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仅仅是几个小时过去了, 别说托尼就算是顾本也没想到事情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很多变故, 他们仍然无知无觉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即将告白的超级英雄与即将被告白的史上第一东方神。
小辣椒看了一眼拿着叉子一脸若有所思望着盘子里的爱心煎蛋的顾本, 忽然有些担心。
各个角度来说，怎么都觉得这么好看，而且这个东方男人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优良修养，完全没有被形形色色的八婆嘴脸吓到。
这样的人……
最后究竟能否如托尼所愿呢。
但她再转头, 就看到了穿着骚包、满脸愚蠢的托尼斯塔克，竟然还对她眨眼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小辣椒眼角一抽, 真想帮托尼找个地方然后把他埋进去。
“嗨, 宝贝。”托尼给了小辣椒一个贴面礼, 然后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互相给了对方心领神会的眼神, 紧接着, 他拉开凳子，并招呼跟在了他身后扭扭捏捏的彼得和mj入座，这对小青年显然有大突破。
看他们青涩脸上的红晕就知道。
“来, 坐吧，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千万不要拘束。”钢铁侠很自觉的坐在了顾本旁边。
顾本非常清楚自己小侄子的性格，也没打算阻止他早恋什么的，所以他同样对mj小姑娘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后者难得表现出和学校里桀骜不驯相反的性格，面对男友的长辈, 文静而沉着的打了个招呼，“您好，叔叔, 我是彼得的同学，我叫mj。”
果然，同时期的女生会比男生成熟很多啊。
“对对对，她是我同学，本，你叫他本就好，我叔叔特别和善的……”
顾本好笑地看了眼几乎一门心思贴在姑娘身上的彼得，但他也注意到托尼在旁边隐晦的打量，便转头过去，投以疑问的眼神。
“喝酒吗？”托尼虽然不是女生，但也当然不会沉不住气，在顾本微微摇头后，他摆摆手，让服务生给其他人加上红酒，然后就宣布大家可以用餐了。
整个餐厅充斥着高谈论阔，以及矜持说笑的声音。
奇怪的是，顾本在这样嘈杂而信息量大的环境下，竟然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之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人时不时刀叉相撞和吞咽咀嚼的声响，他静静的听了一会，有种沉浸在这种安逸合拍的‘乐曲’里。
旁边的托尼出奇的没有如往常那样张扬好客，他把舞台让给了所有人，和顾本一样，无声无言。
这也就让小辣椒很好的掌握了谈话节奏和氛围，“哈哈，原来是你的小女朋友啊，彼得，这么小小年纪，可是很优秀哦，对了，你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吧，现在你们保持对视30秒。”
彼得迷茫的眯眼，因为本身不会拒绝的个性，让他很容易跟着小辣椒的手势和mj四目相视，他看到了什么呢。
恩，少女今天可能太困了，眼角还有生理性泪水留下的痕迹。
“现在把视线移开，来彼得，看向你旁边的莎莉。”
三十秒过去的太快，彼得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情愿移开视线，就算他看到的是一颗即将成型的眼屎，而莎莉眼妆精致，容貌美丽，也丝毫提不起他观察的兴趣。
脑子里还是mj。
脑子里还是顾本。
托尼也给出答案，小辣椒正按照剧本，一点点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开来。
托尼抿起唇，假装不经意的开口，“等今天的事情解决了，可以给我也补办一个生日派对吗？”
这家伙的声音低的只有他听得见，顾本侧头，正好看到钢铁侠极富盛名的浓密长睫毛，不过在停顿了一秒后，他问：“你的生日不是才过吗？”
“今年的生日还没有时间过呢。”托尼淡淡的说：“因为之前奥创的事，一直忙的连转轴，到后来，也就忘了……”
顾本倒是不会拒绝托尼这样的邀约，可是没想到后来紧接着托尼就又补充了一句话，“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如何？”
这就不太好回答了。
之后，小辣椒被身边的男友微笑着搀扶起来，好像是叫亨利吧，整整几个小时，如同顾本一样的耐心温柔，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但是在对待小辣椒的时候，又有着伴侣的强硬一面。
“我说过，肯定要送你生日礼物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全场的灯光就灭了。
顾本视野倒并不会受此影响，只是在他看向周围时，怔了一下，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头顶的宴会厅天花板裂开一面天窗，流水般的星河乍现而出，一块又一块的褐色圆球在之中流淌，好像宇宙一般，美丽壮阔，令人不断惊叹，“快看，那是斯塔克的机器人大军吗？不对，好像是无人机。”
是无人机加全息影像。
