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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22)

四爷脸色有些泛黄, 眼眶些深陷,就连颧骨显得高起来, 他唇上干燥已经起了皮,就算昏迷之中, 眉头也是深皱着。

几个大夫上前相继给四爷诊脉。

“我们爷的病情如何了?何时能够清醒?”几位大夫相继整完脉之后, 敏宁连忙问。

“回侧福晋的话,王爷则病情正处于凶险阶段,按照脉象所显示, 他所犯的时疫种类, 是医学院曾经研究过的, 只要等师叔他们到了, 尽快培养出针对这种时疫的病虫就可。”

“那爷何时能够醒过来?”

其中一个大夫开口说, “王爷因为身体太虚才会导致他昏迷不醒, 就是强行叫他醒来得下猛药, 只是那样一来会伤了王爷的底子,有碍寿命。”

敏宁听了就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侧开身子说,“行, 这段时间持续的赶路,也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 休息好之后再给其他下人看一看。”

这些下人得的时疫应该是四爷传染的, 这么说来, 病情应该都是同源,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自然要先检查一下,防止病情变异。

等人离开之后,敏宁坐到四爷面前,摸着他干燥的手。

要问敏宁自己怕不怕被传染上,她自然是怕的。

即使知道四爷这一次能够安然度过,可她一想到四爷病着,脑袋里就没有了其他想法直接过来了。

来了之后,她也不是没有机会退出,可她仍然执意进来了。

这无关于情爱,而是敏宁不希望中途之中出现什么变故。

因为她很明白四爷的性子,四爷这次病好之后,肯定会知道府里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会知道每个人的反应,虽然不至于迁怒到那些将他生死置之于外的女人身上,但难免心里会有疙瘩。

四爷是个小心眼的人,碍了他的眼,就别想好过。

敏宁不否认自己有投机的心理,她更担心自己要是不来的话,未来会出现变故。

四爷从来不是那种只顾得情情爱爱的人,未来会那么的宠爱年氏,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一直记仇,不愿意再碰那些女人的原因。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敏宁也不会撒手不管,这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计划。

她愿意以性命来赌这一次危机,更别说这一次危机,看着危险,可实际上却是有惊无险。敏宁相信四爷能够转危为安,就算她被传染上,同样能够被治愈。

门外传来敲门声,敏宁能放开四爷的手,起身过去开门。

苏培盛站在门前,恭敬的说,“一切都按照安主子您所说的办了,请问还需要什么吩咐?”

敏宁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跟他说,“让外面的人准备这样的口罩,给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分一个,这这时疫是从口鼻传染,和人说话的时候记得带上口罩。每日里换洗的衣服以及口罩洗完之后都得用开水煮上半个小时,尽可能的杀死病虫。”

苏培盛应下了。

敏宁又问他,“你之前不是说四爷的病情有了好转吗?那么爷上一次清醒过来又是什么时候?太医有交待爷何时能够清醒过来吗?”

“安主子,太医已经调整了几次药方,上一回换了药之后,爷的脉搏有力了一些,太医说是有起色了,正准备再调整药方。爷上一次醒来是前个儿晚上,只是意识还有些迷糊,醒过来之后很快又昏迷过去。至于爷何时才能够清醒,太医说也就在这两日,现在爷身边需要人时刻关照着。”

又看着敏宁眼中带着红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便道:“安主子,想必赶路过来也没有好好休息,奴才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以及膳食,若不然您先梳洗一下,吃完休息好之后再来照顾爷。”

敏宁听到苏培盛这么一说,确实感觉到脑袋有点疼,又有点晕,便道:“那就在隔壁房间帮我准备热水,我先打理一下,至于饭菜我也吃不下,准备一些粥,至于休息,搬一张榻子放在爷这房间内,我亲自守着他。”

苏培盛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可不行,有奴才来看着就行了,太医已交待过,时疫传染的厉害,若是您在这住下,回头感染上,爷清醒过来还不得将奴才给削了!”

