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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红莲启示

艾瑞莉娅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也毫无知觉,只模糊的感到附近传来房屋、树木倒塌,跟被火焰焚烧后爆炸的声音。

“作为艾欧尼亚的领导者,没能守护自己的国家,就要这样死掉了吗?”艾瑞莉娅心中尽是不甘,却也无能为力。慢慢地,身体与内心的伤痛一点点变得模糊,“对不起,大家……”

弥留之际,一段段记忆的碎片在艾瑞莉娅脑中浮现……

几天之前,刚得知诺克萨斯入侵的消息,艾瑞莉娅就去到均衡教派寻求帮助。

“师尊,帝国突然兴兵来犯,我们该如何应对?论军事力量……”艾瑞莉娅神色紧张的对慎说道。

“凭艾欧尼亚的战力,若持久作战,必将死伤无数,不能抗衡。可是帝国也该知道,我们艾欧尼亚一向避世无争,如果是想征伐土地、奴役人民,若以武力施压,稳步进军,为保人民周全,在利益上我们或可妥协退让。”慎一字一句的思索着说:“但如今帝国却是奇兵急进,毫无谈判商讨的余地。这样逼得我们鱼死网破,帝国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如此的急功近利,我想这次兵犯,或许并不简单。”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到前线去组织抵抗,拼死也要拦住侵略者的脚步。”艾瑞莉娅急切的说。

慎却摇摇头,说:“艾瑞莉娅,作为领导者,身先士卒确实是勇敢的行为。但此时的你,论力量,还略显稚嫩,论谋略,也难运筹帷幄。”艾瑞莉娅脸上露出一抹羞怯,开口欲辩。慎制止她接着说:“你要走的路还很远,需要更多的成长,以你的天赋与心智,将来必成大器。现在,这场困境就由我们均衡教派来化解吧……”

“可是……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我作为领导者,到前线杀敌,也可壮大我军的士气……”艾瑞莉娅依依不饶的说。

“卡尔玛大师……她也许能给你更大的帮助。”慎若有所思的说:“艾欧尼亚面临的这次危机,我在暮光之中,仿佛看到更深层的黑暗在蠢蠢欲动……希望你能前往希拉娜修道院,寻求卡尔玛大师的启示,得到点化比你鲁莽的冲去战场厮杀要更有用。”

艾瑞莉娅一脸疑惑的问:“师尊,你是发觉到什么了吗?”慎只是摇摇头回答:“还不清楚,你放心吧,正面的战斗我们均衡教派也是可以一战。帝国,想单凭武力就征服这片土地,也没那么简单……”

踟躇不定时,慎继续说:“尽快去吧,你从卡尔玛大师那里得到解答,可能会对战局产生影响,你也可更早的赶回来与我们并肩作战……”

脑海中的回忆还在一页页闪过,艾瑞莉娅被击倒后,不知过了多久……

“我要到前线去……我还要继续战斗……”躺在一张草席上的艾瑞莉娅,浑身缠满了绷带,干裂的双唇微微颤抖着轻声说道。

“还活着的话,就快点起来。艾欧尼亚意志的象征,这个样子可是难看的很。”一个低沉冷峻的声音传进艾瑞莉娅的耳中。

艾瑞莉娅艰难的睁开双眼,感到明亮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想来已经是天明已久了。又眨了眨眼睛,看清正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均衡教派最冷酷的杀手——劫。迷糊之中想起不久之前圣域遭受的灾难,烈火与废墟在脑中挥之不去。还有那个要取自己性命,跟造成这次灾难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艾瑞莉娅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也顾不上晕眩的头脑,问:“劫大师,我怎么在这?是你救的我吗?那个帝国刺客人呢,你赶来把他制伏了吗?圣域……现在可如何是好……”

然而劫却是淡定的回答:“不知、不是、没……”

“……?”艾瑞莉娅一脸迷茫的看着劫。

“你是艾欧尼亚的领袖,看现在这般手足无措、遍体鳞伤的样子,也难怪帝国会一夜间偷袭焚毁圣域……”

本已身心交瘁的娇弱女孩,听到这席话,再想到发生的种种一切,不禁眼眶红润……强忍着泪水,嘴角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劫缓缓起身,说:“这话去跟你的子民说吧。”然后伸手递给她一杯清水,继续说:“我昨晚也与那名刺客交战,他操控无数飞刀,竟然有开山破石之力,圣塔就是被他损毁……”说到这劫露出不甘的眼神,“

