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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着眼

眼前重新浮现耸立的群山,黎明站在山沟之间目光一扫将撞破山体从靡碎石块废墟中走出的奇异生灵收入眼中,“咵哒”沉重的脚步声将魁梧雄健的躯体真实重量传递到黎明脚下,那些从凿空矿山中站起的高大身影将面容虚幻唯有眼瞳点亮着橘红色昭示着世人他们拥有灵智,正如黎明虐杀腐壤巨人所特意变化的武器,纵使抛开实际力量,当体积达到一定程度时都会让目击者形成心灵震撼,对于黎明这些需要注意脚下粗糙起伏地面的普通高度生灵来说所需要注意的平衡在这些巨人看来根本微不足道,他们随意迈出的每一步都能轻松制造出让地面上这些小矮子警惕的深坑,所谓的山脉也不过是供他们嬉戏的玩具。

“咚!!”他们抬起一只手臂鞭挞着身下的土地,沟壑开裂,混乱黑褐色土流向着中间填塞,转瞬间曲折的脉纹化为土丘,他们俯瞰着屈服在脚下的山脉寻找着扰动安眠的生灵源头,“嘭!”从雄魁身躯下以此炸开一圈圈土坑,冲嚣岩石天幕的声浪自坑陷中心爆发,那些身躯并不逊色于荒陵巨人的黑灵生命揭开土被,弓起身子,长短参差颜色昏暗的棱状矿石披身为铠,粗壮坚实若天柱的四肢扛起圆帐似的躯干,如同鳖鳌尖锥状颅首外凸在嘴唇周围黑褐色褶皱皮肤的是一根根齿形尖长颜色泛黄的獠牙,他们与荒陵巨人仇怨颇深,刨出土堆的瞬间便顺势咬向了最近的一名荒陵巨人脚踝。

“哐当!”面对撕咬,荒陵巨人们熟络地身体跨坐在岩刺倒生的黑灵生命脊背,大地被黑灵生命抓狂地抓挠着,与此同时他们愤怒地甩动着身子试图将这些笨重的大家伙甩出去,但却耐不过荒陵巨人将身体完全扣在黑灵生命身上,双臂勒住喉咙,双腿夹住腹部,躯干紧贴在黑灵生命荆棘散生的岩锥上,同为矿山中走出的魔怪他们对于这些让黎明觉得棘手的岩壳防御浑不在意。

“噗咚噗咚!”连绵震荡声敲动着这片矿区,声音恍若雷震,擎举岩垒天穹的山峰真真在坠倒的前兆,站在一座山峰半腰上的黎明看着这一切竟仿佛置身末世,他见证了这场战斗最后的落幕,那一具具盘合的魔怪在些许吵闹之后就陷入死寂,橘红色光芒隐没,凶骇齿牙没入地表,他们形成了一座座新的山峰,因战斗而被波及的山沟一些已经填平看不见缝隙,而一些沟壕则在巨兽们落寂后呈现在断裂的脉络中。

应该说,刚才的那场战斗并不只是巨人与巨兽,黎明借助通魄其实也有捕捉到其他黑灵生命,但相比之下,他们只是逃亡于战斗的余波的鱼虾,说句有些傲气的话,他们没法让黎明动容了。

又等了一会,黎明终于等到了那些卓尔队伍,但他们看样子并不在意格罗特,他们第一时间所说的只是“这群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让那群祭命师知道我们肯定又得去执行狩猎任务了!该死!”

“这边的路又被封死了一些,你们赶紧行动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惊动矿山那边的蠢东西!”郎费罗和先前交谈的卓尔骂骂咧咧地驱使身边的黑暗精灵附属行动。

“郎费罗大人,这边是哈斯模特区域,您之前有派过那个小鬼去巡查的。”一名卓尔小心观察着郎费罗和与他交谈的那名卓尔的脸色低声提醒了一句。

“该死!没想到他们一来就遇到这档子破事!”郎费罗鼻孔喷气,“帕西,真让你说准投了的话,我是不会让我一个人进矿井的!”

“你还是先去看看这边矿山上的奴隶,先别管那个小鬼背后的祭命师会不会查,他们如果逃窜了,接下来祭命师可是绝对少不了会惩罚我们,还有你们,也别畏畏缩缩地在这里等着,去前面探路!那些笨手笨脚的家伙要挖过去可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可等不到!”帕西驱逐着向郎费罗谏言的卓尔以及他身后的其他卓尔们。

“基茨!都怪你,你要是不说他们就不会让我们去探路,你得走在最前面!”基茨背后的卓尔们低声埋怨着推搡着脸色一白的基茨向着残留的山沟前进,后者回过头,看着他们,心中既是懊恼又是愤懑,他甩开步子发疯似地往前跑,卓尔们顿时破骂道“该死,这家伙跑得这么快想带着我们一次送死!”

