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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死灰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是人类发起的魔法革命时期的一位著名的魔法师达·芬奇先生所说的,而这句话在当时仅仅是作为察言观色的一个总结,一名出色的魔法师不仅仅要在魔道上学有所成,察言观色实际上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毕竟他们在各个势力中扮演的角色注定不会是单纯的学者。

眼睛能表现出的东西真的太多了,温蒂自认为虽然做不到像她父母那样仅仅凭一个眼神交汇几乎就能读取对方的想法并进行推断,但想要在她的面前遮掩情绪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现在有一个人就做到了,他的名字叫做索伊·尼斯菲尔。

“索伊,你……”原本准备好的话语与说辞卡在了喉咙里,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索伊的眼神浩浩荡荡没有半分邪气,他问心无愧是真的,而从头到尾心里有鬼的只有自己,但原本仅仅是那样的话也就算了……

她并不介意她仇恨自己亦或是整个伯尔尼王国,甚至她也做好了面对他那压抑许久的怒火的打算,但现在她什么都看不到,这就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甚至,她没有从那眼神之中读出任何的波动,仿佛就如同那些魔法师们制造的傀儡一样没有思想,这绝对不是一个因为受到过度打击而自我封闭的人该有的眼神或者说表情。

他的行动依然迅捷甚至也没有就此绝望并落下魔道上的课程,也没有自甘堕落,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一个目标在行动,而他对此相当明确……

“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会来这。”将本来的问题直接咽了下去,温蒂仅仅是如此试探着,“因为,你的姐姐她……”

而就在这一刻,她只感觉到空气之中散发着一股燥热的味道,但之后仿佛就被强行镇压下去了一样,这种细微的冲突常人根本看不出,但对于身为能感知到元素与魔法的温蒂来说,刚刚所经历的无异于在钢丝上行走,因为北地的伯尔尼绝非会变得燥热的地方。

“她的问题,你自己联系就行了。”脑袋微微一歪,他依旧面无表情,不过语气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起伏,他并不想多谈论他的姐姐,那位远在其他国度的女王。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的近况……”而后似乎是已经意识到了旁敲侧击根本没什么用,这位应该无比自信的女法师此刻却有些局促不安的询问着,不过在这种状况下颇有些口不择言,甚至询问出了一些在同行们看来都相当愚蠢的问题,她是协会之中的新星、伯尔尼的家的小公主,但与此同时,她实际上也只是一名刚满20岁的女孩啊。

“你想问的应该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吧。”而丝毫没有理会对方拐弯抹角的意义,索伊只是颇为平淡的如此叙述着,虽然过程与温蒂想象的并不一样,不过让她觉得有些心安的是,他如同以前那样没有撒谎的意思,“这仅仅是一笔交易罢了。”

“交易……”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眼,温蒂仅仅是注视着那双目黯淡如死人一样的少年,而之后,她只是略微别过头去,在大致上,她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明悟或者说是判断,事实上如果不是如此断定的话,她都会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不是被人掉包过了,而最终,她拐了这么多弯也没有扯到最重要的一点上,那就是关于他本人的变化……

“我会搞清楚的,而且……”她略微沉吟着,最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站在你这里的,所以……”

所以请不要把我当做敌人好么?

大概,如果抛弃了最后的一点点自尊,她一定会如此说的低声下气吧,但无论她如何表现,她所想要表达的含义已经传达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菲尼斯学院那些同学貌似都不清楚索伊的另一层身份,温蒂·伯尔尼不难想到他实际上是被放逐的,被自己的挚友所放逐的可怜的王子,而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更加应该给予这个曾经的天才一点庇护,或许这样实际上也是自己的挚友乐于见到的。

而事实上很难想像,那个在外人面前一向以接近冰冷的流水本质的伯尔尼家的千金会当面提出要庇护一个人这样一个要求,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而这也绝对是建立在极具好感之上的。

也亏得庆幸他们仅仅是两个人,其他学生不会有事没事就跑到学院外的壁垒这里乱逛,所以这些具有相当暗示的话也没有被第三个人听到,不然的话第二天谣言就可以传的满天飞,不过,即使现在的她再怎么放低姿态甚至可

以说是做出了相当的退让,但某些东西依旧是无法弥补的。

“现在谈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微微眯起了那黯淡的眼眸,索伊仅仅是如此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这就像是一只大手掐住了温蒂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那种反应太平淡了,如果他此刻歇斯底里的怒吼或者是直接怪罪于她,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她还有早就为此准备好说辞,但她从未想过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平淡。

毕竟那件事才过去一年多,他是没有办法忘记的,所以更加不可能诉说的如此平稳,简直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叙述故事一样……

“我只是来表个态度的。”想到这里,本身内心涌起的一股燥热已经被一盆冰凉的水彻底熄灭了,而女孩也只是如此说着,“话我已经带到了,就这样……”

“嗯。”而没有任何留恋,在听到女孩这么说的时候,少年转身离去,似乎他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而低着头的温蒂也没有察觉到,那男孩本身如死灰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波动。

然后,二人渐行渐远,当温蒂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思绪的时候,他也不见了踪影,这与自己所思所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而逐渐的,女孩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抹倩影,虽然二人一直时常保持联系,但现在,真的有很多东西需要仔细问问她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真的好么,索伊?”而与此同时,就在少年回到了自己那已经修缮完毕的房间准备休息的时候,他听到了这样一个空灵的声音,一个穿着薄纱长裙的半透明的女性只是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她有些担忧的望着他,眼眸之中满是担忧,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着,虽然没有仔细打理但却相当柔顺,而那披散的长发甚至散发着一股慵懒的魅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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