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老李，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娄远山么，就是那个卖军火的。嗯，说起来他的小女儿娄薇是我特别好的朋友。她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容茸歪‘电灯泡’眼睛仔细看着李镜然的脸，捕捉对方脸上所有细节。
“哦，知道。那个大美女么。她挺好的。等你身体复原进入下一个阶段，你就可以邀请你的朋友来这里玩了。”
李镜然若知晓容茸日后邀请来的某夜叉会让他每天后脑勺生痛，他一定会非常后悔今日说的这番话的。
容茸对对方微表情显示的信息非常满意，她拍拍自己的胸脯。
“谢谢你了，老李。安心，我会！直线！加速！康复的！”
监视屏后的娄薇双手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几曾何时，有句谣言开始广为流传，只要得到容家独女的青眼天下就是你的了。作为曾得过容茸青眼的娄微觉得那话并未言过其实。和小茸在一起的日子：权势、地位、自我价值感、娄氏法定继承人、设计灵感、幸福、快乐……她什么都有了。
可能因为的确是什么都有了，她慢慢开始向容茸索求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要看着小茸因她痛因她苦以此确认自己是被爱着的。残忍，任性却又毫无自知。
那时的容茸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她情感中缓缓混入的虐待倾向，却依然还是一如既往顺她宠她。所以，那时的娄微有种不管她做什么小茸都会原谅她的错觉。
擦掉眼角的泪水，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问身后的班修齐。
“为何要救我？”
“你认为呢。”
黑发黑眼的班修齐半悬在控制室的阑干上，表情疏淡。
“娄微，我承认我们之前的交易我有诱导成分。所以，你做什么我都接着，随你报复到你顺心为止。不过你再来刺杀请先提高业务水准，找个靠谱的合作伙伴。精准度差成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专业素养。”
娄微摇摇头。
“我已正式离家，不再做那种事。你或是别人，都不会再做。班先生您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厌恶，您巴不得我再杀你。这样我与小茸普通朋友都没得做。请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您有脑子。班先生，你不会这么好心。你不报复我，若我没猜错应该是……”
“是，她在推我下去之前，嘱咐我不要伤害你。”班修齐不以为意的甩甩头；“但我怕我没做什么，你自己不小心莫名其妙没了，我讨厌背黑锅，就给娄远山送件礼，他就乖乖把你送来了。”
看着娄微微微眯起的眼，班修齐觉得心情十分愉悦。
“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自毁齿已上，父兄鬻卖，以觊其利，此事自古有之，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班先生，您是将平时安慰自己的话转送给我么？谢了。”
娄微从青蓝色的烟盒里熟练地抽出一支细烟询问班修齐；“介意么。”
注意到对方看盒烟深眸沉了一下，娄微笑笑将烟点燃。
“这是娄凌给我的。我是他在娄家的指望，他是绝不会放弃我的。我想这里面大概加了什么东西吧。无所谓了，我既已决定要废了，就不介意废地更彻底一点。”
班修齐伸手抽过娄微手中的烟。
“娄微，你怎样我无所谓。但你必须没事。”
班修齐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黏在监控屏里，不知那个小家伙到底跟进来的护士们说了什么，一屋子人都笑的前仰后合。他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监控屏关掉了。
娄微对班修齐关闭监视屏的举动有些惊痛，她美丽的睫毛上下轻颤。
“班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不会再……”
说着，娄微疑惑地看着班修齐抽起那只烟。
“哦，我没事的。托你们的福，我已百毒不侵了。”
班修齐说着吐出一个小小的烟圈，空间里弥漫着薄薄的栀子香和凉凉的薄荷膏的味道。
“嗯。你这位哥哥对你还不错。TB混合物亚种KB1034，Vessel2003秋季线产品，主要适用于深海大型鱼业捕捞。人类吸食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感到心情愉悦，但长期吸食会让人情感认知愚钝并有听命于投食者的行为倾向。有意思的是吸食者的智商是不受药物任何影响的。”
说完，两个人都轻轻笑起来。班修齐将燃着的烟丝在烟盒上拧灭。
“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么。”
“娄凌么，算了。”娄微不屑地摇摇头。
“那娄炎呢。”
“那个伪君子？他的忠义人设实在和本人差距太远，娄炎除了长子身份没任何依仗。真不知从小给他灌输是长子就能继承家产的生母到底是在爱他还是在害他。没你的扶持他比娄凌还不如。娄家那一窝子乱事我不想再沾了。就让父亲和他那些儿子们去相爱相杀吧。”
“娄微，你聪明又有天赋。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班先生，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就算了吧。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你心里应很清楚你夺走的东西有多昂贵，难道你会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把我收服么。”
“娄微，你应该明白，她本来就是我的。”
娄微点点头。
“也是。你是朱一一嘛。不过，班修齐，你当年既然已抛弃了小茸。为何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