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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露头脚,“香气”缠身。

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美丽那么精彩那么无奈么?听听这首齐秦的“心声”之作,世人自会从中而知: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话说两头,再说那位小吕子陪着英姿勃勃的三公子耶无害同逛大街小巷,心里是乐滋滋、美悠悠,神气十足。他在耶家已过了三年多的小仆生活,今天还是头一回这么高兴,这么自豪。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他在伴随着三公子。一路上,他们是走走停停,看看问问,好象来到了一个令他们好奇的世界。而那些来来往往的乡村百姓,也无不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以为见到了外来仙客!

再说此时的三少公子耶无害,更是显得容光焕发、心旷神怡!路旁的那一切,就是卖瓜的、卖杏的,那卖锅碗瓢勺、油盐酱醋的,以及那当铺、商行、卖面条、包子和烧饼的,还有那抑昂顿挫的叫卖吆喝声,玩鸟斗鸡斗蟋蟀的叫嚷声,再加上那路边拉客的大男大女们……呵!三公子耶无害无不感到新鲜,处处留步欲止,多次都差点儿被路旁的拉客们给拢了过去。当时,三公子简直是没了主张。幸亏有小吕子在他身边,才拉走三公子摆脱掉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不然,他们俩早不知进了哪家酒馆里做上了吃客。

最后,小吕子实在沉不住气,便硬扶着三公子骑上驴背,说道:“三公子!我们还是尽快登门拜访你的朋友吧!”

这时,三公子已安稳坐在毛驴背上,笑道:“嗳!不用忙,我们慢慢遛!”

“呀!三公子!你真的这么想遛大街?”小吕子不乐意地说道,“我们可不能回去迟了,不然,康管家会责怪我的!”

“没事!”三公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今天中午我们就不回府了!午后再去拜访好友也不迟!小兄弟不用怕,你陪我逛,保你没事!康管家也不会怪你的!”

“真的么?”小吕子犹豫地说道,“照你说的,我可有点儿心发虚!”

三公子听了,笑着说道:“说真的,我在家里拘谨难受,倒不如这样逍遥自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哎!对了!三公子!”小吕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为什么不在家中坐享清福,请个老先生教你就行了呗!为啥非要远离家园?到什么江阳镇拜师求学?”

对于这小男仆的冒然相问,三公子耶无害本想斥责他一顿。然而,一向和蔼可亲的他还是压住了火气,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还不太了解我的性格!全给你说了吧!在外游山玩水,是我的嗜好!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交八方友,’此乃人生之道。而我更喜爱的是诗文和书法!两年前,我好不容易在荆州的江阳镇访到一位儒学名师曹吕庄,此人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韬武略、排兵布阵、占卜算卦样样皆通,向他求学的人络绎不绝,可他仅收了少数学徒,我有幸是其中之一。不过呢,这都是多亏我父亲的书信一封。不然,曹先生是很难收留我的。”

小吕子在一旁一边牵着毛驴颈上的绳索,一边津津有味地倾听着三公子的讲述。不知不觉,他们又拐进一条街巷,阵阵香气直扑他们主仆二人的鼻孔。

这时,他俩不禁暗觉腹中有些饥饿。再看到街旁那些正在享受着美餐的吃客们,心中更是感到食欲大增、馋水直流!

最后,还是三公子开口问道:“小吕子!前面有没有大点的饭馆,我们还是吃了午饭歇息一下再行吧!”

“有!有啊!”小吕子快言说道,“你随我来!前面就是‘京香酒馆’,附近的公子、员外们都常到那儿做客。”

“什么?酒馆?不去不去!”三公子连连摆手说道。

“咳!没事!”小吕子倒有些急了,“三公子还不趁机喝上几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喝酒怎能行?就连我也能干他十来杯呢!”

“酒嘛,没到时候!必要之时我自会灌上几杯的!”三公子毫不示弱。

话说间,他们不觉已来到了那“京香酒馆”四字高悬的门房前。于是,三公子耶无害便下意识地跨下毛驴,可脚跟刚刚落地,就被两个酒馆伙计笑呵呵地往酒馆里拉着说道:“客官请!客官请!里边请!”

这时,小吕子在一旁大喝道:“你们两个着什么慌?这是耶家三少公子,不要太无礼!”

“啊?!是三公子!”两位酒馆伙计不禁惊喜地叫道,已顾不得与小吕子争执。

“噢!”三公子不由笑道,“小生正是耶家老三耶无害!我俩出来逛街,腹中饥饿,特来贵馆来做客!”

“噢!好啊!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其中一个伙计连连说道。

“哎——老板娘!贵客来临了!耶家三少爷驾到!”另一个伙计冲着酒馆里高喊道。

喊声刚停,只见一位又肥又大的女老板跨出门来。本来还是板着脸的她,当她看到面前这位飘飘若仙的耶公子,不由满脸堆笑,大嘴巴也开始啰(罗)嗦个不停!只听得她一会儿夸三公子人品长得好,说是耶老太爷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位俊俏少公子;一会儿又夸赞他的两个哥哥耶东升、耶金风真是能干,各自经营了这么大的生意。一会儿又说到她和田老太太还经常在一起聊天,一聊就是没完没了。到底是老板娘的一张嘴,滔滔不绝!说得让人翻江倒胃。

三公子耶无害一直慢走恭听着老板娘的诸多话语,直到他和小吕子在一个方桌前坐下,酒菜上来以后,老板娘才想起向帐房那走去。

然而,老板娘刚踱了两步,马上又转身神秘地冲三公子说道:“噢!对了!改日我一定去拜访田老太太,我们俩有桩大事要谈!”

这时,在一旁早已等待不及的小吕子冲着老板娘做了个鬼脸,嚷道:“嗨!你还有完没完?你也该去填填你那石滚子的大肚子了!”

在一旁吃酒的客人们听了小吕子的叫嚷,都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然而,那老板娘并未恼火,反而乐滋滋地走到小吕子面前,拿着大蒲扇敲了一下小吕子的脑门,说道:“你这个小俏皮鬼!老娘这不是正想去嘛!”

说完,她便扭着肥胖的身子,摇着大扇子,心满意足地离去。

“来!我给三公子倒一杯!”小吕子一边说,一边拿起上面刻有“宫庭御酒”四字的小酒壶给三公子满了一杯。

“哎呀!我真的不能喝,还是你替我喝了这杯吧!”三公子推辞道。

“嗳!今天算我当你的师傅,我来教你喝,怎么样?”

“呵!”三公子有点吃惊地说道,“我看你人小鬼大,竟要当我师傅教我喝酒!那你怎么个教法?快说说我听听!”

“嘿!嘿!”小吕子神秘地说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喝一杯,然后你再跟着喝一杯!”

“就是这样?!”三公子故作惊讶,说道,“那好吧!今天我给你个大面子,不过你千万别喝过了三杯!”

“不用怕!三公子!”小吕子信心百倍,说道:“我喝过了三杯,等你三杯一过,你不喝就算了!剩下的就由我来给解决,保你不醉!”