敏宁揉了揉脑袋,说,“不是都跟你说了,时疫是靠口鼻传染,只要小心一点,保证不会传染上。还有你自己也尽快带上口罩,先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梳洗一下。”

这么大热天赶路,不仅得忍受风沙,还得忍受毒烈的太阳,那是湿了干,干了湿,敏宁都觉得自己身上都有股馊味,越发忍受不了了。

苏培盛见劝不了她,只能够照办了。

敏宁痛快的洗了个澡,吃了饭,又将头发在阳光下晾了晾,很快就干了。

干了之后,四爷原先的屋子也已经消完了毒,屋里满是蒜味和醋味,闻到之后,她连忙捂住了鼻子。

看着四爷这个样子又怕刺激到他,便用帽子盖住了他的鼻子,稍微过滤一下空气。

榻子已经搬到了四爷房间内,没有靠在四爷床前,而是靠在通风的窗户下。

敏宁闭着眼睛挨着窗睡下了。

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也点起了灯,敏宁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

因为热,即使睡了一觉,她也满身都是汗,又觉得身上有些痒,她凑近榻子边的蜡烛一看,发现不仅起了痱子,还被蚊子咬了几口。

这下敏宁也算是无语了,再一看四爷,四爷仍然睡着,屋角放着冰,倒是没流多少汗。

敏宁又望了一眼窗口,觉得玻璃窗也没那么好的,还不如安上窗纱。

像是听到屋里有了动静,苏培盛小声的喊了一声,“安主子,您看是不是该用膳了?”

敏宁刚才四爷,问他,“爷呢?爷这些天都吃什么?”

敏宁一出声,苏培盛的声音就正常起来,他在门口回答:“爷只能够吃流食,都是用牛奶和米粥佐食。”

难怪看起来这么瘦,敏宁小声嘀咕了一句。

“将膳食先端进来,我就在屋里用。”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敏宁问苏培盛,“下午时我睡着了,是谁照顾的爷?”

她发现四爷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苏培盛小心的说了一句,“是钮钴禄格格。”

敏宁的声音当即有些不对劲了,“我都过来了,以后就不麻烦钮钴禄氏了,好不容易有个健康的人,就让她好好待在屋子里,可千万别被传染上。”

苏培盛连忙给应下了。

敏宁又转过头来看着昏睡的四爷,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这家伙,就算是病了,也有人投怀送抱。

随后想到钮钴禄氏也是个心狠的,她可不像她知道四爷这次是有惊无险,这人完全是拿命来搏前程,也难怪她笑到最后成为胜利者。

敏宁并没有先吃饭,而是先给四爷喂了粥,因为这些药不能够空腹服用,所以得先用些,才能够喝药。

可是给昏迷中的人喂药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别说是喂粥了。

她尝试着几次喂到四爷嘴里都流了出来,最后实在无奈了便让人准备了一个铜管,然后她喝了一口,对着铜管另一端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喂了进去。

好在四爷虽然是在昏迷中,还能够吞咽下去,不然敏宁就得想个法子,做个细长管直接插他胃中了。

大概这个法子真好,反正苏培盛是非常欣喜,相比较以前吃一碗撒大半碗的,这回已经有了大进步。

喝完粥之后,又隔了半小时,敏宁用同样的法子喂了药。

敏宁嗅了嗅,就算隔着口罩也能够闻到那股药味,便让苏培盛端了一盆水过来,她给四爷擦了擦。

擦完之后,让他重新躺下,敏宁也热出了一身汗,没有去洗澡,而是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晚餐再去洗澡。

洗澡之前嘱咐苏培盛让人用薄纱将窗户粘上。

洗完之后,她重新回来,回到四爷的身边坐下。

敏宁就抓着他的手唠唠叨叨起来,说一些京城里的事,说元宝也想要过来看她,却被她拦住了。

说到这里,敏宁停了下来,不忘为自己辩解,“我跟你说不是我不让元宝过来,而是我已经赔进来了,总不能让孩子也过来。”

