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讨论这些，我发现在他之前，经政院有另一个叫做格雷戈里·波赛特的学生，和这个格雷戈里同乡，可能有血缘关系，从照片上来看很像。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入学材料可能是同一份。”
“这还真是奇怪的证据，”法学院院长说，“小姐您是在哪找到的。”
“图书馆的学籍档案馆。我怀疑这个格雷戈里有冒用身份入学的嫌疑。”
塞拉翻看着艾莉卡的笔记，“那现在他在哪。”
“不知道……”艾莉卡低声说。
“怎么会？他不是应该被安排照顾您，人怎么不在呢？”法学院院长咋咋呼呼让学生去找。
艾莉卡又不能开口解释昨夜的事情。
“你是怎么想起来怀疑这些的？”塞拉冰凉的问。
艾莉卡打了一个激灵，又是一个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简短的沉默后，塞拉把本子递回给艾莉卡，后者慌忙接住。
“算了，这些不重要。”塞拉站起来，其他坐着的人也不得不站起来，“你们跟我走吧，不需要护卫了。”前面是对艾莉卡和哈克说的，后面则是对蓝营的人说的。
“那个，去哪？”艾莉卡傻傻地问。
“去看教授的尸体。”
女仆长说起来，就像是去看晚饭做好了没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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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的尸体被放在医学院的实验室里。这几日阴雨，也挡不住初夏的热气让尸体加速腐败。门刚打开，艾莉卡就忍不住尸臭的味道捂住口鼻，走进去的步子一下就停住了。
塞拉看了她一眼，“你就待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如同听闻解放的号角，艾莉卡道了谢，转身出去。
塞拉和哈克全副武装，帽子护袖围裙口罩，只留下眼睛在外面。哈克将一直拎着的手提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里面是各种道具。
“那么我们开始了。”塞拉对哈克说。
艾莉卡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抬头看着窗外刚刚放晴的天空。
鲁比和格雷到底去了哪里。还有鲁比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屋内的两人。
艾莉卡烦恼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振翅的声音，她一看，一只湿漉漉的白隼站在窗台上梳理着羽毛。
白隼？
艾莉卡眨眨眼睛，凑近了一些，她看到它的脚上套着的脚环，上面的字有些小，她得凑得更近一些。白隼像是被惊扰，发出了尖叫声，扑腾着翅膀做攻击状。艾莉卡吓了一跳，往回缩了缩。
“喂，你是黑吗？”
黑是黑鹰饲养的那只白隼的名字。艾莉卡试图与它对话。这显然是徒劳的，白隼扑腾着又静止下来，继续梳理着羽毛。
艾莉卡只能绕过它，去往隔壁的窗子。
屋檐还滴答着雨，偶有鸟鸣声。
艾莉卡望过去，庭院里开始有人绕着石子路散步。一边的走廊上熙熙攘攘的路过一队学生。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穿着漆黑色制服的人。
黑色？
艾莉卡心里咯噔一下。那分明是黑鹰的制服。
艾莉卡看到黑服的人走了走，停了下来，开始朝向院子的方向，她听见一声鹰笛，白隼扑腾着翅膀就向其飞了过去。
先是一只手臂，然后是军靴的一角，从长风衣向上，胸襟上是银色的鸢尾花别针。白隼转悠着一圈落在手臂上，艾莉卡看到了她的黑色的刘海和盘在脑后的长发。
不会错了。艾莉卡激动地朝着她招手：“哎——哎——”半个身子都要越出窗子了。
身着黑服的人好像是听见了，她抬头看着远处窗边兴奋的招手的女孩。她好像在叹气，因为她全然忘记了她和她的身份。
呼喊声惊动了路过的学生和散步的客人。人们看到她纷纷行礼。
她看也不看，等到白隼跳上她的肩头，转身消失在走廊上。
艾莉卡高兴得差点跳出去。
是琳，她刚才看见的是琳本人，她终于来欧布斯巅了。她想想看，这是她入职前进入康宁府之后，她第一次再见到她。她们已经有十五日没有再见面了。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已经顺利入职的消息——不过看样子应该会有人告诉她的。
“你在干什么？”背后冰冷的言语打断了艾莉卡的兴奋。她尴尬的回头，看着已经脱下防护用衣物的塞拉和哈克，他们出了实验室。
“那个，我刚刚在院子里看到了琳……咳，总督大人。”
塞拉听闻没有反应，倒是哈克一脸慌张。
“糟糕，我刚放了黑出去。要被总督大人知道了。”
“是的，我刚刚看到一只白隼飞到她那里去了。”
听到艾莉卡的话，哈克倒地跪下。“糟糕了！糟糕了！她会发现这两天黑长胖了！明明之前还特意叮嘱过绝对不能让它长胖的。”
塞拉淡漠地看着哈克的独角戏，转身就要走了。
“去哪里？”艾莉卡感觉自己怎么总在问这个问题。
“去吃饭。”
“可是你们不是刚才还在……解剖尸体？”
“所以呢？”
艾莉卡忙摆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
塞拉白了她一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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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然而他们并没有去餐厅。
塞拉领着她和哈克先是归还了实验室的钥匙，拿走了蓝营那里整理出来的报告，然而去往校舍那边。
“这是格瑞汉教授的校舍。”
艾莉卡出口提醒，好像并没有引起塞拉的注意。
哈克倒是对她摆摆手。
平日里艾莉卡一个人走在校园就足够引人注目。这时候由一位女仆领着，她的身边是一位正儿八经的黑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艾莉卡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起来。
果然，在格瑞汉教授的房门前，塞拉轻声敲门。
“进来。”
艾莉卡心里一动，是琳的声音。
“失礼了。”塞拉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