此时,三公子听完小吕子的一席话,不禁面露悦色。他也实在为这位能说善道的小男仆而感到高兴!有他跟在自己身边,倒也省了许多的事!

时候不大,三公子终于强忍着喝完了三杯。小吕子却在一旁若无其事,看着三公子履行完自己的承诺!果然,三公子那白净的脸庞马上作出了反应,两腮的面颊在那三杯酒的冲激下,红润润地一片,犹如欲欲升起的红太阳,还如新鲜的红苹果。

小吕子见到三公子真的不会饮酒的样子,说话也真算数,就没再强求三公子继续喝下去,便自酌自饮起来。

“三公子!你这才回到家园,家里可发生了不少事啊!”小吕子放下酒杯说道。

“什么事?”三公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真弄不明白,康管家派出的五个家伙怎么会在恶虎林被人杀了呢?而就在那天上午,二公子的五位生死之交的好兄弟除掉了恶虎,县衙还送给了他们五百赏金呢!”

“噢!五个家仆被杀!……听说了!”三公子转念说道,“不过那只白额老虎,是在前天下午被我二哥五位好友杀掉的!”

“哟!三公子全知道!不过你……”

小吕子的话还没说完,猛地被一旁几位老员外的怒气给打乱。只见一位花白胡子老员外面南背北、拍案而起,喝道:“我看杀死耶家五仆的凶手就是昨日闯入县衙的黑庄三!他仗着他有点小本事,也太猖狂了!怎么昨晚那个假冒吴天霸的红衣武士没把他杀掉呢!”

“嗯!很有可能是那庄小子干的!”另一个坐在东朝西、年约六旬的老员外赞同地说道,“二公子若是知道了,非要他的命不可。”

“唉!没想到大虫被除之日,还要有五位丧命!这个恶虎林可真险恶啊!老朽我胆小!算起来也得有二十年没敢从恶虎林里走了!”花白胡子老员外喃喃说着,又坐了下来。

“唉!恶虎林本原就是白骨累累、阴森可畏,现在耶家五仆又在那遭难!不用说你们,说什么我也不肯从那儿走。就是你给我五十两银子,也甭想让我去!”一个身材瘦小坐南朝北的黑胡子老秀才摇头说道。

“哎呀!我说老李!你就怕成这个样子?别看我有十几年没从那林中穿过,别说五十两,你就是给我一两银子,我也敢一人去那恶虎林。”一个肥胖白净坐西朝东的中年员外说道。

“好!咱们说话算数!”黑胡子老秀才李老头紧接着说道,“我就给你这五十两银子,看你敢独自从那恶虎林中走个来回?”

说完,那黑胡子李老秀才竟然真的从腰间掏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撂于桌上。

这时,另外三位同桌的人见状,都不由大开双睛,惊奇地盯着那五十两银子琢磨起来!心想行啊!这老家伙也有钱?穷秀才也大方起来了?真是太阳从北边绕出来了哈!他今日竟如此大方?

“好吧!”那肥胖的中年人忽地站了起来,抓起那五十两银子说道,“明早我就一人去逛那恶虎林!这五十两就全归我!日后由我请客吃酒!”

这时,只见那个花白胡子老员外徐徐从座上站起来说道:“老朽明晨也愿去走一走。反正那大虫已被除,我也不怕了。”

“好哇!王老先生,你已年过七旬,还有这般童心啊!哈!哈!哈!……”那个瘦小的李老秀才不禁大笑不止。

“那好!我张某人最重义气,这二十五两给你。明早我在前行,你在后行!咱俩人各是一半!老赵你给我们当个见证人。”那肥胖的中年张员外说道。

坐东朝西的六旬赵老头闻听,欣欣然答应,道:“老李头出钱与老张、老王打赌,我老赵做见证。”。

“好!我也赞成(承)你们这样!”李老秀才高兴地说道,“这五十两我已霍出去了!明早我和老赵两个就在路旁等你们俩回来!看你们俩胆量有多大?不累死你们俩才怪!不过我们要有规定,在一个时辰内,你们俩穿过恶虎林,然后再返回来!否则无效退款!”

“嘿!那你就瞧好吧!”花白胡子王老员外也来了劲,“明晨我俩拉开距离,各走各的,我看有啥可怕的?”

“那就这么说定!我们继续吃酒,下午我们几个好好歇一歇!明早我们同去!”那个瘦小的李老秀才说道。

再说那位三公子听得早已不耐烦,到这个时候,他已算酒足饭饱。于是他起身对小吕子说道:“你再慢慢吃,我先找个清静的地方喝点茶!我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实在有点受不了。”

且说此时小吕子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几位老员外谈话,一听说三公子要离座,便紧跟着站起身,急忙说道:“我也吃饱了!我随你一起出去!”

说完,小吕子竟也跟着三公子争抢着要付酒菜钱,弄得他们俩推嚷不停。

这时,只见店小二走过来说道:“老板吩咐过,说什么也不能收三公子的钱!请二位不用……”

店小二话还没说完,三公子早已掏出一锭我银子放在桌上,说道:“就付这些吧!小吕子!咱们走!”

此时,店小二不由急了,忙拿起那锭银子递与三公子道:“哎呀!三公子!万万使不得,老板和老板娘的吩咐我是绝不敢违背的。不然,老板娘又要扭我耳朵了。小吕子是知道的!”

三公子听了,急忙用双手推辞道:“不可!不可!你若不收下,我实在过意不去。哪有吃饭不收钱之理?”

然而,店小二不听劝说,还是一个劲地往三公子口袋里塞。但是,不知是为什么,他怎么也拗不过身前这位年少的三公子。费了好大劲也没能把那锭银子还给对方。

这时,三公子好象有点生气地说道:“银子你就拿着!回头你对老板娘说没收下不就得了!”

“哎呀!这更不行!老板娘得知,我就别想活了!”店小二说完,不再向三公子推托银子,而是转头将银子塞入小吕子肩上那搭着的长口袋里,便匆匆离去。

此时,别无办法,小吕子也只好对三公子说道:“三公子!我看咱们还是收下吧!他也实在不好办啊!”

三公子见状,不想再推辞,回首向店小二道谢几声,便和小吕子牵起毛驴顺街前去。

话说这些情景早被站在屋内楼梯上那圆滚肥胖的老板娘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她故意在那一动不动地观望着,直到好看见三少公子答应把钱收下,方才满意点头自语道:“这就对了!”

正巧,那店小二抬头瞅见了老板娘,便满脸堆笑,跑上楼梯迎上前去邀功道:“老板娘!这下你总得满意了吧!哈!哈!哈!”

可谁想到,店小二还没笑完,只听得“啪”地一声,店小二重重地挨了一大巴掌!当即,店小二便神乎乎地滚下了楼梯。随即,才见板娘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小子,办事一点儿也不让老娘放心,害得我饭只吃了一半就出来了!你让我满意个屁!”

再说那店小二滚到了地面上,立即爬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是!是!老板娘!小的我打扰您了!”

