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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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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黛玉一行因天不明便起身用了早饭,旋即骑马坐车动了身,因此出得城外时,太阳亦不过才升到半空而已。然因彼时正是七月天,一年当中几乎最热的时节,黛玉素来最不禁热,兼之身子原便尚未复原,自然经受不住,因有些个轻微的中暑。

起初她还想强自忍着,不欲因自己的缘故耽误大家的行程,更不欲延缓行程致使青冉的病情再加重,她已欠她够多了,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一时不舒服,而再加剧她的病情。及至到稍后她又将刚吃下的香薷饮解暑汤吐出来后,王嬷嬷终于再心疼不过,因掀开车窗向前面儿骑马的水溶叫道:“六爷,姑娘她身子有些个不适,可否找个阴凉点子的地方先歇歇,罢了再继续赶路的?”

一闻得黛玉身子不适,水溶忙令众人停下,旋即飞身跃下马背,疾步奔至她主仆几个坐的马车前,掀开车帘,就见黛玉正苍白着一张小脸,靠在紫鹃肩上微微喘着气,旁边儿雪雁手里用来接的手帕子,则早已经吐湿了。

水溶见状,自是心疼不已,因忙上车自紫鹃怀里接过她靠在了自己怀里,又接过王嬷嬷地上的凉帕子与她敷在了额头上,方柔声问道:“可好些了没?横竖这会子离京城还不远,要不咱们再折回去,待过几日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再上路不迟。”

原本见他这般不避嫌,当着王嬷嬷等人的面儿便毫不忌讳的揽了她在怀,黛玉已是又羞又急了,如今又闻得他说要折回京城去,更是大急,因猛地坐起身子,连额上的帕子随之掉到了地上亦顾不得,便剧烈摆手道:“不可以折回去!不独不能折回去,咱们还得加快后面儿的行程才是,早一日到得绝尘宫,青冉便多一分醒过来的希望,不能因为我身子受不住,便耽误了这件正事才是!况我不过是因为一时不适应赶路的罢了,后面儿自然会好起来的,哥哥只管放心,让大伙儿再继续赶路罢。”说完又一叠声儿的催水溶下车骑马去。

水溶如何肯依?仍是抱着她纹丝不动,道:“长老昨儿不已说过此番青冉的病,远非一朝一夕便能治好的了?不差这几日的,玉儿很不必着急。况你身子骨原便生得弱,再这般紧赶慢赶的累出病来,如青冉那般亦倒下了,到时咱们到底顾得了那一个的是?”说着又示意王嬷嬷等人劝解她。

奈何黛玉心里着实觉得亏欠青冉,好说歹说不肯折回去,亦不肯再歇息,只一个劲儿的催车夫快走,无奈之下,水溶只能命人去请了前面儿随车照顾青冉的北堂长老过来,欲让他劝劝黛玉。

一时北堂长老来了,先并未开口说话,只是执起黛玉的手腕儿探了探脉,方摇头道:“姑娘身子原便单弱,此去洛阳,至少亦得二十日以上光景儿,只怕支撑不住;而这会子再折回京城,只怕又要横生枝节。不过我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不如让我先带了青冉回洛阳,先行与她治疗,宫主则带着姑娘及大伙儿在后面儿放缓行程,用姑娘能承受得住的速度回宫罢,如此一来,不就可以两全其美了?”

话音刚落,水溶便抚额笑道:“对啊,我怎么偏未想到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呢!”因偏头问黛玉,“只不知玉儿意下如何?”

因见黛玉脸上还有踌躇之色,北堂长老忙又笑道:“姑娘是信不过我还是……”

“怎么会呢,长老真是爱说笑,我不过是放心不下青冉罢了。”黛玉不待他把话儿说完,便忙忙打断道,她当然相信北堂长老的医术,心里亦明白这已是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只是她到底要每日里见到青冉,确认她还活着,方能安心罢了。

水溶听说,忙又劝道:“把青冉交到长老手上,玉儿你才是真真可以放一百十二个心呢,你要知道,倘若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救得了青冉,那便必定是长老无疑了!指不定今儿个一别,待明儿咱们抵达洛阳时,青冉已醒过来了亦未可知呢!”

