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一剑刺入面具男心脏，但没打掉过对方面具，没见过其真容，更没见过所谓的“九头鸟”符号。
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在诬陷张耀古。
这还要从强大而神秘的组织，“九头鸟”说起，鹊巢鸠占的“鸠”。
二百年前，人类最危急的时候，有九名半神决定联手，建立一个组织，将人类的资源全都整合在一起，以便对抗日益强大的凶兽群，这个组织的名称便是“九头鸟”。
这九位半神整合资源的方法很特别，分开来，各自到一座大城，加入那里的超凡者们。
半神级高手的战斗力极为强大，向来受任何势力的欢迎，这九名高手到达九座城市后，受到礼遇和重视，直接进入最高层，获得很多权力和资源。
然后，这九名高手便趁机培养自己的势力，合纵连横，相互之间又有隐秘的合作，很快将原来统治那些城市的门派和世家驱逐，获得九座城市的绝对统治权。
这算是极为漂亮的背刺了。
“九头鸟”并没有满足于区区九座城市，继续发展，吸收更多高手，然后在其他城市和聚居地重复这一模式，接连获得成功。
约五十年过去后，“九头鸟”成为人类第一大组织，控制幸存人类近四成人口，拥有数百名半神。
以其实力，统一整个大陆也不是梦想。
然而，成也背刺，败也背刺，九头鸟开始陷入长久的内乱，走下坡路。
原来，九头鸟的高手们各个都是借鸡生蛋的高手，先是依附别的势力，借机壮大，最后推翻别人，鸠占鹊巢。
这样一套，对付别人极为好用，对付自己人，也很有效啊。
九头鸟的高手们，这个派弟子到其他高手门下，那个派子侄到别人控制的部门，互相控制，互相争夺，互相渗透，九成精力都用来防备和对付自己人，剩下一成才用来扩张。
本来被“九头鸟”压得透不过气的其他势力终于获得喘息之机，暗地里发展，又秘密联合起来，最终建立另一个庞大组织“道一盟”。
这之后的历史，便是“九头鸟”和“道一盟”之间的争斗了。
最后的结果，便是两大组织两败俱伤，全部消失不见，东荒大陆就陷入群雄崛起，各自割据的局面。
到了如今，便是存在数百座城市，各自被大型宗派或世家把持，然后跟其他城市的高手进行有限的合作。
不过，“九头鸟”表面上消失，实际上只是潜伏起来，暗地里还拥有极强的实力。
要知道，当初加入“九头鸟”的半神级高手，还有很多活着呢，只不过都隐姓换名，躲起来而已。
特勤六局的副局长张耀古，明面上是以心道修炼为主的门派，“尘心观”的真传弟子。
“尘心观”高手众多，最强的太上长老陈道宗，为六阶半神境高手，实力强大，与东离子和夏倾城平起平坐；
“尘心观”观主吕继先，五阶阴神境高手，曾做过东夏城一任市长；
张耀古正是太上长老陈道宗的入室弟子之一，算是神二代，背景虽然不如夏智渊硬扎，但也是年轻弟子中有名有号的人物了。
张耀古比夏智渊大两岁，进入特勤六局更早，负责招募和训练心灵系高手，从事刑讯和审问等工作。
嗯，心灵系超凡者拥有测谎、催眠等能力，窥探别人的秘密，甚至让人自己说出自己的隐私，那是一等一得强。
因为张耀古做事干练，平时竭力辅助夏智渊，因此被她视为心腹手下，比起李元和曾大牛这等半路遇到的有志青年重视多了。
唯一的问题是，尘心观的太上长老陈道宗和观主吕继先都是“九头鸟”的秘密成员，在他们的影响下，“尘心观”实为“九头鸟”在东夏的秘密据点。
在李元的记忆里，“尘心观”一直秘密培养实力，到五年后才进行背刺，差点把夏家拉下马，让整个东夏城换了天。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但也让夏家陨落多名半神级高手，实力大损，之后凶兽大举围城的时候，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张耀古这人做事极为小心，平时出手都戴面具，甚至真把面具打掉，里面估计还藏着易容好的另一张脸。
刘大德跟他打交道三年，都没有发现其根脚，可见一斑了。
问题是，张耀古一年后会晋升四阶，成为九头鸟真正的中坚力量，后来在背刺夏家的活动中极为活跃。
李元当时勉强晋升三阶，与之作战过好几次，印象深刻。
在血鹿镇交手后，根据气息，立刻判断出青铜面具男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然后翻看刘大德的日记，把前后事情全部想明白。
“血族议会”实为魔门分支，“九头鸟”为著名邪派，二者互相勾结，搞风搞雨，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清。
张耀古的九头鸟身份就此被暴露，也算冤枉了。
本来，李元对夏家和九头鸟都没什么好感，一个是家族企业，一个是背刺专家，哪个得势，都不会照顾他这样没名没分的。
不过，在血鹿镇，跟张耀古结下梁子，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以张耀古的心智，估计已经猜测出血鹿镇坏自己好事的，便是特勤局的预备特工，然后在九头鸟内部发个“格杀令”什么的。
不给他找点事做，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既然如此，只能“投靠”夏家了...咳咳，说得那么难听，应该是“战略性合作”更好一些...