然而,那老板娘仅仅是“哼”了一声,转身便进子屋。

在一旁的一些客人见老板娘走后,便转头向店小二问道:“老板娘这么凶,你怎么还是笑眯眯的?”

这时,店小二揉了揉脸蛋,说道:“没事!没事!这都是家常便饭。我炼就的就是这摔打功,专能对付得了那个胖娘们。”

店小二话刚说到这,只见一位吃客“扑哧”一声,好家伙!这吃客竟把嘴里的米粒喷得对面的客人满脸满脖子。

一见这情形,在场的一些年轻公子、老员外们都跟着哄堂大笑。

就连那店小二也禁不住捧腹大笑。他没想到,就因为他那一句话竟闹得如此荒唐。于是,他连忙止住笑脸走过去,递给那位客人一条毛巾说道:“客官快擦擦吧!实在不好意思!”

等到笑声停止,店小二往楼上一瞥,继续说道:“对付她那个胖娘们,你就得笑眯眯的,越给她顶嘴,她越纠缠你没个完!”

然而,不知怎地,店小二刚说到这,猛地调头往外抱头鼠窜。像是老鼠见了家猫一样。随后,客人们才看见那老板娘手操着一把条帚直往楼下奔来,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那店小二腿脚特别灵巧,没等老板娘下完楼梯,他早已逃奔到了大街之上。

老板娘见他跑了,气呼呼地冲店小二喊道:“你给我回来!我是叫你扫地的,又不是来打你的,你跑个鸟啥?”

这一时间,闻听老板娘的来意,后边一些看热闹的客人们全都乐坏了。有的手点着门外的店小二笑得是前仰后合;有的干脆双手束着大肚子,冲着店小二直笑;还有一位老员外乐得从椅子上翻了过去,当时直憋了半顿饭功夫,才开始大口喘起气来!……好玄好玄!差一点儿这老员外就笑出人命!

再说那站在街上的店小二,却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真是拿条帚让我干活的?我还以为是来打我的呢!于是,店小二不由向老板娘慢慢走来。可谁想,他刚到老板娘身边,便迅速地挨了老板娘一计条帚!

然后,老板娘又立即将条帚塞给店小二,喝道:“给我好好打扫去!”

店上二听后,怀抱着条帚,自认倒霉,还不足够机灵,上了老板娘的当又挨了一条帚,便跺着脚走过去,忙他的活计了。

闲话暂且少絮,话说三少公子和小吕子沿街找到了一家清静小茶馆,休息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又沿街直向北行去。

时候不大,他俩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直来到东道镇的最北边界。

于是,骑在毛驴身上的三公子对小吕子说道:“我们现在越过这片田地,去拜访我的一位早年好友。”

“啊?还来得及吗?”小吕子头眉一皱,问道,“是哪位朋友,非要今日去?”

“来得及!是那万年寨的刘振天!”

“啊!是他……”小吕子惊讶万分。

这时,三公子缓缓解释道:“对!是他!我们童年十分相好,可至今已有五、六年没得相见!我在家数日有限,好多朋友要拜望,我不趁早去怎么行呢?”

“好吧!正巧我也能到这个寨主家逛一逛。”

“什么?寨主?!”三公子吃惊地问道。

“是啊!你这还不知道?”小吕子盯着三公子说道,“刘振天的老父亲刘万海,就是当年的老寨主过世后,刘振天就做了寨主!”

“噢!是这样!刘寨主已过世了?真没想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实在令人痛心!”

“还有呢!三公子!”小吕子继续说道,“我想你也不知道!老寨主过世不久,刘少寨主便漂泊出外!两年后,听人说他从扬州……什么八妓那儿带回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娇女做了他的老婆!”

“这是真的?”三公子又是暗吃一惊,自愧、惊异直涌心头。

此时,小吕子觑了三公子一眼,嚷嚷道:“这还有假?我是有真说真,从不编晃子!”

“唉!自叹不如啊!”三公子反倒有些伤感地说道,“真没想到,少儿之时的同年好友,他竟已成家立业!而我呢?在学堂中含辛茹苦十多年,如今依然学业未就,家业难成,真不知结果如何?”

“哎哟!三公子!你在开啥玩笑?”小吕子却笑嘻嘻地冲三公子说道,“我早就听康管家说你是位世上难得的文人才子!吟诗书画样样精通,你怎么还这么担忧呢!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即使你应考不中,你作为耶家的三少公子,常深得老主人的爱护,而且你家有万贯之财,是够三公子你三辈子也难享尽的荣华富贵!你应该是毫无后顾之忧啊!”

呵!别看这小吕子人虽小,可说的话句句却不赖!这一席话,直把三公子耶无害说得“哈!哈!”大笑!

片刻,三公子止住笑容,向小吕子问道:“小吕子!你读过几年书?”

小吕子听了,低头一笑说道:“我哪里读过书!说实话,我是被你家客栈收养的一个孤儿。从我懂事以来,就想读书学文!可因为活计太多!我只好偷空跑到那所私人学堂听老先生讲学!每每回到家中,我便放开胆地挑灯夜读那些借到的书,有时我还练习练习书法呢!不过,这一年里,还多亏了二公子教我。不然,我则是瞎屁不知。”

“是嘛!我二哥也教了你?”三公子微笑道。

“嗯!跟他随便学了学!”

“这样算起来,你比我的学龄还要长呢!”

小吕子听了,急忙摇手说道:“嗳!不敢!不敢!精算起来,我所学的年月,仍比你少多了!并且我学的是七拼八凑的三教九流,对你来说,简直不屑一提!”

这时,三公子又笑着对小吕子说道:“好!小吕子多多用功,他日必成大才也!”

“哈!哈!哈!”小吕子不由一阵朗笑,说道:“这只不过是我的心情爱好,我永远是你耶家的小仆,怎能成大才啊!”

“人小志不小嘛!”

主仆二人就这样边走边说,不觉已来到了那依然还算是广阔无垠的麦田之中!田野之中,黄金色的麦子在微风的吹动下,麦浪前涌,由近及远,如沙漠小丘,一起一伏,一派自然流动的风光,煞是令人心旷神怡。真犹如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已沉浸在这随风荡漾的田园风光。他那洁白的衣襟,正在随风飘摆……在他身旁,小吕子也在欢快地蹦跳在田间小路之中上,再合上那只可爱的小毛驴颈下“铃铃”作响的铃儿,直惹得田间略略而行的村民们停下了一切,远远地观望着这两人飘飘而过。他们仿佛已经知道,这是一位公子带着小童儿在漫游经过。

然而,远望这大片的田野,沉浸在其中的人形又是那么的缈小,只有三公子那洁白的身段还依稀凌驾于麦浪之上,犹如金沙滩中的一只白鸽,在隐隐跳动!如此令人一览无余的一幅茫然巨画,真是让人望洋兴叹、心旷神怡。

且说田间行走的三公子耶无害,更被这眼前的这一切给迷住了。他可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豁然壮观的景象,也是第一次见到生长得如此喜人的麦穗;而且麦田是那么的广阔,东西而卧的麦垅又是那么的齐攒……真是方园千里之内难得一见的丰收之征兆。

此时的三公子真是越看心里越快活,种种浓情意趣逐渐涌向喉咙!于是,他骑在那一颠一晃的毛驴背上不禁吟道:“气爽开赴田野际,生机一派心中记。遥想今昔天下事,深知民富乃大计。”

“好!好啊!三公子几步之内竟脱口而出一首,我真羡慕你!”小吕子不由地惊喜道。

“不用羡慕我!”三公子对小吕子说道,“我想你心中也已经能吟出一首了!现在你就来试试!”

