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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盐 7、东海之牙

母子二人捂着眼等了半响,并没有爆炸,只听得一阵碎石剥落的声音。二人睁开眼,目光移向石灵,却见碎石中一只俊美非凡的异兽昂首挺立――

体型如狮虎,通体白底蓝纹,颈部鬃毛垂及膝部,头生红晶鹿角,角尖锋利无比,四肢健硕,脚踏四蹄,短尾。

异兽走过来,在邢止的脸上舔了一下,张嘴露出锋利雪白的牙齿,发出很轻的“吼吼吼”的声音。

“你是小石头?”听懂了异兽的话,邢止惊喜莫名,围着这个身长两米多,高一米多的庞然大物转了一圈。

“哈哈,小石头你变漂亮了!”邢止兴奋地搂着异兽的脖子大笑。

蓝灵儿用手悄悄地把惊得差点掉下来的下巴推回去,见异兽对她点头示意,只得干笑回应一下。

*

离开家,邢止骑在异兽背上,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他去找过妍妍,却发现他们都已经去了巨石林。

“我们也去巨石林,小石头我们走。”有了石灵异兽作为坐骑,邢止倒是不会迷路了。

去往巨石林必须经过小镇,也就是邢止昨日走的那条路,不过今日这条路却是热闹起来,路两边的林子里到处都有人,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

“叔叔,你们在找什么?”邢止问。

被问话的人看了一眼异兽,修炼界很多强者都会收服一些异兽作为宠物或坐骑,他们这些凡人都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他还是被异兽的威势压迫得不得不退后两步。“小侠士,我们在找一个姑娘,她本数日后要与我家少爷成亲,却是今日清晨留下一封家书就不见了。”

*

继续往前走,邢止又遇见了乌鸦,乌鸦站在树梢唉声叹气。

“乌鸦,你怎么,你好像不开心啊。”邢止在树下问。

乌鸦眼光深邃,眺望着前方一片森海,风在其上推起层层波涛,有孤独的鸟儿从中飞起,又落在了一个无人的远方。

乌鸦语带惆怅,“呱,本来早上约了小鸽子一起捉虫子,本鸟只是来晚了一点,她就不在了,呱……问世间情为何物,难道本鸟一无是处?”它听到了自尊心破碎的声音。

邢止忽然打了个饱嗝。

乌鸦一声长叹,“呱――”它低下头,“我勒个擦,傻子你骑着个什么呱!?”他惊飞而起。

“是小石头呱。”邢止也学着乌鸦呱起来。

邢止向乌鸦解释一番,乌鸦不由感叹:“这石灵的进化唯一的规律就是适应环境,它肯定是受昨天的影响,才进化出这么具有攻击性而又俊美的外形。”

*

“呱……傻小子,你真的要去巨石林?那里可是很危险的,你娘在那外面卖棺材就可见一斑,出来的尸体比出来的活人多,这还不包括那些尸骨无存的人!”乌鸦听邢止说要

去巨石林,虽愿一同前往,却不禁出言相劝。

邢止说:“没事呱,现在有小石头保护我。还有我娘说要我泡到妍妍‘首先要英雄救美,然后越危险的地方才越有机会’呱。”

“你娘尽出些损招。”乌鸦没好气道,“你不要对石头的战斗力抱太大希望,它显然是强行进化的,真正的实力估计顶多只有二关的程度。”

“什么是二关呱?”

乌鸦彻底被邢止的无知打败了,“亏了妍妍她爹是个武道大师,你拜他门下就什么都没学到吗?”乌鸦只好一一向邢止说明。

*

大陆修炼派系众多,实力称谓混乱,于是有人总结出一套分类法,把不同实力的人分在不同的层别。从低到高分别是:三关、五门、登仙台、仙。三关有三大关,每一关都分为三个阶段:初期、中期、后期。

昨日的蒙眼男人孙锁和中年道士,实力都达到了第三关前期,谓之:生死牢关;腿脚不便的那个女子小容,修的是魔法,实力属于第二关,重关;妍妍属于第一关的后期状态,初关。而妍妍的父亲,应该在五门之列。