王嬷嬷紫鹃等人亦七嘴八舌的劝道:“是呀,指不定明儿咱们再次相见时,青冉又可以向以前那样儿伺候姑娘了呢。”雪雁更是道,“姑娘若不放心,就不我先跟着长老一块儿去罢,沿途亦好贴身照顾青冉姐姐。”

架不住众人的劝解,黛玉只得点头应下了此事。当下水溶遂命了四个心腹之人骑马跟在他老少二人的马车之后贴身照顾保护,王嬷嬷又简单与雪雁收拾了一番行礼,便打发他几人上路了。

余下水溶黛玉等人直至瞧着他们的马车已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方放下车帘,就地歇息了半日,才以不紧不慢的速度上路了。只是再次上路后,水溶便不再去骑马了,而是同坐在车内以便近身照顾黛玉,王嬷嬷等人则先后指借口回避至了后面儿的备用马车上,将独处的空间留与了二人。

她们一回避,水溶更没了顾忌,因不顾黛玉的挣扎与嗔怪,一直将她抱在怀里,时不时还要偷香几下,每每弄得黛玉手忙脚乱,一时半会儿倒忘记中暑一事了,接下来的旅途自然十分顺利。

如此行了两日,第三日傍晚上,一行人便顺利抵达了京城辖下的一个小镇大兴。这大兴虽只是一个镇子,却因是进京城的必经之路,平日里过往的客商们赶路多歇于此,倒亦十分繁华。

水溶因青冉已被北堂长老先带回洛阳,没了后顾之忧,不独命人沿途都行得颇为缓缓,且存了要趁此机会,让黛玉好生散散心解解闷之意,遂在一抵达大兴后,便命人先去恁了一处幽静的院子,又雇了几个粗使的婆子,安心要在此逛上二三日再继续赶路。黛玉虽记挂着青冉,却亦明白自己在这里再怎么忧虑亦是无济于事,且到底不忍拂水溶的意,遂默许了他的安排,于是主仆一行二十来人,便在掌灯时分,入住了那所院子。

入住之后,王嬷嬷等人先便命粗使婆子去烧了热水,分别服侍黛玉与水溶沐浴。趁二人沐浴的空档,几人又忙活儿着将卧室洒扫了,各自的被衾妆奁亦规整妥当了。

一时沐浴梳洗完出来,水溶又命人去镇上最大的酒家定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儿送过来,令王嬷嬷等人都坐了,大伙儿饱餐一顿,又略吃了一盏茶,便早早歇下了。

翌日起身用罢早饭后,水溶便忙忙的催促着黛玉回屋去换身儿轻便点子的衣衫,说是要带她出去逛市集。黛玉闻得可以去逛市集,自是欢欣雀跃非常,亦顾不得是否于礼不合,拍着手说了两句:“我要去,我要去!”之后,便忙忙回屋换衣衫去了。余下水溶看着她小鹿一般欢快的背影,又怜又爱,心里惟愿她以后都能如此时这般快乐。

片刻过后,黛玉已换了衣衫出来,拉着水溶便要往外去,却被水溶一把拉住,又令王嬷嬷去取了一块儿淡蓝色的面纱来,轻柔的与她缚好后,方反手握住她的手,笑道:“走罢。”以黛玉的绝丽容颜,倘素面上街,只怕会引得满街之人都驻足观看,甚至会惹得那些个纨绔下流之徒上前口出怪话亦未可知,他虽有能力打跑他们,但难免不会让黛玉受到惊吓,倒是有备无患的好。

黛玉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早已被水溶一系列体贴的行径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几乎要将头低到胸口以下了,因只能任由他拉着,一径往外去了。后面儿跟着伺候的紫鹃百灵见状,都是捂着嘴偷笑,还不时咬耳朵嘲笑彼此一句‘姑娘与爷的感情可真真是好,只不知明儿你能不能与咱们寻下一个这样儿的姐夫的?’之类话儿。

大兴的市集虽远远及不上京城那般繁华阜盛,两旁的房舍亦远远及不上京城那般巍峨大气,但胜在小巧精致,倒别有一番似小家碧玉般,让人越细看便越觉得喜欢的气质,因此一路走来,黛玉兴致都极其高涨,连带的水溶与紫鹃百灵两个亦是笑逐颜开。