“啊?”小吕子张口叫道,“三公子!你是想考验我,可我毫无准备呀!”

“嗳!凭你多年酷爱诗文的心情,随便来一段,还能难住你这个小机灵鬼吗?”

小吕子听了,还是有些难为情,说道:“嗯!……还是让我想一想,不过三公子可别笑我。”

“好!你说吧!我特别喜爱和人一起吟诗作对!你不用着慌!”

“嗯!……还没凑够数!”小吕子边走边琢磨着说道。

“再细想想!”

“嗳!有了!”小吕子突然惊喜地抬头说道,“三公子你听着!我来一首题名为《村游》的顺口溜儿!怎么样?”

“好!你道来我听听!”三公子说道。

于是,小吕子清了清嗓子唱道:“阔阔麦浪似无边,瘦瘦径儿接两边。悠悠乐来乐悠悠,我伴公子从中游!”

“哇!好一个悠悠乐来乐悠悠!左念右念都一样。”三少公子不禁笑着评价道,“小吕子!你这一句真可谓是平齐对称之中见神情,恰似你我此中行!今日来此一游,你我总算是脱开了各自的束缚,太自由了!我真希望天天能带着你去漫步各方,极尽田园山水,一览大自然、远古之人给我们留下的文化遗产!”

“哈!哈!哈!”小吕子不禁乐道,“我说三公子,你给我讲什么漫步的、文化遗产的,我是一点儿也不懂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一个小仆家,哪晓得这些事!不过,我也很乐意和公子你在一起!可是,想到十日后你又要离开家园,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真不忍让你走啊!”

“我也是舍不得离开你!不过,明年秋至,我又要回到家乡!”

“啊!……要等这么久?”小吕子惊讶地仰望着三公子。

这时,三公子耶无害仰望上空,慢慢说道:“大概是吧!说不定时间还会更长!……现在我们先不提这个,你瞧,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活吗?”

此时,小吕子听了,低头不语,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不禁油然而生。

走着走着,小吕子动情地吟唱道:“晴空日照访友朋,乐中行,走田塍。公子聊发仰望空,岂能忘,我随同。”

三公子耶无害听后,惊奇地望着小吕子说道:“好哇!难怪康总管在我面前总爱提起你,要你这几日多陪着我。如今看来,你果然很讨人喜欢。你竟然还会作些词句,真没想到!好!我马上赋你一首,以表我的心意。希望你能够喜欢。”

“好啊!我正等着公子你这句话呢!”小吕子有点喜不自禁地说道。

这时,三公子看了看身旁的小家仆,又望望前方快到尽头的小道。在这小道的旁边,是两排挺立着的绿柳青槐!随即,三公子微笑着作道:“天高地阔两神通,无限风光贮其中。问知否?伶伶漫步小仆童;两人行,公子记在胸;绿荫道边来作证,小童伴我去游访,鬓似霜,永难忘!”

“哇!还是公子的词句更妙啊!这如让我听了你的知心话,永难忘记!还是请公子你来命个题目吧!回头我把这两段诗句全朗诵下来给你听!”

“我想题名就叫《田间行》!……你能全给我诵读出来吗?”

“当然能了!”小吕子随口答道,“你听着!晴空日照访友朋,乐中行,走田塍。公子聊发仰望空,岂能忘,我随同!天高地阔两神通,无限风光贮其中!问知否?伶伶漫游小仆童;两人行,公子记在胸;绿荫道边来作证,小童伴我去游访;鬓似霜,永难忘!”

“小吕子果然了不起!”三公子又夸赞道,“你竟能过耳不忘、出口成文,真是我耶家难得的小人才!怪不得我二哥也非常喜欢你,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好记性!”

“是啊!岂能忘记,因为我随同。即使两鬓斑白人老了,也永难忘记你我的这段经历!”

“好!……”三公子寻思了一下,说道,“我们在这柳树下歇歇再走,反天色还早。”

这时,小吕子听了急忙说道:“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我一点儿也不累,难道公子你反倒累了。”

“好!好!我今天就听你的。不过,现在我下来,你骑上,咱们快去,就不歇了!行了吧!”

三公子说完,便纵身跃下毛驴,随即拉着小吕子的胳膊要他骑上去。

且说小吕子一见这情景,顿时慌了。他连连叫道:“哎呀!这怎么行呢?说什么也不能公子你在下边走,而让我一个仆人骑上去呀!”

“嗳!”三公子却毫不相让,说道,“今天你非要骑上去不可,谁叫你老是不愿歇歇的!”

小吕子听了,急忙改口说道:“那好!三公子!我们坐下来歇歇!你也累了,我也累了!我们停会再走!行吗?”

“不行!”三公子子还是推着小吕子说道,“我一点儿也不累!你骑上去!还有一里多路就到了!”

“不……这不行……”小吕子口里说着,却怎么也拗不过三公子,便只好忸忸怩怩地坐在了小毛驴背上。好生不自在!

这主仆颠倒的二人,继续望北行去。

话到此处,说者不禁想起台湾叶家秋创作校园歌曲《乡间的小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它们唱,还有一支短笛在飞翔!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间小调,任肆地在晚风中飞扬。多少多么愁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呵把锄头在肩上,牧归的歌声在飘荡。喔喔喔!它们唱,天边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间小调,任肆地在晚风中飞扬。多少多么愁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再来一首《外婆的澎湖湾》:“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此后的一段路上,三公子总是笑盈盈地和小吕子谈这说那,不知不觉,他们的脚下已跨过万年寨的边界线。

然而,那骑在毛驴之上的小吕子再也看不出刚才那般拘束忸怩的模样,而是乐呵呵地骑在驴背上,一荡一荡的,好不轻松自在。

而此时的三少公子耶无害,更是别有一番神态。只见他双手倒背,昂首挺胸,大踏步子行走在那万年寨中的东西大马路上。

再说这寨里的乡亲们见到这对人儿来此,无不惊奇地打量着他们!心想,这是怎么了,那位英俊的公子哥儿在下面步行,而那书童模样的小家伙竟美滋滋地坐在上面,真是不识抬举。有些人竟不由地从心眼里埋怨着这小童儿。然而,那寨里的一些孩子们还笑眯眯地冲着小吕子扬手高喊呢!而这时,那小吕子更是神采飞扬,俯看着周围他所熟悉的小面孔,仿佛自己在做大将军一般!

