了笑容,心中更加歉疚:我是太喜欢这小健,也太在乎小健了!我怕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也许会影响对他的爱护,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你如果反对……

蒋清大度地一甩头: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我不会反对,还说这些做什么?要不要孩子,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去。

哎,阿清,还有件事,昨天在那个村子,场面太惊险混乱,我把礼服和结婚戒指一齐丢了。我叫他们马上再去买一对来,我知道肯定不合你的心意,以后我再从国外订一对更好的。

他们的结婚戒指是蒋清从法国专门定做回来,是一对名贵的白金钻戒。

小事!蒋清语气更加轻松,你看着办好了,先送我回家去。

好,八点半我准时在教堂等你,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打扮得漂亮些。常啸天带了些含情脉脉。

蒋清微微一笑。

常啸天想起什么,正色道:小健的事情,我会叮嘱兄弟们不要乱讲,以免传到你家人耳里,让他们不高兴。

蒋清深深看了常啸天一眼,未置可否,转身翩然走出去。

直到上了汽车,常啸天才突然想起:哎!阿清,你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车子已经启动,蒋清摇开车窗,眼睛望着前方,一边嘴角向上微翘: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也许会让你等一辈子的。老魏,开车!

常啸天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复低头看看小健,笑道:一辈子!怎么样,这个妈漂亮吧!不急,再过一会儿,她才真正是你的新妈妈。

小健无忧无虑地笑,激灵灵打了个小冷战。常啸天又被他的神态吸引了去,全然没有发觉裤子上、鞋上已结结实实叫小家伙滋了一泡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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