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的用词很恰当。
不管是哪个文明又或是什么人，脑子该是坏到何等程度，才会要求别人将自己的技术无偿公开？
最令人无语的是，那一帮人以前竭力进行封锁，甚至各种搞破坏，为的就是不让某个群体追上自己。
现在倒好了，他们在要求一个顶级文明将自己的科技贡献出来。
所以，说是神经病都算轻的，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吕小布要讲点什么，一道通讯切入进来。
来电的是杜蔷薇，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说道：“我将到巨峡市一趟。”
吕小布回道：“来就来呗。”
杜蔷薇说道：“为了不引起误会，我特地先行告知。”
这一句话讲得吕小布有点忧伤。
绝对是雄兵连之前的无作为让杜蔷薇的心境产生了变化，否则不会有这一次联络。
对话是公放，在场的其余人也都听到了。
除非是脑子迟钝到一种没救的地步，不然都该有所理解。
“蔷薇妹子，是我啊，刘闯。”他快步走到吕小布身侧，大声说：“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
“小布。”杜蔷薇似乎不想与刘闯对话，说道：“能私下谈谈吗？”
刘闯听了浑身变得僵硬，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其余的几个人，他们脸上都出现了黯然的表情。
葛小伦干脆就成了蹲姿，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怜风走过来，说道：“蔷薇，是我。”
“无论你们怎么想，都是你们的事了。”杜蔷薇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淡，重复说道：“小布，我想和你私下聊聊。”
这要不是伤心了，能这样？
吕小布走到了一旁，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想说啥？你直接说吧。”
“我刚才阻止阿泰对蓝星再次释放恶魔基因。”杜蔷薇的声音听着还是有些冷淡，却是多少带了一些波动，说道：“我并不在乎那些歪果仁怎么看待我，我守护的并不是他们。”
以前的杜蔷薇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吕小布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下，还是说道：“我也是。”
杜蔷薇却自顾自往下说：“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只是我并不想以这样的名声离开蓝星。”
“发生了什么事？”吕小布想了一下，改变措词，说道：“我是说，你要离开蓝星？”
“谢谢你从来没有将我当成外人，来到恶魔一号之后也从未有所改变。”杜蔷薇的话越来越奇怪了。她像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来到杀父仇人的地方，并非我愿意，我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蓝星。”
旁边传出一句话，听着是莫甘娜的声音，她说：“再强调一次，杜卡奥真不是你爸。哪怕是你爸，也是名义上的。”
杜蔷薇有没有搭理莫甘娜，吕小布是无法知道了。
通话暂停了一小会，杜蔷薇才说道：“有一些事情迫使我将离开赤乌恒星系，去多久无法确定。”
上一次，杜蔷薇跟吕小布说过，她想带莫甘娜离开赤乌恒星系，好像是最少会离开千年？
那一次是吕小布阻止了杜蔷薇。他问道：“可以说说吗？”
莫甘娜的声音再次出现，说道：“女王我不想在这个小池塘继续浪费时间了，要带我家蔷薇回昆萨，不行啊？”
昆萨？
吕小布至少知道昆萨是莫甘娜收服的第一个文明，还被尊称为无与伦比的女王。
对了，昆萨语中，莫甘娜就是无与伦比的意思。
“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昆萨，只是并不会马上过去。”杜蔷薇的声音再次出现，说道：“莫甘娜会将恶魔一号带到天使星云附近的星系，她……”
“喂喂喂！你怎么什么都说啊？”莫甘娜的声音又插进来，像是气恼，又像是无奈，说道：“我说小屁孩，女王我警告你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要放聪明点。”
吕小布无视了莫甘娜的警告，问杜蔷薇，道：“你想离开前，为自己正名？”
“正名？”杜蔷薇已经出现在巨峡市，一出来就站在高台之上，引起了一阵诧异的喧闹声。她注视着下方的人群，视线转到正在发表演说的那个歪果仁身上，对吕小布说：“我从来不在乎名声。”
投放巨峡市聚会现时动态的吕小布，他当然看到画面中出现了杜蔷薇，说道：“你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但是，同样无法干涉其余人会对你做什么。”
“这个时代注定要有所牺牲。”杜蔷薇嘲讽似得一笑，看着下方炸窝之后的各种碎碎念，说道：“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叛徒，我无所谓，不在乎。”
高台下方的歪果仁，他们看到杜蔷薇感到吃惊，随后开始了谩骂。
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勇气，在会被一指头碾死的前提下，对着一个科技神怎么难听怎么骂。
“记得韦老七吗？”杜蔷薇讲到了巨峡市战役后的那名战士，没有等待吕小布回答，又继续往下说：“恶魔会强改基因，烈阳不在乎，死歌书院喜欢死亡，只有天使愿意站在蓝星一边。”
韦老七？就是那个很有勇气，又不失幽默感的战士。他在与天渣的交手中阵亡了。
吕小布在皱眉，他对烈阳文明的转变也开始看不懂，猜测杜蔷薇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比较突然地，一声枪响在聚会广场出现。
明明能够轻易避开子弹的杜蔷薇，却是任由子弹击中自己的头盔，而头盔被子弹掀开，她的额头也涩出了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吕小布嘴角勾了一下。
杜蔷薇还穿着黑甲。
如果黑甲是普普通通一颗子弹能将头盔掀开，杜蔷薇与饕餮和巨狼交战的时候，早没了性命了。
“谁开枪？”刘闯在大吼：“谁特么开的枪！”
葛小伦同样看到了那一幕，他召唤出自己的黑色翅膀，一振之后飞向天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怜风不知道在紧急联系谁，看上去很着急。
中枪的杜蔷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放下了什么，脸上却是有着释然的表情。
“就这样吧。”杜蔷薇迈步走向了那个歪果仁，一边走一边对吕小布说：“其实这个结局挺不错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