不多时,他们主仆二人来到一座高大腾起的黑色大门前,只见正门两边是白面红顶琉璃瓦的高耸院墙,下面是半人来高的石砌墙裙。在那紧闭的漆黑大门之前,是两根可以合抱的红色圆柱子。在这圆柱之上,架耸着一幢小楼阁。在这楼阁之下,有个瘦瘦的老头儿正闭目蹲在那右边的小侧门旁边。在他脚下,就是那宽宽的石砌门厅与走廊!走廊之下,便是那一层层的石砌台阶,从路面到平台之上,共有七级,与两边院墙的石砌墙裙是一样的高度!而就在这台阶的东西两旁,还屹然蹲坐着两只震邪石头狮子!……呵!好不气派的门面,简直如一座寺庙的大门!三公子看到这些,又想想昔日他来到这儿的情景,不禁自语道:“这和三年前我来� ��的模样一样,只不过门面又刷新了些!”

这时,小吕子已把那头小毛驴儿拴在左旁的石狮子耳边铁环上,然后跟着已登上台阶的三公子说道:“三公子还记得三年前的这?可我一直没进过这刘家大院呢!”

“今日我们就可以进得了!”三公子回头笑道。

恰在此时,两人的谈话惊醒了那靠墙而蹲的瘦老头儿。只见他双眼一张,惊奇地望着这上了台阶的白衣公子和他身边的小童;公子是个陌生人,那小童儿的脸相倒还有些面熟,可这老头儿是回忆不起来了。一时间,他也闹不清这两位是谁,更不知他们来此有何贵干了。

未等那瘦老头儿站起身,只见三公子已上前低首作揖问道:“请问李老伯!你家主人刘振天今日可在?”

这时,那老头儿已躬身站起,更加惊奇地问道:“噢……敢问公子是……”

“怎么!李阿伯不认得我了?我是三公子玉儿呀!以前我来过这,李阿伯真的不认识我了?”

此时,那瘦老头儿似乎愈加惊奇了,他不由上下打量着三公子。当他看到了他那光彩照人的脸堂,又转头左右看了看,端详了好大一会。终于,那老头儿长出一口气道:“噢!我知道了!公子你是耶国文老先生的三少公子耶无害!哎呀呀!真没想到,你比小时候的脸堂变化太大,两眼凹陷了,高鼻梁也竦立起来了,我简直要认不出你。不过我看现在的你,比童儿时的脸蛋蛋还要好看哩!”

三公子听了,低头微笑道:“李阿伯!我和小吕子今天是特地来拜望你家刘少寨主的,不知……”

“噢!”那老头儿急忙接上话说道,“今日你们来的不凑巧,少寨主出外做事已有个把月没回来了。”

“啊!”三公子听后,不禁大为失望。

那李老头儿看到三公子的神情,便急忙改口说道:“三公子还是里边请!少寨主不在,可他夫人还在家呢!说不定,她还在内院舞着宝剑呢!”

“不!不!不!”三公子急忙摇手说道,“刘寨主不在,我俩还是回去!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嗳!哪有过门不入之理?公子您既然来了,还是进院里观赏一下,过一时辰再走也不迟啊!”

那李老头儿说完,便拉着三公子的双手就要从小侧门进去。

且说此时正在犹豫的三公子冷不防被那老头拉到了侧门边,他连忙刹住了脚,笑着对李老头说道:“李阿伯!院内我以前来过的,很熟悉,我看我还是不用进去了,过几日我再来拜访你家主人还不行吗?”

这时,跟在后面的小吕子一看这情形,便禁不住也推拥着三公子,说道:“三公子!咱们还是进去看看!我还从没进过这院落!我们很快就回去,不行吗?”

“是啊!三公子!今日你俩怎能白来一趟?快随我进去!”

“好!好!我随阿伯进去,你就不用拉我。”

三公子说完,便跟着李老头进入了大院。

来到院里,三公子和那小吕子一看这里的情景,两双四只眼睛顿时是奇光异放。只见满院高过人头的桃花简直是一望无边。那白里粉红的朵朵桃花,着实迷人可爱。怪不得那李老头非要他们俩进院一观,原来这里如有仙道圣地,如入世外桃源。

于是,在李老头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条正对着大门的石砌小径之上。行走之间,别说那小吕子,就边三公子也惊喜地弥望着眼前的一切,简直要忘记自己是进入了何种境地。他们二人只觉得是芳香扑鼻,爽气缠身,如随入桃园仙境一般。然而这些,对那李老头来说,已是无所稀罕。因为,每日清晨,他总会在这儿清心养气,久已多见不怪。

不一会,三人已行走在那鲜花青草簇拥的小石径上,偶然听见前方隐隐约约的有些“刺刺哗哗”的声音。三公子和小吕子随即昂头向前上方望去,只见几道弧形的“七彩虹”从小径的这边跨到另一边,一直撒落在两旁的桃花和青草之上。然而那几道彩色水龙飞越过小径,水珠竟一滴也没撒落在石砌小道。虽然三人可以放心地一通而过,但他俩还是感觉有点不满足:若是能有几丝细流掠在他俩的脸面上,那种感觉,岂不是更令人清凉爽快、昂头微笑么?

这时,只见三公子边走边向李老头问道:“李阿伯!这前院何时竟栽了这么多鲜花草丛?以前我来这时,可从未见到过这么多的桃花!况且这已是五月,桃花还会如此盛开?”

前面的李老头听了,便笑呵呵地停下了脚步,回头对他们主仆二人说道:“怎么样?你们俩今日算没有白来吧?两年前,这前院就已如此繁花簇拥了!并且这满院的桃花是人间奇种,号称‘三月桃花开,九月不绝衰’!你瞧!这几棵桃树树还是我亲手所栽的呢!”

“嗯!好!好!真是人间仙境!我们如来到世外桃花园林!”三公子不禁赞叹道。

“还有!三公子!”李老头继续说道,“也许你还不知,自从我家主人从扬州娶来了一位女主人,他便花大价钱将这院子的里里外外整修了一通。后院还特意为我家女主人修设了花园、木榭楼阁、日月池等,很少让人接近。”

“是吗?”三公子倒有些好奇,问道,“那能否再让我俩一观?”

“好!三公子你放心去游玩就是!回去头我给女主人通报一声,她是不会过问的!”

“呵!难道那女主人还这么厉害,去看一看看还要请得她的允许?”小吕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是当然!”李老头并不隐瞒,说道,“平常是很少有人能去的!不过呢,这回来的是你们两位稀客,三公子又是我家寨主的少时好友,不然,光凭我的老面子还不敢让谁进去。”

三公子听了,不禁勉强一笑,说道:“可是刘寨主今日不在!不便打扰吧?”

“嗳!别担心!”李老头还是坚持着说道,“你们俩人进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又不惊动她,怕什么?”