床的另一边,四爷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敏宁却没有发现,她继续说着话,“平常就说你身体瘦,让你多吃一点你还不乐意,这回可好了,身体太弱了吧,别人都没有得上时疫,偏偏你得上了,还不就是因为你偏食,这不吃那不吃,只吃蔬菜。你也不看看吃蔬菜的人哪有吃肉的身体强壮,真正大病来临,你看是强壮能够撑过去,还是瘦弱得能够撑过去。”

大概是觉得这番话太泄气了,敏宁又拍了一下嘴说,“呸呸呸,你就当我胡说,咱们重新来。”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爷你可要好好的坚持,家里可都指望着你呢,还有元宝弘昀都还小着呢,十三弟一家也指望着你这个四哥呢,你要是撑不过来,咱们一家可就没希望了。都说人走茶凉,你看大皇子,虽然被圈禁,但一家人总是在一起,可要是没了你,回头咱们家指不定连大皇子都不如。”

“福晋可是看我不顺眼,你要是没了,回头肯定扶持李氏的孩子,直接将我给踹出府里。”相对于李氏,这些年福晋对她那是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

对于这一点,敏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李氏跟福晋斗那么多年都没有斗过福晋,可她跟福晋的仇就深了,那可是直接压了她一头,想必四爷没了,福晋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她。

“我出府倒是没问题,反正我家大业大,去哪里都少不了我吃的,怕就怕几个孩子。我肯定舍不得的,回过头跟福晋一闹还不得闹翻天!您可得撑下去,就算不为了我们,也得想想您的那些理想,如今大清的盛世就如同烟火一般,看着光彩照人,可底下全都是烂泥一堆,百姓还没有安家乐业没有人人吃饱,如何能够称的上盛世?这官吏不清明,贪污成风,如何称得盛世?”

说着说着敏宁像是刹不住嘴了,将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

“我心目中的盛世就是老百姓能够吃饱穿饱有余粮,孩子都能够读书,上学明理,给国民开智,官员才不能随意敷衍国民,国家才能够蒸蒸日上。老百姓心里都有数,国家怎么对待他们,他们心里自然有数,就算咱们是异族又如何,只要做到这个地步,百姓照旧欢迎。我希望有朝一日,大清能够如同大唐一样万国来朝。”

敏宁说着说着思绪就飘移开了,那思绪仿佛飘过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未来。

就在这时,她感觉手中的手动了动,她低下头,正对上四爷睁开的眼,敏宁有些激动,“爷,你醒了?”

四爷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大概因为太虚弱,说不了话。

可敏宁仍然很激动,直接扶着他半坐起来,随后又急忙跑到门外,拉开口罩喊,“来人,去喊太医!”

外面立即传来骚动,就听见苏培盛的指挥声,敏宁又走回四爷身边,握着他的手凑着烛光看他,“爷,你感觉怎么样?”

看着他这如此虚弱的模样,敏宁鼻子有些酸涩,他睁开眼才发现已经瘦得快没人形了。

四爷一向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虚弱过。

四爷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自然无法回她,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十几个太医立即闯了进来,一下子屋子里显得拥挤起来。

随着太医之后,是敏宁带来的几个年轻大夫。

“爷醒了,过来给爷诊治。”

敏宁退后一步让太医给四爷诊脉,正巧看到身后跟着而来的几个大夫,“你们几个有没有从太医口中询问到爷的情况。”

年轻大夫立即说:“我们已经询问过了,几位太医给了我们初步的脉案,不过因为脉案不全,所以看不出端倪来。”

敏宁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太医还弄这种小把戏?

“行了,待会我就将爷全部的脉案给你们送去。先别管这些太医,你们要是有这么好的看,先培养一些菌出来,给院子里那些病人先用上,若是有了疗效再给爷用上。”敏宁已经等不及老大夫过来。

年轻大夫立即应下了,就跟敏宁在一旁看着他一给四爷怎么办?

四爷一脸疲惫的闭上眼睛,若不是敏宁发现他睫毛偶尔颤动,还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

等太医全部诊完脉之后,敏宁才走过去问,“如何,我们爷的情况如何?”

