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可真不巧啊。”
卡尔和柯原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了天择高级学校运动场的边缘瞭望。
“你这个呆子，这种事情不是那么显然的吗？你早该想到的！”柯原一巴掌拍在了卡尔的后背上。
卡尔瞬间奋起反击：“你还说我？你还说我？你那么聪明怎么不指出来的？还有，是谁忙着抄作业拖延了时间的？如果一早过来，指不定就能占到一块位置了呢？”
“你想得美你！Ex-ball社的大佬们是什么地位，你是什么地位，就算先占了还不是得乖乖让出来？”
“可我也是Ex-ball的‘大佬’啊！”
“呸！就你还‘大佬’呢？”
……
争论愈演愈烈，逐渐从语言冲突向着肢体冲突过渡过去了。卡尔和柯原两个人都抡圆了手臂，狂暴风雨似的向对方身上打去，他们把手臂舞得跟风车似的，一眼望去，只看见一片肉色的残影在空中乱舞。
当然，看上去打得那么激烈，其实这都不是真打，这么幼稚的行为只是他们两个互损日常之中再常见不过的一节罢了。
卡尔真搞不懂，自己一平时那么好脾气的阳光好少年，一和柯原待在一起就跟下了降头似的。
或许，只有那种越亲密的兄弟之间，才会越是这样肆无忌惮。
他们两个是等柯原抄完作业才出来的。卡尔诚不欺人，广义相对论概论（上）的作业内容却是算不上是多，加上柯原写字是狂草“唰唰唰”飞快，原来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的作业，他五十分钟就抄完了。
这样下来，时间还不算晚，到吃午饭前仍然留有充足的时间，于是他们两个就按照原计划，准备去学校的运动场练习。
结果刚到了那里，一看就傻眼了，运动场早就被学校Ex-ball社的人占得满满当当的了，连一块疙瘩大小的地都不剩下。
毕竟嘛，天择高级学校Ex-ball队作为第二区最具有竞争力的队伍，对于MEC自然是要万分上心的，作为第二区综合实力最强的一支队伍，只要不出意外，今年基本上依然能获得地区优胜打入世界前列，也就是说，此刻天择Ex-ball队训练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地区大赛了，而更多是为了世界大赛做准备。
他们今年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世界冠军。
从新人选拔结束的那一天起，就已经逐渐进入集训状态，现在距离地区大赛开幕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更是他们训练最艰苦的时候，倾尽了许多资源，一刻也不敢放松。
现在站在他们两个旁边的显然还有一些别的社团来看场地的人，但是他们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自认理亏。
Ex-ball社可是整个学校最精英最强大也是名气最大的社团，到哪儿都是横着走的，有谁敢惹他们啊？而且，今年是天择Ex-ball
社最有希望夺得世界冠军的一年，校领导是百般重视，他们也承载了全校师生的巨大期望，现在学校里所有的活动，都要为Ex-ball社让开道。
现在，卡尔和柯原这俩人又不打架了，互相搭着肩膀，仿佛感情又好得就跟鱼儿和水一样。
“你说这咋办啊？”柯原遥遥地对着运动场上指指点点，“你不是Ex-ball社的吗？要不你去跟你们社长说说，让他通融通融，腾块儿地出来呗？”
“你开玩笑呢？你现在倒想到我是Ex-ball社的了？现在全校都要给Ex-ball社让路，连Ex-ball社内的低年级预备队伍都不例外，就凭我这个十八线小社员，拿什么跟社长说啊？”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侧方传了过来：“就算是社长萨米特也不能私自做决定。”
“就是就是，就算是社长……啊啊啊，李嘉图教练好！”卡尔惊得一蹦三尺高，就像是地面烫脚一样，连连往旁边站站，让开了一条道。
“来干什么的？”来者扬起眉毛，厉声喝道。
“观摩学习，只是观摩学习。”卡尔开始瞎扯。
李嘉图教练连正眼都没给他瞧一个，直接就从卡尔和柯原中间穿了过去。
等他走开一段距离了，柯原便悄悄地问卡尔：“刚才那个牛批轰轰的人是谁啊？”
“没听到我喊他教练了吗？李嘉图教练，我们天择Ex-ball校队的主教练，从Ex-ball社成立之初就开始带队了，成绩最好的那几届都是他带出来的，是整个Ex-ball社经验最老道的教练，就是脾气不怎么好。”卡尔伸长了脖子去看李嘉图的背影，“本来我听说，去年比赛完光一风学长退社的时候，他也还申请过辞去主教练职位的，是校领导苦苦哀求才把他留下来的……”