说完,李老头又领着他俩往前走去。

他们三人过了一道圆门,便进入了那玲珑别致的后院。再走两步,迎面便是一座奇形怪状的假山耸起在那潭清澈见底的环形水池之中!假山两旁,青青的一丛荷叶之中,高高地点缀着十几顶含苞欲放的粉红荷花,远望而去,似如一个个仙女的红颜玉面,娇艳绝纶!在这座假山的前方,还有三只振翅欲飞的仙鹤,那纤细苗条的长腿刚刚掠出水面,正欲腾空而起……

此时,三公子和小吕子仔细一瞧,都不由地“噢”了一声。原来,那三只将要腾水而起的仙鹤竟是石制而成的,它们那三张长嘴还在不停地喷射着细流,真是绝妙。跟随着那李老头,他们环绕走过了那水池边石铺的小路,又向深院里走去。

正行之中,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几缕幽雅的琴声……那琴声,由远及近,穿过鲜花草丛,又飘过小道、木亭和栏杆,一直钻入他们三人的耳朵。对于这溺爱琴声的三公子来说,他听得见,这飘渺的琴声之中,还伴和着一种低沉婉转的轻柔歌声,三公子又仿佛看见一双灵巧的双手在拨弄着发抖的琴弦!这一时间,三公子仿佛已明白其中所蕴含种种难言的情声与曲调。恰似一段“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哎!三公子!听见没有!”李老头突然说道,可他却不知道,他已打断三公子绵绵的遐思。

“李阿伯!听见了什么?”三公子如梦初醒,仿佛自己已听见的,现在却又不知何处。

“是我家女主人正在弹琴唱曲。”李老头手指着前方说道,“还有,她的两个丫头还正在练剑呢!”

“哦!是这样!”三公子随即细细一听,果然从前方又传来了“吱!铃!铛!”的金属碰击声!

“哇!有练剑的!那我先跑去看看!”

那小吕子说完,撒腿就往前奔去,似如兔子一般,令人望尘无及。

此时,那李老头好象有点急了,忙扬着手冲飞跑而去的小童儿喊道:“唉!不行!不行!跟我从这边走!”

然而,爱看舞剑的小吕子哪里肯听,他早已走得有些不耐烦,自己跳跳闪闪的多快,何必总跟着这慢慢腾腾的老头儿。所以,眨眼间,小吕子便窜入花木草丛,不见了影儿。

“这小吕子!今日他倒来了劲!”三公子无奈地对李老头说道。

“好!就让他去吧!公子随我来!”

李老头说完,便又缓缓地带着三公子向东边转进了一道圆门里。呵!一到这边,简直如钻入一条又长又深的隧道!只见两边高墙耸立,如接云天!高高之上,两道墙头仿佛衔住了一条天道!再往下看,只见这条深巷直直前伸,直到远远的被一堵高墙挡住为止。若不是有李老头领路,三公子真觉得自己是进了死胡同。

然而,三公子还是感觉有些胆颤,他仿佛觉得自己就要与世隔绝!终于,他开口向李老头问道:“李阿伯!这儿怎么修筑如此之高的两道围墙?我走在这里都感觉有些害怕!”

“嗳!这儿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任何盗贼也甭想从这越过!”

“是用来防盗的!”三公子琢磨着说道,“真是双保险呐!”

“这也全是少寨主的一片心计!”李老头回忆着说道,“说他是少寨主,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也该称他是总寨主了!两年前,老寨主一过世,他便从扬州带来一位美如天仙的才女做了夫人。从此以后,他便不惜代价兴修家园,一改常年的老模样。事到如今,在这大院的西北地方还在整修着呢!”

此时,三公子正恭敬聆听着李阿伯的叙说,忽见李阿伯向左方一拐,说道:“三公子!这边走吧!”

三公子不由抬头一看,只见在这两道高墙的西墙内,竟留了一道圆门,也恰似藏在这条深巷的中部。稍若不留神,他便发觉不到这墙下的圆门,让人感觉如同一条死胡同一般。

在李阿伯的带领下,三公子跟着他踏进圆门,便顺着走廊向西行去。这里又恰似一片皇家园林!

行走之中,三公子只觉得刚才听到的那幽雅婉转的琴声与歌声愈来愈清新温柔,声声里,是饱含思恋的温情。三公子不由慢步聆听着,他仿佛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花香情柔的圣地!逐渐地,三公子手扶着栏杆,轻轻飘飘地直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行去。

终于,三公子站在走廊边缘的台阶上,望见了那位正坐在红色楼阁走廊里撩琴歌唱的女子,似如月宫仙境里的嫦娥在抚琴轻唱,又恰似红楼一梦。然而,三公子虽已被这美妙的声音所迷住,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寻视了一下这院内的环境。只见在他正对面的绛红色楼阁之下,是一片平旷之地,在这场地的西边还立了两排兵器架,上面是刀、枪、剑、箭、戟、斧、钥、钩、叉、棍、棒、鞭、钯、拐子、流星等十八般兵器,带尖的、带刃的、带弯的、带刺的、带棱的、带牙的、带勾的……五花八门、无所不有!在那楼阁两旁,是彩旗飘扬、红绸飘飘。高高之上,还飘摆着一面“白”字黑圆圈黄色包围的大旗。三公子看到这,不禁纳闷道:“这是一面将军大旗!难道这儿是个校兵场?奇怪?家院里怎会有这些东西?”

三公子心里合计不定,便继续站在走廊边缘观望,希望能再发现些什么。忽然,三公子看见两位身着七彩艳装的女子从那西边的几座大石后面飘将出来。只见她俩一个是手缠黄带金飞镖、头插闪光金钗,身轻似飞燕,乌发在飘摇;另一个则是手握红带银白镖,口咬耳侧长发,正把手中那红带银白镖舞得团团而飞、纵横万千。

这一时间,三公子和那李阿伯简直看得心向神往、呆若木鸡!

且说在那楼阁之上、面南背北而坐、弹琴作唱的女主人,正是万年寨少寨主刘振天之妻白艳丽。那飘摇着的“白”色大旗,也正是她的旗号。此时,白艳丽端坐在楼阁之上依旧在动情地歌唱着。然而,她那双闪耀的明眸早已觉察到李阿伯身旁那神志呆然的白衣年少公子,可她似乎毫无觉察一样,继续扣拢着桌面上的琴弦,轻柔地唱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岭——,江——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话说此时的三公子,直至那琴声已停止,他却依然仰头呆望着对面,好象还在回味着刚才她那迷人的歌声。

突然,三公子万万没有想到,他只觉得如幻觉一样,只见楼阁之上那端坐着的女主人竟一个腾空翻跃,稳稳当当钉立在那片场地中央,直视着自己!顿时,三公子双睛一瞪,感觉如临大敌,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在一旁对练的两名少女也停手来到女主人左右,一齐盯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一时间,三公子只觉得两眼无力,不知所措地向左右看了看,希望得到援助。再说那位李阿伯见状,正欲向前搭话,只听那女主人命令道:“把他给我绑上,带到我楼上去!”

“啊!”三公子听了,惊得张目结舌,丝毫未得反抗,便被那两名随女捆了个结结实实。

“带走!”