逛了半日,水溶生恐黛玉累了,因见不远处便有一处瞧着十分淡雅素净的茶庄,因提议先进去吃钟茶,顺便歇歇脚。黛玉如何不明白他是在体贴自己?心下感动之余,自然不会拂他的美意,一行四人遂逶迤着进得了那茶室。

早有店小二远远的瞧见衣着不凡、气度更不凡的几人过来,忙忙接出了门口,又是鞠躬又是赔笑的说道:“几位客官您请嘞,本店有天下间最好的茶,您几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的。”一面殷勤的请了几人入内,直接带到了二楼的雅间里落座。

那雅间后面儿正对着一条清溪,溪后则是几座葱葱郁郁的青山,让人一瞧便觉着心旷神怡,黛玉几乎是只瞧了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因向水溶笑道:“这个地方倒不失雅致,只不知茶是否亦如这地方这般好?”

水溶见她喜欢,自是喜悦不已,因赏了那小二一锭银子,便令其只管沏最好的茶去了。又行至窗前黛玉身边儿,笑道:“这天下间比这更好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以后咱们都要一一的去逛上一遍,只怕到那时,你就该埋怨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一时茶来,方才已摘下了面纱的黛玉自紫鹃手上接过,先皱着小巧的鼻子闻了闻,笑道:“是洞庭湖的碧螺春呢,果真好茶!”旋即接开碗盖,先闭上眼睛再次闻了闻,方睁开眼睛,莞尔一笑,道:“是旧年蠲的雪水沏的茶,小二哥,不知我说得对是不对?”

那店小二早在乍一进屋时瞧见除去了面纱,以真面目示人的黛玉时已然呆住了,如今又见她笑得这般明艳如花,且还在用银铃一般好听的声音问自己话儿,更是霎时如坐云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水溶在一旁瞧着他直勾勾的瞧着黛玉,虽明白这不过是一个正常人最正常的反应而已,仍是禁不住生气,因忙沉声说了一句:“姑娘问你话儿呢,好生答罢,便下去罢。”

方说得那店小二回过了神儿来,因忙赔笑着回了一句:“姑娘不独人生得天仙一般,见识亦是这般高,一闻即知,真真……”后面的话儿尚来不及说出,他只感觉到一股不知从那里来的强大气流忽然顶着自己一晃,人已莫名其妙去到了门外,待他回过神儿来再要进去时,房门已“砰”的一声儿被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了,没奈何,他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这里水溶撵了人,再以掌风将门关上后,脸色犹臭臭的,道:“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个茶庄的,里里外外都俗气的紧,那里会有什么好茶卖!”话里话外的酸意儿,让紫鹃与百灵都低头窃笑了起来。

偏黛玉犹不明就里,仍是笑靥如花的道:“作什么不来这里,这里的茶确实不错呢,虽称不上‘天下间最好的茶’,亦是极为难得的了,不信哥哥尝尝。”说着将自己方才吃了两口的茶捧到他面前。

水溶正自生气,然见她竟极为自然的捧着自己方才吃了半盏的茶上前来要他吃,显是将他当作了自己最亲密之人,心情复又大好起来,因忙接过一饮而尽,笑道:“果然好茶,果然好茶!”亦不再觉着四下里俗气了,反而是说不出的顺眼。只是在吃毕茶歇够脚离开之时,他却伸出手臂将黛玉揽了个密密实实后,方下得了楼去。

不想下楼后,又遇见了方才那店小二。后者瞧得几人下来,忙殷勤的欲上前招呼,以期能再次瞧瞧黛玉的绝丽容颜,却在接触到水溶寒冰一般的目光后,禁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人亦随之低垂下了头去。水溶见状,方满意的拥着佳人去了。

又逛了片刻,黛玉因见前面儿有个小摊上悬满了各色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并一些个胶泥垛的风炉儿,朴而不俗,直而不拙,分外可爱,喜欢得什么似的,忙忙便行至摊前,歪着头细细的比较挑选起来。后面水溶几个知道她是素来爱这些个精巧小玩意儿的,都是会心一笑,亦跟着上前帮她挑选起来。

