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九妈妈依然是三年如一日般地站在大厅里迎接重要的客人。
看到陈凡进来，赶紧摸摸头簪，整整衣角，把脸上的笑容又挤得更灿烂了一些，这才迎了上来。
“哎幼!我就说今天晚上怎么一股和风扑面，感情儿是陈哥儿您来啦!您看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您把三楼最好的包间备好呀!”
陈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哪儿特么的有和风扑面?有的只有嫖客们的喘息。
不过他也没多说，只是冲九妈妈点了点头，问:
“柳含笑在吗?”
“在，在!陈哥儿您亲自过来，谁敢不在呀!”
九妈妈不敢像对其他客人一样上来拉陈凡的衣袖，只能摆摆手绢媚笑地回答陈凡。
要说林州城谁最明白陈凡的厉害，除了那些个被陈凡收拾或者是宰掉的人之外，九妈妈绝对算得上一个。
毕竟当年她可是亲眼看过当时才十一二岁的陈凡，捅死殷老七后留下的那一房间的血，亲耳听过活下来的姑娘们给她描述陈凡小小年纪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再加上这三年来陈凡被林州城的地下势力传的如神似魔，九妈妈现在哪怕，只是用眼睛直视陈凡那张表情不多的俊美脸蛋，都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带我去找她。”
陈凡懒得和她废话，开门见山。
“哎，好嘞，您跟我来，我马上带您上去。”
应下陈凡的吩咐，九妈妈赶紧回头招呼龟公去找柳含笑姑娘，让她别管有没有在接客，马上收拾好赶去三楼南华亭。
吩咐完又转身，继续一脸谄媚地领着陈凡向三楼走。
留下一些不明真相的客人，在和自己身旁的姑娘或是龟公打听陈凡的来头。
陈凡名气虽大，但主要还是集中在林州城地下势力之间。
明面上，也就是一个小有势力，认识了许多权贵的黄府管家。
因此一般人中不认识他的占了绝大多数。
上得三楼，陈凡在九妈妈的引领下，来到了三楼的南华亭，其实就是三楼的一号包间。
因为青楼迎仙阁本身的名字,所以也便凑趣起了个沾带上古南华仙帝的名字。
陈凡觉得这上古仙帝要是真的存在的话，恐怕要被给青楼包间起名字的人活活气死。
迎仙阁的三楼相当于贵宾接待专用，并不是有钱就能上得来的。
必须是有钱，还要有势，而且是最起码在迎仙阁消费了一定程度的银两的客人，才会被领上来。
生客是不可能上来的，这个规矩衙门捕快们都懂。
因此即使有时候要走形式查查房，也不会查到三楼来。
不然万一哪天查到知州大人的师爷怎么办?
这南华亭作为三楼头一号包间，里面的装饰华贵大气自是不用多说。
比起二楼的隐秘澹雅，南华亭包间里随便一个花瓶，都能抵得上二楼一个包间里的全套家具，那都是下了足够的本钱的。
陈凡坐在紫檀木的圆桌旁，喝着龟公送上来的果酒，等着他今天来找的人。
不消片刻，因为内功高强，所以耳聪目明远超常人的陈凡，就听到屋外有两人略带慌乱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到了门口就停下了，似乎是在整理仪容。
又过了几息，屋门被推开，一道清丽的身影在九妈妈的引领下走进了屋内。
青衫紫罗裙，玉钗沉香串，卧蝉丹凤眼，朱唇冰肤白。
此人正是现如今迎仙阁头牌清倌，号称卖艺不卖身的柳含笑姑娘。
“陈哥儿，让您久等了，我把含笑姑娘给您带来了，您看....”
“放心吧，我只是有事要和她说，不干什么。”
“嗳，好嘞，您看您说的，您就是要干点什么，只要你们二位你情我愿的，和老太婆我有什么干系!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听到陈凡的话，九妈妈松了口气，赶紧打了个趣缓解一下尴尬。
又给柳含笑使了个眼色，让柳含笑赶紧迎上去，然后就倒退着把门掩上走人了。
柳含笑走到陈凡身前，神情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坐哪里。
如是寻常客人，那邻座而坐便可。
但陈凡是青楼主人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主，那自然是陈凡让她坐哪儿，她就得坐哪儿。
“坐。”
陈凡用眼神示意柳含笑邻座而坐。
柳含笑这才松了口气，在陈凡身旁座位上坐下。
陈凡此时再打量这迎仙阁头牌，不禁感叹时间过得倒是挺快的。
因为这柳含笑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他第一次来迎仙阁送肉时，在走廊上撞到的那个容貌肮脏的小姑娘。
如今三年过去，竟然出落得如此清秀，还被**捧成了这里的头牌。
想想当初自己宰杀殷老七后，让这小姑娘帮忙找人清洗黄浩的场景，陈凡有些出神。
“陈，陈公子，您找我，是有何要事吗?”
柳含笑看到陈凡盯着自己出神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可忘不了那满屋子的鲜血，和陈凡坐在尸体旁澹定喝茶的样子。
“嗯，刚才想起第一次碰到你的情景，走神了。”
陈凡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解释道。
柳含笑有些好奇,问:
“是杀人那次?”
“是头回来这里送肉那次。”
“啊?您......您还记得啊?”
“怎么?没人告诉过你我过目不忘吗?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有事。”
陈凡没有理会柳含笑的吃惊，打算开门见山。
“陈，陈公子，有何要事，您尽管吩咐就是。”
柳含笑走的是文艺的路子，琴瑟鼓萧，礼乐诗书样样拿手。
所以尽管只是坐在那里低头行了一礼，配合那一身澹雅的行头，清亮的嗓音，看起来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要知道，就连她身上用的香粉，都是九妈妈托人专程从京城捎来的高档货，清冽又不媚俗。
可以说她全身都是用钱堆出来的，所以刚才九妈妈把她领来后才那么担心。
花这么多钱**出来的美女，又花了那么多心思宣传得满城皆知，清倌什么的自然都是噱头。