随即,三公子便被那两名随女向前推去。

这时,那李阿伯可慌了手脚。他急忙向女主人请求道:“主人!主人!使不得!使不得!这位是我家寨主的少时好友,今日特来登门拜访,不可对他无理啊!”

“哼!你这老头儿!”女主人双臂一抱,说道,“寨主今日不在,难道你不知道?我白姑娘不爱被人打扰,今日有人闯到我的门前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哎呀!主人!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是东道镇的三少公子!”

“我不管他三少、二少的!”白艳丽依旧怒气冲冲,说道:“他竟敢私闯我府!”

“唉!不是他私闯!是我让他进院一观的。先前老寨主还敬我三分呢,你倒也给我个老面子,千万别把三少公子给吓着了!”

李阿伯说完了这些话,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内心的焦虑不安,竟站在女主人面前发起抖来。

再说那女主人白艳丽见状,不由“格格”一阵朗笑,妙如银铃一般。

笑后,白艳丽便冲他说道:“老管家,你不用生气。我早知道他是耶家三少公子!你以为我白姑娘看不出来?你也不用怕,我很快就会放他出来的!”

白艳丽话刚说完,突然前方跑来一个小童模样的人。只见他一直跑到李阿伯的面前,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说道:“哎呀!累死我了,差点儿迷了路!李老头!三公子呢?”

此时,李阿伯瞅着刚才跟三公子前来的小吕子,皱着眉头刚要说话,可被那白艳丽微笑的声音压了下去:“你家公子在楼上喝茶呢!一会儿便下来!你就在外等着吧!”

“好哇!”小吕子高兴地说道:“我在院里好好玩玩,等着三公子!”

这时,白艳丽笑盈盈地“嗯”了一声。随后,她又瞥了一眼李阿伯,说道:“老管家!去把大门看好,不要再放人进来!这儿哪是随便乱进的!”

这几句话,旁边的小吕子听了,不禁觉得有点儿莫名(明)其妙:“这话带刺,软中带硬……冲谁说来的,难道我是乱进来的么?”

小吕子正这样琢磨着,那李阿伯却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走!我带你到前院去!你在那好好等着三公子!”

“好啊!”小吕子转尔说道,“ 你领我到那桃花林里走走,刚才我差点走在桃花林迷了路!”

白艳丽听了,不由一笑,便对面前的这一老一少说道:“快去吧!别再迷了路!你跟老管家到前院去,休要再让外人进来!”

白艳丽说完,站在那儿停顿了一会儿,直到看老管家带那小童儿走远不见,她方才小嘴一抿,挂着一丝微笑转身向楼上快步行去。

来到二楼,白艳丽撩开珠帘,慢步走入屋内,只见那上半身缠满了红色和黄色绸带的三公子正愣愣地呆坐在圆桌旁的圆凳上,她的两位随女秋霞和小英一前一后正站在他的身旁。

这时,只听前面的秋霞质问道:“你说你是刘寨主的老朋友?我看你倒象个奸细!寨主不在,你为何还敢闯入院来?”

三公子抬头正要说话,只听后面走来的女主人说道:“你们俩出去放哨,看看还有没有可疑之人!”

“是!”

秋霞和小英同时应了一声,便匆匆下楼而去。屋内,一阵悄然无声。

这时,女主人白艳丽缓步走到三公子身前,问道:“你真的是三公子耶无害?”

三公子被子她这一问,不禁大吃一惊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叫耶无害?……难道李阿伯告诉你了?”

白艳丽见了,不由笑了笑说道:“不!是寨主告诉我的!”

“寨主告诉你的!?我俩已有三年之久没能相见,他怎么会……”

“嗯!寨主他什么事都给我讲过!”白艳丽接着解释道,“他曾向我说过,这些年来,他最要好的、最思念的一个朋友就是东道镇耶家三公子耶无害,可是三年前分手之后,就再无机会相见。所以寨主他常常思念你,还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的名字!”

“噢!……是这样!”刚才还异常紧张的三公子不觉心里坦然了许多。看来,这女主人对他并无恶意。可是,等他看到自己身上缠得他有些发麻的绸带子,不禁双眉一皱抬头看了看那女主人,似乎要请她解下绑带。

然而,此时的白艳丽却故意把脸侧向了一边,似乎没在意三公子的神情。不过,她非常明白三公子的意思,佯装不睬。

再说三公子本想请这位女主人解开自己身上的绸带,可他望见面前的她,不禁欲言又止,而他的双神,好象奇迹般地被吸引住了:只见这女主人侧身立在圆桌旁边,从那西边窗口透射进来一片柔弱的阳光恰巧沐浴着她的全身!好象在蒸腾着芳香与暖流……三公子只觉得遇见一位朦胧之中的铜色美女!她那迷人的眼神,兴(幸、性)感的嘴唇,勾魂的胸脯!她那委委曲折的身子、隆隆而起的胸乳,凹凸有致,富有节奏;还有那脸庞上丰满细腻的肌肤,再合上她那棕色瀑布般的婉转流发,绝然一代窗前温馨倩女。

三公子一直看得出神入化!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么细细打量身前的女人。这一时间,他只感觉有阵阵暖流与芳香冲入自己的眼帘,令他如痴如醉。

突然,那白艳丽将身子一转,面向了三公子。三公子见状,忙把脸面侧向窗外,早已忘记自己身上那绷紧绷紧的绸带。

只听白艳丽继续朗声说道:“寨主曾说,三年前他和你离别时赠给你一支珍贵的纯色狼毫笔,不知三公子还记不记得那支笔的名子?”

“当然记得!”三公子随声说道,“我现在还带在身上。就是我那爱不释手的‘狐仙笔’!”

“对!正是它!”白艳丽显然有点喜出望外,高兴地说道,“那你是三公子耶无害确信无疑了!”

白艳丽说完,便欣喜地走近三公子,去给他松解身上的绸布带。

然而,当她那双柔和的手儿刚一碰到三公子,三公子便觉得如针刺一般地打了一个颤!紧接着,他又感觉好似股股暖流涌入了自己的后背。

就在这顷刻之间的感觉过后,白艳丽早已迅速地把那两条绸带撂在了桌上。

到此,三公子总算能活动活动一下筋骨。只见他揉了揉两肩,说道:“原来刘夫人还一直在怀疑着我。”

这时,白艳丽又是“格格”一阵朗笑之后,便更加放心地说道:“哎呀!耶公子!我只不过是想给你闹着玩玩,试试你的胆量如何。现在看来,你这个白面书生倒真有点胆子!耶公子可别见怪吆!”

“咳!有啥胆?”耶无害苦笑一下说道,“你的两个丫头差点把我吓坏!”

“是吗?秋霞和小英就把你吓怕了?”白艳丽好象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了!她俩好厉害!把我推到这儿,劈头盖脸地质问个不停!当时我觉得害怕极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她们也不相信,硬说我是个奸细!”

“耶公子请别生气,您是位读书人,心胸坦荡。她们俩是我从扬州带来的丫头,脾气犟了些,可人还是很善良的。”

“她俩也是从扬州来的!”耶无害紧接着说道,“听说刘夫人曾是扬州的才女,这可是真的?”