正挑得起劲儿,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粗鄙的喝骂声儿:“你个臭婊子,给我滚远一点,没的白让大爷沾上了你的脏病,你给我滚远一点……”,间或还夹杂着一阵阵哀哀的哭叫声儿:“吴大爷,瞧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您就行行好,赏奴家几两银子看病罢,再不去看病,奴家就快没命了啊,呜呜呜……”。

黛玉因闻得那声音略有几分耳熟,不由侧身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吃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正满脸嫌恶的与一个半躺在地上、披散着头发的女子拉拉扯扯,周围则早已围了一大圈儿人在指指点点着,但那些人却好似在顾忌着什么,都不约而同与中间那对正拉扯着的男女保持着大约一丈的距离。

正自纳罕之际,又见那男子口中骂骂咧咧的狠狠踹了女子一脚,直将其踹得打了几个滚儿。但女子并不就此放弃,很快又再次扑了上前,并将男子的小腿紧紧抱住,任其如何拳打脚踢,亦再不松手了。

如此强弱对比分明的场景,瞧在素来心软的黛玉眼里,几乎立时便认为那男子是十恶不赦之徒了,毕竟能这般残忍对待一个弱女子之辈,人品德行又能好得到那里去呢?因气呼呼的便欲疾步上前制止他去。

不想她还未及举步,她身后一向被紫鹃几个嘲笑作“暴碳脾气,一点就着”的百灵倒先忍不住了,大踏步冲至那男子身前,便怒斥道:“你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竟当街这般谩骂毒打人家一个弱女子,你羞也不羞?识相的,就趁早放开她,好生与她赔个礼道个歉,再按数偿与一定的汤药费,本姑娘便不与你追究了,不然,可就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了!”因知道水溶就在身后不远处,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吃不了亏的,故她说起狠话儿来,才这般有底气儿。

那男子想是未料到竟会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不由怔住了。但很快他又回过了神儿来,因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你个小丫头片子到底那只眼睛看见是我不放她了?分明是她抓着我不放,难道你竟瞎了不成?识相的,就别来管大爷的闲事儿,否则大爷让你吃不了兜着、哎哟……”后面“走”字儿未及说出,他却忽然捂着脸子惨叫了起来,直至好半晌过去方松开。彼时四周围观的人们方发现,他的门牙竟已不知于什么时候被人打掉了,这会子正淌着血水!

众人分明未瞧见有人出手打他,偏他就是受伤了,都有些儿个毛骨悚然的,然到底舍不得这一出真人上演的“好戏”,因都只是后退了几步,便仍驻足继续观看起来。

再看那中年男子无端被打当众出丑,自是暴跳如雷,因跳着脚便大骂起来:“是那个乌龟王八蛋在暗算大爷,有种的就不要藏头缩尾,站出来与大爷明刀明枪的打一场!”

话音刚落,就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若胆敢再说半句污言秽语,这次掉的,可就不只是两颗牙齿,而极有可能是胳膊或是腿子,甚至是脑袋了!”

男子与众人都忙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浑身白衣、俊朗挺拔得有如谪仙下凡一般的男子,正站在五六丈开外,他交叉抱于胸前的左手大指与中指间,则置着一个铜钱,显然那铜钱便是方才打掉男子牙齿的“凶器”了,不用说,这名男子正是水溶无疑了。

原本以水溶的性子,是最不耐烦管这些个闲事儿的,在他看来,若这类事都要靠路人来打抱不平方能解决了,那朝廷还养那么多官与兵来作什么?然百灵却先一步冲了过去,再看一旁黛玉,亦是满脸对那挨打女子的不忍之色;且那男子一口污言秽语确实不堪入耳,他不想让黛玉好容易才开心起来,又因此而影响了心情,说不得只能随手摸出一个铜钱,弹掉了那男子两颗门牙。

知道了暗算自己之人,那男子原本跳着脚还欲再骂的,然在接触到水溶那双明明瞧着很平静,却分明让人觉着被他一瞧,后背上便禁不住凉飕飕的眸子时,戛然没有了声音,人亦似是霎时矮了几寸一般,连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众人亦是眼巴巴瞧着水溶,人群里霎时静得针掉得地上都能听得见。

