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正午十二点,法提斯修建的那个小教堂敲响钟声。
不少居民放下工作,前来跪拜他们心心念念的圣主。
这的确会大大降低人们的工作效率,但增添了很多幸福度。
易叶闲来无事,也到这个教堂来祈祷一下,因为今天王国与罗多克的停战条约已经失效,易叶祈祷和平能降临,暂时降临。
见到伯爵亲自到来,大多数人都给伯爵让位,把正中间的位置让出来。
除了几个披着红衣服的人,他们声称,在教堂,在圣主的注视下人人平等,易叶也不跟他们争,他还没这么大的官威。
易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简单祷告两句便离开,他本是不信那什么圣主的,来到这只求些心理安慰。
教堂出门一个拐角,克雷斯出现在眼前。
“那些穿红色披风的人是一个叫红衣教会的教徒,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克雷斯语速很快,且带着一丝冷酷,她已经完全回归到刺客的生活。
“不是好人?怎么说。”
“在圣城,有红衣教会的人劝格温入团,手段很暴力。”
“格温长得这么漂亮,有人找上她……也许不奇怪?”
“不,我很确定,不是因为格温的长相,而是因为只有她才有的某种东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格温的事。”
这一点克雷斯说得很对,大陆上这么多人,难免有些奇人,难免有人……比易叶和克雷斯更了解格温。
“克雷斯听令。”
克雷斯立马站直了身子。
“你今后的任务是保护格温一人的安全,我的安全你不用在乎。”
克雷斯若有所思想了一阵,没有多说废话。
“是。”
这便是易叶为克雷斯加的第一道保险。
易叶是不清楚牡丹说的“魔神”有多强,但总不可能弱到让凡人给杀掉吧,在某种意义上,易叶现在是不死之身。
这一天,只要平平澹澹过去就好了只要不起边境摩擦,一切都好说。
库儿玛堡这边是不可能起什么摩擦的,易叶已经下了死命令,现在的问题就是马拉斯堡那边,那边归哈劳斯管,易叶还是让人带话,不要搞事。
哈劳斯很喜欢易叶这个小伙子,所以易叶的话他们应该是会听的,只能说应该。
这一整天易叶都不想工作,他忙上忙下很长时间,也该给自己放两天假了。
他端个小木凳放在城墙上,坐在上面吹着凉风,正值午后的阳光,他感到有些困,打起盹来。
…………
易叶这个盹打了一下午,两边站岗的士兵认真地眺望远处,根本不敢叫醒他。
还是格温跑到城墙上叫醒他,因为到了吃饭时间还没看到易叶的人影,格温就出来找了,她跟莲卡比谁先找到易叶,显然她赢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牲畜们却没有歇下来的意思,一大群狗吠声贯彻整座城堡,老黄牛也罕见地大声哞出声来。
傍晚的风比正午的还要冷。
格温拍拍易叶的肩膀,确认他醒来才欢喜地跑回去。
易叶则是不紧不慢打着哈欠从板凳上起身,不知怎么的,睡了一下午饥饿感如潮水袭来,饥饿感不太准确,应该叫空腹感。
易叶走下城墙,在穿过一条冷清的街道时,却发生了异样,他闻到了杀气。
眼前出现几个蒙着面披着红色披风的人,易叶的后背有些发凉,他回首一看,是另外几个蒙面人。
后头三个蒙面人二话没说射来三只弓箭,被易叶闪过,易叶很确信,他们是真想杀人,他若这是个普通人,背上是要多出三把弓箭了。
易叶立马把“魔神”的能力开启,视野变得清晰,速度与力量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易叶接连躲过数只弓箭,迅速冲到三个弓箭手身边,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他们。
另外三个蒙面人提着砍刀就冲过来,易叶迎面而战。
几乎在一瞬间,易叶挥了三刀,倒下两个人,还剩一人站在他面前,易叶肉眼无法察觉的攻击竟被他躲开。
对面那个蒙面人也发起凌厉的进攻,那个速度与力量同样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交手一阵后,对面的蒙面人就败下阵来,
蒙面人丢弃手中的剑,跪下地上,似乎认输了。
易叶警惕着走过去,摘下他的面罩,他惊呆了。
“法,法提斯先生……你?你在干什么。”
法提斯没有回答,双手使劲扯着头皮。
“你冷静点,发生了什么?”
易叶弃剑,双手掌着法提斯的肩膀,想让他振作起来。
法提斯眼中闪过一丝邪魅,他瞬间掏出腰上的小刀,以几乎光速插向易叶的腰部。
一阵疼痛感以那伤口为中心,迅速蔓延全身,这是易叶自成为“魔神”以来就未感受过的疼痛。
易叶全身变得燥热,不停地出汗,他不怕死,他只是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法提斯为什么会背叛他?
他无法动弹,身体已经僵住,就像零下十几度的尸体。
意识在消退,心跳在减缓,呼吸逐渐微弱。
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虚空中,易叶两大超能力在手,还是死了无数次。
虚空,虚空,唯有虚空。
这个叫易叶的意识或是其他什么难以解释的东西,漂浮在虚空中,那里没有颜色,没有任何东西。
这团叫易叶的东西什么都不是,不是灵魂,算不上意识,更谈不上生命,它仅仅是存在那里。
它没有六觉,却能感知一些东西,一些很远很远,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量子纠缠,对,就像是量子纠缠,很远很远,没有任何媒介,但就是能共鸣。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因为现在跟那团易叶共鸣的东西似乎不在,没有那个女孩,他只能呆在这虚空中,永远永远……没有意识,没有思考,永远被关在虚空中。
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
这团东西似乎不甘于命运,仍在以粒子形态到处飘动,只是那虚空无边无际,在那里,所有努力都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