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旋风随即消失,邪风停止,万物归于平静。
我抹去额前冒出的冷汗,不由得松口气,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尘。转过身,却见苏老三满脸凝重的看着我,那探究的目光,好像在看陌生人似的。
“走吧,咱们还要去还枉死绳呢。”我被他盯得莫名有些心虚。
谁知,苏老三伸手拦住我,语气里透着生硬,“你的家族听起来很厉害,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呢?”
我一时语塞,暗自凌乱,早知道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这下暴露出家底,麻烦可就大了。好在我脑子转得极快,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这不是为了吓唬他才随口扯得慌,你也信这个。”
在苏老三深度怀疑的目光下,我仓皇而逃。好在后面他也闭口不再问我,这事就算翻篇了。
来到那间斜屋,门好像从里面插上门栓,怎么推也推不开。
我和苏老三围着斜屋转了一圈,目光同时落在那扇满是破窗纸的窗户上。
翻窗入屋,一股浓重的腐臭味迎面扑来。定睛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那张斜床上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那具尸体穿着破旧的衣衫,五官模糊不清,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只剩下皮包骨。
但我依旧可以从他的体型判断出,他就是扫阴人。想不到,他果真驾鹤西去了。
苏老三在扫阴人身上翻了一遍,当揭开衣服时才惊愕的发现,他身上有无数道很深的抓痕,几乎招招致命。
我把枉死绳重新挂在房梁上,来到扫阴人面前,把扫帚平举胸前,向他深深鞠了躬。
“虽然不知您的名讳,但萍水相逢承蒙搭救,此番恩情将铭记于心。”我开始哽咽,眼眶湿润,“在您的看守下,万坟山一切静好,您也算功成身退了。”
我和苏老三商量了下,在万坟山找到一处最佳的风水宝地,火葬了扫阴人,立了块木牌子。
“您安歇吧。”我立在木牌子前,手抚摸着它,心情沉重。
在离开万坟山时,一把大火烧了斜屋。望着滚滚黑烟,我和苏老三同时低头默哀,直到斜屋化成灰烬,这才下山。
此时夜已深沉,天空繁星点点,冷风过境,呵气冻结成冰。
当我们风尘仆仆赶回李大柱家,惊喜的发现果儿居然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有红似白,消瘦的身体也在梁小莲的调养下恢复不少,看起来精神头也很足。
见我回来,果儿很是开心,拉过我仔细地瞧着,“小寒,我失踪的这段日子,毛豆都把你们的遭遇告诉我了。真的辛苦了,谢谢你帮我照顾毛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发烫,“没什么,小爷我一直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突然想起什么,反问道,“你还记得失踪期间的经历吗?”
果儿眉头倏皱,站到窗口,眺望天空的那轮明月,陷入回忆。
那日她被藤条缠住口鼻和四肢,绝望地看着我们的背影,被拖拽到泥潭边,泥潭边停靠着一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