水溶见众人都眼巴巴瞧着自己,情知自己今儿个便是再不愿管这件闲事儿,如今亦是不得不管了,说不得暗叹了一口气儿,又回身扶了黛玉,方缓缓行至了众人跟前儿。彼时众人方后知后觉的发现水溶身后竟还有另一位天仙一般的女子,虽蒙着面纱,便那袅娜的身姿与高贵空灵的气度,却是怎么亦遮掩不住的。二人站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对“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等美好辞藻最完美最形象的诠释,以致众人都疑心今儿个莫不是真个看见天仙下凡了?因都看得怔住了。

半晌,还是水溶冷冽的声音响起,“谁来告诉我,到究是怎么一回子事?”方让众人蓦地回过了神儿来,奈何一对上他不怒自威的眼眸,亦不知是吓的还是怕亵渎了他,都再说不出一句话儿来,只是低垂下了头去。

还是一旁黛玉忽然轻轻柔柔的说道:“他们一如咱们,都是半路上遇上此事的,那里能知道得那般清楚?何不问问那位受害的姑娘去。”因唤了百灵回来,命性子最温婉和善的紫鹃去问着她。

紫鹃领命,忙绕出来,便要前去问那女子,不想未及举步,一旁一名五十来岁的大娘却忽然出声儿劝止她道:“姑娘千万莫要靠近那贱妇,她一身的脏病,没的白让你干干净净、仙女儿一样的小姑娘去沾惹上了!”

她一出声儿,周围的男男女女忙亦都满脸嫌恶的附和道:“是呀,李大娘说的是啊,那贱妇一身的脏病,尤其中午时分,更是连苍蝇蚊虫都会招来,姑娘千万别靠近她才是。”

众人瞧着紫鹃的装束系未出阁的姑娘家,原便说得含糊,兼之紫鹃确是不懂他们的话外之意,因纳罕道:“我瞧着那姑娘身上的衣衫并不脏啊,怎么各位大娘叔伯们要说她脏呢?”

方才那李大娘见紫鹃一脸的迷惑,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忍住,靠山前半步,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向紫鹃说道起来:“告诉不得姑娘,咱们说的此‘脏’并非指的是她身上的穿着打扮脏,而是指的她的身子!姑娘有所不知,这贱妇原是镇上最大勾栏院‘丽春院’里的粉头儿,新近因染上了脏病,一身都长了梅花状的脓疮,且还会传染给其他人,腌臜得了不得,不能再接客,遂被丽春院的妈妈们撵了出来。”说完又极为不屑的道:“说来亦是她的报应,谁让她先前仗着自己生得有几分姿色,便随意勾搭这镇上的男人们的?咱们在场的,谁家的汉子没有为她失过魂儿?可见老天还是有眼的!”

彼时紫鹃终于明白了他们口中所谓的“脏”是指的什么,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因低垂着头便欲退回水溶与黛玉身后去,让水溶来处理此事便好。岂料她还来不及转身儿,双腿却忽然被人猛地抱住了,以致她一个站立不稳,竟趔趄着摔倒在了地上。四周众人见抱住她的竟是方才那个浑身“脏病”的女人,且二人还摔在了一起,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但却没有人上前欲扶她一把去。

片刻,还是百灵强忍着被染上疾病的恐惧,上前扶了紫鹃一把,她方终于挣脱了那女人的纠缠,站起了身来,只是此时她早已惊吓恐惧过度,而大张着嘴巴,满脸的泪水,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一旁黛玉见状,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忙忙便欲上前安抚她去,却被水溶伸手挡住,柔声道:“我去便是。”旋即便欲上前拉她二人回来。

不想就在此时,方才那女人竟又猛地自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便朝黛玉扑了过来,口里还语无伦次的说着:“林妹妹,真的是你吗,我是宝钗啊,我是你的宝姐姐啊,方才乍一见到紫鹃和百灵,我还不敢相信是你来了,如今听你说了话儿,我便能确定是你了,林妹妹,你且救我一救罢,瞧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且救我这个姐姐一救罢……”

她这般忽然站起来,脸上梅花形状、化了脓的疮疤便立时无所遁形的暴露在了黛玉眼前,以致黛玉乍见之下,竟被惊吓恶心的忘记要避开了。还是水溶眼疾手快,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又施展轻功攸地后退了好几丈,方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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