李元倒不是特别担心夏家或夏智渊怀疑自己，嗯，怀疑是必然的，不过也不会因为这个跟自己翻脸。
“血鹿镇”之事难以解释的事情颇多，夏家最多以为自己是某个“神秘势力”的马前卒，得到其帮助，才找到血族基地，然后清除一干血族的。
如果是平时，他们还会在乎这个“神秘势力”的来历，但是知道“九头鸟”虎视眈眈后，就不会顾忌那么多...或者考虑与“神秘势力”结盟也说不定...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九头鸟这些年销声匿迹，但没有人敢小看他们，特别是夏家这种将城市视为禁脔的势力。
这不是最好的方法，也不是最安全的方法，但也没什么别的方法可想。
总不能自己硬扛九头鸟吧，还是得让夏家分担一点...
而且，就算自己说不知道“幽灵”是谁，夏智渊也大概率会兑现之前的诺言，但给什么给多少，就不好说了。
还得让人更重视才行啊。
果然，知道血鹿镇之事有张耀古参与，甚至可能跟“九头鸟”有关，向来沉着的夏智渊也表现出一瞬间的震惊。
............
夏智渊沉思半响后才出声问道：
“你带来的消息很有意思，不过我得想办法确认一下。”
“这些东西，我带去研究一下没问题吧？”
李元急忙说道：“局座随意，我带这些东西来，就是要送给局座看的。”
夏智渊点点头，手一挥，青光一闪，屋顶伤害的书籍、残页和锦盒等全部消失不见，却是全被她收入自己的空间戒指里了。
“我曾经许诺过，但凡有人要破了刘晓的案子，我就满足他一个愿望。如今看来，你做得比我要求的还要多。”
“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说说看，我绝不会食言的。”
收完东西，夏智渊注视着李元问道。
哎呀呀，我要的多了，高阶魂药，先天宝物，功法秘籍...不过，你也说过自己会“量力而行”不是...这就很没意思了...我也只能放长线，钓大鱼了...
李元心念电转，表面上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道：
“属下念慈在慈，所求的便是全力修行，达到高深之境。”
“不过，那些都是虚的，现在而言，给我二阶魂药，让我能顺利晋升到甲士就行。”
夏智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要不过分，我给你弄来只有夏家嫡传子弟才能服用的最高级魂药就是了。”
“不过，你的贡献不止于此，我会想办法再做补偿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李元急忙抱拳说道：“那就全凭局座做主了。”
因为担心张耀古和九头鸟对夏家渗透极深，李元不愿意到夏智渊安排的隐秘住所去，只愿意自己潜伏下来。
夏智渊也不强人所难，跟他约好联系和见面等方法后，才从屋顶跃下，不知飞到哪里去。
“第一枚棋子已经落下，不知道九头鸟会怎么应对。”
李元看着夏智渊飞向远方，对自己幽幽说道。
............
李元本以为夏智渊三天后就会来找自己，没想到时间有所延长，直到七天后才在事先约好的报纸上看到密信，约他在晚上到一座偏僻的桥上见面。
李元在桥上等了几分钟，便见夏智渊如大鸟般从天而降。
“我查验你提供的情报，有了些很有意思的发现。”
“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今天就带你到我们夏家的‘朱雀秘境’，让你服用魂药，晋升二阶甲士境界！”
夏智渊说完，便抓起李元，冲天而起，往远处飞去。
啊，这么快，一点前戏也没有，我牙齿还没刷呢...李元身不由己，只能跟着夏智渊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