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楚先生果然是妙人，有意思，有意思的很！”壳停顿了几秒，又笑。
楚凡凉看着他，心说我都替你嫌累，无他，实在是太僵硬了。
“为什么是我？”楚凡凉问，对面这个自称为壳的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楚先生大概是这里最正常的人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壳语气显得有些不自然。
这人有意思，楚凡凉心里暗暗的想，从他来到我这里开始，一眼都没有看过红袖，要么他没有功能，要么就是像他说的，他是个严重妹控……而且从他刚才讲的故事里来说我怎么觉得这情节有点熟悉呢……
你的学校……
心底幽幽响起了红袖的声音。
……这么巧？
楚凡凉一瞬间就皱紧了眉头。
“壳先生，冒昧一问，您的妹妹怎么称呼？”楚凡凉装作好奇的样子。
“哦？楚先生还是信了我的故事嘛，我妹妹叫……陈晓萌。”壳的声音很平静，双眼却直直的盯着楚凡凉的脸。
果然！楚凡凉努力控制表情，内心却已然翻起了轩然大波。这其中要说没有人暗中操纵楚凡凉打死都不信，这也太巧了！
学姐……
楚凡凉的眼神有些飘忽，已经是有些久远的事了，那仿佛飞蛾扑火般坠楼的女子，脸上却满是解脱般的笑容。而且根据他的推测，她应该也是自己的同行，曾是……
“你果然知道她，对吗，楚先生？”壳的声音突然传来，很冷。
“嗯……我见过她……几周之前……”楚凡凉不想隐瞒，他已经相信了壳的故事，那种绝望不是可以装出来的，还有现在这种冰冷杀意背后的希冀也是。
“不可能！几周之前？你……”壳的声音突然提高，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壳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强心压着怒火低声道。
“你妹妹死了。”楚凡凉打断他
，“确实是死了，我看到的不过是她跳楼前的一些记忆片段，我遇到的……也不是活着的她。”楚凡凉这话说得很严肃，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信不信的，只就只能看壳自己了，虽然这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你……”壳张了张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了，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消化楚凡凉刚才所提供的信息。
“……小萌到底是怎么死的？”良久，壳好像终于结束了纠结，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人也好，鬼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他需要知道的是从那之后维持自己存活的重心——妹妹的死到底有没有隐情，究竟有没有人该为此负责，除了他和父亲之外的人……父亲已经赎罪了，而他还在苦苦的挣扎，从骨子里他认为这就是自己的错，如果他能在多关心一点，而不是成天死气沉沉的做什么人偶，或许，或许妹妹就不会死了！
“……如果你问的是死因的话，学姐确实是跳楼身亡，也确实是自杀的。”楚凡凉斟酌了一下字眼，继续道，“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我就只会说这么多。”
壳的生机几乎是以楚凡凉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消逝，听到楚凡凉的后半句话，眼中又像是燃起了火焰，“你还知道什么，快说！”他知道楚凡凉没有骗他，他知道骗人的人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字眼，表情，动作……最重要的，楚凡凉没有必要骗他。
“……我知道，你能来到这里就已经证明了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这或许会给你一点目标。学姐是被逼自杀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困扰她，折磨她，恐吓她，她是不堪忍受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学姐的脸上是笑着的。”楚凡凉还是没忍住把后面这段也一并说了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活的实在是太累了。
“谁？！是谁？”壳把身体倾向桌子，几乎和楚凡凉的脸贴在一起，他的声音很轻，却是从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压出来的，之前消逝
的生机早已完全恢复，眼里的火光却是比刚才烧得更胜。
红袖也前倾了身子，以防对面这个疯男人会突然对楚凡凉发难。
楚凡凉拍拍红袖的肩膀示意没有关系，“我们并没有多好的交情，这也不是什么靠惨就能获得一切的选秀节目，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有关于你妹妹的消息的，在这场晚宴结束后，我要这个名字，同时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同意的话，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应该找谁报仇。”
楚凡凉看着对面在暴怒到一个极致后反而冷静下来的壳，“成交吗？”
“……成交。”壳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仿佛真的就是一具壳。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不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请您装成一副跟我谈崩了的样子，让我们不欢而散吧。”
话音刚落，一旁一直不出声的红袖忽的把手中的酒水泼了壳满头满脸，楚凡凉也是一副脸色铁青的样子，不顾周围的惊讶议论声，搂着红袖转身就走，只留下壳一个人好像还没搞明白事情的展开，呆傻傻的立在原地，任由酒水从脸上不停的滴落。
如梦初醒的壳仿佛是才看到了周围人的目光，面上瞬间红的发烫，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隐约听得见不是什么好话，快步走向洗手间。
楚凡凉搂着红袖走到一个没有多少人会注意的小角落坐下，楚凡凉终于有时间仔细观察一下和他一样来赴宴的人们，之前被那个奇怪的壳耽误了太久。
“宝贝儿，你能不能感觉出来这里面有多少你的同类？”楚凡凉也能感觉，只是不像红袖这般有天赋，毕竟是同类。
红袖为这称呼又是红了红脸，小声道：“不行……这里…有问题…”
“嗯？”楚凡凉有点意外，这可是头一次。
“这里…被遮挡了…”
这可不太好，楚凡凉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手段能让人间的地盘不分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