敏宁问的是第一个给四爷诊脉的太医,那太医回道:“按理说王爷应该最早明日才能醒过来,现在提前醒过来,说明晚间的药起的作用,其中的大黄是不是应该需要再加重一点?”这最后一句话是问旁边的太医。

几个太医交谈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说到最后,为了某种药物,甚至吵了起来,敏宁看着屋子里乱的不成,就让太医先到别的屋子里谈,不要吵到四爷的休息。

说实话,敏宁已经不相信太医的医术。

等人全都赶出去之后,敏宁才坐回四爷床边,握住他的手,眼中散发着喜悦,“醒来就好。”

四爷眼神不错的盯着她,就像是问她为何会在这里?

敏宁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疑问,回答他,“爷您生病的消息传进了京,福晋便命我过来照顾您。”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四爷明显有些不信,迫于不能够开口说话只能够先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这段时间四爷虽然昏迷着,但对外界的事不是没有感应,半梦半醒中甚至能知道屋子里的人在做什么?

前几日是钮钴禄氏照顾他,四爷也是知道的。

对于钮钴禄氏四爷心里自然有些感动,可是当发现今日里换成敏宁之后,四爷便生气了,气她以身涉险不顾自己的安危,可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四爷病的不轻,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偶尔清醒他甚至怀疑这一次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他会死,这个的念头出现在他心头上时,他发现自己是畏惧的,不仅畏惧死,还畏惧再也不能够见到她。

也是这次四爷才发现安佳氏在他心里到底是跟其他女人不同的,具体有哪些不同,四爷说不上来,只觉得她是特别的一个?

之前安佳氏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挣扎着想醒过来,告诉她不要吃钮钴禄氏的醋,告诉她,他会给她做靠山,保证不会让福晋将她赶出去。

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会欺辱她,告诉她,那样的盛世,他也想看到……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亲手打造这样一个盛世呈现在她面前。

四爷越发挣扎起来,这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安佳氏,仿佛要将她的音容笑貌都藏在心里。

他觉得……他心悦她。

敏宁被四爷看得毛骨悚然,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视线,“爷,你怎么了?”

四爷收起了眼中的柔情,算了,还是别吓着她了。

他的情意需要慢慢向她表明。

闭上眼睛之后,四爷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敏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爷,以后可别露出刚才的样子,真是吓死人了。”

四爷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这女人究竟懂不懂情爱?

可是刚才那一会已经耗尽了他大量心神,如今累得不行。

敏宁看着他闭上眼睛,还以为他又昏迷过去了,忙要起身去喊人,就见自己的手被四爷抓住。

四爷又睁开了眼看着她,他不想让她离开。

敏宁放下心来,低头看着他,“爷,是困了吗?要不您就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四爷摇了摇头,松开了她的手,即使再不想让她离开,也不想将时疫传染给她,随后他努力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敏宁一脸莫名,所以觉得四爷之前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不过看着他背过身去,还以为他困了,拉着风扇给他吹风,让他尽快的入睡。

过了半个小时,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见蜡烛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敏宁这才松开手,拿着一个薄薄的毯子给四爷盖上,带上门出去了。

四爷睁开眼像是在听什么,可外面除了虫鸣之声和隐约的人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他听不出她去了哪里。

这样想着,四爷没多久又闭上眼,他实在太累了。

敏宁出了门之后,就往旁边的屋子走,那屋里几位太医正围在一起商量着,敏宁一走过去,几位太医纷纷起身,相互见礼之后,敏宁又请这些太医坐下。

“我们王爷就拜托给诸位太医了,我也从京城带来了几位大夫,后续还有几位大夫跟药材会过来,还请各位太医不要太见外,像脉案和药方这一类的都互通一下,大家现在都是一样的目的,尽快给我们爷治好,所以还请不要有太多顾及。”

太医听了之后,纷纷开口说,“这是自然。”随后又看着几个年轻的大夫说,“脉案和药方都在,几位想要查阅的话,明日你尽管来找我。”

他们也是怕这位侧福晋直接告状,告到皇帝是那边说他们诊治的不用心,毕竟也带了大夫过来,要是他们还藏着掖着,被皇帝知道,还不得以为他们瞒着王爷的脉案和药方是想要害王爷。

