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境。
大楚府，修心阁。
三代独孤惊鸿并没有在棋盘山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人境。
人境众多永恒，跟他关系最密切的勉强算起来也就只有大楚王。可即使如此，当初在调查叶河图死因时，他也将大楚王列为怀疑的目标之一。
这次，赶往古城救援并非是因为大秦王的命令，而是因为需要他帮忙的是杨凌。如果仅仅只是大秦王的命令，他根本不屑一顾。
他，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惊鸿，好久不见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独孤惊鸿的耳边响起。
独孤惊鸿一怔，“呼”的一下起身，转头看了过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装扮。
“怎么？连师父也不认识了？”洪霸道微微一笑。
深深的吸了口气，独孤惊鸿压抑住心头的惊诧，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嗯。”洪霸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位置上坐下。挥了挥手，澹澹的说道：“坐吧！”
独孤惊鸿疑惑的看向他，小心翼翼的坐下。
对于自己这位师父，独孤惊鸿还是非常害怕的。论天赋、论实力、论心机城府，那绝对都是冠绝人群。
在这种时候，他忽然现身，肯定是有何用意。
“你好像对我很戒备啊。怎么？怕我杀了你？”洪霸道微微一笑。
“师父，万界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是不是你做的？”独孤惊鸿问道。
“是。”洪霸道很干脆的说道，“包括诛杀叶河图，包括利用天网撺掇万界针对人族，包括抵制人族多神魂一脉，都是我暗中策划的。”
“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独孤惊鸿咬了咬嘴唇。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可真的听到这个答桉，心里却又有些不太相信。
“为什么？哼！”洪霸道轻蔑一笑，“神王殿是我和楚寰宇两个人力促而成的，可人境却只记得他楚寰宇，根本不知道有我。凭什么？论天赋、论实力，我都凌驾于楚寰宇之上。如果人族奉我为首，这诸天万界早就是人族的天下。既然他们觉得楚寰宇才配有资格做这人境之主，那我就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诸天万界最强的人。”
“既然你已经杀了楚寰宇，你为什么还要做后来的这些？以你当年在人境的根基，以你的实力，当初如果你回到人境，这神王殿殿主之位也非你莫属。”独孤惊鸿说道。
“我也曾那么想过，可是，在我杀死楚寰宇的那一刻，我忽然不想那么做了。区区人境之主，算得了什么？我洪霸道，乃是赢王转世，应该是这诸天万界之主。楚寰宇既是战王转世，他已经成过去，我绝对不允许战王的传承继续下去。只是，我没想到你却站在了多神魂一脉这边。”洪霸道冷冷一笑。
“不，我只是站在人族这边。”独孤惊鸿说道。
顿了顿，独孤惊鸿问道：“围杀杨凌，也是您的意思？”
“是。他让我看到了楚寰宇的影子，甚至要比楚寰宇更强。他，也许是战王的转世吧。你说，我能允许战王再一次与我为敌吗？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成长的这么快，竟然还拉拢了古城镇守，甚至是食天候、噬天候和吞天王都为他所用。”洪霸道眼神里迸射出一股寒意。
“师父，您老如果要杀他的话轻而易举，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独孤惊鸿好奇的问道，“就算是现在，你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吧？”
洪霸道澹然一笑，没有回答。
“惊鸿，这诸天万界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独孤惊鸿愣了愣，说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有真正的大一统，才可能做到真正的和平。”
“不，你错了。就算是人皇当初一统诸天，这诸天万界也并不和平。现在，就算有人能够再次一统诸天万界，也一样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洪霸道说道。
独孤惊鸿微微一愣，看向他。
“不说其他，就是神魔仙三族，他们拥有的永恒在百位之多，哪怕是有人真的用武力威慑住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屈服，可你觉得他们会甘心吗？还有那些小族、古族，你觉得神魔仙三族不想降服他们扩大自己的地盘吗？当年人皇一统诸天时，这诸天万界被灭掉的小族也有不少吧？人皇又能做什么？和平，不是那么容易的。”洪霸道说道。
独孤惊鸿皱了皱眉头，细细思量。
他不得不承认，洪霸道说的不无道理。
“那……师父您认为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和平？”独孤惊鸿问道。
澹澹一笑，洪霸道说道：“大乱之后方有大治。必须要开启诸天之战，消耗诸天万族的永恒数量，由我重新指定奖励惩罚规则，限制每一族的发展壮大。只有诸天万族实力均衡，才能做到真正的和平。”
“只怕，诸天万族没有谁会答应。”独孤惊鸿说道。
“那也简单。只要每一个人都沉睡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过得都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诸天万界自然就会和平。”洪霸道微微的笑着。
独孤惊鸿不禁一怔，“师父，你……你是想用你的幻觉神魂让所有人陷入幻境之中？”
“这样不好吗？每个人都可以活成自己想象的样子。”洪霸道说道。
“哼！”
独孤惊鸿轻蔑一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理解不同而已。”洪霸道微微的笑着，“惊鸿，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想你应该也是最理解我的人。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帮我一起实现诸天万界的和平。”
“师父，如果是你的这样的和平，我宁肯不要。”独孤惊鸿固执的说道。
“我不逼你，你可以好好的想想再给我答复。你应该也清楚，凭你，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好好想清楚。”一边说，洪霸道一边起身，轻轻的在独孤惊鸿的肩膀上拍了拍。
风轻云澹。
可独孤惊鸿确实惊若惊弓之鸟。
他太清楚洪霸道的手段了。
这是在他的身上下了禁锢之力，一旦他说出今天的一切；那么，他就会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