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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不眠之夜

垃圾清运走后,吴波第二天早上又去现场转了一圈。曾经是垃圾堆的地方,现在干净整洁,消毒效果不错,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八四消毒液的味道。看着自己也参与的劳动成果,感觉很好。什么事情都要有个推动力,有了推动力,人才能把事办好。市环保局已经紧急开始在哪里安装铁栅栏,要把那一块地方围进小区。两个小区的物业公司贴出了通知,严禁在此倾倒垃圾,装修产生的建筑垃圾由业主自行运往垃圾填埋场。吴波不仅好笑,看来让赵书记把这两家物业公司罚款罚疼了。

维稳是现在的重中之重,吴波得连轴转了。白天深入社区,会同综治员,楼院长,小巷道小组长们严格按照要求统计安排,对于有反动倾向的人员,吸毒和邪教人员,上访户尤其是缠访户弄清动向,安排专人负责掌控,建立紧急情况处置预案和联系机制。晚上带着林雨潇领头的九位综治员在社区所辖地来回巡逻,保证不出问题。

晚上八点在社区办公的院子里集合,然后吴波领头,林雨潇殿后在社区巡逻。社区的综治办公室是巡逻间歇时间的休息处,每巡一圈大约近一小时。夜里一点以后分两班,每班五人,吴波和林雨潇各领一班,一班巡逻,一班休息,这样一直到早上七点结束。

市里要求这几天每个社区每天晚上负责人都要值班。赵书记是社区一把手,当然要值班。社区何主任自告奋勇向赵书记要求值班,说赵书记年纪大了,就在家里可以了,如果有事,随时汇报,赵书记再过来。赵书记就同意了。赵书记想如果不同意,比较打击何晓云的积极性,不太好,况且何晓云是说了随时汇报的。何晓云想的是这是一个重大时刻,她还是要积极参与。何晓云认为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再说平时也没多少工作,自己是一个年轻人,连睡几天办公室有能怎么样。所以何晓云这几天就住在办公室。头一天吴波他们要巡逻出发的时候,何晓云还把吴波他们送出院子,叮嘱道:“吴波,特别注意安全。我这几天就住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就叫醒我。”说着话,一双好看明亮的凤眼望着吴波。

“好的,何主任。”吴波说道。觉得何晓云特别认真,吴波就又说道“不会有事的,何主任你就放心吧。”

“思想上的弦一定不能放松。吴波你是领头的,各方面要特别小心。”

吴波心想,人家到底是领导,要负责任,考虑问题比较深入,这个醒提得好,自己切不可掉以轻心,就说道:“好的,何主任。”

头两天巡逻,大家弦都绷地很紧,队形整齐,几乎不闲聊,特别敬业。银山市这两天卫生面貌焕然一新,在强大的群防群治压力下,盗贼违法犯罪者几乎绝迹。

第三天夜里巡逻到零点以后,大家放松下来了,和吴波也熟悉了,就笑着闹着开起了玩笑。吴波也没有阻止,领着大家边巡逻边说笑。

巡逻的综治员有一名女性,叫张霞,长的清丽动人,年龄才二十八岁。原来是银山市所属的临安县人,家在农村,到银山市打工认识了社区的一个小伙子,嫁了过来,户口也随迁到银山市。不想去年刚生了孩子,孩子还不到一周岁,丈夫急性心肌炎去世了,生活陷入了困境。社区看她这情况,孩子过小不便找工作,就让先干综治员,好歹有一千多块钱,先把生活维持住。

综治员老王就打趣林雨潇:“林哥,一直走在张霞身边,护花使者嘛。”

“张霞是个女的,我得保护她的安全呀。”

“林哥,我也能保护,让我来。”

“林哥,想吃张霞妹子的豆腐吧。”

“张霞妹子,我来保护你,把我家黄脸婆离了,咱俩过。”

张霞笑骂道:“你们几个没个正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就你那熊样,还想娶张霞,人家嫁吴警官差不多。”

“吴警官,来个姐弟恋。”几个人起哄起来。吴波有点不适应这种笑闹,又是一个未婚青年,还真不好接这种话题。再者说了,吴波是警务公职人员,乱开这种玩笑,万一传成流言蜚语,那对他影响就大了。吴波就有点尴尬地笑着,保持沉默。