反正每日里脉案都要抄一份给万岁爷的,也不在意这些脉案,流到其他人手中。

敏宁敲打之后,气氛立即好了许多,至少几个大夫都能够跟太医交谈了。

敏宁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总得来说,四爷醒过来,对于这些太医来说是一件好事,这说明四爷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对于时疫,这些年轻的大夫跟随师父研究过一段时间,到时能说出一些对症方法,这倒是让这些孤高自傲的太医有些侧目。

纷纷表示会采纳使用,又听到这些年轻的大夫来自京城的医学院,这些太医的脸上就更好了。

早说嘛,早说来自医学院,他们也不会给这些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太医院里,可是有好几位德高望重者在医学院兼职,谁知道这几位年轻人有没有那几位的徒子徒孙?

师徒一派自然看不起学院派,这些太医一向认为没有几十年专研就出来救人,这完全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不过考验过这几个年轻人之后,几位太医心里纷纷有了另外的想法,打算抛弃固执己见,回京后去见识一下那京外的医学院。

第二日,原以为还有几日才能够到达的老大夫跟药材,竟然已经提前到了。

这些药物,除了草药以外,还有一些培养菌,当然在大夫口中,这叫病虫。

这些全都是这些年医学院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多了显微镜以后,人们能够更加直观的看到体内病虫,甚至还发现有些病虫竟然还会攻击另一种病虫。

这可是大发现,原来病虫也能够治病,于是医学院中就将病虫分成了有益的和以及有害的。

医学院里倒是培养了不少有益病虫,随即就将眼神放在瘟疫上,以往不知道病虫肉眼看不见,还以为瘟疫是瘟神所散播,这回有了显微镜之后,显然又有了大突破,至少可以知道瘟疫并不是跟鬼神有关,而是这种肉眼看不见的病虫在作祟。

医学院里研究出不少针对瘟疫的药物,这其中就有时疫,不过时疫也分成了几种,过来的大夫并不知道自己研究出来的药物能否对症。

所以便打算亲自研究,而显微镜也已经带来了,正打算提取病人的一些唾液来研究。

敏宁还是对自己手下的大夫更加放心,至于这些太医,她别打起了小心思,若是太医能够被吸纳到医学院中,对未来可是大有好处。

至少行医许可证有太医这块招牌做保,就可以顺利进行。

随着老大夫的到来,小院里又安静下来,敏宁那几项消毒措施,使得行宫里染上时疫的人越来越少,大家行走之间都不忘戴了口罩,再加上每日消毒,几日之后就没有新感染上的人。

没有人在感染上,剩下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皇帝听了之后,然后身边的御医说,“都记下安佳氏所做的了吗?回头全都传往各地,若是当地有瘟疫,就按照此类方法行事。”虽然说不能够杜绝瘟疫,但能减少他人感染瘟疫,这已经是重大突破。

在大清,天花、瘟疫,可以说,凡是听了其中一项就能够让人脸色大变。

天花可以用牛痘预防,至于瘟疫,皇帝不由想到安佳氏手中的医学院,可真是没想到这个医学院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竟然能够这么快的就研制出对付瘟疫的法子。

皇帝很期望医学院有更多建树,皇帝也怕老,也怕死,也怕患上不治之症,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医学院,他自然是欢迎。

皇帝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回到京城后封几个医学院的大夫为太医,总比封几个酒囊饭袋来的强。

说来清朝也有一项怪事,凡是医术好的,宁愿呆在民间也不愿意进太医院,医术出名的更是隐藏在民间,生怕被皇帝宣进京,这就导致太医院的普遍医术并不高明。

也不是说不高明,只是比平常大夫要好一些,距离顶尖还有很长一段路走。

皇帝早就想召集民间的大夫进宫做太医,可惜的是这些人藏的藏躲的躲,往常一找,不是出门采药去了就是远行去了。

上回皇帝得知安佳氏在江南笼络了大量的名医,便有些心动,强硬的迁移了一部分来京城。

不过这几年皇帝并未生过什么大病,也没有试探过这些人的医术,后来当得知这里全都是年轻的大夫之后,对于医学院的医术也不抱多大希望。

这一回,这医学院还只是露出一角,却让皇帝大开眼界,不仅意外,还有满心高兴。

医术好,先不提老四的命保住了,最起码皇帝自己要是生了重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病死。

