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进到洪记古玩店，经过短暂的误会后，很快就被老板洪智信热情地接待下来。
两个员工也人前马后地伺候着，有递茶的，有递烟的，态度好得就像在哄自己爷爷。
张明对这店家的服务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让他有一种梦回东百商场的至尊感觉。
然而，在东百商场他享受的是真正的至尊会员服务，在这里，他享受的其实是一条上等三文鱼的服务。
老板和两个员工正绞尽脑汁地去打听他大概能拿出多少钱来买古董，等到一切就绪，就是大厨下刀宰鱼的时候了。
得知张明要买三清铃和古币，老板洪智信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笑嘻嘻道：“小老弟，咱家没有三清铃，那玩意是道家法器。咱家是专业卖古币的旗舰店，你可真算来对地方了。咱家的古币多种多样，随便你挑，你大概需要什么样的呢？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下。”
张明看了看玻璃柜台下展示的那一点点古币，摇了摇头
洪智信给两员工打了个眼色，这两个员工立刻去后面的大柜子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两个员工各搬着一大箱古币回来。
这两箱古币非常地沉重，但是两个员工都人高马大，壮得跟牛犊似的，并不能难倒他俩，如果不是在古玩店碰见他俩，都会以为是健身教练呢。
两个员工搬了两箱古币回来后，洪智信笑眯眯地打开，里面各又分成四部分，总共是八堆古币，各种年代都有，上至秦朝的，下至民国的银元。
这八堆古币是按照价格来区分的，不是按照年代。
有些古币残次品，虽然历史久，但是价值和银元一样低。
而有些银元因为铸造那年发行的少，卖相又好，所以价格很高。
张明看了一眼，然后细细地挑了起来，看了半天，他还是不太满意，因为没有小五帝钱。
“老板，有小五帝钱吗？”张明直接问道。
老板洪智信眼睛一亮：我去，看不出这小子穿的普普通通，竟然是个大主顾啊，居然是想买小五帝钱！
毫无疑问，小五帝钱的价格很高，洪智信可宰的也就更多了。
他连忙拍大腿点头：“有有有！当然有！你看我这死脑袋，遇到懂货的朋友，居然还舍不得拿精品出来伺候。”
这回他不用两个员工动手，而是拿出钥匙，亲自去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柜子，从里面搬出五个高档的紫檀木盒。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里面装的不是普通货色了，绝不是刚刚那些成堆成堆的垃圾能比的。
两个员工大声惊叹道：“老板居然舍得把私货都拿出来了！”
洪智信骂道：“你俩懂个屁呢，古董这东西，就是千里马等伯乐，伯乐没出现，我是不屑于拿给那些不识货的客人看的，就算他们有几个臭钱又怎样，不懂我这些宝贝的珍贵之处，我就不卖给他们，免得牛嚼牡丹，被糟蹋了。”
说完他又赞赏地看了张明一眼，笑道：“这位老弟可不是普通人，大箱子那些垃圾玩意，人家看不上。我如果还藏私，那可就是过份了。”
张明笑了笑，对这些老板的话，听一半信一半就好，反正每个客人来了都这么说。
洪智信打开五个木盒，向张明呈现了里面的铜币。
每个木盒只装了一枚，正是清朝的小五帝钱。
张明眼睛一亮，戴上洪智信递过来的白手套，然后拿起来仔细甄别。
其实他也没有火眼金睛，说甄别也就是做做样子。
但演戏是他的天份，他不能让老板觉得自己不懂，免得被宰。
“老板有放大镜吗？”张明问道，强行做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洪智信心里“咯噔”一下，哎呀，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不会真是个行家吧？
虽然张明现在用的张仲景那副脸，但是这张脸对于洪智信来说依然还是很年轻。古玩这一行里资深的专家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
“有有有。”洪智信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拿出一个放大镜递给张明。
张明细细地观察起来。
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看，这五枚铜币的成色确实是很不错的。
这小五帝钱均采用黄铜精制而成，铸造细腻，形制规整，品相精致，钱文清晰，色泽明亮，成色匀整，还有包浆！
张明即便再外行，也听过“包浆”。
所谓包浆，就是指，一样宝物经常被人盘，手心的汗和油脂不断地和宝物表层产生反应，最后就会形成一层类似琥珀一样的薄薄保护膜，光滑透亮，让人爱不释手，也极具艺术观赏性。