之后，地板冒出无数的烟雾，星星点点的水母灯和美丽的红绸也在空中滚动，而与此同时，掌控灯光和舞台效果的司仪开始播放音乐。
有经验的人就该知道了，这是有人要求爱！
“哦，亨利。”小辣椒感动的抓住黑暗中男友的手。
亨利也迅速的反握住她，继续搀扶着她往中心舞台走，声音温柔，“我想过了，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能走到今天相爱的一刻，我非常幸福和满足，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过同样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感动。
对于亨利，对于小辣椒，对于为此感动而握住双手的彼得和mj。
彼得几乎是下意识的说，“我也要这么跟您求婚。”
“谁要嫁给你啦！”再怎么成熟但依然是个小姑娘的mj一巴掌就扇到了他后脑勺上，但扇完后，又立刻很心虚的看向'长辈'。
看到的一幕让她愣了一下，在黑暗中，当所有人沉浸在小辣椒和亨利的美丽爱情时，顾本却独坐在那里，眼神暗沉，让人莫名望之生畏。
这触动，也对于——顾本。
顾本当然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个场景是出自哪里。
托尼在旁边笑了，他几乎是瞬间软化了顾本周边的气氛，让那种莫名令人隔绝而卑微的罩子破裂，“还记得吧，这个时候。”
他站起身来，顾本也跟着站起身来。
两个人都仰头，望着头顶的画面，很真实，是外星人入侵的一幕，但是借着托尼之手，这一幕的表现参杂着毁灭和艺术之美。
“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
托尼好似叹息般的笑，“人类的生命对于宇宙来说，可能不过一只蚂蚁般重要。”他目光熠熠，言语诚恳，“但我同样觉得，就算是有限的生命，拼尽全力，也能对宇宙造成巨大的影响。”
顾本看着眼前的现实与虚幻，听着托尼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我知道，我会不是你漫长生命里的全部，也不可能成为全部，但是，我想进入它。”托尼说：“上次，你拿走了我的头盔，这次，是不是能换我拿走一点你的东西，比如说……心，我尊敬的守护者阁下。”
肯定是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的。
因为托尼敏锐的察觉到，顾本的在黑暗的空间里，竟然小幅度的微微退后了一步。
但是身经百战的守护者并没有再次选择逃避，他停顿了一下，视线从周围的环境，重新落到托尼身上，虽然不是第一次……
平常的人总会懂得趋利避害、知难而退，而那种还没想到害处就一门心思撞上来的人，更不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可托尼当然不是一个蠢蛋。
守护者竟然让世人生畏，可此时此刻，顾本心底却有着对托尼的微微畏惧。
“……也许，这个世界不只一个宇宙诞生过。”顾本语气低沉，直视那双人类的眼睛，“也许还有另一个宇宙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诞生了，之后，它遇到毁灭，又遇到了重生。”
“也许，这个世界不知道诞生又毁灭过多少宇宙。”托尼接上他的话，“别管它，那些事和今天无关，和未来也无关。”
顾本看了他一会，眼神变得柔和下来，并勾唇笑了。
“这真像你会说的话。”
托尼不愚蠢，他懂得太多了，可是他不怕，他是个真正意义上无畏的人。
就在托尼觉得差不多可以继续下一个步骤的时候，对面的守护者却转头，看向唯一加追光灯的中心台，那里亨利正要向小辣椒求婚，结果一道火光凭空出现，不大不小的火光容不下那么多人的拥挤超车。
几乎是喷了出来。
“快银，克林顿！队长！上校！”彼得一个个惊呼出声，“他们怎么来了。”
复仇者联盟的成员让人应接不暇的喷了出来，快银、鹰眼、美国队长、甚至还有罗德上校，奇异博士和黑寡妇是最后优雅的走出来的，也正好跟得上听到这么一句话。
先出来的快银非常灵性的拽住美国队长欲逃走的胳膊，指着全场，大声道：“斯塔克先生呢！斯坦克先生在哪！队长在这呢，赶紧告白吧，我们全部来帮你压场子！”
“我们要来的目的可不是搅黄它，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忽悠队长的？”奇异博士迅速捂住快银的嘴，说完后，看了一遍现场的情况，然后他抬手将巨大的火色□□捧到天花板，便是火树银花般明暗辉煌。
“不管怎么样，队长，我建议你还是先听听托尼怎么说。”鹰眼立刻接话。
史蒂夫差点没滑倒在地，他刚才可是因为听说托尼要和别人求婚才答应过来见证的。
可现实却是，复仇者联盟们闹了一出大戏。
全场寂静。
台下，托尼的脸都僵在那里。
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当机的时刻，毕竟眼看着他就要成功了，可是上天是有多么看不惯自己，竟然每次都会选在关键时刻，来横插一脚。
这回是真的想把自己埋了。
不过，下一刻，就在他的队员们找到他所在的时候，这个摇摇欲坠的超级英雄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拉到了怀里，双唇相触后，完全并不打算让新出炉的伴侣受这种笑话和尴尬的羞辱。
只看到守护者对他们笑了一下，就和晕乎乎，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托尼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