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死吗？
谁不怕，你又是谁？
死亡最让你恐惧的是什么呢？
你是谁？
楚凡凉的意识一片模糊，最后一件记得的事就是跟着那个别人口中的大人回来了，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是谁？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还是你来回答我吧。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死亡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未知，你不知道死后到底会怎么样，自己的意识还会不会存在，消失是怎样消失，自己会沦为石头般地存在，没有思考，没有想法。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于死亡的思考，以及未知。没有谁百分百的的向我们描述死后的世界，死后的感觉……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嗯……很独特的答案，那么，你也说了，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了鬼物的存在，我也体验过了死后的世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死亡就变成了一种简单的人生阶段，就像高考，或者毕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它就只是一种人生阶段，我会迷惘，但你我都知道，作为一个人生阶段，谁也阻止不了它的到来，这点不管这一切有没有发生都是如此。但这应该是一种幸福吧，因为这一切，我想我可以更平静的面对这一阶段的到来，因为我见过了它是什么样子。
你的意思是死亡不再让你感到恐惧了吗？
它更像是一种紧张，就像之前每个阶段前的紧张，对前路的迷茫，是的，它不再让我恐惧了，因为通过它，我现在的境地，让我有了新的，超越死亡的恐惧。
嗯？
绝望。
…………
当楚凡凉醒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睁眼，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周围还是一片的黑暗，虚无的黑暗。
哦对了，我瞎了。
不再做这种无谓的尝试，楚凡凉感到周身被一种温暖的液体所包围，比水浓稠。舌尖不可避免的反馈告诉他，这是血。
他
试着催动灵力，借由波动理解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偌大的血池。
楚凡凉没打算马上出去，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正在被这些血液一点点的修复，除了眼睛。
“不必急着出来，这里对你有好处。”
血池边上，男人走过来说。
“这里很安全。”又补充了一句，说着坐在了池边。
“之前那家伙是要你加入他们对吧。”
陈述的口气，本身楚凡凉在池子底下也说不了话，会冒泡的，说实话，他对自己现在居然能呼吸感到无比的惊奇。
没去管男人的话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脖子。
嗯，没有鳃，神奇。
“他们……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安保公司，只针对一些阶级开放。”
这里还能有阶级？这是楚凡凉的第一个想法，紧跟着就是他说的不会是出去吧。
“别想了，没人能出去，这个地方也是有阶级存在的。你没瞎之前看到的我身上的紫袍以及你自己身上的黑袍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体现。”
“当然，你可以不信。”男人顿了顿，“只是鉴于一时半会你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释了，所以不妨先听听。”
“我不会允许你加入他们，既然算是我的门徒，不该把日子过得太安逸。对你，我有更好的打算，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
男人站起身，“真可惜，要是你的眼睛没事就好了。”
他不止一遍说过这句话了，什么意思，有什么东西我应该看到的吗？只能看到，感受不到的东西？
楚凡凉暗暗记在心里，这地方越呆着就越觉得不对，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的地方，绝不仅仅是隔离出来的流放之地。
荒诞，演义。这地方不对，或者换句话说，我存在的世界里不应该由这种地方存在。
基于此，有这么几种可能性，一，确实是有法力通天的大能……你就单看这种描述就应该能发现违和感，
怎么就法力通天，还大能……好吧，就当有的话，这么一个存在开辟出了这样一个地方。
第二种猜想就是不是一个，而是各个组织，势力相互妥协的产物，商量好了所有的没用的都往这里扔。那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没有更简单的处理方法了吗？直接杀了不行吗？除了这里以外的地方杀了会变成鬼物？杀不死鬼物？
第三种，这是一场实验。在路上的时候也都看到了，那些摄像头，这一切或许就是一场丧心病狂的实验，试验品就是他们这些各个势力的淘汰品。研究什么呢？人性与兽性的界限吗？
第四种跟上面的有些类似，这或许还是一场表演，演出。并不是为了研究什么，而是为了展示什么。谁知道在那些摄像头的后面会不会有一群人正衣冠楚楚的端着酒杯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惨剧的发生呢？
第五种，这应不再是我熟知的世界了，简而言之，我穿越了。虽然这很扯，真的很扯，我都不想再想下去了但是的确是有着可能性的。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世界其实并不是单一的？我们的世界是由无数糅杂，结合，连接在一起的平行时空所构成的，而我们发现不了只是因为我们看的太近，“灵视”太低。每个人所作出的每个举动，每个选择都会将做出这个选择的人引入从这个选择开始的，影响的，新的世界。而我，或许在遇见红袖开始，这路就已经太偏了。
第六种，我确实死了，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第七种很简单，我疯了。
楚凡凉四仰八叉的泡在血池里，脑子里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无外乎这几种情况，或者是其中几种情况的结合。但不管是哪种楚凡凉都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觉得我没疯，所以不能排除我疯了的可能性；在可以很明确的区分灵与肉之前，我死没死也是不一定的；我是不是穿越了，这其实无所谓；试验品也好观赏品也罢，那人似乎有别的想法，我可以去问问；至于一和二暂时还不能判定。
眼睛，他说了很多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