卡尔突然闭上了嘴巴。
他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也好像不小心提到了某一个禁忌的名字。
他转过头去，发现柯原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看，一脸“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卡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必须赶紧扯开话题：“既然萨米特社长不能做决定，那我直接去问问李嘉图教练能不能借一块场地吧！”
他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柯原给拖了回来。
“你这不是找死呢嘛？刚刚这个大叔明显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他故意问你话却不做回答，显然是不会把场地借给我们的意思了。那人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你干嘛自己跑去碰这个钉子？”柯原的脑子还算清醒。
卡尔瞬间怂了：“也是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公园空地吗？”
“别，你现在过去练也练不到个两个小时又得回来吃午饭，吃完午饭下午还得跑到那边去，这一来一回的烦不烦呐？”
“那你说我们现在干嘛咯？”卡尔叉上了腰。
柯原眨了眨眼睛，显然，他现在是有了新的追求了。
“你不是都说了吗？观摩学习。”
卡尔顺着柯原的目光，向运动场的中央望去，此刻，恰好有一颗球高高地飞跃到了空中。
“得手了！”
校一队之中的王牌后卫泽布伦大吼了一声，脚下猛地一蹬，如同一支火箭一般直冲云霄。这个球的高度已经非常匪夷所思了，可是他竟然就如同轻而易举一般。
与泽布伦一同争夺这个球的人，显然是没想到球还在上升的时候泽布伦就敢起跳，所以直接愣了一秒。待他缓缓跃起，挥舞出绵软无力的手臂企图去击打泽布伦手中的球时，那个样子就像是被老鹰咬住了脖子的白鸽，垂死挣扎之际还企图用轻飘飘的白羽去拍打撼动那钢铁之翼，全都是无用功。他直接就被无情地给撞开了。
抢球的这个人的体格也并不算小，好歹也是一个一米八大几的强壮少年，在于泽布伦碰撞之时，竟然就如同被掸开的一张白纸似的，轻飘飘的。
泽布伦这一系列动作非常霸道，完全展露出了这支队伍强大的野心。
“我凑啊。这还是人的弹跳力吗？”柯原一把抓住卡尔，疯狂摇晃，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卡尔用手抵住柯原的脸，不让对方继续摇晃。他说：“都是Ex-ball场地独特的力场表现啦，出了那个力场哪有人能跳成那个样子嘛！”
“嚯嚯，说的真的轻巧。你上你也行？”
卡尔立马闭上嘴巴做了一个鬼脸。
他上他真的不行。
卡尔中学期间在Ex-ball社里呆了四年，那个时候是和高校部门分开的，虽然见过几位风云学长，听过几次他们的传说，但那也仅限于是传说罢了；而新学期刚开学之初，除了新人选拔那段时间，他也就基本上没回社团多看一眼。也就是说，卡尔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天择Ex-ball社的这些神仙练习。
Ex-ball场地的力场固然能让人达到意料之外的高度，但是这个“意料之外的高度”具体是多少，还是要看个人的肌肉水平和现场发力的，一点的差距会在这块场地上被放大得非常惨烈。
卡尔扪心自问，自己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跳这么高。
而且，他们神起队里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个跳得泽布伦一样高的。如果有人能跳到矮一个头的高度，那就足够谢天谢地了。
这还没有完，这是一个完整的训练赛，防守是和进攻配套的。
强队的组织配合真的滴水不漏。泽布伦刚一落地，直接就抡圆了手臂将球大力朝着前场抛了过去。
这是打算不经过中场传递，直接传给前锋吗？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这一球看上去很危险啊？
球路在空气的摩擦之下，一点一点地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