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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父子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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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住院的这段时间,对于马大永来说真是太煎熬了,他整晚上都睡不着,非常焦虑。

有的时候,好不容易劝自己睡着了,做梦全部都是关于父子俩的梦,梦到小时候他和父亲相处的情景。

自从父亲转院,进入ICU病房,马大永和母亲就提心吊胆,整晚都睡不着,他们知道父亲病得很重,再加上马父年龄大了,免疫力不好,更加让他们母子担心。

其中马大永的妻子柳芝瑾也打过电话,询问公公的情况,马大永告诉妻子父亲情况不好,杜医生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马大永平时不轻易落泪,但是这几天,再坚强的男子汉,也要落泪了,他意识到也许父亲不能挺过这一关了,他请求去医院见父亲一面,前几次,杜主任都没有同意,怕他们家属被感染。

当杜主任打来电话,通知他们去医院见马父的时候,到了诀别的时刻了。

马大永带着母亲,妻子柳芝瑾也带着儿子赶回来,一家人都去医院看望马父。

重症监护室,不让家属进入,为了保护家属的安全,杜主任带着家属去监控室,隔着屏幕,马大永能清晰的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他面色蜡黄,眼珠暗淡,人也瘦了不少,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显得那么孤独,马大永没忍住,伤心落泪,他的声音哽咽了。

“爸,我们全家都来看您了!”

“大永!”马父的声音很轻,杜主任给他加上话筒,还是能听得见。

“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爸,您说,我们都听着呢,您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说吧!”

“大永,我的时间不多,这一关我终究是没有挺过来,我走后,你母亲就托付给你照顾了,我们父子情深,很遗憾,我不能再陪伴你们了,我要去天堂了,人总是有这一天的!”

“爸,呜呜呜......”马大永伤心难过,眼泪不停的翻涌。

“爸,我舍得不您老人家,您别走!”

“傻孩子,这么大的人了,哭得像孩子,我走后,这个家你就是顶梁柱了,照顾好你妈,照顾好你妻子,带好我的孙子,不要让我有牵挂!”

“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工作别太辛苦了,失去了健康,什么都没有了!”

“这点我深有体会,我的存折,都交给你妈了,她知道我的密码,家里你撑着,我也放心,我死后,我愿意把我的遗体捐献出来,给医护人员做解剖,如果能做一些贡献,我会很欣慰的!”

“爸,我记住了!”

“芝瑾啊!”

“爸!”

“我听杜主任说,为了我的病,你特意从娘家赶回来的,辛苦了!”

“爸,这是儿媳妇应该做的,我来晚了,没能出上力,请您多担待!”

“你能来看我,送我最后一程,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是一个好儿媳妇,这些年,在我们家,都是你做饭给大永吃,为他生了儿子,我们家有你这位好儿媳,是我们老马家的荣幸啊!”

“大永,他脾气直,人有时候容易犯傻,你多担待,比和他计较,他如果欺负你,你就和他妈说,让他妈管着他,不会让你受委屈!”

“哎,爸,您放心,大永他不会欺负我的,这些年他工作忙,我多做些家务是应该的!”

“看到你们夫妻和睦相处,爱情甜蜜,家庭幸福,我就放心了,大永有福气,娶了一位贤惠的好妻子,也给我生了孙子,我很高兴!”

“我和晓映说几句!”

“爷爷!”

“孩子,爷爷要走了,你好好听你爸和你妈的话,爷爷原本答应给你买今年的生日礼物,还没能等到你过生日,爷爷就要走了,真是对不起了,等到你生日,让你奶奶替我给你买!”

“爷爷,我不要生日礼物,我只要您能陪着我!”

“傻孩子,人都有寿命,爷爷的寿命就到这里了,爷爷累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爷爷也心满意足了,来人世间,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吃过苦,年轻的时候,爷爷奋斗过,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努力工作,支撑起一个家,娶了你奶奶,生下你父亲,你父亲和你母亲认识,相遇相知,结为夫妻,才生了你,延续了我们老马家的香火,看到你,爷爷就心满意足,没什么遗憾了。”

“我让你奶奶给你留下一本崭新的日记本,送给你,留作纪念了!”

“我还有一本日记,留给大永,上面记录着一些日常生活感悟,留给大永,做个纪念了!”

“爸!”听着马父的遗言,马大永哭了,他心痛,父子诀别,这一刻泪水决堤。

全家人都哭了起来,杜主任也站在旁边轻声叹气,对于杜主任来说,这一刻,他也很难过,马父年纪大了,杜主任他们已经尽了全力抢救,经过一个月,马父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的生命走到了最后的尽头,这是一种遗憾。

马父和亲人道别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脏停止了跳动,旁边的心电测量仪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马大永一家人悲痛的哭泣。

杜主任没有劝他们,这个时候,语言是苍白的,让家属慢慢的平复下来,他才走过去,将他们带离了监控室。

“患者已经走了,请节哀!”

“老人的遗憾是捐献遗体,你们家属回去考虑一下,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

马大永点头,带着母亲和妻子、儿子离开了医院,这一晚,马大永通宵失眠了,他没有睡觉,呆呆在站在客厅里,看着父子俩的合影,妻子柳芝瑾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默默在一旁陪着丈夫抹眼泪。

在这一刻,马大永才明白,在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父母,那个给予我们生命的人,如果没有父母,就没有我们,在失去父亲之后会是怎样的悲痛,此时马大永的心情多么悲痛,人世两隔,以后无法相见,想到这里眼泪就翻涌,模糊了视线。

回顾和父亲相处的这五十年,每天朝夕相处磕磕绊绊,父子俩有意见不合,争吵的时候,小时候马大永顽皮淘气,被父子痛打一顿,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那是父亲对儿子好,马大永一点儿也不责怪父亲。

等他自己也当了父亲,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如果时光能倒流,那该多好啊,马大永多想再尽孝心,多花一点儿时间,陪陪父亲,父子俩一起在树下乘凉,说说知心话,那该多好啊!

可是生命消逝,父亲心跳停止了,父子诀别。

马大永的目光定格在父子俩的合影上,他深情凝视父亲,马父依然那么慈爱,目光炯炯看着儿子,仿佛在劝慰儿子。

“大永啊,不要难过,爸走后,这个家都靠你了,你可是咱们老马家的顶梁柱,照顾好你妈和芝瑾,带好晓映!”

马大永跪倒在地,含着眼泪给马父磕头。

“爸,您的话,我记住了,您放心去吧,这个家有我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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