“而你现在连第一关都不到,准确地讲不属于修炼者,只是一个凡人。”乌鸦说。

“我懂了呱。”邢止点头。

*

说话的工夫很快一人一兽一鸟就到了吉祥小镇。过了赶集日街上的人流少了很多,邢止骑在白兽上招摇过市。

“快看……那个小孩是……”人们纷纷驻足观望,小声议论。

邢止来到一家店铺,“我买包子。”他说。

杂货铺的店老板正埋头整理着货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默默地拿起了一根笤帚,心里想着,这回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傻子,他摆出一副和蔼的表情,抬起头来――一只体型像是白虎,却是身带蓝纹,头顶一对红鹿角的白兽,赫然入眼,店老板眼角一阵抽搐,那傻子现在就傻兮兮地坐在那只白兽身上,悄悄地把笤帚丢掉,“那个……傻……小哥,我们这不卖包子,您到吉祥酒楼去看看?他们也卖包子。”

目送走邢止,杂货店老板擦了把冷汗,还以为这小子是来寻仇的……。他想起自己也曾追着这小子跑了两条街。

*

乌鸦只会看笑话,最后还是白兽找到了吉祥酒楼。买过包子,邢止一伙便是一路向西,巨石林遥遥在望。

他们来到一条江边,沿着这条江再走十几里路就会抵达千叶城,一座城墙全由白色岩石砌成的城池。巨石林就在一侧不远。

“喂,我说老汉?”

在一个渡口,四五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围着一个老船夫,其中一个揪着船夫领子,冲其大吼。

“给你十倍的钱让你渡我们过河,这样你都不干,老不死你不想干了?”

诸位壮士,不是小老头我不愿渡你等过河,只是我这小船实在简陋,船底急需修复,不然到了江中出了问题,小老头实在是担待不起。”老船夫不停地作揖。

“我看你就是和那卖鱼的认识,存心想帮他们吧?”其中一个大汉说道。

“小老头哪里敢骗诸位。”

*

卖鱼的?邢止听到熟悉的称呼,视线在江面上搜寻起来。

“傻子你怎么了?”乌鸦问。

“啊,在那里!”邢止突然指着江面,从白兽背上跳了下来。

乌鸦和白兽皆是顺着邢止的手望向江面,定睛一看,才看到远远江中央有一条小船,船夫在卖力地摇着船橹,另外有两道身影,一个是白衣,看长发应是一女子,另一个可能是一名男子。

此时那几个壮汉正在强抢老船夫的小船,揪着老船夫的衣服一丢,把他摔在岸边,扬言若是再上前阻挠,就把他丢到湍急的江水里去。白兽察觉,不住发出低吼,准备扑上去。

正像乌鸦所说,石灵的智慧丝毫不输于人类,昨日有人要杀它夺宝,今日实力有所增长,路见不平,岂有不出手的道理。只是――

“晴姐姐……”邢止大叫着,扑通一声跳进了江里。

“呱……我说傻子,你会游水吗?”乌鸦从白兽背上惊起,振着翅膀喊道。

“……”回答乌鸦的只是从水里升起的一串气泡。

“石头石头,快救他!”

哪里需要乌鸦指挥,白兽已然一跃入水,邢止在水中胡乱弹动,白兽为了不让自己的鹿角刺到邢止,废了好大功夫才叼着他游上了岸。

傻子你是傻吗?想一想乌鸦还是没有骂出口,因为这是一句废话。

“呃……好饱……”躺在岸边,邢止挺着圆圆的肚子,翻着白眼。

白兽见邢止没什么大碍,转头看向老船夫,几个壮汉已经摇着他的船离开了江岸,追向刚才还可以隐约看到的船影,老船夫只是神色黯然地望着他的船。

过了会,老船夫注意到这边,走了过来,“小侠士,你没事吧。”他在邢止腹部按了几下,帮其把水吐出来。

“老爷爷,你的船被抢了吗?”好了点的邢止坐起来问。

老人沉默不语,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小船,“唉,”他叹息,有些佝偻的身子,爬满脸庞的褶皱,浑浊的两眼已经没有了光华,“希望他们俩能安全到达东海之牙,就是可惜了我的船。”老人起身离去,沧桑的背影渐行渐远。

“东海之牙……”乌鸦吟着老人所透露出的一个地名,陷入沉思。

“不好船漏水了……完了……糟了上了那老汉的当……”江中传来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地走船里往外排水,然而过了一会他们的言语还是被滔滔江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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