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雨凝目中无人地，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天默幽幽试探道：“还在生气啊？”
因为先前被天默无视过，寒雨凝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可眼神却仿佛要吃人一般极其的凶恶：“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被回呛到哑口无言的天默举起双手，十分尴尬地连连摇头，似乎是想表示自己刚才做错了。
可寒雨凝显然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后，便转头继续向厂区走去。
生怕被殃及池鱼的楚奇，原先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天默慢慢放下举着的双手，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可怕，就连达西也比不上她。”
“那还用说，任性起来连她爹都敢怼，更何况是我们这样无关紧要的人。”天默活动着肩膀抖擞精神，循着白雾中寒雨凝和爱丽一高一矮的模糊身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此时的厂区内一片躁动，耳畔全是四面八法传来的叫嚣声。天默仔细聆听着其中的内容，血衣武僧们似乎正在针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白雾重新布防。
如此快速的反应，虽然足以证明这片厂区的重要性，可是天默直到现在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不知不觉中，一栋巨大的仓库，出现在四人的面前。率先到达的寒雨凝看着入口处，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货柜，低声询问道：“你认不认识上面的标志？”
“当然认识，这是联合政府的物资嘛。”楚奇看了一眼货柜上有些斑驳掉漆的圆环图案，感觉有些明知故问地回答道：“上面不都写着嘛，军用物资运输，编号……”
正当两人一问一答之际，天默已经大胆地打开了货柜：“里面是空的，东西应该都被搬进去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寒雨凝大致了解情况之后，也跟天默一样，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仓库。
“大概是武器吧？如果只是压缩饼干和罐头的话，也没必要派重兵把守这里。”天默随口调侃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忆道：“秩序彻底崩溃的前期，联合政府组织军队抵抗过一段时间。遗留下一些武器之类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要收集它们可是一件劳民伤财的工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天默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仓库的铁门。爱丽有些好奇地插嘴道：“你们两个不都是幸存者吗，难道猜不出来吗？”
“很抱歉，我们当时正躲在避难所里，保护那些重要人物。”注意到寒雨凝和爱丽吃惊的模样，天默又不自觉地瞅了瞅楚奇，意料之中地莞尔一笑道：“所谓的真实，永远没有杜撰出来的故事精彩。秩序崩溃是全球性的大灾难，当事态彻底失控暴走的时候，单凭我们几个洗罪人根本不可能力挽狂难。最终负责防御第一轮袭击的，还是由普通人组成的军队，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听着天默回忆过去，寒雨凝似乎也产生了兴趣：“那些被保护的人呢？怎么以前没有任何人提过？”
“因为他们都死了。”天默率先进入仓库之后，发现没有血衣武僧的踪迹，便安下心来继续解释道：“当他们知道大势已去，便将矛头指向了我们。虽然我整天被指责惯了，所以无所谓，但是格雷迪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总之完事之后，我们逃出了庇护所，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听完天默讲述的故事，寒雨凝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环顾着仓库内整齐排列的战车和坦克，还有各式各样的重型武器，突然间却看到一个鬼影，从远处一闪而过。
起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寒雨凝随即听到，一旁的天默轻声命令道：“光。”
爱丽闻言反应也很快，手中逐渐积蓄起一颗白色的光球，用力扔上了仓库的天花板。
只见光球在接触到天花板的一瞬间，猛然炸裂出耀眼的白炽光芒。
一道隐匿在角落里的人影，逐渐被拉长变深印在墙上。先前负责引路的神父李浩，也慢慢绕过装甲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环顾着天默等人警惕的目光，友善地举起双手示意道：“诸位不要紧张，我没带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随从。”
“教廷现在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神父，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发现神秘的鬼影竟然是李浩，天默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地讽刺道。
李浩闻言也颇为无奈地解释说：“神父的筛选虽然非常严格，可还没到门客罗雀的程度。只不过作为引导你们至此的人，现在这种情况由我出面应该会比较合适一些。”
“听起来你并不是来阻止我们的。”天默慢慢收起架子，非常严肃地确认道。
看着其他人也跟着慢慢放下戒备，李浩长舒一口气，解释说：“我之前承诺过，在这里你们可以自由的进出任何地方，没有任何人会阻止你们，当然也包括这里。如果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随行做一些介绍。”
“是吗？”看着李浩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天默张开双臂环顾四周的战车和坦克，请求道：“那就麻烦解释一下，你们打算用这些东西对付谁吧？”
面对天默极其轻蔑的态度，李浩故作哀怨地解释说：“只是一些常规的储备而已。教廷可不像神域城，实力雄厚人才济济。除了精挑细选出来的血衣武僧外，基本全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既要面对异种的侵袭，还要应付土匪强盗的骚扰，终归还是需要一些保护自己的手段。更何况，这些武器如果让坏人得到，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不知道这样解释，能否让你满意？”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可真善良。”天默虽然轻笑着连连点头，可态度明显有些言不由衷。漫步来到李浩的面前，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耳语道：“把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姑娘当做条件，要挟她的家人以此来换取安全。难不成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也是你们自保的一种手段？”
“请不要用人情伦理的视角，去解读两个势力之间的问题。”发现肩头被天默钳住，无法动弹的李浩，终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仿佛是出于本能，只见他上身用力一抖，挣脱束缚之后，敏捷地连连后退几步说：“考虑到当时查尔顿和神域城的紧张关系，教廷必须得到一些承诺，来说服自己承担这些风险。在我看来这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在阿瑟·查尔顿重新继任首领之后，我们也没有去追究关于这次事件中，负责护送任务的血衣武僧，遭受攻击折损伤亡的责任。”
正当李浩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努力辩解的时候。天默却低头望着发麻的手掌，表情显得十分意外。
明眼人的寒雨凝，看到刚刚李浩的小动作后，慢慢走上前来低声提醒道：“小心点，他是一名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