之后我避开落石,在远处等待稍作观察后,就想去寻找此人行踪,然而绕着内城走遍也没再见到他。随后离开内城,没过多久就在圣域外东部的一处屋顶看到了你,一身刀伤正是那个刺客所致,然后血已经被人止住。”

“难道另有高人相助?会是何人……”艾瑞莉娅心中满是疑惑,但是现在也不是多想的时候。

“劫大师,眼下城市损毁过半,而伤亡……”艾瑞莉娅扫了一眼周边,尽是逃难出来的伤民,每个人都蓬头垢面,一身伤痛,时而传来阵阵的呻吟哭叫……“我们赶快组织人群抢救修整吧,尽量多救些人……”说罢双手勉强的支撑起身体。

这时,劫却开口说:“救人,不是我做的事。我只管,杀人。前方慎他们应该还在与帝国交战,这边的情况也不是我能处理的,看你现在也死不了,我就先去与他们会合,他们几个也应该很急迫的想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可是……”艾瑞莉娅欲言又止,想着眼前的惨状急需处理,但是前方的战况也让她揪心,正犹豫不决。

劫瞄了她一眼说:“艾欧尼亚的领导者。你慢慢想,我先去了……”

“且慢!”

艾瑞莉娅伸手叫住了劫,说:“我……我跟你一起去,前方需要我……我也有事要跟师尊说。”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又继续说:“您等我一下,我先安排这里……”

“我可等不急你,一身伤病只会拖我的后腿。你先留在这里休整一下吧,急着赶过去可没人当保姆照看你。”

没等艾瑞莉娅再开口,劫脚步轻踏,一个闪身消失在西边。

眼下也顾不上什么伤痛,艾瑞莉娅咬着牙,抓紧安排处理灾难后的普雷西典。面对着残破的街道,死伤的人群,也来不及悲伤难过。因为她知道,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领袖,她要经受的磨难还远远不够,现在还不是感伤哭泣的时候。

短暂的修整后,把后续救援任务安排下去,艾瑞莉娅便急匆匆地向西方赶去。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逆着夕阳奔跑,橙红色的余晖虽不刺眼,那一抹抹如血色般的光芒,却深深刺痛着少女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赶了多远,艾瑞莉娅一路沿着逆川河向西方战场奔去。在穿梭于一片树林中时,逆着残阳余光,感到前面不远的树上晃过一道人影。心中一惊,站定脚步,警戒了起来。

随后,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装的女忍者出现在艾瑞莉娅的眼前。正是均衡教派杀敌索命的刺客,阿卡丽。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自己最好的朋友突然出现,艾瑞莉娅面对别人时不愿表露出的脆弱一面,在此时此刻再也掩盖不住,竟“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拥抱住了神情紧张的阿卡丽。

“喂,莉娅,没事了,有我在。”阿卡丽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安慰道:“刚刚劫已经跟我们会合,把普雷西典……跟你发生的事,大概说了。我担心你,就赶忙回来迎你了。”阿卡丽面色凝重,眼神凶狠的又说:“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艾瑞莉娅也急忙稳定住情绪,抹了抹泪水问:“卡丽。前方战况如何?你独自回来没问题吗?师尊他们没事吗?”

阿卡丽把战场之上与敌方先锋军厮杀的情况一一道来。“我们击退了敌军先锋,然后禽了帝国的先锋将领。看到普雷西典似乎有变,也问过帝国那个矮老鼠,他看样子也说不出是非因果。师尊担心腹背受难,就警戒着前线的同时缓慢后撤御敌。”两人一边向西行走,一边聊着,“莉娅,前些天我在寺院看到你神色匆匆的离开,想着你是有急事就没叫停你。后来去问师尊他也只说你有你该做的事……神神秘秘的……”

艾瑞莉娅跟着说:“我本想同你们一起赴前线杀敌,但是师尊可能是有所预见,要我先去求问卡尔玛大师……”

日已西沉,二人走在昏暗的树林中,艾瑞莉娅继续说:“对了,‘红莲启示’,你听说过吗?”

