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拴着链条，仅打开了一道小缝。
露出一只黑眼圈浓重，眼白布满血丝的眼睛。
“干嘛？”
不耐烦，且透出相当的疲倦感。
“啊，哈，我是你楼下的，你家是不是哪儿漏水啦？我家天花板都湿透了！”
楚凡凉继续展露着演技。
“……漏水？不能啊，我家没有漏水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别家吧。”男子说完就要关上门。
“唉，别呀兄弟。”楚凡凉马上把一只脚塞进门缝里，这要是真关了门，想再叫开可就难了。
“我家这都快淹了，兄弟行行好，我进去看看好不，也可能是管道的问题。”楚凡凉挤出一脸的无奈和焦急。
“……行吧。”
男子犹豫片刻，还是解了链条。
“这是……”看到周道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眼里的戒备又浓了几分。
“哦，这是我弟弟，房子平时就我俩住。”楚凡凉连忙解释道，这人绝对有严重的精神衰弱，而且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心里暗暗的想。
你他妈才是个弟弟，你全家都是弟弟，一边的周道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心里也在暗暗地骂。
进屋的时候周道用微弱的声音耳语：“他看不见？”指的是楚凡凉手里的电锯和自己手里的木板。
“嗯……一点小技巧。”
的确是一点小技巧，而且是楚凡凉最近才发现的。将灵魂之力附在物体的表面，在使物体可以接触到灵体的同时，也能让常人看不到物体的存在。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楚凡凉想，他就可以实现某种程度上的隐身。
只不过均匀的分布全身还有点难，一两件物体倒还是可以的。
“你们想看哪里？”疲倦男子发问。
“嗯……先看看洗手间吧。”戏要演全套嘛。
楚凡凉注意到客厅的窗帘拉得很紧。
“……这边。”男子在前面带路，楚凡凉和周道在后面不断地交换着眼神。
周道指指眼睛，又摇摇头，意思是这人不像鬼。
楚凡凉点点头，
指了指太阳穴，确实不像，但是精神好像有问题。
楚凡凉双手在胸前互相绕了几圈，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过厨房的时候楚凡凉扫了一眼注意到刀架上一把刀具都没有。
交流结束，三人到了卫生间。
冷光灯，光线微弱，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洗手池上方的镜子被用黑布封了起来，很严。
楚凡凉上前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然后一脸失望的回来，自己还嘟囔呢：“不能呀，那水是从哪儿流下来的呢……”
“可以了吧？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专业修这个的吧。”
男子再次驱赶。
“诶对了，咱们家湿的最严重的是……卧室对吧？弟弟？”楚凡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周道。
周道只能一脸木纳的点头，保持微笑，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得到肯定的楚凡凉又转头向疲倦男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啥，能再带我们去卧室看看吗？”
“……看完要是没问题赶紧走啊。”男子明显烦透了这兄弟两人，碍于礼貌又不好拒绝。
“好嘞好嘞，谢了兄弟。”楚凡凉满脸陪着笑。
进了卧室，目光扫视一圈，楚凡凉两人可算是又开了眼界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剔骨尖刀，刀柄朝向床头，也就是睡觉的人伸手就能拿到。歪斜的枕头下面也露出刀柄和半个菜刀的形状。凌乱的被子下还有一把西瓜刀的痕迹，而水果刀就放在枕头的另一边。
“兄弟，你这是……”这太明显了，楚凡凉两人装作看不见才不正常。
“哦，别介意，防身用的。”男子说的很随意，但是眼神却向着楚凡凉两人这边瞟。
呵，不出意外应该是把我俩当成抢劫的了。
“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也是有点危险，万一睡觉的时候翻个身把自己伤了咋办。”楚凡凉装作无事。
“不会，我睡觉很轻，很老实，不会乱动，而且……不怎么睡。”男子这句话声音越说越小，语气中透露着不明的意味。
楚凡凉假装没听见这句相当可疑的发言。
“兄弟，我能看看你床底下不，我看看你这儿有没有水。”楚凡凉嘴里说着，不等男子同意就趴下身子朝床底看去。
等男子想出言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家伙，棒球棒，羊角锤，磨尖的十字改锥，连钉枪都有，满满当当的在床底下放了一大堆，要不是楚凡凉知道这跟自己的工作有关，还以为是什么恐怖分子的武器库！
楚凡凉默默地站起身，拍拍手，真心实意的朝男子说了一句：“兄弟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少管闲事，没问题就赶紧走吧。”男子紧皱着眉头，再次驱赶。
“……行吧，那，兄弟打扰了，不好意思啊。”楚凡凉犹豫片刻，实在找不到什么拖延的借口了。
“哎哟，哥，我肚子好疼，哥，我快憋不住了！”一旁的周道突然弯腰捂着肚子，一脸的疼痛和急切。
“这……你怎么不早说！”楚凡凉假装训斥。
“我现在才疼啊。”周道说的无辜。
“……兄弟，你看……”楚凡凉吞吞吐吐的看着男子。
“唉，去吧去吧，去完赶紧走啊！”男子揉了揉眉心，满脸无奈。
周道点着头，弯腰一路小跑着奔向厕所。
楚凡凉和男子回到客厅等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兄弟来一根？”楚凡凉点上一根烟，又抽出一根问男子。
“不会。”男子摆摆手。
“唉，早知道咱们就早点认识了，互相还是个伴。”楚凡凉一脸感慨。
“怎么？”
“我们要搬家了。”楚凡凉的失落不是装出来的了。
“嗯？为啥？”
“……之前欠了债，现在找上门来了。”
“啊……这真是，不好……”男子似乎不怎么习惯与人交谈。
“可不是，唉，不说我了，兄弟一个人住？”
“嗯。”
“咦？不能啊，我在下面总能听见有玻璃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有孩子呢！”
男子闻言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楚凡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