“不错!我就是‘扬州八妓’的七妹白艳丽!”

“白艳丽!……”耶无害赞叹着说道,“刘夫人真是名如其人!看你这身形,倒是正合乎你这美丽的名子!”

“哎哟!耶公子真会说话!”白艳丽甜甜地笑着说道,“两年前,在扬州‘百花院’遗春酒楼里,我和刘寨主一见钟情、意趣相投,便舍开七姐妹跟他来到了这里。可是在这庭院里呆久了,我反倒厌倦这寂寞的生活。我是很思恋往年的生活啊!”

白艳丽说到这,不觉侧首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惆怅。

耶无害好象看出她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安慰道:“往年的生活就是令人难忘!不过,刘夫人现在不是很轻松快活吗?”

“这只是表面而已!”白艳丽依旧伤感地说道,“可我的内心久已隐藏着不可言喻的痛苦。”

“不会吧!”耶无害有点惊奇地说道,“刘寨主可是个热心坦诚的人!”

“是的!他确实很关心疼爱我!”白艳丽反思着说道,“这院里的一切,都是他为了使我欢快而特意修造!我也曾一度感到很幸福……”

白艳丽说到这,便止言凝思着双神,心里像是埋藏着无限的的愁怨。

此时,耶无害见了,认真地寻问道:“难道刘夫人还有难言之隐?”

“嗯!耶公子刚来之时,你可听到了我唱的那段曲儿?”

“我听的很清楚!”耶无害紧接着说道,“那是汉朝一位少女向恋人表达忠贞不渝的爱情而作!不想今日让刘夫人唱后,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不过,你为什么唱得这么令人伤感呢?”

“嗯!我每每在临近傍晚之时,总爱唱几曲,特别爱唱这首令我感触难忘的词儿!你瞧那词中的一字一句,怎的不令人情怀绽放呢?”

“是啊!”耶无害点头说道,“我首次读到这首词时,也是很受感动!特别是读到那山无岭,江为竭……”

“对!”白艳丽紧跟着朗诵道,“江为竭,冬雷震震(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可话虽然如此,做人也并非遵守不移!”

耶无害闻听此言,很是惊异地问道:“莫非夫人有心事?……”

“不!没有!”白艳丽马上否认道,“我只是觉得有一种断不了的思念之情。现在,刘寨主已外出一个多月,至今毫无音信!他说是办一件大事,可他不肯告诉人详情,我真有些担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事,又有谁知道他不会有负于我呢?”

“嗯!是这样!”耶无害不由双睛一亮,随即说道,“我很了解刘寨主的为人处事,我想他不会有事,更不会在外沾花惹草。现在,时候已不早,刘夫人!我该告辞了!”

说完,三公子耶无害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白艳丽却向前挡住了三公子,微笑着说道:“耶公子再等等!也许寨主很快就要回来!你这一走,不就惘废这段时间了么?”

“刘夫人!不行啊!”耶无害有点急了,说道:“我还不知道随我前来的小吕子怎么样了,我放心不下!”

“噢!是这事!”白艳丽坦然地说道,“那小童儿被老管家带到前院去玩了!公子你就放心吧!”

三公子听了,依然执意要走,可他连走几次,都被白艳丽那柔嫩芳香使他不敢近前的身姿挡住了去路!直弄得耶无害左右为难。

此时,耶无害急得将要出火!他无奈地请求道:“刘夫人!时候真的已不早!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

这时,白艳丽看着三公子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说道:“哎呀!耶公子!你来到我家连茶也没尝一口,就这么走了,回头让我怎么向寨主交待?你还是回那边坐着,我给你泡杯茶,你解解渴再走。你可千万不要推辞我的一片盛情。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好吧!”耶无害勉强答应下来,可他马上又说道,“真没想到,我刚见到你之时,看你那股狠劲,哪知你还会如此热情?”

此时,白艳丽听得,笑而不答!只见她已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递到三公子面前,完全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三公子见了,连忙双手接向茶杯。

就在这一瞬间,无意之中却是有意,他们那两双柔和的手指触在了一起,如触电相吸!而那白艳丽的双手却久久不愿离开,三公子不知如何是好,忙抬头去望白艳丽。猛见她那双明亮迷人的双眸正脉脉传情地盯着自己,使他再也无法逃避,全神贯注吸引住了他的双睛!不由自主地,白艳丽又将双手向三公子的胸前挨去,手里依然捧着暖人心窝的香茶!此时,三公子只觉得白艳丽的鼻息好象就在自己耳边响动,而她那桃红之色的口唇又好象在向自己面颊上迸发着醉人的香气,使他浸入一阵欣心悦目的爽快!不仅如此,仅在这一瞬之间,三公子又一次看清白艳丽那清秀细嫩的面颈:那弯弯稍露风骚的柳眉,起波而又毫无松垂的眼泡和那面颊肌肉,还有那看不出半点横纹绽露着的胸脯,那似乎有柔软滑润之觉的玉色颈腕,简直是一代天姿国色、绝代难寻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公子一直审视着面前的这位刘夫人,似乎完全遗忘了自己。

终于,白艳丽缓缓松开了双手。然而,她那双清澈如潭的大眼睛却如望不尽的天涯情丝路,一直在耶公子面孔上搜寻着什么。当她那饱含幽情的双眸略略转动,在耶公子的脸面上扫来划去的时候,耶公子只觉得如有两缕细纱在拂掠着自己的面孔,使他渐渐感到面红耳赤!

于是,三公子接过茶水,将它慢慢放在圆桌之上,以解尴尬之态。

这时,只见白艳丽绕到耶公子背后,略带微笑说道:“耶公子!凭我的眼力,我看得出你是个爱多情的公子哥!”

说着,白艳丽不由地把她那柔软温馨的前身抵在耶公子的后背上!

此时,三公子被她这一举动吓坏!他只觉得头部“嗡”地一声,“霍”地从圆凳上站将起来!依然还有如坐针棉的感觉,那背上柔软温润的感觉荡然无存!

紧接着,三公子转身对白艳丽说道:“哎呀!刘夫人!这张圆凳,我觉得有点不稳!”

“是吗?耶公子!我来看看!”

白艳丽说完,便俯身按了按那张圆凳,出乎意料,那凳子的前腿竟然“吧吱吱”地断裂了!

白艳丽刹时惊异,琢磨着说道:“呵!怪了!……耶公子!请坐在那张凳子上!真不好意思!”

“噢!没事!幸亏我起的快,不然我就摊倒在地!”三公子说着,便坐在了另一张圆凳上。

这时,白艳丽又是坦然一笑说道:“啊!耶公子真会开玩笑!你若真的摔倒了,我可担当不起!”

三公子听了,笑了笑说道:“刘夫人太客气!刘寨主这一生算是把你挑准了!我真替我振天兄感到自豪,真羡慕你们!”

“睢你说的!难道你认为我很合你意吗?”白艳丽故意将那弯眉一挑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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