很多古董老饕就好这一口，买到什么宝贝都要好好地盘一盘。
张明现在手里的五枚小五帝钱，每一枚的包浆都十分圆润，一看就是经过万人手的真铜币，最重要的是，这五枚小五帝钱的外观非常完美，没有一丝损伤和瑕疵。
要知道，铜币是历经漫长的岁月洗礼的，能保存完整的实属不易。
在市场上，有些小店其实偶尔也能见到小五帝钱，而且是真品，但是价格并不是很高，可能一千元左右就能拿到。
而在前年4月某地一场拍卖会上，一组五帝钱以228万元拍卖成功，同年5月，五帝钱其中一枚以90万元天价现场成交。
为什么价格可以差的这么多？
究其原因，就是差在了外观上，便宜货都是残次品，有瑕疵。
要知道，在古董这一行，只要宝贝有一丝瑕疵和损坏，那和完美品的价格就是天差地别了，因为收藏古董的人基本都是追求完美的。
通过考古新闻来看也知道，无论哪个古墓，即使是出产了大量古币，其实里面大部分古币都是损坏的，铜的性质决定了它并不好保存，氧气、湿度、地质酸碱度都能毁了它。
可以想像，张明现在手里这五枚铜币如此漂亮，张明不用询价，他都知道价格肯定很高，虽然没到完美程度，但已经很接近了，至少一点损坏都没。
张明试着开灵眼看了看，很可惜，没什么变化，并不能通过灵眼来分清好坏，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灵眼太低级，也有可能是铜币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各种能量和气场都封闭在里面了，必须要通过阵法才能引导出来。
其实想想也知道，如果通过灵眼就能分别出好的古币，那早就被其他神仙们筛选完了，也不会轮到他来买。
“唔……”张明还在细细地把玩着，寻思着哪一枚更好，这时店外有不少凑热闹的客人走了进来。
古董这行，大家都是熟面孔，而且大部分客人其实都无所事事，他们每天过来市场转，不可能每天都买，大部分时候都是来凑凑热闹喝喝茶，偶尔捡捡漏，这是大部分老油条的想法。
大家现在眼看有个生面孔，而且又是买小五帝钱，很多老油条就眼睛发光地走进来围观了。
“哟呵，洪老板，终于舍得把你那点破宝贝拿出来啦！”一个老油条笑嘻嘻道。
另一个老油条提醒张明道：“小伙子你可要轻点，弄花洪老板的好宝贝，他要跟你拼命的。”
洪智信不喜欢这些只看不买的狡猾老油条，但是打开门做生意也不可能赶人，只能没好气地笑道：“你们天天都跑来看，只看不买，我才懒得拿好东西给你们折腾呢，弄花弄破了我卖谁去。”
“洪老板，看你这话，把我们说的这么不地道，咱们玩古董的，也是要多看看才敢下手啊，都怕打眼嘛。”一个老油条笑道。
“就是，你店这么大，宝贝多是多，就是全部藏起来，让我们过过眼瘾都不行。”另一个老油条看着张明手里的小五帝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也是个古币爱好者。
说完这句话，这老油条也迫不及待地戴上白手套，细细地观察起来：“洪老板，你这店居然还有品相这么好的小五帝钱！我的妈呀！”
洪智信一脸自豪地道：“洪记的宝贝多的是，这不过是镇店之宝的其中一样罢了，你俩别少见多怪了，以后多带点钱过来我这喝茶，照顾下生意，我给你们看更多的好宝贝。”
就在这时候，店门口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古董店难得成交大货，一成交就是当天的新闻，大家都很乐意看看热闹。
只不过，细心的张明留意到，除了先前这两个老油条外，后面的这群看热闹的客人并没有进店来，大家都是在门口看，对那小五帝钱评头论足。
“老板，开个价吧。”张明淡淡道，他决定先让洪智信开个价看看再说。
洪智信的小八字胡一抖，哟呵，还真的看上了呀！发了发了！
他依次指了指五枚小五帝钱：“八千，一万八，两万五，六万七，十一万。”
最贵的是雍正通宝，最便宜的是嘉庆通宝，因为嘉庆通宝的市场流通量最大，而且这枚嘉庆通宝没有其他几枚那么完美。
那个喜欢古币的老油条一听完洪智信的报价，他惊喜无比，啧啧点头：“价格不错，我也想……”
洪智信直接打断道：“哎，您可别想，这位老弟来先的，先让人家选了再说，凡事都讲先来后到，老老实实候着吧您，前阵子天天来蹭茶喝，您要是早点表示下诚意，我不早给您拿出来看了？本店可就这一套小五帝钱，要是被这位老弟全包了，您可就去拍大腿后悔去吧。”
老油条尴尬地笑笑，悻悻地把手中的小五帝钱放回盒子里，让张明先选。
张明看着五枚小五帝钱，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以这五枚铜钱的成色来看，洪老板给的这价格不算高。
张明很想把八千元的嘉庆通宝和一万八的康熙通宝都买下来，他现在银行卡里总共有三万多元。
但是他又很担心这会是山寨品，毕竟现在的山寨技术实在太厉害了。
只不过，旁边这个老油条虎视眈眈，如果我不买，那可能我前脚刚离开，这个老油条就会抢着下手把便宜的买走了。
张明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