“呲!”就在基茨刚刚跑过卓尔们视野的尽头,远处就忽然传来瓦砾冲散的声音,还有疯狂的吼叫声,接着是仿若破布沙袋落地的声音将一切终结,卓尔们阴沉着脸,按照以往的例子,领头的都会帮后面的人趟过一次“**”然后光荣地送命,这是默认的规矩,荒陵巨人与地岩竜动乱之后黑灵生命绝对会活跃起来,尽量减少发出的声音都不一定能让他们避开骚乱的黑灵生命,更别提基茨这么大动静地突进,可是命令已经下达,他们所能做的只有服从,面对训诫者,他们所表露的态度跟面对祭命师他们没什么两样...

在距离这场暴动数千里之外,扎木小镇却迎来了一场几百年都鲜有的盛事,来自附近家族的祭命师与咒术师连同柯莱达家族一起举办这场肃清祭礼,为了接待分派不同家族的使者人员,在训练长的建议下,他们决定来到索昂里达境内去更好地筹备这件事,虽然许多家族使者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了抗拒,可是面对罗丝的神谕,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在大家族之下依据其所属的整个家族名以城——域——镇三个等级依次划分,一城就专门冠属家族名,因此每一个家族只存在一个城,而一城最多只能分为两个域,每个域对应只有一个镇,这套分级标准并非模仿地上世界的主城——副城——镇的划分,只是因为地行,更准确点是生命祭场的区域块,若用地图表示每一个家族的境地可以清楚地发现,每一个家族的管辖区都近乎于圆形,在整个家族的大圆之内一层层临近相切依次递减的内圆代表着城之下的域与镇,内圆外弧分割着地区的生命祭场,看上去规整的仿若人造。

而祭命师神职特性免不了定期向罗丝献祭祭品,黑色礼餐规格的提升需要空间更充分的地牢,虽然祭品本身种类复杂,根据蛛母眷顾而定既可以是生灵也能是物品,但最为传统也最受祭命师偏爱的还是用蛛丝茧包裹着活灵进行献祭,在柯莱达家族主导的献祭仪式上所需要的祭品自然由柯莱达家族提供。

“曾经听说过这里,没想到,它比我想象的要熟悉的多。”伽罗站在一座尖伞形亭子下,这座亭子面朝着阴森森的幽林,背对着连绵起伏的城堡群,沿着伞亭长长的走廊追溯尽头会发现守卫在连接长廊的石门旁的夜舞者,如果阳光能够照到这片区域,那么明媚的缤纷景象一定会让呆在伞亭下的人心情愉悦,然而这里是地下,能够与幽林相近的只有一只只惨白色蜡烛充作灯芯燃烧着的烤炼场,扭曲的灵魂透出的火光如同妆点在幽树间的磷火,环绕在伞亭之外的是黝黑沼泽,被黑色甲壳包裹的蜘蛛衔起半腐烂在泥泞土壤中的尸块。

与其说伞亭像牢笼束缚住其中的生灵,倒不如说是一堵脆弱的屏障横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噩梦景象前,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戚薇特家族一众却浑不在意,不如说这里对他们而言更像是放松的区域。

“熟悉?”雅莉苏闻言却站起身,“恶魔位面也存在训练长这样的神职?”

“我所说的可不是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我是说,气息,我能感受到这里存在着眷属的气息。”伽罗展开手臂,闭上眼,仿佛陶醉在某种梦幻意象中。

“戚薇特家族没有给你这样的眷属气息吗?”雅莉苏的声音中参杂的些许不满让伽罗脸上笑意愈浓。

“不一样。”伽罗只是这么回答着。

“...”雅莉苏正尝试更深地挖掘对方话语中的意味却停了下来,一名夜舞者出现在他们面前,“祭礼要开始了吗?”蜜利恩询问一句,对方却只是盯着雅莉苏,似乎只是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说”

“来自芭迪莉卡家族自称茱莉亚的使者试图闯入。”夜舞者恭敬地答道。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吧?”雅莉苏却对着伽罗说着,“看样子您的眷属这么快就自己找上门了。”

“你不欢迎?大不了,我去会一会?”伽罗的反问让雅莉苏只是摇了摇头。

“带她过来,蜜利恩,她应该也和你有些印象吧?”雅莉苏指的是在家族使者聚集之后训练长提议以索昂里达为献祭地点表达时茱莉亚向蜜利恩示意,“需要回避吗?可能找的并不是你哦。”

“她找的是戚薇特家族使者,这一点我有义务留在这里。”蜜利恩像是没听出来雅莉苏排挤之意。

“你们好啊,戚薇特的使者,还有,恶魔皇族?”正当雅莉苏与蜜利恩之间即将撕破脸皮时,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一身暗黑礼装的暗夜精灵被两名夜舞者护在中间走入三人视线,与其说是护送,倒不如说像是夹持,发丝净白如霜,皮肤滑腻绵软,她像是优雅高贵的公主,只是略微捋起的袖边露出手腕不和谐的死灵印记让她增添几分森奥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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