阿卡丽一脸不屑的说:“什么东西,我对那些装神弄鬼的没兴趣。我只喜欢纯粹的力量,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说着就若有所思的举起手中十字镰把玩着,借着清冷的月光,十字镰上流动着一抹抹锐利的寒光。

“嗯…

…我之前也没听过……我是一得知帝国兴兵入侵的消息,见过师尊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北方的希拉娜修道院,你说奇不奇怪,我刚见到卡尔玛大师,还没开口她就知道艾欧尼亚面临危机。”艾瑞莉娅眼神中带着惊奇说:“这希拉娜修道院在最北端的岛上,帝国刚从西南海岸登陆,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还说帝国入侵只是开始,更大的危机还未呈现……不会说的就是普雷西典……”说到这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脚步变慢了下来。

阿卡丽见状,以为她是想到普雷西典的惨剧心中难过,正要安慰她,却听艾瑞莉娅接着说:“啊,我想起来件事……”

“那天我在赶去见卡尔玛大师的途中,路过普雷西典圣域,在城内的一处街边巷口遇到了个奇怪的人。”

艾瑞莉娅想了一下继续说:“此人摆着一张长桌,坐在巷口的背阴处。头戴一个高顶、长檐的硬毛毡礼帽。帽子上还插着一张扑克牌。本来我以为是个算命的占卜师,也没有在意。可是当我路过他身边时候,却听见他自言自语说道:‘祸乱已至……血光初现……’什么的话。我就侧身探过去问他在说什么。他竟又提到敌军来犯……这倒是让我倍感惊奇。”

“装神弄鬼……”阿卡丽还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艾瑞莉娅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我打量着此人,一脸厚厚的络腮胡,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楚相貌,穿着打扮倒更像是个变戏法的……我就好奇的问他所言何意?他却是依旧低头看着桌子,桌上摆着几张彩绘描边、制作精美的纸牌。看样子像是在占卜……他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就对我说什么:‘今日一见,已成因果,送你一张牌留作纪念吧。’然后他就从桌子上递给我一张金色的纸牌。真是有够莫名其妙……哦,对了。”

说着,艾瑞莉娅伸手到腰间衣袋里面摸索片刻,“那张纸牌确实制作精美,金光闪闪的漂亮的很,应该是放在这里……”摸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牌,而是从里面掏出一把金沙状的东西。

“诶?奇怪了……”她心想着好端端的一张纸牌,难道是化成了这一捧金沙?盯着看了半天,伸开手掌一阵微风吹过,这手中的金沙也随风而散。

阿卡丽满不在乎她手中的金沙,追问道:“然后呢,‘红莲什么的’到底是什么?”

艾瑞莉娅“哦”了一声,拍了拍手中残留的金沙,继续说:“然后,我就跟着卡尔玛大师一同来到了修道院一处露天阁楼上。那顶楼竟然有一池浅水清潭,水里面种着好多莲花,水中央有几处平台。我跟大师走到池子中,相对的坐在台子上。跟我交谈了几句后,她伸出手指在我俩中间的水里划了几道,水中居然慢慢生出一朵花叶丰韵的纯白色莲花……”

“不是说‘红莲……’”阿卡丽话还没说完。

一旁的艾瑞莉娅就摆手打断说:“嘘!你别打岔!那池中本都是一朵朵青莲,这白莲在其中倒是显得格外突出……”

“然后卡尔玛大师对我说:‘艾欧尼亚此次劫难,非你能破。然而这次之后,将会有更大的危机出现。你作为艾欧尼亚新的领导者,若有决心与意志,帮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渡过劫难,就需要跟随指引,前往启示之地,寻求破解之法……’”艾瑞莉娅顿了顿接着说:“那大师都这么说了,我自是有决心的,理应义无反顾的,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听到这,阿卡丽倒是“哼”的冷笑一声,显得不甚赞同。

“大师看到我的表态,就让我滴几滴自己的血到这朵白莲上。之后就会显现出启示……我就伸手到腰间寻我的兵刃,要在手上割一下。诶,还没摸到刀,手指间一阵刺痛,我抽回手一看,手指已经不小心被衣物上什么东西割破了,然后我就顺便挤了几滴血到白莲上……当时也不知怎的,脑袋有一丝恍惚,再看那莲花……你猜怎样?花瓣竟然依次散落,最后整朵硕大的莲花,碎成一片片的飘在水面上。我再仔细一看,散落的花瓣在水中摆出的形状,居然好似整个符文之地世界的地图!而在最右下角的地方……却有几朵被血液染成深红的花瓣,那里的位置好像是……”

阿卡丽眉间一紧,说道:“暗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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