不怪皇帝不高兴,实在是太医的医术,根本对不起太医这个名头。

与此同时,敏宁也在吐槽太医,她总算知道四爷为何这么瘦了。

不管先得了什么病,先饿一段时间,就好像要饿死病虫一样,结果原本身体就虚弱,没有营养补充,更加虚弱,怎么能够抵抗病魔?

四爷一生病太医竟然直接让他饿着,整整饿了两天才让他吃一些粥,真是天可怜见的,敏宁过来那天,硬是用灌的,才让四爷才稍稍吃饱了点。

这几天四爷醒过来,除了刚开始第一天吃了粥以外,第二天敏宁就煲汤给四爷增加营养,即使他吃不下去,敏宁也不强逼着他吃,只是两个小时就端上来让他吃一两口,这样一天下来也能吃上不少。

至于太医让人饿着的理论,敏宁根本就不听,后来实在烦了,直接让太医去给院子里的病人诊脉,四爷的病就交给她带来的那几个大夫。

好在四爷得这一次时疫并没有发生二次变异,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老大夫研究瘟疫时间日久,虽然对各种瘟疫都了若指掌,光是诊脉就能断定四爷犯的是哪一种时疫,不过因为病菌培养需要一段时间,不仅培养四爷所需要的,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病着呢。

敏宁没有过来时就有那心理崩溃,直接病死的人,就是抬出去不少尸体。

这其中大概是因为所有太医全都围着四爷,那些感染上的奴才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病死,心理崩溃,再加上压力极大,身体一下子垮掉,自然人就活不长了。

这种情绪极容易传染,这也是敏宁一进来之后,就发动所有人消毒吃药预防的原因。

不管药有没有疗效,好歹告诉大家,行动了才有活着的可能,后来传染上的人越来越少,所有人都自发按照敏宁所说的去做,这消极的情绪自然转变成积极情绪。

不过生病的照样生着病,有些因为缺医少药甚至比四爷还要重。

这些人可能等不及培养菌出世,挨不过去死了。

敏宁找借口,让这些人先试药,也是给他们找一个活路,虽然不一定能够完全治愈,但是却能够拖延时间,拖延到培养菌,全都培养出来。

因为培养工具有些粗糙,所以培养的时间就延长了些,最起码也需要一个来月才能够将菌培养完成。

这些敏宁也不懂,觉得时间有些久,便问医学院还有没有现成的菌种?

大夫们虽然不知道安侧福晋为何将病虫称为菌,不过还是照着她的话回答了,“学院是有一些,培养了两年只是能救治的人不多。”毕竟是用来做实验的,所以平日里纠结的病虫并不多,而且病虫也有寿命的,时间长了都死光了,收集来也没用。

敏宁自然是先救四爷,然后才能够顾及到其他人,四爷救完之后再救病重的,其他人只能等一个月后的菌培养成再说。

毕竟四爷生病是最早的,敏宁深怕再出什么意外,只能对不起其他人了。

敏宁要派人去取,可院子里的人没办法出去,只好在隔着门能够跟外面的人说。

外面的所谓的人便将话如实的传达出去,皇帝那边很快也接到消息,当即高兴的拍着桌子说,“快快立马派人去京城的医学院,尽快的将药物取来。”

皇帝还以为医学院研究出来的药物,就跟当年洋人给他治疟疾拿出来的金鸡纳霜一样。

皇帝不仅高兴医学院研究出来治疗时疫的药,更加高兴的是医学院明显比太医院还要,这令皇帝更加看重。

皇帝施令,自然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五日之后,药物取回来了,大夫没敢当场给四爷使用,而是先给了一个病情最重的人,只过了一晚病情就有所减轻。

第二日就忙给四爷服用了,当晚反复不停的发烧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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