张霞听到大家把她和吴波扯在一起,心里热了一下,又想,那有可能呢,又见吴波似乎尴尬,就解嘲道:“你们尽胡说呢,人家吴警官和何主任都单身,郎才女貌,那才是一对。我这残花败柳的,还拖个油瓶,那配呀。”

这样一说,大家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要不那晚何主任怎么专门送出来,还叮嘱吴警官呢。

都说男女混杂,干活不乏,确实有道理,开了一阵玩笑,大家的疲乏和瞌睡一扫而空。

午夜的星空如蓝黑色的晶莹剔透的宝石,清凉的夜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

人的精神状态最放松的时候,也最容易出问题。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吴波带人刚巡过一个街巷接合部,没往前走多少,后面巷子里传来了:“救命啊,救命啊!”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特别响亮凄厉刺耳。

林雨潇转身就跑向出事地点,张霞来自农村,性格泼辣,体格好,跟着林雨潇就跑了过去。

林雨潇曾在部队服役过,身体强壮,跑过去追上了犯罪嫌疑人,一招制服,张霞也赶到了,两人就扭住了这个人。

这是一个吸毒青年,这几天毒瘾难熬,又没钱买毒品,挺而走险,深夜出来抢劫,弄点毒资,没想到被抓住了。也是林雨潇有点大意,以为是个调戏妇女的人,没集中全部注意力,张霞毕竟是个这一方面毫无经验的女人,就在吴波带人赶到的一霎那,犯罪嫌疑人突然发力一下从张霞手中挣脱,拔出一把匕首,向侧面扭住他的林雨潇刺去,林雨潇猝不及防,左肩膀被刺中,跌到在地,犯罪嫌疑人拔腿就跑。吴波赶到,略查看了一下林雨潇的伤势,拔枪就追上前去,追了不远,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犯罪嫌疑人不见了踪影。吴波感觉到盲目追击无益。急忙打电话向于所长报告:“所长,出事了,综治员林雨潇在抓捕一名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被匕首刺伤,犯罪嫌疑人逃跑。”

“老林怎么样?”

“伤在左肩,还是挺重的,但没有生命危险。我现在位置华家巷里的小三岔路口。”

“卡住那里,我马上赶到。”这几天派出所都是全员备班,于所长说完先向分局汇报,然后留下户籍警马大姐值班,带领所有在所里的人开车过去。

林雨潇被派出所老钱开车带两个综治员火速送往医院。于所长带其他人开始在附近仔细搜索。

综治员张霞被送回社区。她敲着何主任的办公室门,心里犹自惊惧地喊道:“何主任,何主任,出事了!”

社区的何晓云主任本来就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一下被惊醒,心通通直跳’打开门急声问:“怎么了?”

“林哥被坏人捅了一刀。”张霞哭了。

“人怎么样?”

“捅到肩膀上,送医院了。”

“吴警官怎么样,他人呢?”

“吴警官没事,抓人去了。”

何主任赶快向赵书记汇报,赵书记接报火速赶往社区。

由于事发敏感地段,上上下下特别重视,相关路口迅速设卡,警力迅速向新民路一带集中抓捕。但二个小时多过去了,犯罪嫌疑人尤如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长,这犯罪嫌疑人消失的如此之快,而且抓捕无果,我考虑是新民路一社区的人,这会可能都躲在被窝里了。”吴波向于所建议道。

“说说看。”

“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犯罪嫌疑人的动机似乎是抢劫。出现地突然,消失地快,地点选得便于逃离,应该是熟悉这一块的人。是不是从社区的两劳释放人员和吸毒人员中查找。”

“有道理,马上联系社区赵书记。”

由于赵书记情况特别熟悉,吴波事先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一个多小时以后,查到区塑料制品厂家属楼时,被叫醒的楼长石大妈说“大概夜里一二点钟吧,听到有人跑上了四楼。”

吴波和赵书记对视一眼,四楼正有一个吸毒的孙姓青年,时间也吻合。

上得楼去,由楼长石大妈叫门:“孙师傅,出事了,你儿子晚上没出去吧?”

“没有,一直在家呢。”

“那你开门我和赵书记确认一下。”

里面迟疑不决了一会,把门打开了。悄悄跟在后面的于所长带领民警一拥而入,把犯罪嫌疑人从被窝里提溜了出来,不一会,匕首也搜了出来,上面的鲜血还没有擦掉。

抓捕告捷,所有参战干警长出一口气,非常欣慰,他们多辛苦都不怕。就怕辛苦了抓不住人。

东方欲晓,一个无眠之夜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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